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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修为还能护得了他一时，可身体却，却熬不过这一年时间。
殷九剑不知道沈青玉心中所想，见劝导不成就变了脸色。
“呵，沈青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过是与明天煊那个伪君子一样，什么骗不骗信任不信任你当我是傻子么你当我不知道你想抓我回去废我修为，让后想一条狗一样跟你活着！”
他再次将剑尖指向面前人的要害，凌厉的鬼气代替了原本的魔气逸散出来。
沈青玉不想与他相对，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却被殷九剑看到当作笑柄，不依不饶的嘲笑起来。
“你当真是弱了，跟你的虚伪一样令人可怜……怎么不干脆和那个伪君子一样，死在心魔劫多好。”
沈青玉被这就话彻底激怒，灵气化形朝殷九剑的脚边击了一点。
“不准妄论师尊。那不光是我的师尊，也是你的师尊。”
殷九剑听到后更气了，他心血都在翻滚，不受控制的鬼气涌出更多。
黑气缭绕，似鬼似魅，脑海中忍不住显现那个面色苍白满头汗水却带着笑容的女人。
阿九快逃！
走啊！不要回头！
记忆中仿佛有冤鬼咆哮，如若说殷九剑这辈子有最后悔的事，莫过于没有提前修魔，在明天煊心魔劫失败之前就将他杀死。
你看看面前这张脸。
多恶心。
正道，都是一个样子！
剑法狠辣直击心脉。
沈青玉不得不左右躲闪，以免锋利的剑锋将他刺得皮开肉绽。
看着越发凌厉的剑招，冷意逐渐逐渐加深。
你就这么恨我？恨不得我死吗。
眼见着殷九剑的气息越来越不稳，沈青玉还是没有忍住，将他的本命灵剑风轻意拔了出来。
铮——
剑刃相交，擦出明亮的火花。
两人同时后退一步，殷九剑将剑指向沈青玉大有不愿散手的意愿。
自从废去了修为转修鬼道，他的经脉就已经比不过从前，这般动作下只能坚持不到一柱香的时间。
血肉下，寸寸经脉都在抖动，鬼气翻涌，叫嚣着阴森不祥的预兆。
殷九剑很早就明白，步入鬼修这一道的，大多都是些半死不活的活死人。
活人虽说可以修炼，但大多数都不得善终。
就如他的父亲，被人怨被人恨，终究只得了个困于殷家百年，想要获得幸福的时候却灰飞烟灭的下场。
有时候殷九剑都怀疑，他是不是也是如此，被困于往事不得善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什么都被摧毁，恍恍惚惚最后连人带魂都不剩，还要被人记恨埋怨连他的父亲都不如。
论名气，他还真的是超乎了上一辈。
殷九剑自嘲一笑，默默咽下喉间的血腥，惨然一笑准备离开。
“不许走。”沈青玉道。
他看出了殷九剑要离开的动作，当即挥剑挡住了他将要逃走的退路。
殷九剑无法，下意识的拿出圆盘祭器，想要使出当时和御兽门那女人对战时的移形换步的方法逃脱。
但到底是沈青玉技高一筹，毕竟是修真界为数不多的出窍期高手，只是一招便将殷九剑手中的血色圆盘打掉，顺便阻挡了他的逃跑路线。
“哼。”
殷九剑没了办法，冷哼一声，看向沈青玉的眼神满是恨意。
“多日不见，青玉尊者的修为果然又高深了许多，果真是天之骄子，百年难得一出的天才。”
沈青玉拽住他那只被自己剑气刮伤是手腕，不紧不慢的将剑入鞘。
“比不得你，不值一提。”
拉他处理伤口，却被殷九剑狠狠甩开。
“假慈悲。”
沈青玉又拉，这回用上了殷九剑甩不开的力气。
没办法，殷九剑只能忍着怒气，看着对方从储物袋中拿出上好的灵药为他疗伤，眼神眷恋温柔，仿佛回到了当初年少时两人在宗门的时光。
沈青玉还是那个照顾他关心他最多的大师兄，他也还是那个“殷卿”。
将落在远处的血色圆盘收回，殷九剑心情复杂。
两人之间还是默默不语，只是沈青玉在为那个根本不痛的伤口上药。
“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在坠入裂缝时杀了你。”
殷九剑忍不住放狠话，沉默的氛围根本不适合他们两人之间，令他揪心般的难受，恨不能甩手离开。
“嗯。”
没有一句反驳，只是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落在殷九剑满是怨气的耳朵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难以形容的情绪不断蔓延，有气但发不出的感觉让人分外憋闷。
“真是……算了。”
伤药敷好，沈青玉丢开殷九剑的手反而拽住他的衣袖。
这次抓住他是绝对不会让他再离开了，灵机一动想起来多日前被他装在储物袋里，被保管的妥妥帖帖的腰带。
沈青玉：“……”
还是取了出来，顺便在上面施加了一个以殷九剑现在的状况破解不开的咒术，简单的制住他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
于是，沈青玉在殷九剑愤恨、震惊、恼怒，最后某名奇妙气的满脸通红的的表情中成功将对方腰带取下然后把这个拴在他的腰间。
感觉着手下劲瘦的腰肢，充满了韧性和力量。
沈青玉心满意足。
沈青玉十分满意。
那么取下来的这一个……
他当着殷九剑的面，光明正大的收入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第13章 第 13 章
殷家下面发现鬼门的事终究是藏不住的。
消息一出，烈阳道君赫然。
他直接找上了最近才出关的林御森，也是林家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你不识说殷家只是凡人！为什么会和鬼门牵扯上去！”
怒极的烈阳道君抓起林御森的衣领，双眼怒瞪，恨不得把这个当前骗他们的家伙碎尸万段。
林御森不想理会，一言不发的将烈阳道君拽着他领子的那只手扒下来，不紧不慢的拿着芭蕉蒲扇扇着蒲团旁的小炉子。
那小炉子只有巴掌大，徐徐白烟从里面冒出，看样子竟然和殷九剑当初废除魔修修为时用的那件相当。
“长生诀，不也是你想要的么。”林御森不咸不淡的答道，他的眼里没有笑意充满了嘲笑讽刺，“我们都被骗了，殷家下面的鬼门那是殷卿当年做的吧，现在你们都慌了就找到我，难道不应该去找殷卿……哦，我忘了，现在应该叫他殷九剑。”
烈阳依旧怒气难平，可林御森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可他依旧咽不下这口气，对着林御森不依不饶。
“当年？当年要不是你同我们说殷家有长生不死的秘法，我们如今活的怎会这样心惊胆颤。”
他说话时眼神不自觉的放空，双拳握紧发着颤，似乎回忆起某个巨大的恐惧。
“是你同殷卿合伙，你既然知道他有长生诀又为何不留后手，殷家……那些人说死全死了，我现在都怀疑，长生不死是否真有……”
“闭嘴！”
林御森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他站起来，不经意间流露出杀机，似乎烈阳道君再说一边他就会立马出手，将他击杀在这里。
“长生诀怎么不会有，你看看殷卿，再看看殷九剑。想想当初殷家还在的时候殷卿那一次不是那副面孔与我们见面！他都没有死！活的比我们都久！！”
林御森实在不甘心。
多年以前，殷家就是凡间王侯大族。
那时候修真者与王侯对等，不像现在这般互不干涉。
没到年关父亲总是带他去王城拜会，每一年每一年年年如此，可他的父亲都衰老了，为什么每次见到那个人他都未曾改变？
明明只是个凡人。
明明是个什么都不是懦夫。
为什么连他们这些修真者都要死了他殷卿还不死！为什么他的家族因为这个人都毁了他还不死！
林御森不甘心，他怪殷卿不懂的分享，活该几百年都被困于殷家出不来。
一个嫡子混的连庶子都不如，如今又活一世还扰人安宁。
“罢了。”林御森闭上眼，藏下了他眼底的波动，“我家又有小辈和殷九剑碰上死了你是知道的吧，算我欠你这次见面下次就不要再见了行了吧。”
烈阳道君看不过他这种死样子，可有不能做些什么。
当初的事情，殷家灭口时他参与的可是最多的。
现在所有人都要死绝了这家伙还未死，可真让人不甘心。
烈阳道君一咬牙，甩着衣袖愤愤离开。
“哼。”
——
简单把阵心遮了遮。
沈青玉将兔子面具带着殷九剑的脸上，拉着他被绑住的手找了家客栈落脚。
“放开！”
殷九剑用力挣了挣绑在手上的腰带，语气里带着愠怒的情绪。
兔子面具遮住他的脸，却遮不住他动人心魄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的火气似乎要将沈青玉烧死，让旁边客栈的掌柜的看得心惊胆颤。
沈青玉直接扔了一锭银子过去，“一间上房。”
“……好的好的，客观您请。”
掌柜的不敢多言，直接吩咐店小二带他们上楼。
今晚七夕，不少年轻男女都早早的定了客栈，但是像这般绑着走的还真是少见。
不过看为首的那名男子装着来看，必定是大富大贵，要不然哪的人能养出那种通身的气质。
殷九剑被拽着进了房间，随后立马被施加阵法定在了椅子上。
“放开！你到底想怎么样，是想押我回宗然后杀了我吗！”
殷九剑脸上带着明显的恶意，他突然低低的笑起来，“难不成是对我食味知髓，想继续那次的事……”
即便身体被定住，殷九剑也能用露骨的眼神试探沈青玉，并想要以此来激怒他。
沈青玉掩在衣袖下的手握成拳头，嘴唇直接崩成一条直线，但眼神里却有些慌张的东西一闪而过，和平时发怒的前兆不一样，甚至觉得有些心慌。
是的，他承认，他心底的某些东西改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也承认自己对从前的师弟有着不可言说的想法，甚至害怕殷九剑再继续说下去会看穿。
可殷九剑却不打算就此放过。
相反，他就要看沈青玉慌张，沈青玉不知所措。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打破他风淡云轻的假象，露出和其他修着同样肮脏不堪的欲望。
这样他才会就得放心，才会心中安稳的继续之前就准备好的计划。
沈青玉出现在这里其实并没有多少奇怪，只是比较坏的一种情况罢了……
殷九剑垂瞳，眼光看着缠绕在手腕上的腰带沉默不语。
他要做的，可不单单是“复仇”而已。
“把我的手解开，还有把面具拿下来。”
殷九剑直接用命令的语气跟沈青玉说道。
沈青玉没有管上半句解开腰带，直接伸手将面具摘了下来。
那张带着阴郁，唇色深红的如落入雪地的梅花一样的脸带着深深的疲倦和难以察觉的脆弱感，让人不自觉的升起一丝疼痛。
沈青玉问出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想问殷九剑的话。
“为什么我们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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