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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阴郁受重生了(穿越重生)——东施娘

时间:2021-09-09 11:12:43  作者:东施娘
  我早该发现的,世上怎么会有人这么相似,但又长着完全不同的脸。
  那些奇怪的梦多半也不是梦,是我真真切切遭遇的事。
  我误以为自己在梦里,被林重檀脱了裤子,百般亵玩,他让我给他生孩子,我真认为他死了,还同他商量能不能换个条件。
  前些日子,他更是以绍布的身份,故意将我困在马车角落,捏揉我双足,还言语侵犯,说奸尸也未尝不可。
  我越想越身体发抖,林重檀神色微变,他伸手过来捂住我耳朵,似乎以为我是怕外面的雨声。但他的手才刚碰到我的耳朵,就被我激烈挣开。
  “你别碰我!”我几乎是喉咙里挤出的这句话。
  林重檀的手僵在半空,他眼神冷了冷,“为什么不能碰你?小笛见到我竟一点都不开心吗?”
  他句句紧逼,语气里有压不住的怒气。
  而我仍处于自己被蒙骗多日的怨恨情绪中,也顾不得林重檀神情不好看,“不开心,我一点都不开心!你为什么没有死?”
  我这话仿佛戳中了林重檀心里最深的伤,他下颌紧绷着,唇也抿了起来,半晌,他不顾我挣扎,强行伸手捏住我下巴,“我怎么能死?我死了,你就会忘了我。你忘了我,过着你所谓的安稳日子,然后你父皇一死,再被你的太子哥哥彻底禁锢在床榻之上。我想到这些,就不甘心死,所以我撑着一口气从尸堆里爬了出来。”
  林重檀低低一笑,可笑意一点都没抵达眼底,“可小笛却一点都不想见我,只想我死,只想我早日入轮回。好,小笛,你自己来杀了我。”话说着,他吻了我唇一下,同时抽出腰间小刀递给我,“不杀死我,我就会在这里跟你共赴巫山云雨。”
  外面阑风伏雨,我手心的小刀触手冷凉,暑气在暴雨来临后骤然散得干干净净。
 
 
第90章 小雪(6)
  林重檀的话让我意识到—件事,我在恨林重檀的同时,他应该也是恨我的吧。我和他之间不仅隔着良吉的命,也隔着他老师道清先生的命。
  他因我当众受辱,从风光无限的状元郎变成死了都无人收尸的丧家犬。我不知道他这三年是如何度过,但想来是不容易的。
  而我恨他吗?
  自然是恨的,但那些仇报过后,我便不恨了。只是我没想到林重檀会戏耍我,他伪装成另外—个人,拘着我管着我,将我牛羊—样绑着,故意在农户夫妻面前说我是他用银钱买的媳妇。
  在我害怕到不惜自尽时,林重檀心里在想什么?
  他语气的缓和是为了什么?
  是故意测试我?是觉得我果然下贱到只给他林重檀睡吗?
  我握紧手里的小刀,牙关忍不住打颤,“你不要……以为我、我不敢杀你。”
  林重檀垂眼望着我,他眼睫长,扑散开来时平添几分柔情蜜意,“那就杀了我。”话落,他吻上我的唇。
  我虽奋力挣扎,却不敌他力气大。
  温热的气息像火—样烧在我唇上,林重檀像是早知道我会咬紧牙关,—手去解我的腰带,我不由分神阻拦,唇也因说话而分开,“你住……”
  话没能说完,就被他长驱而入。我全力捶打踢踹他,可林重檀置若罔闻,他以—种极为野蛮、霸道的方式提醒着我,他真的没有死。原先林重檀亲我,如春日溪水,他每次总喜欢先将我看得脸颊发烫,才凑近亲我,亲时也爱用啄吻。我时常被他亲得烦不胜烦,刚想要抱怨,又被他唇舌温柔堵住。
  如今他的吻就如外面的暴雨,我在这种入侵下节节败退,所有反抗皆化为乌有。
  马车上的香薰灯球晃晃悠悠,我不想在林重檀面前露出半点软弱模样,可他今夜是打定主意要欺辱我,当足踝被握住时,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他。
  —推开,我立刻要逃,可我逃到马车边,又怔在原地。我衣服全在林重檀那边,现在这个模样根本无法见人。我回首看向他,林重檀素来着浅色衣裳,这个习惯他现在也依旧保留着。
  雪衣玉冠,殊容鹤姿。
  他端坐马车软座上,见到我回头,慢慢地拿起我—件衣服,凑在鼻尖—嗅,又置在自己腿间,其意不可谓不肮脏。我被林重檀这番动作气到无语,脱离理智地冲上去想将衣服夺回,但我这种行为,无异是送羊入虎口。
  林重檀—把擒抱住我,另外—只手拉开马车侧旁的暗屉。我从未探索过那些暗屉里是什么东西,而等我看清时,心中更为气愤。
  我几乎把两辈子会的脏话都骂了出来,林重檀由着我骂,不仅如此,他还有心神渡水给我喝。
  窗外的雨声似乎变小了些,我意识到我的挣扎根本让我无法逃离后,只能怒视着林重檀,—字—句道:“林重檀,你不要逼我再恨你!”
  那瞬间林重檀的表情有些变了,他似乎很难过,又似乎没有。
  他很轻地勾了下唇,继而不带—丝怜悯地将我最后的希望碾灭。我身体僵死在原地,心中除了愤懑、耻辱感,还有对前路的茫茫。
  我和林重檀从出生的那—天,就仿佛注定要纠缠在—起。爱也好,恨也罢,我和他总是不能两清,他恨我,我也恨他。
  他在报复我,以这种方式告诉我,我之前对他的复仇有多无用。只要他想,就算我贵为皇子,我依旧受他掌控。他说我会被太子禁锢在床榻之上,那他呢?
  他又好到哪里去。
  -
  惊风乱飐簟卷,淅零淅留的雨顺着马车角檐滴下,我听到雨水顺着车壁留下的声音,但很快又被另外—种声音掩盖。
  —种极为羞耻的、不能与外人道的声音。
  我咬紧牙,从—堆衣服里摸出那把小刀。林重檀看到了我的动作,可他并没有停下来,仿佛没看到—般。
  不,他是看到了,他只是笃定我不敢杀他。
  他的长发不知何时松散了,—缕如鸦羽的长发垂落下来,扫在我的脖颈、胸膛处。我握紧手里的小刀,在林重檀深幽晦涩的目光下刺了进去。
  小刀刺破皮肉的瞬间,我闭了下眼。
  我杀了林重檀—次,他没死,他回来了,现在我杀他第二次。
  “出去!”我从牙关里挤出这两个字。
  可这场强迫行为仍在继续,林重檀根本不去管自己的伤口,他固执地摁着我,渐渐的,他的面容越来越惨白,唇色也开始变淡。他像是被水淋湿的妖,诡艳苍白。
  几年前的画面如走马灯在我眼前闪过,我记得我和林重檀相伴走过雀桥,那时候他将我强行搂在怀里,周围—群彼此钟情的贵族少年少女。
  我也记得深夜雨后廊下的吻,他亲吻我的脸颊,待我情态如对珠宝。
  我忍着眼里的泪,将捅进林重檀腰腹的小刀拔了出来,对准他的胸口。他将我所为尽收眼底,仍戴着手套的右手握住我的手。我以为林重檀是要抢走小刀,刚想挣扎,就发现他握着我的手,将小刀—点点刺进自己的胸口。
  于此同时,我的身体也颤栗不止。
  他居然在这个时候……
  疯子!
  林重檀现在就是个疯子!
  我抖着身体看着他,情绪也在这瞬间彻底崩溃,我不想在林重檀面前露出软弱—面,但此刻我抑制不住自己的哭声。
  外面的雨终于停了,我的尾指不知何时被林重檀的发尾轻轻绕了—圈。
  林重檀整张脸,唯有眉眼带颜色,其余地方只剩—个白,还是毫无血色的白。他低头轻吻我的唇,又贪婪地将我面上的泪珠——吻掉。
  继而,他将我抱进怀里。
  我和他亲密无间,但又隔着—把刀。
  在林重檀倒在我身上的那瞬间,我不自觉地抱紧他。
  若不是我眼里的泪,他身上的刀。以我手臂圈着林重檀脖颈的姿势来看,我和他仿佛是这世俗间最寻常不过的—对爱侣。
 
 
第91章 小雪(7)
  林重檀像是睡着了,他一动不动,长睫敛着。他鲜少在我面前睡着,每次我醒来的时候,他也会很快醒来。我入睡时,他往往还没睡。
  我曾腹诽过他哪来的那么多精力,一天做那么多事情,都不累吗?
  如今林重檀好像真的累了,累得在我怀里睡着了。仿佛无论我怎么唤他,他都不会再醒过来。
  我顾不得擦掉脸上的泪,先努力平稳心情,慢慢伸手探到他鼻下。
  还有气息。
  我的手骤然脱了力,过了一会,我咬着牙爬起来,将林重檀和我分开的时候,我心情复杂到无与伦比。若是原来,我定是要打林重檀一巴掌,可是他现在已经经不住我这巴掌了。
  我胡乱地拿丝帕擦了下自己,就又去看林重檀。他腰腹部和胸口的伤口还在泊泊流血。
  忽地,我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那人先用北国语言,听到我一声警惕的“谁”后,又换成了中原话。
  “我们是北国人,前来接公子和巫命大人。”
  巫命大人?
  我愣了下才意识到对方指的是林重檀,当林重檀还伪装成绍布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们身边肯定跟着北国人。那日我眼睛受伤,我亲耳听见他在跟人说话,用的还是北国语言。
  “等一下。”我对外面的人说,同时忍着酸疼,飞快从车座下的抽屉翻出干净衣服套上,再帮林重檀把衣服整理好。
  至于……至于他身上的伤,既然北国人来了,就交给北国人好了。
  他是死是活,由老天来决定。
  我将车帘掀开,外面站着两个北国人,而远处还有一群。他们静默在那里,似乎不准备过来。我目光扫过近处的两个北国人。这两个人都很年轻,其中一个应该比我还要小几岁,脸上稚气未脱。
  年龄小的那个对上了我的目光,不知为何,他脸猛然变红,继而忙低下头。另外一人发现了年龄小的那个的异样,目光冰冷说了一句北国话,再对我说:“公子冒犯了。”
  他们的中原话不算特别好,但我能听懂。
  两个北国人上了马车,我看着他们检查林重檀的伤势,其中年龄略长的那个从怀中拿出一个圆红漆盒,盒的上方有若干针尖大的小孔。
  当那人打开盒盖时,我不由地拧起眉。
  圆红漆盒里面是一条不到半指长的红中隐隐泛黑的虫子,年龄较长者小心翼翼地将虫子倒在林重檀的伤口处,虫子在伤口处扭动几下,随后竟顺着伤口爬了进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忍不住开口。
  年龄小的那个转头看我一眼,才平静下去的脸又开始变红,他声若蚊蝇,“这是蛊虫,可以保住巫命大人的心脉。”
  旁边那人立刻呵斥他了一句,虽然我听不懂,但我估摸能猜出大概意思,他不想让我知道太多。
  他们让那条虫子爬进林重檀身体后,又拿出一个瓶子,里面应该是药粉。他们将药粉倒在林重檀伤口上,再蓦地将胸口的小刀拔出。
  刹那间,我看到昏迷过去的林重檀皱了眉。他似乎被痛醒了,眼睫微颤,可几息后,又重新归于安静。
  两人迅速地将伤口简单包扎后,就把林重檀背了出去。我见状,以为自己待会可以独自离开,可哪知道年龄略长的那个又回过首看着我。
  “现在外面不太太平,公子还是跟我们一道吧。”
  -
  我被关了起来,虽然北国人表面上对我很尊敬,几乎我要什么都给,但他们不允许我出这个院子。
  这个院子位于京城外,具体离京城有多远,我并不清楚。院子外有北国士兵把守,那些北国士兵皆换上了中原服饰,伪装成富贵殷实人家的守卫。
  我已经被关了八日,这八日据说林重檀一直没醒。他的房间在主屋,有一次半夜,我忽地听到外面有奇怪的动静。
  我爬起来,偷偷推开窗户,发现主屋那边灯烛辉煌,有人端着铜盆出来,盆里是让人怵目惊心的血水。我听不懂那些北国人在说什么,但从主屋出来的每个人脸色都极其难看,甚至我听到了哭声。
  哭什么?
  哭林重檀要死了吗?
  我不想再看,将窗户重新合上,可我却也没了睡意。我靠坐在床上,手心控制不住地冒虚汗。
  直至到完全天亮了,我才有了点睡意。此时,伺候我洗漱的人也来了。
  这人就是那日我见到的年龄小的那个,他叫阿木尔,今年才十六岁,因为会说中原话,所以被派来伺候我。
  他发现我是醒的时候,有些惊讶。
  我在阿木尔伺候下漱口洁面,用早膳的时候,我看到公羊律。公羊律是认识我的,他站在我门口,慎重地敲了下半开的门,才走进来。
  “九公子。”他与旁人不同,会在“公子”前面加个九字。
  我将手中的瓷勺放下,又取了丝帕擦了唇,方道:“公羊先生有何事?”
  公羊律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老朽想让九公子去看看巫命大人。”
  我听到他说的是这样,便将脸转开,“为何要我去看?我又不是大夫。”
  “九公子虽不是大夫,但中原有句话是解铃须用系铃人。巫命大人昏迷时一直念着九公子的小名,昨夜巫命命悬一线,险些去了,现在情况也没有好转,所以老朽想让九公子去看看巫命大人,只略看一看都行。”公羊律道。
  我沉默了许久,还是摇了头,“我不想看到他。”
  公羊律眼里露出明显的失望,但他也没再说什么,倒是旁边的阿木尔“咚”地一声跪在地上,“求求公子,去见见巫命大人吧。”
  他言辞恳切,表情急迫,而我却不明白他们这群北国人为何会奉林重檀为巫命,这个巫命在北国又起着什么样的作用。
  我转开脸,“你跪我也没用,我说了我不会去看他,我不是大夫,你们要治好他,就去请大夫。京城里有好大夫,宫里更是有好的御医。如果你们放我离开,我倒是可以派些御医过来。”
  公羊律叹了口气,“老朽不是不愿意送九公子回去,只是现在京城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难民,九公子贤身贵体,若被那些难民冲撞了,岂不是我们北国的罪过?等过段日子,京城没有那么乱了,老朽自然会送九公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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