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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远1645(古代架空)——邵得意

时间:2021-09-15 10:49:44  作者:邵得意
  良久良久,只听另一个声音轻缓却是悦耳,问道:“谁把他们打成这样的?”
  汪珩眼中光芒闪现,很仔细的观察着李嵘的脸色,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才轻笑道:“我在外走标多年,认识的当然都是天南地北标行里的兄弟。虽说这几个兄弟下手重了点,总也算是帮你找到了他们!”
  李嵘坦然与汪珩对视着,暗想:“若是让汪珩发觉了我与金大川的关系,必定会对我们多加利用。”是以,无论他此时心中多痛,也只能表现出胸怀坦荡的模样。他点头微笑道:“这事做的可真是利索!”
  几句话幽幽传入耳中,霎时间,金大川神智逐渐清明起来。那声音就在耳边,甚是清冷,却有一种慑人心魄的柔软语调。金大川蓦地一惊,想爬起看看来人,可此时眼睛被遮挡,全身被束缚,连手脚都动不了。
  他的一颗心都几乎跳到胸腔外去了,激动的眼泪从眼角中滑落,心想:“他真的在杭州?怎么可能是他?怎么可能是他呢?”
  李汪二人出了房门,汪珩忽然拱手向李嵘赔笑道:“嵘哥,我只跟守卫说送来了两个扬州厨子,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别人猜忌。哥哥此举只是为了道歉。昨日在宴上多喝几杯酒,胡言乱语了一番。今日想起,心中实在愧疚。所以今日哥哥冒昧,骤然来打扰你,望你勿怪。”
  他站在李嵘身侧,一副低眉折腰的样子,谁也看不出他却是个暗藏心机的人物。
  李嵘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佩玉哥何必说这样的话?你帮我找到了我的仇人,我自然还得多谢你。”他的话说的虽然客气,声音却是冷冰冰的。他顿了顿,又道:“改日,等拜将军过来,我一定——”
  话未说完,汪珩忽地打断了他的话:“那事不着急,不着急!”
  李嵘皱了皱眉,恍然笑道:“好,好!昨晚大家也是有目共睹,一晚上的功夫,博洛贝勒被佩玉哥哄得时时眉开眼笑,想必你是离升官发财不远了!”
  李嵘本就十分厌恶汪珩,此时他全想着与这个小人断了来往。如此一来正合了心意。
  汪珩一旁嘿嘿不语,但心中并非毫无所求。
  他这一辈子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但从未像昨晚的聚宴那般又惊又喜,对权势如此心驰神往。
  他暗自思忖:“如果能说服李嵘去伺候博洛贝勒,贝勒昨晚曾许下的重赏自是不用说了。说不定贝勒爷一高兴,还能把我举荐到京师去。若是能在大清的朝廷中混出个名堂,也是美事一桩。李嵘有句话说的很对!谁愿意当滚刀尖子的虾兵蟹将呢?”
  两人面上都客客气气,实际却各有心思,不再多言。
  李嵘送别了汪珩,茫然走到窗前。此刻他的心情虽有一丝激动,但是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即将到来的悲伤或是快乐。日思夜想之人就近在眼前,然而,李嵘的脸上却找不到笑意。
  接连几日,事情发展出乎意料,他现在心里有惊喜,也有恐惧。喜的是已经找到了金大川,惧的是困住他的人和这间宅子。他很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思索各方面的问题。
  李嵘离开后不久,就有人帮金常二人松了绑,又把还在昏睡的常万侯单独带了出去。
  常万侯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又小又旧的柴房内,屋中蛛网遍布,门窗腐朽,墙角供的灶王爷像落了寸于厚的灰尘,面目难以辨认,显然屋子许久无人打理了。
  扶着桌子晃晃悠悠爬起身来,感觉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痛。常万侯哎呦哎呦数声,有气无力地揉着脑袋道:“究竟是谁?连你爷爷都敢打。”
  “常万侯,感觉疼了吗?”身后忽有一个冷冷的声音问道。
  常万侯身子一颤,第一时间内心满怀欣喜,把疼痛都忘了。他是和金大川一起打晕的,房间里有两个人,自然是他与金大川了。“金大川!”
  他猛然回头,口中刚喊出了一个“金”字,“大川”二字便停在了喉咙里。身后与他搭话的竟是他与金大川找了两个月的李嵘。李嵘除了瘦了一些,脸色有些苍白,似是也没有其他变化。
  “李嵘?”常万侯瞪大眼睛,忍不住叫道。
  李嵘犹自静坐在椅子上盯着他,面上安详且宁静。可就是这样平静的神态,盯得常万侯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眨眨眼,结结巴巴道:“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金大川找……找你很久了。”
  李嵘突地冷笑一声,冷冷道:“他跟你亲近的不得了,干嘛找我?是因为良心发现,觉得对不起我了吗?”
  “对不起你?”常万侯愣了一愣。突然眉毛怒扬,在桌子上重重捶下一拳,怒气大发,叫道:“李嵘!你个狼心狗肺的!你跟你姨娘一样,都是有眼无珠之人,看不出身边人是好是孬吗?”
  李嵘目光森寒,喝道:“你说什么?”
  常万侯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嘴角却勾起一丝轻蔑且嘲讽的微笑,“你姨娘倒霉遇上个跟下人私通的李元宝。可金大川却偏偏倒霉遇到了你!你可知道,他这段时间为找你吃了多少苦?每每睡梦里念得都是你的名字!”
  李嵘沉着脸,面上无动于衷,心头却大震,迫不及待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常万侯一叹,缓缓道:“打听到你被满人大官抓走后,他还找遍了扬州的大街小巷,翻遍了城中千万具尸体。后来我们为找到你的踪迹,从扬州徒步到了江宁,又继续南下。哪知道一天,两天,一个多月过去,走到脚底都磨破了,走得鞋底都磨薄了,我们每每找到清军的踪迹,却都道不是我们要找的镶黄旗。”
  李嵘突觉心头又是一阵激荡,眼前浮现出金大川茫茫然到处寻找自己的身影,眸中已泪光莹然。
  “如果你还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常万侯又长长叹了口气,继续道:“金大川是个顶天立地的汉人男子,明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还亦然为了找到你而剃掉头发,宁可假装成一个出家人进杭州城中寻你!”他突然提高声音,厉声斥道:“李嵘,你现在说他对不起你?他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他为你吃苦受累的时候,你又在做些什么?”
  “那他为何一路带着你……”李嵘不解,喉咙被什么东西堵塞住。
  “是我心怀歉疚,自愿跟来的。他把我当成最好的兄弟!可是李嵘,你若是嫌弃他了,就让我把他带走吧!”
  常万侯说话句句发自肺腑,丝毫没有造作之处。逐渐声音变得微微哽咽,像是在替金大川感到委屈。
  李嵘愣住了,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金大川竟然寻来了杭州,是为了找我徒步来了杭州。他对我如此情深义重,我怎能再怀疑他!”一想及这一点,他的心中更加懊悔与难过。两个月的时光,积了一腔的怨念与悲伤,在须臾之间,去了个干干净净。
  他的胸口疼得像被人痛击过,颓然坐在了凳子上,再也没有说话,可眼神中已经充满了哀伤与懊悔。
  夜色渐深,婢仆都睡了,院中静谧而冷清。
  白天有人送来了一碗面,是李嵘最喜欢的扬州光面。金大川欢欢喜喜吃了。过一会儿,又有人给屋里送来了洗漱的水。这样贴心的安排,金大川更加确定白天房中说话之人一定是李嵘。
  然后他就一直等,结果等到夜里二更天也不见人来。他面色甚是忧虑,迷茫想道:“莫非是我白天听错了?”
  明月当空,月色比昨晚还要明亮。墙外敲更人又敲更了,已经三更天了。
  金大川靠在门边迷迷糊糊睡着,恍惚听到了开门声。不多久,他感到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掌轻轻抚慰着他,面颊上感到滴滴清凉。他缓缓睁开了眼,陡然间发现月光中一个白衣男子站在身边,正在垂头打量自己。
  脸颊上的清凉正是那人脸上挂着的泪珠。
  “李嵘,真的是你?”金大川惊喜交集,由于心情过份的激动,而感到晕眩。
  四日相交,李嵘不禁轻叹一声,□□般缓缓道:“金大哥啊……”
  这三字语气虽然轻微,却足以搅动金大川的心湖,使得金大川一颗本就动荡的心,更为之翻起了波涛。
  李嵘看着他,眼波闪烁。他轻轻伸出手掌,轻轻抚摸金大川的脸颊,又轻轻道:“我回来了!”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他如一只远航的帆船,茫茫大海中不着边际的漂荡。在疾风暴雨中,骤然发觉自己找到了原来那个风平浪静的港湾。
  金大川心中一热,猛地把身前这具身体抄入怀中,一把捧起李嵘的脸,狠狠地吻在他柔软的唇上,与他的身体紧紧相贴。
  李嵘也用双手攀缠着金大川的脖颈,触手是滚烫结实的肌肉。这一时刻,什么仇什么怨全都抛诸脑后了。他心中只剩欢喜,只剩了一个念头:“我爱他,我再也不要跟他分离了。”
  许久许久,两人不舍地分开,再次目光相对。
  李嵘看着金大川泛着光亮的脑顶,满眼的乌青,一副奇怪的模样,转而破涕为笑。笑声中,金大川眼中也泛起泪光,也跟着他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金大川拉着他的手,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幸福的感喟。他转头向门外望去,这时才注意到外面院落在月色中错落有致,曲折幽深,微微有些错愕。他起初还以为这里是个草寇住人的偏房。现在见到这个气派,蓦然想起来李嵘家在扬州的宅子。这样华丽的院子,莫不是李嵘的另一个家?
  念由未及,金大川收回眼,问道:“这里到底是哪里?没听你说过你家在杭州还有宅子。”
  李嵘忽然有一种内疚感,低声道:“你还记得居庸关的拜伊图吗?这里是……是拜官爷置下的宅子。他在寿材店外救了我,又给我治病,我这段时间都与他在一起。到了杭州以后,我才被安置在了这所私宅里,每日浇浇花,读读书也算清闲无忧。”
  “你与他……”金大川震惊无比,脱口而出。
  一霎时间,他的一整颗心拧在了一起,又疼又苦又悔,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强笑道:“嵘哥,咱们离开这里。不回北直隶,也不回扬州。往南去!听说福建对面有个叫东番的岛。那里没有战争,也没有鞑子。”
  李嵘一怔,心里寻思:“可我现在的情况,连院门都无法出去,还能怎样与金大川一起逃跑呢?”一阵不可抑止的悲哀再次涌上心头,他黯然摇了摇头,道:“只怕是没那么容易。你容我想一想,好不好?”
  见李嵘神色庄重,面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金大川一颗心全乱了,重重叹息一声,只道:“好。你想,你想。”
  他心中有苦难言。心想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终于寻得了李嵘。若不是自己所爱之人已经被恶人巧取豪夺这件事像虫蚁般啃噬着自己的心,现在的日子,和刚把李嵘丢失时相比,简直算得上非常幸福了。
  他皱眉思忖着:“现在嵘哥无灾无病,就站在我眼前。我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呢!”
  李嵘见他神色有些异样,心中一动,便明白了过来,苦笑道:“金大哥啊,我心中只有你。只要我不想,别人也奈何不了我。”
  “我的嵘哥是个好样的!”金大川语带感激。突然,他忆起常万侯白日时被人带走了,又急声问道:“对了,常万侯呢?你把他关去了哪里?他跟着我这么久,受了不少苦,我着实亏欠他太多了!”
  李嵘听了微微皱眉,低语道:“你放心吧。他现在很好。正在另一间屋子里修养。”
  金大川还想多问,可见李嵘这个样子,话到嘴边,又再留住。心想:“再追问下去,难免嵘哥要多想,岂不是生了嫌隙?只要现在知道常兄弟没事就好。今日才得见嵘哥,亲热还嫌时间太短,其余的改日再说。”
  李嵘正自烦恼,一瞥之间,见金大川痴痴看着自己。他不由得脸上一红,赌气问道:“你老是看我,是心里有愧吗?”
  “有没有愧,不好说!”金大川伸手轻轻一拉,李嵘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靠了过来,“但心里一定有你。”
  两人一下跌倒在柔软的床榻上。李嵘偷笑,由他抱着。
 
第 33 章
  ◎逃跑◎
  一对爱侣两月不见,话匣子一打开,哪里还收的住?各自把这两个月来路上的经历与见闻娓娓道来。直到谈到东方渐白,也只是讲了个大概。
  李嵘看看熹微的天色,长长叹口气,从金大川怀中爬起,低声道:“我该回去了。这段日子要辛苦你一些。白日里,我实在不便来看你,晚上再来找你!你千万不要跟下人说与我相好,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我与你的关系……对你、对我都是大大的不利。”
  金大川不愿李嵘陷于危难之中,只得无力地点头,咬牙道:“我懂,我都懂!”
  宅子里依旧是那么平静,平静得如同一池静水,一点涟漪也没有。宅子里下人也不多,通常李嵘不理他们,他们也就不会来打扰。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这日下午,李嵘吃了些茶点,安安静静坐在院子里的椅凳上晒太阳。
  “哒哒”的靴子声在廊下响起。片刻功夫,拜伊图从外面步履匆匆地进了院子。往李嵘旁边一坐,含笑道:“我刚刚回来就来看你了,一会儿还要离开,真是有些舍不得。下人说这两日你起得都很晚,还以为你不舒服。现在一看,你这气色却比前两日都要好些。”
  李嵘嗯了一声,淡定道:“汪珩为了讨好我,特地抓了两个扬州大明寺的厨子送来。这两日我有吃有喝,当然气色不错。”
  拜伊图已从守卫那里听闻过汪珩送厨子过来之事,本还心存怀疑。此刻听得李嵘亲口提起,并无遮掩,反而少了些顾虑,转念憎恶起汪珩来。
  拜伊图扬起眉,冷冷一笑,“汪珩现在讨好博洛贝勒还来不及,怎么会想着讨好别人?他才见过博洛两面而已,就夸他大智大勇,威名远扬。这种人心机深沉,贯会阿谀奉承,满口胡言。我们满洲人平日最瞧不起的,便是他这等汉人。你跟这种狼子野心的家伙讲情讲义,以后苦头有得吃了!”
  李嵘听得心中舒坦,淡淡笑了笑。
  拜伊图叹口气,不情愿地站起身来,“江阴那边又在闹事,怕是又要有战事了,我得去见博洛。”
  李嵘一怔,摇了摇头,幽幽道:“你们又要去江阴屠城了吗?满人身上那股子血腥味洗也洗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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