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延惊讶起来:“他是怎么受伤的?有多严重?”
樊子隐答道:“属下不知道他的伤从哪里来,他好像是个哑巴,说不了话!而且全身都是中毒的迹象!……大卿,这个人,看起来不像主谋,也不像共犯,倒像被害人。”
黄延只吩咐道:“好了,你退下吧。”
樊子隐便大方地转身退下。
黄延斟了一杯茶,但只是看着杯中的茶水,没有拿起茶杯,心里在想着事情:雾老受重伤……,看来当年是主谋找上了他,欲与他合作,但雾老应是没有答应才惨遭如此毒手,如此说来,他便是第一个与主谋见过面之人!我必须上京一趟,当面问一问。
耳房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欢雀声,黄延敛下了心思,不由喃喃:“这些个小子,果然不肯安分守己,总是在外面吵吵闹闹,今日是因为子隐回来了,难得我还能在青鸾城看到这样的兄弟情义。”说完,唇角也挂上了安心的微笑。
午后,黄延独自来到长老阁,刚进到院子,便与迎面而来的朱炎风打个照面。朱炎风微笑着朝他说道:“刚要去金陵阁,你却自己先过来了。”
黄延说:“我刚收到了消息,所以想早点过来与师父谈一谈。”
朱炎风回道:“长老阁最近也收到了从平京发来的信函,是与那件连环奇案有关的一丝线索。”
黄延问:“是不是缇雾的事。”
朱炎风答道:“我不知道,师父与其他长老看过了信函,但没有详说。”紧接着问:“你是收到了这个消息,才过来的?”
黄延回应了一声‘嗯’,然后与朱炎风一起进入屋子。
迎庆自楼上走下来,进到议事厅,坐在了长老的高座上,黄延一如往常那样,朝迎庆作揖寒暄一声‘师父’。
迎庆直言:“为师才刚吩咐风儿寻你过来。”
黄延说:“发出去的通缉告示果然有用,果然找到了缇雾的消息。”
迎庆又道:“城主在信上说,过几日便会回来主持会议,谈论这件事情,你可多等这几日。”
黄延干脆道:“我想上京一趟。”
迎庆问道:“去见那个人吗?”
黄延答道:“他曾经是我的属下,听说现在受了重伤,我想过去探望他一回。”
迎庆轻轻一叹,准许道:“你去吧。如果城主回来主持会议,为师再知会于你。”
黄延回道:“多谢师父。我回去了。”便作揖,转身离开长老阁。
朱炎风对迎庆说:“师父,我去送一送延师弟。”
迎庆大方地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朱炎风立刻快步追上黄延,问道:“你一个人上京,还是让我陪你去?”
黄延侧头瞧着他,同样问道:“师父肯让你和我一起上京一趟?”
朱炎风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启程?我提早问一问师父。”
黄延答道:“明日吧。那个人病重,我怕拖不得。”
朱炎风说:“那我等会儿便问问师父,如果师父答应了,我明日便去金云楼找你。”
黄延含笑着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傍晚刚降临,慕容山庄里的回廊与径道旁的石灯皆亮起了灯火,照亮了脚下的通路,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且缓缓移动,穿过了回廊,又穿过了径道,来到月明清风楼。
穿过院门,进到院子里,无砚便蓦地停步。阳清远回头,问无砚:“上去坐一坐?”无砚轻轻摇头,转身便走。
阳清远又问道:“你今晚还过来吗?”
无砚跨过了院门,只道:“不知道,我要回去喂猫了。”
阳清远只能目送那一道白衣身影离开,只因半分嫉妒,不禁喃喃:“我还不如变成一只猫,让你天天在乎我……”不耽误时辰,立刻登上小楼,步入寝房。
无砚回到潇潇楼之后,快要将院落翻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慕容黑黑,一边困惑着,一边离开潇潇楼到处转悠寻觅:“白天不见踪影,到了这个时辰了也没有回来,这只傻猫到底跑去哪里了?”
只刚自语完,忽闻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猫叫声,他连忙循声追了过去,与一道迎面而来的身影快要撞上时才停步。
杨心素抬头一瞧,便脱口:“无砚舅舅?来得正好!我刚才捡到了黑黑。”怀中的猫,见到无砚以后,叫得更起劲了,还挣扎着要扑过去。
无砚忙从杨心素手中将猫接到怀里,瞧了瞧猫的肉垫以及猫毛,没有发现污浊的地方便放心地转身,一声不吭地就要回潇潇楼。杨心素忍不住问道:“那个姓阳的,这次又来我们家是为了什么?”
无砚只轻描淡写地答道:“你不用管他,记得每天好好习武是你的本分。”
杨心素本想趁此机会探问他与阳清远的关系,但听闻无砚这般回绝,便不敢继续问,只轻轻答应了一声‘哦’,便离开了无砚的小院。
深夜时分,响了好半会儿的铃虫鸣叫声停顿,慕容山庄还没来得及转入沉静,一阵悠扬的弦乐缓缓地在山庄各处流窜,在耳边挥之不去,令铃虫生怯,只偶尔插了极短的鸣叫就又沉默下去。
无砚沐浴更衣回来,听到弦乐便知是谁在弹奏,虽然心里想回潇潇楼,但两只脚却是不听使唤地改了方向,来到了月明清风楼,到了小楼前的庭院止步,抬头瞧了瞧楼上的窗户,瞧见一个晃动的身影。
过了半个时辰,楼上的弦乐声停止,映在窗前的影子离开了窗前,无砚这才收回目光,准备离开。楼上的一扇门扉忽然打开,阳清远来到护栏前,一眼便瞧见了无砚,欢喜着启唇:“既然来了,上来啊!”
无砚回头,只答道:“不用了,我只是碰巧地……”
阳清远催道:“不管是不是碰巧,反正你已经来了,快上来啊!”
无砚似是在犹豫:“我……”
只在这瞬间,阳清远竟以卓越的轻功自楼上护栏前飞掠下来,在无砚的面前平稳着地,不等无砚说话,便抓住无砚的一只手腕,拉扯着无砚重新登上小楼。
送他到桌案前,拉扯他坐下来以后,阳清远才肯放手,也坐在了他的身旁。
无砚回头瞧了瞧他放在桌案上的中阮,忽然问道:“你的阮琴用了多少年了?”
阳清远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一眼,答道:“十几年了吧?我自己也记不清了,这些年来修过了三次,换过了弦和琴头。”
无砚好奇:“你不像是买不起新琴的人,怎么不买新的?我听说,乐器越陈旧,音质就越差,你不担心这个吗?”
阳清远答道:“如果是我自己买的东西,当然会在坏了以后换新的。”
无砚微愣:“这把阮琴……”
阳清远坦白:“我的阮琴和我哥哥的二胡皆是他人所赠之物。”瞧了瞧无砚欲言又止的神色,脸上又扬起浅笑:“你好像很在意赠送之人?”
无砚只道:“只是在想,也许是亲密的人赠送的。”
阳清远答道:“你所猜的倒也没差,其实是生父母所赠,想来也算是他们的遗物。”
无砚恍悟:“难怪你舍不得换新的。”
阳清远回头望了望窗外,忽然道:“今晚的月色挺美,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赏月?”
无砚不由奇道:“赏……月?中秋佳节已经过去很久了……”
阳清远笑了笑:“赏月是喜好,不一定要等到佳节,只要喜欢,平时也可以赏月。”紧接着提议:“如果你喜欢赏月,不如我们上到屋顶?”
同一个时辰,青鸾城内,朱炎风独自来到金云楼,登上北侧小楼,停步在那一间亮着灯火光的寝房门前,敲了敲门扉。只是片刻,门扉便打开了,他便迈步走进黄延的寝房,见黄延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梳头,便不禁犹豫。
黄延从镜子看到朱炎风这般神色,便问道:“你今晚过来,是有事要与我说,还是有比较着急的事要与我解决?”
朱炎风犹豫着启唇:“我……也许明日要让你失望了……”
黄延闻言,便猜到了他的几分心思,仍是平静道:“你问过师父了,师父不答应是吗?”
朱炎风解释道:“师父说,明日有些事,要我代表长老阁下去传达。”
黄延停下梳头,握着桃木梳,微微垂眸:“那我只好自己上京。”
朱炎风遗憾道:“抱歉。”
黄延笑了笑,大度道:“何必要道歉,你又没有亏欠我什么。”
朱炎风稍稍自责道:“我让你期待了一次,却让你失望了一次。”
黄延想了一想,开出了要求:“那你便要想办法弥补。既然你觉得让我失望了,你应该做的是找机会弥补我,道歉自责只是徒增不愉快的心情。”
朱炎风干脆地答应道:“我会找一个很好的机会,好好补偿你!”
黄延笑道:“等我回来的那一天吧。”接着问道:“我明日一早便出发,你可以在辰时之前送我到船坞?”
朱炎风干脆地答应道:“嗯!我明日清早在楼下等你。”
黄延说:“出发之前,我大概还要去膳堂拿些干粮。”
朱炎风回道:“我陪你去。”
黄延将手中的桃木梳轻轻放在梳妆台上,回头看着朱炎风,忽然问道:“你今晚打算在哪里睡?”
朱炎风一听便明白了问话的意义,抬手轻轻抚了抚黄延的银白发缕,退下了披在黄延双肩上的披风衫子,拇指与食指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落吻在他的唇瓣上,美好的一夜就此开始了,只有那一件披风衫子被遗落在圆凳旁边。
两人在愉快的情绪之中,渐渐抛弃衣袍,只剩下单衣,衣襟零乱的单衣上留下了零乱的指印,稍稍歇了一口气后,趁着黄延还没有缓和,炎热刚刚升起来,朱炎风立刻横抱起黄延,送到了寝榻上。
不及落下纱帐,也不等躺下,黄延用双手捧住朱炎风的脸庞,桃花瓣与花瓣相会,拼命地汲取甘味,丁香乘风飘入花池,在花池里寻觅得伴侣,在露水之中你追我赶着结伴玩耍。
在露水交渡之时,黄延带着朱炎风缓缓倒下,只两件单衣飞出了寝榻外,十根玉葱温柔地游过他的双生伏兔。朱炎风搂住黄延,玉葱也情不自禁地翻滚游移,情不自禁地游过柚子。
黄延汲取他玉豆以及其周围的甘味,丁香游过双生伏兔,又贪食朱砂丸,游走于井字形丹田,抬头歇了一口气后,与他耍起太极图,沐浴炎流,相互品尝未敷莲花的香味。
黄延开出条件:“谁先出来,谁就乖乖地当兔子。”
朱炎风立刻答应道:“好。”
两人耍了几刻钟的太极图,黄延微微皱眉,一直忍住不让大浪马上袭击而来,细细地品尝未敷莲花的香味,突然一道水花洒在了自己的双瓣与丁香上。
黄延轻轻勾起唇角:“原来你今晚那么不能忍?是你输了,你可要愿者服输。”
朱炎风二话不说,便自觉地掀开下方的玉藕,找出了深渊门户的位置,大方道:“你来吧。”
黄延俯身,一边品尝他的花瓣,追逐他的丁香,一边解开深渊门户,然后一边送莲花到深渊小路锻炼,一边继续品尝花瓣。
即便是自己在施展能为,黄延仍是在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疲惫中感到惬意,门户犹若刮起龙卷风,紧紧抓着莲花不放,霎时犹若雷电贯彻,令黄延不禁轻咬下唇,强行镇定着继续拍打柚子。
朱炎风捧住黄延的脸庞,一遍又一遍地纠缠他的桃花双瓣,在丁香还痴痴地纠缠之时,在深渊洒出了水花,令黄延微微皱眉。
莲花趁两人歇一口气,缓缓离开深渊,水花尾随着涌出了门户。朱炎风还在炎热之中,离开以后,轻轻扶住他,品尝他的双生柚子,丁香也痴迷赖在缝隙间的门户不愿走,只在那门户敞开的刹那,便换自己来拍打柚子。
黄延就那样跪着,双手撑着寝榻,垂眸着,轻咬着下唇,再度被卷入大浪漩涡,不由收紧门户,好不容易歇息的未敷莲花又浮出水面,轻轻摇晃,惬意的节奏使他不由自主地发颤起来,只一刻钟便双双放出了水花。
朱炎风紧紧地搂住他,花瓣轻轻落在了他的脸颊,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窗笼,在他的耳边低声喃喃:“延儿……”
黄延抚上朱炎风紧紧不放的手,一边轻轻吐息,一边回头瞥了瞥朱炎风,然后只是垂眸浅笑,什么话也没说。
第57章
◎改了一个小设定◎
屋顶的正脊之上,无砚与阳清远静静地望了夜空片刻,两人忽然不约而同地回头,两双眼相互平静地对视,阳清远尝试做他无砚肚子里的知心虫,启唇:“你是不是又要和我说——你和我哥哥也没有一起这样赏月过?”
无砚却是很诚实:“我和阳清名见面,总共没有超过五次,理所当然很多好玩的浪漫的事情没有来得及……”
阳清远用单手撑腮,好奇:“那,这五次见面,你和我哥哥都在哪里?”
无砚一边回想一边答道:“一次是阳清名搭救我的时候,我与他饮茶畅谈了一整日,剩下的四次是他拜访我家的时候,那时候我因为习武功课很忙,只抽空看望了他四次。”
阳清远管不住嘴巴:“我知道这世上有些人是一见钟情,但这五次见面,你如何与我哥哥那般亲密?”
无砚听闻后半句话,立刻羞红了脸颊,别过脸不回答。
阳清远口无遮拦地瞎猜:“难道是他拜访雁归岛的第一天,你们便发生了亲密的事?”但想不到竟然猜中了。
无砚立刻回头,举拳头就往阳清远的脸上打了上去,但那一拳太用力,且阳清远毫无防备,被打到以后身子就往旁边倾斜,无砚想到这里是屋顶,急忙拉扯他,却拉不住,自己反而也不小心倾倒,撞到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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