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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缺无憾(古代架空)——杳杳一言

时间:2021-10-04 09:57:18  作者:杳杳一言
  温晏乖得要命,一声不吭。
  本来霍时修想换床被子,可顾及夜太深,便不去扰下人们的清梦了。
  他上了床,拉过被子将温晏和自己盖住,好像还能闻到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温晏害臊地往霍时修胸口钻。
  “你以后不许再说我什么都不懂了。”
  霍时修笑了笑,将他揽住,“是,晏晏什么都懂。”
  分明是打趣,可温晏不恼,他将脸颊贴在霍时修的胸口,轻轻道:“除了这些,以后哥哥想做的事,担心的事,烦恼的事,就算再复杂,也跟我讲讲吧,我会努力去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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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烧版在微博,搜索“三十三”
  
 
第34章
  “……那些事,就算再复杂,也跟我讲讲吧,我会努力去理解的。”
  温晏的话音刚落,房里的火烛猝然熄灭,顷刻间霍时修的眼前全暗了,只有窗棂漏进来的月光映照着温晏的眼睛。
  堪比星光闪烁,明明灭灭。
  说出沉重的心思和结果未定的计划,对霍时修来说比登天还难,他习惯了一个人谋筹一切,一个人承担后果。
  当他独身跑到乱葬岗找到奄奄一息的蕙娘时,他站在死人堆里,忽然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当蕙娘将霍家数十年来的累累罪孽尽数说给他听,他连发了几天的高烧,嗓子被烧哑了。
  霍太师来看他,问他怎么了。
  霍时修还残留着最后一丝侥幸,他问:“爹,姚家一家十三口真的是被贼所杀吗?”
  霍太师神色微变,他收回探霍时修额头温度的手,冷肃道:“衙门布告上写了什么便是什么。”
  “爹,”霍时修全身被烧得没有一点力气,语气虚弱地喊霍太师,他敬仰的父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爹,求求您了……”
  他想说,放过那些无辜的人。
  可是霍太师拂袖而去,霍时修看着他的背影,那样决绝,就像杀光姚家十三口和林贤清全族的那把刀,嗜血不见血。
  霍时修纵有万般难言,又能对谁说呢?
  幸好老天将温晏送到他身边。
  可惜温晏还小,他只认是非,不辨利弊。
  就像上一次霍时修对他剖白,告诉他蕙娘的身世,温晏却不能理解,他无法对霍时修的身不由己感同身受,他说:“你要我怎么去相信我听到的,反而去怀疑自己亲眼所见的呢?霍时修,你不要总为自己的懦弱和逃避找借口!”
  这一次也照旧。
  霍时修鼓起勇气,说:“晏晏,我可能要上战场了。”
  温晏慌乱地抱住霍时修的腰,哀求道:“不要,不要。”
  “我费尽心思去办万寿节,就是为了进兵部,就是为了能带兵打仗,留在朝廷里,我就永远逃不出我爹的掌控。”
  温晏兀然想到霍时修很久之前跟他说的那句诗。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霍时修的三哥是中了埋伏,被人一剑射穿头颅。
  温晏害怕到大哭,几乎是泣不成声,他紧紧抱着霍时修,道歉地说:“我之前说错了话,是我怂恿哥哥的,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难听的话去刺激你,哥哥,求求你了,不要去打仗,哥哥,我们就好好地待在一起,就算霍家被抄家了,我父王也一定会保住我们的,我们不会死的……”
  霍时修沉默良久,没有回答他,只是将他抱住,轻轻地拍他的后背。
  温晏抬起头来,问道:“哥哥,你已经做好决定了,是吗?”
  “我不是做决定的人,”霍时修拨开温晏脸颊上被泪水黏住的发丝,他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但没有落下来,他说:“我从来都不是做决定的人,晏晏,我不想把这些事告诉你,一是因为我无法保证我的计划能够成功,二是我不想让你看见一个无能为力的霍时修,我很虚荣的,我只想把结果捧给你看,让你夸我厉害。”
  他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没有做到,成为众人的笑柄无所谓,但如果被晏晏嫌弃了,我就撑不下去了。”
  温晏用袖子擦眼泪,抽抽搭搭地把脸埋进霍时修的颈窝,“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喜欢都还来不及。”
  “可是我会嫌弃我自己,我当了很多年的懦夫和逃兵。”
  温晏很矛盾,他知道霍时修不是凡夫俗子,不愿陷于泥泞,但是让他看着霍时修去战场,去以身犯险,他又做不到。
  他看着霍时修的眼睛,久久未语。
  他喜欢的哥哥,可以摇着扇陪他赏遍长安花,也可以身披盔甲沙场征战。
  生于高台的人不会泯于尘埃。
  温晏忽然就想通了,他没有再反对,他说:“我知道了。”
  “抱歉。”
  “不用道歉,哥哥,我知道你做这一切也是为了我。”
  嘴上说得懂事乖巧,可心里还是苦的,他松开霍时修,费力地翻了个身,背朝着霍时修。
  霍时修在心里叹气,别无他法,再解释也是徒惹温晏难过。
  他将被子拉到温晏肩头,将他盖住。
  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当儿进来给温晏洗漱,看见温晏眼圈的青黑,惊讶地“嘶”了一声,很快又抿嘴偷笑。
  若放在平时,温晏早就和当儿大战一场了,可今天他一点兴致都没有,抬眸看了看当儿,蓦地开口道:“我想去一趟故庄。”
  “啊?现在吗?”
  “嗯。”温晏点头,他不想待在家里。
  往后霍时修去了战场,他在家独守空房的日子多了,不想现在就开始。
  当儿伺候温晏用完早膳,就喊了几个下人来,将温晏搬到后院门口,鹅卵石路还没有平整,可他看见有花匠正在小路左右沿边的地方移种温晏之前看见的三瓣小花。
  他只说了一句喜欢,霍时修便记在心里了。
  去故庄的路很远,出京也不方便,但温晏执意要去,当儿也只好随他。好不容易在一阵颠簸中马车缓缓停下,温晏以为已经到了,他掀开帘子,却不见故庄的木栅栏。
  马车停在山脚下,路边全是衣衫褴褛的人。
  当儿跑下去问了一番,知道原由后立马回来告诉了温晏,“他们都是平南谭宁乡来的流民,那儿闹了饥荒。”
  “平南不是富庶之地吗?”温晏不解。
  “是,但去年谭宁乡因为风水好,被朝廷选中建造了南方祭坛,房屋田地全毁了,几百户人家就这么被赶出来,知县又私吞了朝廷的补偿金,乡民们叫冤无门,有的去了他乡,有的在平南城里安顿下来,剩下的老弱贫病饿死了一大半,没有办法了,还活着的人商量商量,就吊着一口气来了京城。”
  温晏不忍心看,尤其是离他很近的地方,蹲着一个骨瘦嶙峋的孩子。
  四五岁模样,手腕细得像条木棍,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应该是饿了很多天,他看见温晏,可能是以为温晏有吃的,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虚浮着脚步往马车的方向跑,可还没跑出几步,就直直倒了下来。
  温晏下意识地伸手,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孩子在他面前倒下。
  额头磕到了地上的碎石子,流了血。
  当儿连忙把那孩子抱起来,温晏焦急地喊:“孩子抱到我这里,你去找卢先生,让他带点十灰散和纱布来。”
  当儿将孩子送到温晏腿上,温晏动作生疏,但手臂用尽力气,他把那孩子搂在怀里,四五岁的小人轻飘飘的,虚弱得几乎没了呼吸。
  温晏感觉到无助绝望的痛苦。
  他第一次感受到生命在他眼前流逝。
  幸好,当儿及时赶了回来,后面跟着上次见过的郎中先生和管账的卢先生。
  郎中先生接过温晏怀里的孩子,拿出药箱里的瓷瓶和纱布,又接过当儿手里浸了热水的毛巾,快速地处理了起来。
  很快就弄好了,郎中先生吩咐道:“卢先生,还麻烦你把这孩子抱去,喂点小米粥。”
  “是。”卢先生接过孩子。
  温晏终于松了口气,正要感谢,可郎中先生已经漠然地转身离去了。
  “郎中先生?”温晏喊道。
  郎中先生停下脚步,回身行礼:“上次草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是郡王爷,言语里有怠慢之处,还请您恕罪。”
  “无事,是我自己没有亮明身份。”
  郎中先生转身要走,温晏又问:“您能否教我如何处理伤口?像刚刚那个孩子的伤,或者是刀剑刺的伤——”
  “教会了您又如何?您谁也救不了,”郎中目光冷淡,语气更如寒冰,“因为您是霍家的人,您问问,谭宁乡的这些流民愿意让你医治吗?”
  “同霍家有什么关系?那是朝廷的命令。”温晏皱起眉头。
  “可是,在霍太师当权之前,皇上是不信道不信长生的。”
  
 
第35章
  “霍太师为了笼络圣心,在皇上面前大肆宣扬神仙妙法长生不老,引得皇上痴心修炼,无暇顾及朝政,放权给霍家,继而让霍太师一手遮天,使天下受难。”
  郎中先生环顾四方,入目皆是老弱妇孺,这些千里奔波的流民已经和尘土混为一色,叫人看得眼酸。
  “故庄已经收留不下这么多人了。”郎中先生说。
  “我可以再资助一些银两!”温晏焦急道,“我有很多积蓄,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回王府同我父王——”
  郎中先生摇了摇头,“郡王爷,这不是长久之计。”
  温晏面露苦色,“那该怎么办呢?”
  郎中先生欲言又止,看着温晏无奈地笑了笑,“郡王爷,您是霍家的人,我在您面前又能说些什么?”
  这话明摆着是剑指霍家。
  温晏多想告诉郎中先生,其实故庄是霍时修办的,是霍家的四公子自掏腰包办的,霍家并不都是坏人。
  可是霍时修跟他说过,这件事要瞒着,一旦被朝中之人知道在京城外收留流民的人是霍家四公子,只会引来霍太师的注意,霍太师若是发怒,故庄恐怕片瓦无存。
  温晏想起之前他对霍时修说的话,那次霍时修垂着头,带着自我厌弃,小心翼翼地把家族肮脏的那一面展露给温晏看的时候,他问:“晏晏,你是不是经常觉得困惑,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咒骂霍家?”
  温晏当时为什么避而不听那些真相,反而去责备霍时修懦弱胆怯呢?
  全世界最不该被责备的人就是霍时修了。
  现在他光是回忆起那个画面,就觉得心疼。
  原来无能为力是这种感觉。
  账房的卢原卢先生托人照看好那孩子,随即就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朝温晏行礼。
  温晏问:“这些流民如何安置呢?”
  卢原回答:“庄里还有几间空舍,能容纳十几个人,剩下的,便和上个月刚来的灾民挤一挤,总之先安顿下来,小的在考虑是不是要在故庄北边的空地上再多盖几间茅屋?”
  “那儿位置陡峭,不宜建房。”郎中先生提醒他。
  卢原也叹气,“可故庄实在装不下这么多人了,小王爷,您看呢?”
  温晏哪里知道怎么回答,他全然是懵的,他长这么大考虑过最复杂的事就是霍时修给他讲的那些,他从来没给过别人建议,也没思考过霍府外的事,他下意识地想起霍时修,在心里小声喊哥哥,好像这样能缓解他的紧张。
  见温晏不说话,郎中先生冷笑:“卢先生,这个问题您该去问霍太师,问问他什么时候能解决流民泛滥,问问他手下的那些酒囊饭袋,能不能不要再私吞朝廷拨款了?一半入了自己腰包,一半进了京城,谁也不去管百姓的死活。”
  卢原使了使眼色给郎中,但后者自顾自说着,并不理会,卢原只好直接打断了他,他说:“郡王爷,茶水已经备好,您上来休息休息吧。”
  郎中先生很看不惯卢原的殷勤,轻蔑地嗤了一声后,拎着自己的药箱,转身走了。
  温晏看着郎中先生的背影,“郎中先生叫什么名字?”
  “好像姓燕名泽。”
  燕泽,温晏记下来了。
  “他不知内情,还望小王爷不要生气。”卢本就是霍时修手下的人,前几年才被派来管故庄的事。
  温晏摇了摇头,说:“没事。”
  “他生性倨傲,随了黄太医的脾气,但其实心地还是很善良的,这一年来,他不收钱为故庄的百姓看病,有些名贵点的药材都是他自己贴钱送给病人,医术高明,便有些恃才傲物,小王爷不必和他计较。”
  “卢先生,”温晏怔怔地问:“真的没有办法解决这些流民了吗?”
  卢先生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向来是个谨慎小心的人,不然也不会被霍时修派来做这样担风险的事,可能是这几年他看的苦难多了,又或是温晏的表情太过纯良,让他也有了感慨,沉默片刻后,卢先生说:“若是天下太平,海晏河清,自然没有流民。”
  “可是——”温晏下意识地想说哥哥,但在外人面前,还是改了口,“可是四少爷即将领兵出征,他会保护天下太平的。”
  “是,卑职也相信四少爷的能力,不过——”
  “不过什么?”
  “卑职想,打仗是为了保家国安宁,让百姓能安居乐业,可打仗也会产生更多无家可归的人,”卢原摇了摇头,无奈道:“世上难得两全法,但卑职相信四少爷,他一定有办法。”
  卢原带着温晏看了看流民们现在住的地方,温晏觉得身体疲乏,准备回去之前念及刚刚的孩子,便让卢原再带着自己去看一看。
  孩子躺在床上,身上还是脏的,脸色蜡黄。
  “这孩子没有父母家人吗?”温晏问。
  帮忙照料的妇人说:“回郡王爷,问过了,说是他娘死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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