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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江山又亡了[重生]——琴扶苏

时间:2021-09-14 16:01:48  作者:琴扶苏
  沈辞临走前瞟了眼岳亭川在写的东西,心里说了句“好惨”,谢如琢送我桃花笺,你只能拥有满篇废话的密函。
  真惨,真的。
  他跑回营帐,把岳亭川送他的一笔笺写废了五张,终于在最后一张上写出了自认为满意的字:
  几回魂梦与君同。
  他将谢如琢送给他的那枚玉韘收进怀中,贴着心口,他没有什么东西能送给谢如琢的,想了想,从行李中翻出了一块玉白的石头。
  这是他前段时间行军路过谷州附近的寰江,在河滩上意外踢到这块石头,捡起来看时只觉妙极,玉白的底色上有几条皴裂般浅浅的红色,裂纹在石头上绽开如一朵花,不知为何,他还觉得很像桃花。
  他第一次干从河滩上捡石头这种幼稚又无聊的事,想着回京后送给谢如琢,但既然现在谢如琢给他送了礼物,那他就提前送出去吧。
  军中找不出木盒子,沈辞只能物尽其用,把石头和一笔笺放回了谢如琢送来的那个木盒子里,等岳亭川写完复函,一起送到京城。
  *
  九月初,衍王自宁崖起兵进犯绥坊,朝廷任吴显荣为主将讨伐衍王,而衡川与许自慎的对战也仍在继续,从夏季打到秋季,又从秋季打到了入冬。
  沈辞每月都有记得给谢如琢写信,但更多时候都是谢如琢的信先到,后来的信里,谢如琢没有太多表露思念情意的字句,有时只是写一些日常小事,比如某日读书读到一句有意思的话,某个早上吃到一块味道不错的点心,某个午后在御花园里看到一朵花开得好看……
  虽然只是琐碎小事,但沈辞仍要翻来覆去看上好几遍,怎么看都不厌烦,他也觉得自己脑子不太正常,恐怕谢如琢只给他写一个字寄过来他都会万分欢喜。
  在发觉谢如琢喜欢写这些琐事后,沈辞也对写信这事没有那么恐惧了——这样写他也会嘛。
  于是远在京城的谢如琢,每月收到的信看似有好几张信纸,打开一看全是比他写得还无趣的事,行军在外每天大概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事,沈辞的信成了衡川天气记录、衡川山林鸟兽虫鱼记录、大虞军队伙食记录,他次次看得哭笑不得,却也怎么都看不够。
  沈辞约摸平日也没什么时间练字,每月信上的字照样不堪入目,洋洋洒洒好几页,没点耐心的人还真看不下去,谢如琢自以为他七八岁时的字就比这个工整了。
  但情人眼里出西施,谢如琢每日看着沈辞的字,觉得多看几遍似乎也挺好看的。
  入冬后,衡川和宁崖的战事推进都变得平缓了不少,十一月中旬沈辞便写信来说,许自慎应该捱不过一个月就要先退兵了,他们大昭穷得和他们大虞旗鼓相当,又一直在四处征战,从未休养生息过,钱粮都已见了底,坪都官员都在催许自慎回京,这仗大昭打不起了。
  而宁崖那边一直都比衡川顺利得多,拿北境骑兵做主力收拾久居腹地的衍王兵马其实是大材小用了,衍王手上也没有能与吴显荣比肩的将领,两个月下来,宁崖东北已扫清了大半。
  谢如琢早就想好了,对付衍王就是要快刀斩乱麻,绝不能拖,若是和对付许自慎一样不紧不慢,大虞会不堪重负,北境军又经不起这种隔一段时间往南调一次地折腾,吴显荣恐怕也没这个耐心,因而攻宁崖的次数要尽量少,每次尽量集中在两三个月里,投最精良的兵马,一路清扫。
  至于许自慎那边,地盘广大,人家也有了成形的朝廷,势必是要打上好几年了,这是谢如琢必须要自己面对的事,不能假手北境军,这也是大虞朝廷能否一雪前耻的关键所在,如果朝廷至始至终没有一支自己的军队,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武将,大虞照旧改变不了亡国的命运。
  衡川的战场除了前期辛苦些,后来虽也说不上一帆风顺,但没有遇到太大的坎坷。
  当然,谢如琢不知道的是,对沈辞来说,衡川许多地方他都太熟了,该怎么打早就了然于胸,许自慎的作战风格他也前世就摸透了,这一世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可谓游刃有余。
  十一月末,大军已至临近凤羽山的最后一个州。
  十二月衡川骤冷,坪都断了许自慎的粮草,许自慎这人却也是够狠,硬是又撑了半个月,到了真的要吃不上饭的地步才率主力军回京,似乎这样就不算输,只是败给了他们自己的朝廷。
  七日后,岳亭川率大军攻下了胤州,将战线推到凤羽山下。
  此时正好步入十二月下旬,隆兴元年还有十日就要过去。
  谢如琢想,沈辞果然极大多数时候都不会食言,说好的年底前就是年底前,坚决不会让战事拖到隆兴二年。
  极少数时候的食言不提也罢。
  至此,凤羽山以东全部收回,衡川被一分为二,第三次南征也以大捷而终。
  大军又留在衡川休整了一段时日,加固各城防守,整编了守军,在正月初五还朝。
  谢如琢按之前信中与沈辞说好的那样,告知乐州全城,今年上元节要大操大办,全城自正月十二到十六于街市繁华处放置各色花灯五日,正月十五当夜,宫中于北安门前燃烟火,天子将登北安门城楼与民同乐。
  上元前,谢如琢犒赏了大军,又办了几场宫宴,每日累得要死要活,没有和沈辞私下见过面,只让何小满派人去问沈辞上元节回不回南谷,之前沈辞已在来信中答应了与他一起看花灯和烟火。
  沈辞回得很快,只有一句话:臣答应陛下的事一定会做到。
  因为这句话,谢如琢笑逐颜开了一天。
  在等待上元到来的这几天里,谢如琢在宫中秘密又见了吴显荣。
  无关公事,是他主动传吴显荣来的,因为柳燕儿。
  入秋后柳燕儿就开始咳嗽,她又喜欢穿着单薄的红裙去城楼上吹风,咳嗽的毛病越来越严重,霜降一到,她就病倒了,每日清醒少,昏沉多,还总是发烧。
  谢如琢偷偷问过太医,虽然太医不敢说明话,但他心里清楚,柳燕儿底子已经坏了,就像那只她用旧了的蝶赶花梳背儿,天天刷也回不到从前的亮色,而梳背儿的主人再怎么用药调理,这具身子也修补不好了。
  太医说,开春回暖应当会好一些,后面应当还有话没说出口,能拖一年半载是一年半载,不知道还能度过几个冬天。
  闲暇时谢如琢就会去介祉宫看柳燕儿,她脸颊凹陷了许多,英气的眉眼都显得脆弱不堪,好几次谢如琢看到她在昏沉中用力攥着身下的褥子,嗓音喑哑地一遍遍轻喃道:“你为什么还不来……”
  宁崖在十二月初就结束了今年的战事,吴显荣在下旬回京,谢如琢循例嘉奖了一番,这几日正准备回溪山,谢如琢沉默地走出介祉宫,传来卫央,道:“让锦衣卫去找吴显荣,跟他说太后的病不太好,他要不要进宫随便他,如果要来,偷偷带他来。”
  卫央领命下去,午后来报,吴显荣答应入宫,今夜就来,明日回溪山。
  当夜吴显荣在锦衣卫的护送下悄悄入了宫,直接来了介祉宫,谢如琢就站在宫门口等他,眼神含着冷意,却又有几分悲悯。
  “陛下,娘娘她……”
  “很不好。”谢如琢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漠然道,“从她入宫后就每日精神疯癫,睡不着,吃不下,梦魇缠身,在冷宫里情况更糟,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说胡话,晚上只睡一个多时辰。底子坏了,治不好,喝着药能拖多久是多久。”
  外人一直不知道太后的病到底怎么样了,谢如琢看吴显荣的神色,他显然也不知道,甚至没有想到情况有这么糟糕。
  “你又不能常入京,有什么话赶紧说吧。”谢如琢嘲讽地对着他笑了一下,绕过他走开,“这次不说,下次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吴显荣眼中有深深的刺痛,眼角的细纹上都笼着浓重的哀伤,步子有些蹒跚,像是鼓足了勇气才推开面前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会是柳燕儿和渣男吴的爱情往事,算是把这两个角色之间的故事说清楚,如果有不想看的可以跳过哈~之后就是小沈和小谢一起去看花灯啦,剧透一下,感情线会突飞猛进,比如亲妈按头吻√
  之前微博上有个不知名的小可爱帮我向冷文安利研究所推了文,最近来了一些新的小可爱在补文,谢谢大家的喜欢啦~鞠躬~
 
 
第64章 若如初见
  屋中都是药味, 呼吸也是苦涩的,他缓缓走到没有拉帐子的床前, 低头看去,柳燕儿憔悴苍白的脸映入眼前。
  吴显荣俯身探手颤抖地去摸她的面庞,发觉她脸上的温度都是冰冷的,屋子里烧着地龙,还燃着炭盆,但她身上却一点都暖不起来。
  在他的印象里, 柳燕儿身体很好,她和那些娇软的乐妓舞姬都不一样,每日执剑练舞,风雨无阻,从不说苦喊累。她也是很爱笑的,性子爽利开朗, 嬉笑怒骂都在脸上, 从不会藏着掖着, 更是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过忧愁。
  二十年后,他看到的柳燕儿却仿佛变了一个人,她病弱得风一吹就能倒, 再也不会笑, 所有表情都敛在沉郁的眉目下,像精美的塑像。
  谢如琢说她入宫后就精神疯癫,他知道, 不是先帝毁了柳燕儿, 是他亲手毁了她,让她自己折磨自己二十年,面目全非。
  似是感受到脸上突如其来的温热, 柳燕儿眼睫颤了颤,撑着眼皮睁开了眼,看到吴显荣,她眼神恍惚了一下,好像分不清今夕何夕,许久才伸手攥在他的手臂上,低哑着嗓子道:“你来了啊……可是……你来得太晚了……我等了你很久很久……”
  吴显荣别开眼,眼眶有些发红,柳燕儿在说什么他明明再清楚不过,时至今日他却仍然不敢面对她。
  二十年前,他还没有成为溪山总兵,那几年在京中三大营挂着虚职,和每一个在京中的世家子弟一样,会去教坊司这种地方听曲喝酒,品评哪个乐妓更好看。
  他知道自己最终和京中那些纨绔公子会走上不同的路,所以骨子里还是会有点傲气,在教坊司多半是听曲看舞,不常碰女人,不想与那些人的品味同流合污。
  但某一日他在教坊司看到了一个在鼓上舞剑的女子,嗓音沉阔,低唱着前朝词曲。
  那首词是前朝一位将军在北疆与北狄人作战时所写,后来前朝为北狄所灭,这首词就有了亡国之音的味道,燕朝时汉人想着将北狄人赶出中原,唱的人还很多,但大虞开国以后,中原太平,就没什么人唱了。
  乐妓们大多恐怕也不敢唱,一不小心可能会被说为传唱靡靡之音,居心不良,何况这里还是教坊司。
  他觉得惊讶,就多看了两眼,这一看便入了神。
  水红的裙裾在鼓上翻飞起落,琵琶声原来也能这般铿锵,长剑映着女子的眉眼,是柔中有刚之美。
  他想,天下应该不会有第二个这样的女子了。
  那是他第一次在教坊司一掷千金,旁人以为他是为了买下与她的春宵一夜,但事实上那一晚他什么也没做,在她房中单纯地聊了一夜。
  柳燕儿也很喜欢他,说他看着就像一个将军,和那些人都不一样,她喜欢有血性的男人。
  他们隔几日就会见一面,柳燕儿没有再接待过其他客人,旁人听闻这是他看上的人,也不敢去染指。
  有时候柳燕儿会开玩笑地问他,你会娶我过门吗?
  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他是喜欢她,但又不得不承认,他一开始来这里的目的,和每一个来狎妓的纨绔没什么区别,最初进她的房间,也和那些纨绔说的一样,就是玩玩。
  后来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对柳燕儿有了越过玩一玩的爱意,但他不是没碰过女人,家中也早就给他订了亲,一个教坊司的乐妓,好像并不该这么放在心上。
  是啊,她只是一个妓。
  他不记得自己最后有没有说会娶她之类的话,只记得柳燕儿自己笑着说她还不想嫁呢,成天关在大宅院里有什么意思,弹琵琶,跳剑舞也没人看了。
  听到她这么说,他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他是不忍伤她的心的。
  他和她在京中来往了三年,那时他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的,他不会娶她,但会一直对她好。
  那一年他父亲病重,朝廷下旨让他过了中秋就回溪山。
  中秋宫宴上,韶舞安排柳燕儿在惠宗面前跳了一支舞。
  第二日,宫里传出消息,皇上看上了昨日在鼓上舞剑的乐妓,她的好日子怕是要来了。
  柳燕儿第一次主动托人找他去教坊司,也是第一次在脸上出现那么慌张的神色,她让自己娶她过门,做一个妾就好,只希望他能带她走,离开这里,她不想入宫,不想当皇帝的妃子。
  竟然还有一个乐妓不愿做宫里的娘娘,他问她为什么。
  她的笑意有点惨淡,说,因为我喜欢将军你,如果一定要我嫁人,我只想嫁给你,被关在你的家里。
  他没有说话,如果她没有被皇帝看上,他可以带她走,但现在皇帝已经打算纳她入宫了,他不想和皇帝抢一个乐妓。
  父亲快要病逝,他即将接任溪山总兵的位置,根基未稳,需要站稳脚跟,与各方势力都要保持好一种微妙的关系,尤其是朝廷,他不想因为一个女人和朝廷交恶。
  柳燕儿大概看出了他沉默中的不愿,低声哀求他,求他带自己走,不娶她也可以,没有名分也没关系,朝廷忌惮他,只要他带自己走,皇上肯定不会跟他抢的。
  他终究什么话都没说,柳燕儿似乎也有点绝望了,听闻他明日一早就要走,对他说,她今夜就在这里等他,一直到天亮,她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只要他骑马到教坊司楼下,她就可以立刻跟着他走。
  她一遍遍说,我等你,你一定要来,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带我走吧。
  那一夜下了淅沥小雨,他与几个京中结识的世家公子告了别,骑在马上远远回头看了一眼依然灯火通明的教坊司,他知道有一扇窗子里的烛火是在等他。
  天慢慢亮了,教坊司的灯火在雨幕中变得朦胧不清,他终是没有向着那盏灯火策马而去,寂静的街巷上,他握着缰绳奔向了城门,离开了坪都的繁华盛景,去溪山开始他戎马倥偬的一生。
  他这一生在战场上功成名遂,身边来来去去过形形色色的女人,可他每一年都无法忘掉教坊司的那盏灯火,在雨幕中渺远,却在记忆里刻骨铭心。
  二十年的时光似乎就在一念间转瞬即逝,柳燕儿攥着他的手臂落下泪来,嗓子哑得几乎要发不出声音:“是你亲口说喜欢我的……就在我的房间里……你说过好几次……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带我走……”
  她像是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是二十年前她曾彻夜等待的心上人,还是二十年后早已与她不再亲密的溪山总兵吴显荣,那一声声“为什么”似已在心里憋了太久太久,忍不住要声嘶力竭地呐喊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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