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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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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呲……
夹杂着一口黑血吐出，殷九剑笑了出来。
此时满屋的魔气早已被那香炉吸收，装在里面，打开盖子就能看见那里有颗黑色的丹药。
他居然梦到了好师尊明天煊，真是让人可怜又可恨。
叹了口气，殷九剑缓缓站起身。
他将之前在雪原上打开鬼门时使用的红色法器拿出来。
这法器非鬼族不可开，当初自己通身还没有一丝鬼气的时候只能用鲜血做引，现在将魔气修为废了倒是简单许多。
血红色法器是个圆盘状，将他附于双眼，加持鬼气启动，上面瞬间浮起绝妙的阵法纹路。
黑气瞬间将他包裹，将它那开后，殷九剑的眼睛已经变成全黑，妖异的样子完全就是个恶鬼。
他在眉心轻轻一点，双眼目视所处便和之前看到的不一样。
一条条红色的阵印从脚下延展，殷九剑打开窗向外张望，似乎整个邺城都被着巨大的阵法所覆盖。
细则如牛毛，粗则如手腕。
密密麻麻一个阵印接着一个阵印，将整个邺城覆盖其中，渗人可怖。
若是修真界那些活的够久的老头子看到一定会大惊失色，这明显不是几日功夫就可以做成的东西。
不止一个年头……不，甚至是百年之前这大阵就可能存在。
阵法的中心已经不可察，因为他可不止一处。
“哈哈哈，好戏要开场了。”
殷九剑笑道，他的笑容里有些惆怅和苦涩，他将窗户关上，满室寂静。
……
将剑收回，殷九剑面前倒下一具尸体。
他将那人用脚踢了踢，把他脸上带着的面具给踹了下来。
看着有些熟悉的脸，殷九剑嗤笑一声，“林家的走狗。”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杀干净。”他的视线紧盯着房檐，那里突然传来一声尖烈的鸮鸣，随后一只飞箭夹着无数毒针向他刺来。
殷九剑闪身，急忙用剑抵挡，赶紧将自己隐蔽到旁边一处干草堆后，没想到身后突然蹿出一只大雕，张嘴就要往他脸上啄去。
腹背受敌，殷九剑有些力不从心。
雕鹰身姿灵活，即使在狭小的巷子口也能施展开来。
一时不敌，殷九剑被它抓伤了手臂，连带着手中的剑都掉在了地上。
“啧。”
他翻身从雕抓下逃脱，刚翻出巷子口，就有几根银针向他袭来，逼得他毫无招架之力。
“御兽门的人，竟然开始和林家勾搭在一起了。”
殷九剑语气不爽，直接祭出了自己的红色圆盘法器，双眼瞬间变为黑色，如同鬼魅，身法迅速。
暗暗咽下口中的血，他抬头看向刚才鸮声鸣叫的地方，房顶上站着一个披着斗篷的女人，长袖盖手，善于使用暗器。
“投降吧魔头，你逃不掉的。”
女子出手干净利落，加上有大雕的配合，打的殷九剑脱不开身。
不过，他也并未想要离去。
连着躲闪数下，殷九剑终于从两方的夹击下拿回来他的细剑。
剑尖一挑竟直直刺向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呲啦一声挑碎了他的上衣，直接将皮肤裸.露出来。
那尸体的上身布满青紫色的符文，就像是用什么东西硬生生的击打上去的。
“果然！”殷九剑情不自禁道。
随后便撕了张瞬移符跑掉了。
屋檐上的蘭凌看着消失的殷九剑叹了口气。
“果然，这魔头没那么好抓，也难为青玉尊者舍弃修为追着他跑了。”
她看着那被殷九剑破坏上衣的林家人尸体沉默了一会，随后跳下屋檐，然后就被尸体上那些奇奇怪怪的青紫色符文吓得后退了一步。
“这是……什么东西。”
第9章 第 9 章
邪灵阵被错用了。
殷九剑只有这一个想法。
当他从那个御兽门的女人手底下逃回落脚点之后，又噗的突出了一口黑血。
当初沈青玉见到他时说他不对劲其实是很对的。
魔鬼双修且不说功法相冲，就是灵力流向也很大相差很大。
长此以往，身体内部灵流将会被打乱，他的寿命会被大大缩减。
也就是说他活不了多久。
不过现在属于魔修的修为已经被废。
他还能熬上一段时间。
殷九剑擦擦嘴，随后便将那粒废除修为后从丹炉里拿出来的黑色丹药拿了出来。
说他是丹药不如说他是颗珠子。
毕竟没有什么丹药能像它一样坚硬，根本嚼不动化不开。
这颗充满魔气的珠子仿佛有生命般，透过他坚硬的外壳可以窥见其中似乎是在噏动的心脏。
但细看之下又是什么都没有，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殷九剑将它收起，甚至和上品灵石放在了一块，将它好好的韵养起来。
现在，真正该他思考的是对付林家。
从前殷九剑只知道林家滥用养鬼术，但如今一见着实让人惊讶。
那尸体上青紫色的印记明显就是咒术反噬，就跟那时候一样。
“怪不得……”
殷九剑托着下巴深思。
他记得当初叛出宗门的时候第一个去的就是林家。
那个时候也只是从他那个表里不一的师尊那里得知林家有可能参与进去。
可去了才知道，林家那森森的鬼气并不一般，并不仅仅是参与，应该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在里面。
殷九剑神色凝重，看着地上大大小小，粗细不一的阵法陷入了深思之中。
他还是对当年只是所知甚少，只知道当年有人传出了殷家一个凡尘世家里有不死之术，才将这些贪心之人吸引了过去。
但到底是谁传出的，还没有一个定数。
他只不过是被逼走上的这条路罢了。
而那个在暗中策划这些事端的人，到底是想拿他这颗旗子怎样？
殷九剑不知道，因为时过境迁，当年参与过的很多人都已经死了。
就连他的好师尊也是一样。
在逼他入魔之后，在他刚要对他下手讨债之前，竟然就在闭关中没有度过心魔劫就那样死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真是令人……难以言说。
他曾愤恨，曾失落。
不过这次的林家……
殷九剑勾唇浅笑。
应该不会叫他如此失望了。
……
殷家废墟前。
蘭凌将林家那位的尸身带回。
她看见站在废墟中央的沈青玉，多日来的劳作，即便是这位称之为修真界第一的道尊脸上也难掩的露出了疲惫。
“青玉道尊。”她拱手作揖道，“晚辈刚才在宛丘城南端与林家道友偶遇殷九剑那魔头，没想到林道友遇袭……”
她的话里有些许惋惜，但最终还是没有将在尸身上看到的印记说出来。
那毕竟是林家内部之事，此事说出来恐有多事嫌疑。
沈青玉听闻后明显愣了一下。
好久没有听到师弟消息了……
“南端……可有什么异样之处？”
“……晚辈发觉，那魔头似乎深受重伤，此刻将他抓拿应该是个好时机。”
沈青玉将眉皱起，不由得在听到后心揪。
“他怎么……”又受伤了。
他转身，将那副几欲破碎的清冷面孔掩盖。
“罢了，带我去南端搜查，其余人便留在此处时刻注意这鬼门罢。”
说完，便踏风离去。
殷家之事，刻不容缓。
也许是时候两人好好聊上一番了。
沈青玉内心还是坚信自己的师弟没有那么坏。
当年殷九剑被带回宗门时才六岁，而他却已在此道修行三百多年。
他的师尊痴迷于修炼一道，常常闭关不出。
于是这教养师弟的任务就落在了沈青玉头上。
可以说殷九剑这一身功夫都是沈青玉教出来的，当他听到殷九剑入魔之时倍受打击。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直乖巧听话的师弟竟会做出这种事情！
可自从雪原鬼门打开之后他就发现。
他的师弟变了。
“阿卿，你到底为何如此……”
自从雪原那晚，他们之间发生了那种关系，两人之间到底是回不到过去了。
沈青玉掩下眼底的悲痛不自觉的寻找起那个腰带来。
他好像、对师弟，也有了不可告人的妄想。
这可如何是好……
沈青玉望向城南，那里灯火通明，热闹的情绪全都洋溢在这喜庆的氛围里。
今天是七夕啊。
第10章 第 10 章
节日的气氛浸染了整个街道。
不只是城南，整个邺城都在此刻热闹起来。
适龄男女走上街头，在一盏盏花灯下许下心愿，渴望与有缘人相遇的美好愿望。
天不作美的下起了小雨。
像极了传说中鹊桥相会的两人因思念流下的眼泪。
阵心现
丝丝点点，比起八月时常雷电大作引来的豆大雨点，实在太过温柔。
殷九剑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与人交锋后的虚弱感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顺着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法阵在整座城里寻找阵法的中心，刚刚有所眉目，他还不想就此放弃。
他的脚步突然在巷子口的铺子前停了下来。
弯下腰，顺手从铺子上拿起一个兔子面具。
“老板，这个怎么卖。”
“十文。”
殷九剑有些惊讶，“这东西怎的比路边的茶水铺子里的一碗茶还贵，一碗茶才三文，解渴消暑，你这面具又有什么用。”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听了之后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你这小伙子可真是个死脑筋。”他指着满大街的人流，笑呵呵道：“你看看那些戴面具的，哪个不是两对一起，我这卖的可是情调，卖的可是姻缘呐。”
殷九剑听着觉得有意思，当场反驳，“可我望着这街道，买面具的大多是孩童，莫非这面具还能管那么宽，连这小儿的姻缘都早早连上？”
摊主倒是没有为殷九剑这番话生气，他和和气气，“那是当然，这面具啊，可是万里一线牵，小伙子不如买一个试试，说不定今晚就能遇上嘞。”
殷九剑笑着，将从兜里掏出来的十文钱给了摊主，“你怎知我现在没有姻缘，今晚遇上的又一定是姻缘？”
摊主故作气恼，“要是现在有，那哪会跟我说这么多话，还不得早早离去去陪美娇妻喽。”
这话实在。
殷九剑挑了挑眉，看着已经到手兔子面具把玩了一番。
原本今日出门只是查找阵心，之前遇到林家人让他有些过分的小心谨慎。
看见路上行人多些本也没有在意，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是七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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