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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语(玄幻灵异)——临江悬

时间:2021-09-18 08:05:29  作者:临江悬
  等到魄月沐浴归来,已是半夜时分。他看着那树穹顶一般的树冠,惊讶极了。他记得刚把它带回来时,它还是一副将死的模样,这么一会儿功夫,竟自己恢复了。
  自愈力如此强大,果真是个有神的。
  不过自从他们从地府归来,那树便一句话也没再说过。
  魄月想,莫不是觉得招待不周?
  这时,树周围翩翩飞过几只灵蝶,流光溢彩的,忽闪翅膀绕到了魄月的身边,又向远处飞去了。树的顶端,有个白色的影子跃过,似乎是哪个宫人养的猫,雪白的尾巴在树叶间若隐若现。他发现,自己这空荡荡的院落多了这样一个生机勃勃的灵物后,突然就变得热闹起来。
  难得有这样灵性的时刻,他放下手里的一切,在树干旁边的石台上盘腿坐下,开始打坐。
  一时间,物我两忘。
  看他坐着一动不动,树好奇地问,“你在做什么?”声音清灵动听,似乎尚是少年。
  魄月不去瞧他,只说我在入定冥想。
  “冥想是什么?”
  “冥想就是观自在。”
  “为何要观自在?”
  就这样,他们一人一树,一直讲这样的车轱辘话,竟然持续了很久。
  换成一般人早就不耐烦了,可魄月觉得很有趣,作为一棵树竟然也会“刨根问底”。况且他看上去不像是无理取闹,而是心中真有疑惑。
  “你既有这么多想要知道的事,为何不自己去寻找答案?”
  “我...自己?”菩提树心想,我连我自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若哪一日,你想自己去找心中问题的答案了,那才算是真的知道。”
  听了这话,那树便不再开口了。
  魄月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懂多少,看来这树虽然能懂人语,但是神识未开,元神混沌一片,也不知何时才能了悟。
  本是让你来教化我,如今却成了我教化你,魄月无奈地想,佛祖这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
  菩提树把魄月的话听进去了,他开始学会追随魄月的身影,虽然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具体是什么,却想要从魄月身上找到答案。
  他每日看着魄月独自一人在院子里喝酒,赏花,只是看着,就觉得内心很充实很安宁。他注视着那人的一言一行,看到那人有时安静地在石桌上书写,有时一个人捧着书本大笑,有时对着莲花池自言自语,有时又带着伤回来。
  其实他也不是用眼睛看,而是靠心识感受这一切,所以他只知道此人会动,是个活物,却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能感受到魄月的心境,因为他发现这座宫殿的气息氛围是随着魄月的心境变化的。
  有时乌云密布,有时阴雨连绵,更多时候是花香四溢,阳光明媚的。
  突然有一天,菩提觉得自己像是又回到地狱一般,周围火烧火燎的,似乎整个心脏也跟着燃烧起来,焦灼的很。
  发生了什么,那人明明不在院中啊?
  菩提树焦躁地到处寻找,书房,前厅,都没有那人的身影,而这时银阙宫上方的天空已经变得又黑又低沉,压地他近乎窒息!
  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
  就在这时,他听到卧房里传来恸哭声,那声音是如此绝望,像是落入了无穷无尽的深渊!
  然而菩提树只得这样听着,却什么也做不了,他竭力地思考着,我该怎么办,那个人很痛苦,好像遇见了让他极为害怕的事!平时就算带着伤回来,他也是笑着的,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菩提树突然就有了一些清醒的觉悟,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了,他想去亲自看望他,想要去问问他怎么了。
  这强烈的念头,让他冲破束身的屏障,突然之间化作了人身!
  他一下子跌落在地上,因为不怎么会走路,跌跌撞撞地,寻着哭声走到那人房中。
  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床头摆放的夜明珠熠熠生辉。
  他走近一看,那人正在床上奋力挣扎着,表情痛苦,如坠梦魇!
  树很着急,他想帮那人分担伤痛,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人脸色越来越苍白,不断发出急促的梦呓,他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伸手冲他的脑袋结结实实的打了一巴掌!
  魄月在梦中感觉到脸上一阵疼痛,骤然惊醒,震怒不已。
  这人是谁?竟敢擅闯银阙宫?魄月收集掌力,正要不遗余力地还击回去,却借着夜明珠的微弱光芒,看到一个约莫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年站在他床边,看他要还击也没想着躲开,只是着急得望着他,眼神清澈如水。
  魄月察觉此人似乎没什么恶意,便又收敛杀意,逐渐平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擦净脸上的眼泪,问道,“你是何人?怎么进来的?”
  “我…我是……”,菩提树没有名字,听到魄月这样逼问,又开始结巴起来,只能朝窗外的树连连望去。
  魄月了然于心,“竟然是你?你居然修成了人身?”
  他借着月光仔细打量这少年,没什么特别之处,是普通凡间孩子的长相。眉间有一莲花样式的红纹闪着银光,独独一双眼睛澄澈明亮,如同那天上繁星。
  虽然是很平凡的长相,可是魄月只是看着他,就觉得心里舒服得很,方才那种紧张与不安都烟消云散了,身体和心里的每一寸不适都被捋平了。
  魄月瞧着那孩子,神情仍是傻傻愣愣的,哪有半点“神树”的样子?于是他又旧病复发,捂着自己的左脸,装作很疼的样子,佯装发怒,“你刚才打我作甚?”
  “我...我看你...哭的很凶..我..担..担心.”
  “原来如此...”,魄月心想这孩子难道是自来熟吗,咱俩也没认识多久吧
  “你那么在乎我的心情吗?”
  那少年听了这话,用力地点头,眼神流露出一股子认真劲儿。
  “可是你打我打地那么狠,我又要哭了怎么办?”魄月一本正经得胡说八道。
  少年听不懂他什么意思,又换上了一副疑惑的表情,可是他虽然不能理解魄月的话,却也能感觉到,魄月此时的心境与刚才相比已经大不相同,浓重的压迫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悠然与恬淡。
  魄月看那孩子不说话了,觉得自己在损人利己方面又增进不少,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少年看着魄月放肆的笑容,脑袋里浮现出几百年前,一个途径冥河,往生投胎去的女艳鬼说过的话。
  “这世间,我最喜欢的就是春日里正在融化的冰川水,虽沁着凛凛凉意,可就是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探进去,去碰一碰那隐藏在湍急下的春意的温柔。”
  菩提树在没有四季的地狱中艰难长大,没有见过春天,也不知道冰川在哪里,可当他真真切切看到魄月的那一刻,忽然间就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他找到了自己的春天,见到了冰川融化一般的温柔。
  魄月又笑了一会,才朝少年摆了摆手,“我是逗你的,你可别当真啊。”说完又慈祥地摸了摸他的头顶,试图挽回几分做“长辈”的尊严。
  经过这番折腾,魄月睡意全无,简单披上一层外袍,朝着屋外走去,快走到门口时,他转身对那少年叮嘱,“今晚你就睡在我这儿吧。”
  少年听他的话,脱了鞋躺到床上,脑袋枕着手臂,还在回想刚才发生的事。忽然一阵琴音从屋外传入,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细细聆听着,那声音如怨如慕,弹琴之人仿佛有万千心事不能言明,只得汇力于指尖,化作哀愁的旋律。
  怎么回事?那人看着如此年轻,为何好像已经经历了千年万年的世事浮沉?
  他到底是谁,又为何会带自己回家呢?
  少年想着想着,在这如丝如缕的琴声中,沉沉睡去。
 
5、幕遮
  ◎何人张幕遮银阙◎
  第二天一大早,少年刚从他“人生”中第一个睡梦中醒来,魄月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床边,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袍,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你终于醒了,本君等了你好半天。”
  “我来问你,你可知你自己是谁,此处是何地?”
  那树连连摇头,一脸的懵懂。
  魄月扶着前额,觉得自己似乎摊上了大麻烦!他哀怨地看着那少年,心想,你是棵树的时候呢,好歹还能替我遮阳挡雨,可谁知,你居然这么快就变成人了?这可叫本君如何是好,难不成收留你做干儿子?
  魄月看着少年的样貌,也算是个小大人,跟自己比起来似乎差不了多少,自己虽是不屑什么繁文缛节,可是这种便宜还是不好意思占的。
  他认真想了一会,忽然心生一计,对那少年说,“你真身乃是一棵树,本君千辛万苦地把你从地狱道中救出,你须得感谢我。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如此,你便认我做师父,也不算亏的慌。”
  魄月料想他应该又是半懂不懂,就善解人意地直接说,“跪下,磕头,然后唤一声师父,磕头你总会吧?
  少年赶忙下了床,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双手伏地。
  “魄...魄....”憋了半天,后面月字也没叫出来。
  “名字不必叫了,叫师父即可!”
  少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脸憋得通红,得了魄月应允,终于说出口了,“魄……师父!”
  魄月听了差点要厥过去,没办法,自己出的主意,即使内心都悔的坍塌了一片,嘴上也只能应承着说甚好,甚好。
  即便如此,为人师表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为人子弟,最重要的就是要以师父的喜好为行事准则,你可懂得?”
  少年点点头,不用师父嘱咐,徒弟也一定会听你的话。
  “昨晚你的树叶怎的掉得满地都是,先去把院子扫扫。”
  “是,师父!”,少年听了,立刻噔噔噔地跑出去了。
  魄月看着徒弟唯命是从的样子,觉得这次地府之行也不是全无收获,这不是给自己的银阙宫添了个能干的小伙计吗?
  他看着徒弟远去的背影,又想起了昨晚那个梦境。他以前几乎从不做梦,即使有那么一两次,梦里也是一片荒芜。如今梦中居然出现了实景,一片汪洋大海,好像就是平日里经常去散心的东海,只是这平时让他心安的地方,在梦里突然变了样子,海水没过头顶,他在水中不知所措的下沉。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难道是最近都没抄写佛经,心思不静的原因吗?
  魄月不愿再想,弹了一夜的静心经,他现在只想回去好好补觉。本来就困得不行,偏生床还被那小子占了,自己还得眼巴巴的等他醒来,想到这,魄月觉得日后应该好好树立一下做师父的威严,不能再那样没谱了。
  于是,他很正经得朝门外正在清扫树叶的小徒弟喊道,“扫完树叶,把桌上那盘栗子酥给为师端进来!”,一顿不吃就饿得慌,何况他昨晚也没吃呢。
  “好的,师父!”
  徒弟扫完树叶后,又等了很久,师父还是没醒,他自顾自地在银阙宫转来转去,视线从窗门,到案几,再回到自己脚下的这片白玉理石地面,他发现这光滑的地面竟能照出影子?
  他低下头去,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样子,又把脑海中师父的样子翻出来对比了下。师父看上去比他是要成熟一点,不过也就一点点,师父眉宇高昂,嘴唇又薄,看着很不好惹,可是一笑起来又极有温度,好像能让三月的坚冰也水一样的融化。
  徒弟发现自己眉间,有个莲花状的红纹被银边包裹着,这是……?
  他在地狱道虽不能走动,但到底也是待了一千多年,一些稀奇事儿听了不少。
  听说地狱道原本关的是数万年前战败的魔族,魔族同神族一样,是同天地一齐诞生的族群,只因作恶多端,被强力镇压于地下,再不见天日。神魔交战期间,大地又孕育出人类,人死后,魂魄不灭暂留于地下,等待鬼差指引再次投胎转世。
  徒弟不知道这传言是真是假,因为那都是路过他身边的鬼众说的“鬼话”,况且是数万年之前的事,更无处考证。
  徒弟仔细看了自己额头的红纹,艳丽异常,闪着银光,难不成自己竟是魔族吗?
  这个想法把他吓坏了,他猛地站起来,不敢再去看了。如果自己真是魔族的后人,师父……师父还会收留自己吗?师父是月神,断断不能容忍一个祸患成为他的徒弟吧。
  眼看好不容易得到的安稳生活,就要被自己的身世打破,徒弟黯然神伤了起来,他心下一片茫然,要去告诉师父这个真相吗?
  师父的房门还紧闭着,看来还没醒来呢,昨晚他很辛苦,似乎整整弹奏了一夜,自己也因为那悦耳的琴声得了一场好眠。
  让师父多睡一会,等师父醒来再跟他说吧。
  徒弟是个懂得感恩的,即使知道自己可能不会被师父接受,仍然要把这短暂的时间利用好,尽一尽“孝道”。
  徒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努力回想着之前师父做的事。
  师父平时都做什么呢?徒弟左思右想,突然一拍脑门,“对了,师父最喜欢浇花!”
  可是,拿什么浇呢,他想,那日雨水浇灌了我,我很舒服。
  徒弟觉得自己想法很好,有福同享,你我同属一类,本该互相照料,于是找来水壶,就要往莲花池里倒下去!
  “且慢!”
  徒弟被这叫声一吼,赶忙停住了。转头一看,一个白衣人拎着一个白瓷坛子,从不远处走来。
  “这是佛祖跟前的莲花,靠灵力维系,浇了水恐怕要枯死的。”
  寒霜看这孩子面生,还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可四周景象“简陋”的可怜,确是月神大人所居之所没错。
  看那孩子一脸惊恐,估计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寒霜想这难道是银阙宫新招的下人?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魄月神君的。”
  听了这话,徒弟宽心了许多。
  “你是?”寒霜觉得魄月弄一个小孩子当下人也不太可能,一时猜不透他的身份。
  “我…我是魄月神君…今…今天新收的徒……徒弟。”徒弟看那人一脸善意,便如实相告。只是遇到生人很是紧张,嘴又开始不听使唤。
  寒霜一口茶水喝下去,差点要喷出来,强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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