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子不语(玄幻灵异)——临江悬

时间:2021-09-18 08:05:29  作者:临江悬
  赵幕遮走进这间破败的屋子,只觉得屋里比屋外还要荒凉,没有任何摆设,空荡荡的。
  他扫视一圈,发现墙角堆着大摞树叶,上面躺着的竟然是个婴儿!
  那婴儿还在睡着,看起来尚不足月,赵幕遮想要将他抱起,却发现自己的手变得透明,只能穿过他的身体,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赵幕遮看这孩子头上也有个闪着银光的红色印记,状似火焰,熠熠生辉。
  赵幕遮越发糊涂,他到底是谁,怎么会跟自己有同样的额纹呢?
  这时,门外突然闯进来个人,游魂一般,跌跌撞撞朝这边走来,与赵幕遮擦肩而过。
  那人身上穿的不像衣服,像是把白色麻布直接拢到了身上,衬的脸色更加暗淡无光。他想要抱起那个婴儿,可身上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了,最后自己也坐到了地上,勉强把那孩子抱在怀里。
  雾越来越浓,赵幕遮无法看清那人的脸,只能听见他在梦呓般的低喃些什么,赵幕遮凑近了一点,只听那人笑着对孩子说,你是不是也会饿?我给你喂点东西吧。说完,那人指尖凝力,将一束幽蓝色的光打入他体内。
  那是.......
  赵幕遮惊诧的捂住了嘴巴,像是在梦中醒了一般,瞬间神思归位,那是.......月华之力?
  神以己身做为力量源泉,从而创世造物,这是他在六界通则就学到的。
  所以......那人难道是师父?
  赵幕遮看清了那人的容貌,确实与师父一模一样,眉眼高昂,神圣不可侵犯,只是那人眼睛肿着,好像刚哭过,失魂落魄,眼神空洞。
  那人轻声道,“你说,他真的已经死了吗?那天他对我说的,喜欢,又是什么意思?”他用头抵着婴儿的脸,痴痴地笑着,像是回忆起开心事,语气依恋不舍。
  突然,他又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急促的环顾四周,歇斯底里道,“他没死,他没死,他就在这儿,我感觉到了!”
  赵幕遮看着眼前这个跟师父长得一样,却已然疯魔的人,心中升起一阵不忍,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可是还是想要稳住他,毕竟他怀里还有个那么小的孩子。
  他刚想去拦住那人,不让他胡乱跑动,就看见外面有火光一簇簇的落下,接着就是一声沉重的巨响,震得他耳朵轰鸣,险些站不稳。
  他把门拉开,风卷着尘土向他袭来,呛的他睁不开眼睛,他举起手捂住眼睛,从指缝里往外瞧,只见原本悬于天际的星子,拖着长长的弧光,接二连三地极速坠落,太阳不知何时也已经暗淡下来,一时间天昏地暗,如末日降临。
  赵幕遮回头看去,那人已从疯癫中转醒,神色凛然,化出屏障遮住自己和那个小婴儿,脚步坚定地朝着星辰坠落的尽头飞去了。
  赵幕遮看着这荒诞的场景,不知为何竟觉得很欣慰,那婴儿一定是他的孩子吧,在这末日之际,他在乎的还是自己的孩子,只是不知孩子的母亲又去哪里了呢?
  四周景物一点点变得扭曲,赵幕遮抑制不住的向后倒去,阖上了眼睛。
  “醒醒,道友!你睡得是我家的山洞!”
  他被一阵急促的叫喊声吵醒,忍着宿醉后的头痛,条件反射般坐了起来,他拍了拍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月牙色的白袍,还温热着,凑上去闻了闻,气味冷冽又温柔,是师父身上才有的味道。
  外头那人被结界挡在洞口,踮着脚向里探头,扯着嗓子喊,“道友,你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要我帮忙啊?”
  赵幕遮头还晕着,被他喊得心烦意乱,只得随意应付着,“我没事,不必麻烦了。”
  昨天还在天上宫阙,怎么睡了一觉就到这来了,他开始回忆昨晚发生的事,生日宴,师父给自己做了炸莲花,他喝了些酒,兴奋地差点跟师父表白,然后.......
  然后,他就亲了师父!
  他慌了神,师父很生气,然后把他扔下凡了?可是身上的衣服明明还带着温度,说明衣服的主人根本没走多久,难道,师父又在这里守了一夜?
  沮丧之际,他看见地上放着一张纸,用石头压着,打开一看,是一张画,一只墨色小狼威风凛凛的站在悬崖峭壁之上,专注地望着头顶皎洁的明月。
  赵幕遮轻笑着,如释重负,看来师父并没有生气,还在告诉他,如果想他的话,就抬头看月亮。
  他将那画叠好,妥贴地放入胸口衣服里,扶着墙壁站起来,朝洞外走去。自己此次下凡是为历练,万不能因为想念师父就退缩不前,自己答应了他,要变得很厉害,回去保护他呢。
  洞外那青年人看他醒了,也安下心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他看赵幕遮手里提着一把流光溢彩的剑,一步步从黑暗的洞中走出来,不费吹灰之力便化去结界,暗自惊叹此人修为了得,自己先前还担心他是被强掳到此处,看来是想得太多了。
  “道友,你为何会在这荒郊野岭的山洞过夜?”
  这人刚才不是还说这是他家的山洞吗?怎么这会又说是荒郊野岭了?赵幕遮看着四周陌生,不知道师父到底把他安置在了何处。
  “我......”,赵幕遮第一次见到凡人,不知怎样搭腔,于是回忆自己看过的话本,给自己临时编了个身份,“自海外仙山而来,欲下凡......啊,不是,下到红尘中历练一番,路过此处,借宿一夜。”
  赵幕遮看此人以道友相称,想必也是仙门之人,故问道,“不知兄台师出何门何派?”
  那人并不顾忌赵幕遮此时还算个陌生人,毫不避讳的自报家门,“我叫玉琼楼,家住泯州云梵山,也就是你脚下的这片土地,我爹是云梵剑派掌门,玉清衍。”
  赵幕遮看他不似一般富家少爷那样颐指气使,反而热情大方,方又问道,“那玉兄这是要去往何处?”
  “无风岭最近不太平,有百姓不远百里到我派求助,在下奉家父之命,前往无风岭除妖邪。”
  赵幕遮思来想去,反正自己现下还没想好要去哪,不如先跟他去那个叫无风岭的地方看看,了解一下此地的风土人情,完事再做打算,“既然如此,我跟玉兄一同前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玉琼楼见赵幕遮跟自己一般年纪,又都是仙门中人,便生出几分同龄人的好感,欣然答应。路上玉琼楼一直给赵幕遮介绍,原来云梵山并不是指某一座山,而是一群大大小小的山的合称,范围辽阔,地势有高有低,而玉琼楼所说的云梵剑派,位置就坐落在最高的那一处山脉。
  “要去无风岭,首先要经过一个镇子,路途尚远,我们可以在镇上采买些吃食。对了,赵兄,你下山时带钱了吗?”
  “钱?”,赵幕遮听说过这东西,他知道这是人间生存的必备之物,比灵力还要宝贵,没有它简直寸步难行。
  玉琼楼看他脚步一顿,面露难色,刚想告诉他我带了,你可以用我的,就见赵幕遮上掏下掏,在胸口处摸到了一件硬物。
  赵幕遮掏出一看,是几锭白花花的银子,虽然数量不多,也够用上几日了,师父叮嘱他不要轻易动用法术,连花销也替他想到了。
  他抬头望天,此时东边朝阳正盛,看来还不是想师父的时候,他见太阳所处的位置有些熟悉,便问玉琼楼这里距离海边是不是不远,玉琼楼点头道,“不错,上虞镇距离东海很近,正是沿海之滨。”
  赵幕遮轻笑着,看来师父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很舍不得,没准此刻正从银阙宫某处向下窥探他呢,这么着急的把自己送下凡,只是因为不肯面对内心的折中之策吧。
  此刻,他知晓了师父暗藏的心思,心里仿佛有无数只蝴蝶在翩翩起舞,他真想现在就回到天上,抱着师父再亲一次。师父那薄薄的嘴唇,让他既喜欢又害怕,像个无底洞般,吸食着他的灵魂,如果可以的话,他要一直与师父交颈亲吻,比水中出双入对的鸳鸯,还要缠绵几分。
  “赵兄,你......你怎么了?”玉琼楼看赵幕遮眼神锐利,狼一样泛着绿光,试探着打断他。
  “没什么,继续赶路吧。”赵幕遮恢复了之前的云淡风轻,淡淡笑着,眼中包含的情绪,玉琼楼一点也看不懂。
  直到这时玉琼楼才注意到,他这位新认识的朋友身上穿的是件纯黑的外袍,一点花纹也无,在这炎炎夏日里,显得沉闷又压抑,可是那布料又很柔软,就像一滴墨跌入水中氤氲开的卷纹那样,藏匿着深沉的情意。
  他注意到了赵幕遮手中的剑,“赵兄,我看你这把剑不错,以冰作为剑身,居然也不融化,想来定是一件神器了。”
  “嗯,这是我师父赠予我的佩剑。”
  “神器随主人出生入死,脾气秉性皆有不同,不知赵兄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赵幕遮抚摸着剑身,想了片刻,“逐月。”
  他把剑紧紧握在手中,又重复了一遍,“它叫,逐月。”
 
15、上元
  ◎落花时节又逢君◎
  解决完棘手的徒弟,魄月心满意足的回了银阙宫,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冷血无情,只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在他看来与赵幕遮分别也就是一时半刻的事,况且自己也给他留了银两,估计这会儿他已经找到落脚的地方了吧,后面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和能耐了。
  魄月打定主意不去帮忙,说好了让徒弟一个人历练,他就绝不能插手,毕竟做师长的应当恪守言行,不能太儿戏不是。
  院内石桌上的酒菜还没撤掉,酒杯倾倒,酒水顺着桌沿缓缓向下滴着,魄月走上前去把酒杯扶正。那束诡异艳丽的冥河花静静躺在桌角,花瓣很细,向外放肆的弯曲延展。
  “瞧我,竟把你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给忘了。”
  魄月这时才有心思仔细端详这束花,地狱道真是物产丰富,先有菩提树经受焚烤不死不灭,后有这花开遍冥河,指引亡灵。
  他回想起赵幕遮手捧花束献给他时,眼神眷恋不舍,里面像是装着银河水都盛不下的汹涌爱意。
  他不愿去细想,或者说不敢再去想了,他宁愿与赵幕遮保持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再说,还能怎么样呢,做徒弟的尚未表明心意,自己是他师父,还能先去将一切都说破吗,他虽不怎么守教条,可是伦常总不能不在乎,他没办法在前行一步了,他真的做不到。
  这花美是美,只是孤零零的,看着不太喜庆,魄月决定给它找几个伙伴,可枉死城那地方太邪性,他不想再只身踏入,故而将嘱托写于纸上,用业火烧掉,消息就直接传到阎罗王的案前了。
  阎罗王胆战心惊地接过神君的请求信,一刻不敢怠慢,急忙传了手下去冥河采花,又觉得鬼差们平常只跟死人打交道,估计干不了这么诗意的事,于是屈尊亲自下到枉死城去了。
  他挽着裤脚,淌过冥河畔的湿地,嘴里不住的嘀咕,不知道魄月神君是怎么知道枉死城有这种花的,连他这个鬼王都没注意过,难不成是哪个倾慕于他的女鬼送的?
  阎罗很八卦地窃笑,也不知是哪个女鬼这么有出息,如果敢叫出名字来,本王定大笔一挥,多送她二十年寿命。
  好不容易找出几十株“品貌端正”的,阎罗小心翼翼地将其元神收好,亲自护送到天界去了。
  回程路上,他还在琢磨刚才神君看到花时的表情,那那那,那真的是他六界唯一的偶像,魄月神君吗,少男怀春,分明是少男怀春!
  不过,他也没胆量亵渎神明,只能寄希望于冥河水,来冲刷自己的眼睛和脑子了。
  魄月将那些花全种在菩提树脚下,隔了许久,一树一花又重新聚在了一起,抱团似的紧挨着,倒也热闹。他被自己的杰作逗笑了,心想这回到我眼皮子底下了,想怎么对望就怎么对望吧。
  魄月蹲下身,用手拨弄其中一株花的花瓣,他发现这朵花的花瓣中,有一片竟然是白色的,它孤单地隐匿在一片红艳之中,不仔细看是看不到的。魄月俯身上前,想捉住它看个究竟,指尖刚触碰到花茎,突然觉得一阵刺痛,他猛地抽回手,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手上酥酥麻麻的,再一看,指尖已经冒出了血。
  原来,这花身上有刺?
  他又仔细看了看其他的,果真花茎上都遍布着细小的刺,这些刺不长,却极其锋利,缓了好一会,他手上那种刺痛感才慢慢消退了。
  指尖的血已经渐渐凝固,魄月还惊愕地站在原地,都说十指连心,他的心好像也被这阵刺痛惊醒了,就在这一刻,他觉得院子里好安静,连树叶掉落的声音也那么清晰,那个总是吵他的人呢,他去哪了,他平时最喜欢小题大做,为什么我的手都这么疼了,他还不快回来,回来看一看我呢?
  他心里闷闷的,偏巧风也欺负他,一直往他眼睛里刮。他鼻子有些酸,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自嘲的笑了笑,挨天罚的时候叫都不叫一下,如今只是被刺扎到,怎么就疼的要哭了呢,也不能这么娇气吧。
  魄月觉得这院子太安静了,压得他喘不过气,只好逃之夭夭,找寒霜去了。
  寒霜看魄月心神不定的找他喝酒,心下已经明白了大半,他拿出两坛酒摆在魄月面前,准备让他借酒浇浇愁。
  席间,寒霜装作不经意的问,“你徒弟走了?”
  魄月此刻没心思管他是怎么猜到的,一杯酒灌下去,不情愿地道,“是啊,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 。”
  寒霜听他语气酸的要命,直入主题,“他一个孩子,你真放的下心?”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不就是去了趟凡间,再说他都十六了,也该长大了。”
  寒霜也不知道魄月这口是心非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你可别忘了,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天上是过了几个时辰,凡间却已过了数月了。”
  “就算再亲密的关系,太长时间不见面,也会变得疏远的,”他见魄月脸上笑意逐渐凝固,复又变本加厉劝道,“你可要想好。”
  魄月还在犹豫,被寒霜这么一吓唬,当即就坐不住了,可是酒还没喝完呢,要是就这么走了,不免让人觉得他太过重色轻友,也不能总撂挑子不是。
  寒霜看他又钻牛角尖,也不愿再陪着他装傻了,直接夺过他的酒杯,“行了,还是给我省点吧,月神大人酒量闻名天界,我可不敢跟您喝了,您啊,还是回您的银阙宫自己喝去吧。”
  魄月知道他什么意思,也不好推辞,只得陪笑道,“下次,下次我绝对陪你喝个通宵,到时候寒霜仙君一定要给在下面子啊!”说着就要向他拜谢,寒霜赶忙拦住了他,“得了,受你一拜,我恐怕要提前身殒了,您还是快走吧。”
  魄月脸上堆笑地被寒霜请了出去,并捎带着关上了门,“到时候我来找你啊,寒霜儿!”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