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打好两份饭从学生堆里挤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都有内伤了。
愤愤地看着在角落里一身轻松什么也不用干的程斯博,气的嘴差点歪了。
“同学,您可真好命。”易听南把其中一份饭递了过去。
程斯博慢条斯理地吃着,说:“不是你要的交易?”
“是是是。”
“我的妈呀,太可怕了,挤得我的肚子和屁股都不知道被揩了多少次油。”梁昊东满头大汗地坐到易听南的旁边。
“看看,同学,活生生的例子,人生一口气,打饭全靠命。”易听南一副你要知道我的好。
程斯博见这嘴巴拉个没停,说:“我谢谢您,闭嘴吃饭吧。”
三个人吃完饭,易听南和梁昊东俩人勾肩搭背地去小卖部买水,程斯博不知道去哪了。
喝了几口冰冻的饮料,易听南才觉得自己的灵魂回来了,到班上就开始捣鼓自己的课桌。
随后椅子搭在课桌上,扛着这俩玩意就奔着最后一排去了。
“这位同学,麻烦抬一下您尊贵的屁股,这座以后我的了。”
易听南露出一副服务笑脸,把文景看到一阵抖,说:“笑里藏刀这词非你莫属了。”
“那是你不懂我们的文艺范儿。”易听南嚷嚷道。
文景没再搭理,抬着自己的桌椅往前桌去了。
文景冲着还有些懵的同学说:“同学,得罪了,我也不想,奈何有人觊觎我的风水宝座。”
估计这位同学没坐过前排,有些不乐意。
但小组赛没赢,只好带着一脸不情愿,慢吞吞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往第一排去了。
程斯博是踩着下午第一堂课的铃声进班的。
看到自己的新同桌手撑着脸,侧着头满脸笑意露着虎牙时,愣了一下。
“嗨,同学,咱俩以后就是新同桌了,我会对你多指教的。这是草莓,我早上为了防止被挤压到,护得可实了。”
易听南边说边往桌柜里拿出一盒草莓。
“第一排的宝座不要了?”
趁老师还没进来,程斯博坐下后挑了一个往嘴里塞。
九月份的草莓还不是很当季,有些偏酸。
“屁,那分明是粘了钉子的烂座。”易听南炸毛了,又说:“这才是风水宝位,沾一沾年级第一的喜气。”
“再怎么沾智商也摆在那。”
易听南不乐意了,说:“我好歹是年级二十二。”
“是挺二的。”程博斯同意地点点头。
他这哪是找了个宝座,简直就是找了个毒舌同桌。
课间的时候,易听南的手机震个不停,偷偷从桌柜里拿出来低着头玩,敢情是班群建立了,都偷偷摸摸聊的正欢。
像是想起什么,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捣鼓,说:“同桌,微信同意下。”
等易听南收到对方已同意加好友的信息,第一时间就是往对方的朋友圈跑,得,空白一片,微信名只是一个符号‘.’,头像全黑。
这是搞秘密地下党工作呢?
时间虽然过的快,但这个花季雨季的年纪,大家熟络起来也快。
就在徐尧生宣布要准备月考的时候,大家复习的连平常少说话的同学都开始讨论起解题思路。
“同桌,月考掉出年级五十的就要被替换掉,真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这天晚自习,易听南边做题边找他的同桌唠嗑。
年级第一就是不一样,复习的速度也是没法比。
这不,晚自习才上到一半,这位年级第一已经看起了漫画。
“所以你是做好准备了吗?”程斯博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拿着漫画书。
“我呸。”易听南又炸了,说:“我这高智商的大脑,年级第二十二名,我至于淘汰出局吗?该担心的是胖胖东。”
“二十二也好显摆?”文景闻言转过头一脸嫌弃。
“你一个年级三八的排名我都不好意思提。”易听南都懒得搭理他。
文景仗着家里有钱,就知道勾搭妹子,花起钱来也大手大脚,高一第一学期就已经听说过这么一个二五八万了,一点学习的自觉性都没有。
“我又不好求功绩,你要是这么自信,倒是从二十二变成第二把唐与给PK下去啊。”文景说着指了下他的前桌。
唐与是这次的年级第二,往年都是年级第一,如果没有程斯博,这次的年级第一也毫无疑问依旧是他。
“说的我好像就好求似的。”易听南是怂了,唐与他是知道的,学校里出了名的书呆子学霸,每天只知道学习,默默无闻从不主动交友,但是只要同学们有问题找他,又很乐意相助。
“你有时间动嘴不如花点时间动脑。”一直在旁听的程斯博忍不住开口了。
易听南苦恼地趴在桌子上,说:“我也想动,可惜有心无力。”
晚自习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了。
有些住得远的同学开始收拾书包回家,有些龙飞凤舞地写不停,跟不知道已经下课了似的。
易听南看着这些人,摇头叹气,说:“我自愧不如,今晚惩罚自己吃麦当劳不吃米饭了。”
程斯博睨视着他。
“同桌,吃麦当劳吗?”易听南笑嘻嘻道。
“不吃。”
“一点也不懂得享受人间的快乐,天天带着保温瓶。”
两个人的声音从教室慢慢越走越小声。
“东东,去吃饭啊。”
这天中午,易听南跟着程斯博的后面准备跟着他去吃饭,结果梁昊东依旧埋头苦干做题目。
“我不去了,一会儿去小卖部买个面包。”
“瞧这可怜的,一会儿我给你买。”
易听南也不会不知道梁昊东的用意,这胖子几乎是靠着运气才进来一班的,这不马上要月考了,运气这事还真不好说,所以他只能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你什么时候有那自觉性?”程斯博无奈地看着对面吃的正欢实的易听南。
易听南不解,说:“我这不是挺有自觉的嘛?”
说完还看了一下自己已经快吃完的盘子,一副你看,我吃得都差不多了。
程斯博扶额,懒得再和他牛头对不上马嘴。
夜晚的生活,高中生存在的身影很少,大多数都是年轻人拉着朋友逛街,中年人赶着回家吃饭。
而对于程斯博下了晚自习的夜晚,还没走到家门口,外婆就已经在小区看着大妈们跳广场舞,眼睛时不时瞟着大门。
“哟,我们小博回来啦,吃饭了没有?饿不饿?”
外婆看到熟悉的身影,起身走过去笑呵呵地问道。
程斯博点头,说:“吃过了,外婆。”
“那就好,走,咱们回家,外婆今天给你准备了鱼汤,可鲜了呢。”外婆拉着他的手外家里的方向走。
程斯博握紧手心里那布满了老茧,掌心的纹路像刀刻过的痕迹般,有的手指已经不太能伸直的手掌。
“小博回来了?今天学习累不累?”外公在阳台剪着盆栽,听到门声探出头。
“不累,外公。”
程斯博把书包放回房间,喝了外婆炖的鱼汤,洗了碗后又走到阳台陪外公修剪花花草草。
不仔细看都没发现,外公的手在用剪刀剪掉那些偏细的根时,已经有些微抖。
第三章 失踪
外婆拿了几盘小零食放在阳台的桌子上,坐在那笑着看他俩爷孙忙活。
“老头子,你小心那尖头别弄伤小博了。”
“我知道我知道。”
程斯博轻轻一笑,说:“不会的,外婆。”
程斯博五岁开始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父母都在俄罗斯工作,基本忙的没有时间回来。
虽然程斯博和父母生活的很少,但他从来没有对父母有过任何不满。
可能从小养成的习惯,他不依赖任何人,尽管是对他宠爱有加的外公外婆。
但要说感情深的,那就非这俩老不可了。
“小博啊,虽然要月考了,但外婆不要求你考多好的名次,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知道吗?”外婆温声细语地说道。
程斯博从小就太过于懂事,不管是生活还是学习方面,从来没让俩老担心过。
但正是因为如此,外婆才会更加担心他平常给自己太大压力。
“外婆,我知道,谁让您孙子天生就是这么优秀。”程斯博伸手扶着小树枝,玩笑道。
外婆哈哈大笑,外公撇了他一眼,说:“夸起自己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正当外婆要反驳他的时候,老头子又说:“不愧是我孙子。”
“我看你是间接夸你自个儿呢吧。”外婆瞪了他一眼,又给程斯博递了点零食到嘴边。
程斯博张嘴吃下,说:“外婆我自己来就行,您坐着别忙活。”
“嗨,我孙儿这么乖,外婆就乐意伺候你。”
程斯博笑了笑没说话。
俩老自从女儿开始工作后,就不着家,一直都是他俩生活。
后来程斯博的到来,倒是给他俩带来了不少欢乐,才真正感觉到人老了有个家的感觉。
“老大,救救小弟吧。”
易听南从教室外面狂奔到程斯博的面前,一脸如临大敌需要拯救的表情。
“何事?”程斯博抬了眼皮,又继续看他的漫画。
易听南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苦着脸说:“刚刚老班要揍我了。”
“他想揍你的次数还少?”
上次程斯博去了趟办公室,徐尧生就一脸你辛苦了,忍忍就好的表情,拍着他肩膀说:“斯博啊,易听南这崽子你就多担待,实在受不住你和我说,立马给你换同桌。”
加上同学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程斯博也大概了解了为什么徐尧生会对自己说这些话,他这同桌也是让人不省心的主。
“我就是去办公室看看班长在不在,结果倒好,遇到老班,让我做道题,他看了后,就差没拿扫把把我轰出来了。”
程斯博这下明白这家伙又靠着他的灵魂大脑让徐尧生大动肝火。
“所以?”
“所以老班让我找你帮我复习,如果低于二十二名,他就强制性每天给我练题了,救救孩子吧老大。”易听南哭丧着脸。
程斯博一直觉得易听南并不笨,年级二十二的人,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真那么差。
但这家伙就是太缺乏学习的动力了,更准确来说,用个‘懒’字就能总结他。
解题的时候,步骤能减就坚决不会多写,当然,如果题目了解了会做了,省步骤也正常。
问题是,这家伙的步骤一减,题就跑到喜马拉雅山去度假了。
“但凡你用功点也不至于。”
程斯博丝毫不同情他,但还是放下了手里的漫画,在纸上笔走龙蛇。
最后将纸扔了过去,提醒道:“步骤一个都不能落下,一步一步写完,缺一个步骤多一道题。”
易听南想告诉他自己可以做到不那么繁琐,结果在程斯博的眼神下怂了。
“班长你去哪了?”
题做到一半易听南抬头就看到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怎么了?”被点到名的田蜜芽不解地走过来,温声细语地问道。
用婀娜多姿形容田蜜芽那是最好不过了,一点也不夸张,从小练习芭蕾的她,不论是身材,姿态,还是长相,都叫一个优美。
经常绑着蜈蚣辫,额头有几根碎发垂下,显得有些俏皮。
虽然是新加坡国籍,但父母都是华人。
从小中英文混着说,也没有什么口音。
“说好的给我柯南的漫画,一直没见着你人,以为你跑办公室去了,结果被老班抓个正着。”
易听南用笔点了点桌子上的纸。
昨天他无意间听到田蜜芽有柯南最新出的漫画,还是日版的,一直等着看的心痒到不行。
后来田蜜芽说给他带来,结果课间一直没瞧见人。
“不好意思,今天一直在忙,我拿给你。”说着转身步子轻盈,从自己的桌柜里拿了本漫画递给易听南。
结果易听南刚伸手要拿的时候,突然横出来一只手截胡了。
正要口吐飞沫大骂,看到来者的脸,易听南到喉咙间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跟吃了什么东西被噎着了似的。
“那个.....”易听南讨好的一笑,露出了两颗虎牙,还没等他完整说出一句话来,程斯博就打断了。
“题什么时候做完,就什么时候看漫画。”
“你法西斯。”易听南握紧了双手,一脸不情愿。
“这也是一种交易。”
说完,坐到椅子上将漫画摊开自己看,还不忘说:“班长,漫画借下。”
“好。”田蜜芽温柔一笑,又对易听南说:“听南,你加油。”
易听南苦着一张脸,说:“我看我不叫听南,我得叫挺难。”
最后在程斯博的监管下,易听南如释重负交了差,乐滋滋地看漫画去了。
结果晚自习前,程斯博直接把一本历年真题丢给他,把他还没看完的漫画抽回去。
特意嘱咐凡是画了圈的都要在这周内完成,完成不了的,剩下那半本的漫画也别看了。
然后潇洒地出了一班。
气的易听南冲着他背影喊:“我看你直接去户口登记处改叫法西斯得了。”
易听南这几天除了吃饭以外,基本没有时间干其他事情,就连课间的十分钟时间,都被某一位法西斯给的真题占领了。
等他做完了程斯博留给他的真题后,才发现自己有段时间没有和梁昊东唠嗑了,不知道胖胖东复习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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