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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贸大宋(古代架空)——君泗吾

时间:2021-10-04 09:58:56  作者:君泗吾
  “秦大哥是你和师父说要他带着我们的吗?”
  “嗯。”秦涓点点头。
  西凉府法令,十五岁以下孩童不杀,若萨班大师带上八思巴和恰那多吉,关键时刻还能保命。
  秦涓的用意,孩子们还小不会懂,但萨班大师明了。
  转眼岁末,农历春节也越来越近了。
  这日秦涓起床后,看到清晨的佛寺里来了许多人。
  他穿衣从房里出来,恰那多吉穿着厚厚的袄子跑过来,他的小脸红红的,大眼睛水灵灵的,唇角含笑。
  “秦哥哥,你起了。”他一把抱住秦涓,“我哥让我过来叫你过去吃腊八粥。”
  秦涓陡然想起今日是腊八。
  门外的人站了一排,秦涓一出来,立马跟上了。
  对于这些如影子一般随行的骑兵,秦涓从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不置可否。他似乎都有点佩服扩端手下的人纪律严明,把扩端的吩咐奉为圣旨一般。
  这么久了,他们就没有一天给他一点自由的。
  只是那种愤怒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转化为了耐性。
  这些人也变相的打磨了他的脾性,让他变得沉敛许多。
  住在佛寺,对经书的耳濡目染,也让他的心沉静了许多。
  这一趟乌思藏之行,在天下最高的城池里,他的心灵受到了佛法的洗礼。
  可是,当他今日走过升起风马的地方,穿过信徒跪拜的地方,走到金尊佛像面前,看到供奉的案盘里,一支陈列在盘子的刻着松竹梅的金簪时,他突然热泪盈眶。
  这也许是来萨迦寺供奉的汉族女子留下的。
  却也成功的唤醒了秦涓思乡的情绪。
  不,他要回去了。
  他穿过佛寺的长道,那些“影子”们跟在后面,他要去找八思巴。
  年幼的八思巴正跟在萨班大师后面,他们在给信徒们施粥。
  这因为吐蕃瓦解,部族战争,百年来民不聊生。
  高寒、饥荒、是这里百姓最大的问题。
  寺庙的背后往往是一个部族的贵族,萨班大师就是萨迦派的贵族。
  乌思藏的寺庙也肩负起了苍生的责任,因此在乌思藏与中原不同,这里的治权属于教派和酋长共有。
  “秦大哥。”八思巴笑着看过来,“过来喝粥吧。”
  秦涓接过八思巴递来的热粥。
  “恰那多吉呢?”八思巴突然问道。
  秦涓也看向四周,除了跟着他的人,哪里还有恰那多吉那个小小的身影。
  秦涓猛然往院子的方向跑去,八思巴也跟上了,当然,还有那些烦死人的“影子”们。
  因为人太多,寺庙太大,恰那多吉把秦涓给跟丢了。
  等秦涓和八思巴找过来的时候恰那多吉在佛堂的蒲团上坐着,也没有到处乱跑,因为今日来寺庙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见到秦涓和八思巴,恰那多吉向他们挥手。
  “还好你知道在这里等,真害怕你被人拐走了。”秦涓蹲下,一把抱起他。
  五岁的恰那多吉很瘦,松蛮比他小,都比他重很多,秦涓很心疼这个孩子。
  “秦哥哥,你很烦那些‘影子’吧。”
  也许是头一次被秦涓抱,这么近的距离,恰那多吉才能抱住秦涓的脖子对他这么说。
  秦涓怔了一瞬,用他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真的烦死他们了……”其实也没有那么烦了,只是他是真的想离开了。
  他对年幼的恰那多吉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哪知恰那多吉对他说道:“秦哥哥想摆脱他们吗?”
  “做梦都想。”他哄孩子似的捏了一下恰那多吉的脸颊,“不过,现在要先抱你去喝腊八粥。”
  秦涓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真的可以摆脱那些如影子般存在的骑兵。
  恰那多吉带他去萨迦寺后面的林子,对他说林子后面有一个温泉,是圣地。
  受圣水洗礼,能洗去一身罪恶,纵使恶贯满盈之人也能洗去灵魂里的罪恶,重归圣洁。
  他们走进一个山洞,就看到传说中的圣池。
  白烟缭缭,水清见底。
  “秦哥哥,我们下水池吧。”恰那多吉说着脱掉了衣服。
  “哇,好舒服……”恰那多吉看向秦涓,“哥哥,你还不进来吗?真的好舒服……”
  “就来。”秦涓说着开始脱衣服。
  恰那多吉则看向秦涓身后那四五个人:“你们不进来泡泡吗,这里真的很舒服哦……”
  那几人:“……”
  这时秦涓已滑入池中躺好了,还喊了一声舒服。
  那几人面面相觑,只听恰那多吉继续道:“这水池还能治疗身体伤痛,萨班大师都是拿来给很厉害的人治病用的……一般人无法享受哦。”
  他说话间已有人脱了衣服下水池来。
  不一会儿,五人皆入池中。
  喟叹道:“这也太舒服了吧。”
  恰那多吉笑道:“那当然,这可是圣池!”
  圣池的水里含一种物质,此物渗入肌肤后能让人昏昏欲睡,而秦涓和恰那多吉在进水池前身上涂抹了酥油,使得这种物质一时半会儿是无法渗透肌肤。
  两人见那几人已睡着了,便穿衣裳从池中出来。
  “秦哥哥,我们快出去,他们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的。”恰那多吉边说边穿衣。
  秦涓和恰那多吉走后山离开萨迦寺。
  在混入大街后,秦涓紧紧的抱住恰那多吉:“多吉,我不得不告诉你……我不只是想摆脱他们,我是想离开这里。”
  恰那多吉茫然无措了一瞬,突然笑着说道:“我明白了……”
  他虽然是笑着说的,眼里却满是泪花。
  他摸了一把脸,搂住秦涓的脖子说道:“哥哥是想家了吧,我想我在外久了也会想家的……那些人不让哥哥回家,哥哥心里不知有多难过呢……多吉以为日喀则的佛寺和日喀则的多吉能让哥哥留下的,不,现在想想哥哥还是去家乡好,我若离开家乡,也会如哥哥一般不开心的。”
  “多吉……”秦涓哽咽的不能言语。
  “哥哥别担心我,你身后那家面粉店是我家管家安置的,我去那里他们能送我回去的。倒是哥哥,多吉担心哥哥……多吉以后还能再见到哥哥吗?”
  “能的。”秦涓抱着多吉缓缓蹲下,“替我和八思巴道别,大哥会永远记得你们。”
  他说着,将衣兜里的赤金面具放在多吉手心,他笑道:“当你戴着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一定会认出你的。”
  他说着,站起来,猛然转身。
  狂奔之后,消失在街道尽头。
  “哥哥……”恰那多吉看着秦涓远去的身影,眼泪汪汪。
  “少,少爷?”奴才从面粉店里出来,陡然看到自家少爷站在街口对着远处发呆。
  少爷今天不是应该在萨迦寺吗?
  秦涓这时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因为,在看到佛堂供奉佛像的案盘上躺着的那一支刻着松竹梅的金簪时,他想回的。
  是宋国。
  所以,那一瞬间的触动,是内心深处的对血脉根源的思念。
  他想回宋国去,如此热烈的想。
  他想,他只要逃出去,只要走过乌思藏,再沿着藏宋边境一直走,就能去成都。
  他不知道成都在哪里,他没有地图,但他想,他可以摸去的……
  这个想法产生的时候,这样炽热,灼烧着他的心灵也血液。
  从蒙古灭金,七年了。
  这是第一次,他觉得他可以逃。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他觉得自己一定可以逃。
  六岁时的那个孩子,终于在七年之后,迈出了这一步。
  这一日,他在日喀则外的马市买马三匹,他在城外集市换粮。
  他想花钱买一个向导,没有人带他,他走不出乌思藏的。
  他需要一个向导。
  在西凉府安多尼玛教他吐蕃话时,同一时间他做的一件最重要的事是广敛财路,他利用扩端王的人脉攒了许多金子,他在来的时候将这些钱带在身上,缝在衣服里,当然还有部分在他的行囊里。
  正是高原冬季,他衣服穿的厚,旁人也看不出来。
  听到他说要去藏与宋的边界去,这里没有人愿意给他做向导。
  即便是高价。
  秦涓明白,再多问下去,恐怕会被不怀好意的歹人盯上,他也不再询问,沉默的骑马离开了。
  他必须快点离开日喀则,否则那些扩端王的狗会追上来的。
  天黑的时候,因为身体原因,他不得不找地方落脚,他不能在夜里赶路,会冻死在这里的。
  还好,有好心的牧户收留了他。
  老人跟他说,让他去墨脱之后再问问有没有人愿意去宋国,那里有很多给商人带过路的向导,不过他还告诉秦涓,他选择出行的时间不好,谁会在腊月的时候行走在乌思藏的高山雪岭之中,会死人的。
  秦涓不敢晚上赶路,晚上他必须停下,或者说在知道夜晚快来临之前他必须找到能落脚的民舍,或者客栈。
  他且走且停,一个半月后才抵达墨脱。
  这个时候,他的脸上开始疯狂的掉皮……
  他已经很注意了,藏医给他的药一直都有擦脸,也没有断过,甚至在离开日喀则的时候还不忘买一大包擦脸的药。
  他知道这里的太阳很毒……他更知道那只狐狸喜欢他这张脸。
  所以他保护性命似的保护这张脸……
  现在的结果叫他欲哭无泪。
  他变黑了好多好多,阳光无情的晒死了他的一层表皮。
  现在外皮脱落,又疼又痒。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养回原来那张脸……
  或许,这一次上天在教会他忍受苦难的同时,也在教他放下皮囊……
  他找了藏医给他医脸。
  藏医说没多大问题,只要死皮脱落,就能白回来。
  他将信将疑,喝了药,涂了药,又去打听向导的事。
  可这一次,他从客栈出来,正好看到一队人在对面的客栈停下。
  他的血脉都凝固了一瞬。
  蒙古兵。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蒙人和吐蕃人,还是好区分的。
  是商人还是士兵?还是驿兵?
  他没有走正门,他从客栈后门入集市。
  七年了,他好不容易迈开了第一步,他不想再被抓回去。
  绝对不。
  去集市,他打听哪里有买向导的,有人跟他说老街。
  他去了老街,问有没有人去宋国。
  那些人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小兄弟,我劝你别想了,能去大理都难,你还想去宋国,不可能的。”有人真心实意的告诉他。
  秦涓明白他说的是实话,但他只想找一个带他去宋国的人。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
  战争的时代,地图是战略资源,是奢侈的东西。
  认得路的,一个地区只有那么几个。
  何况是这样高寒的地区,向导,少的可怜。
  当他回客栈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一些风声,有人说蒙军要在乌思藏建造大营了,大军从昆仑西和吐蕃东北调来,约两万人。
  秦涓冒着巨大的风险在墨脱呆了两日后,去城外黑市买了一匹老马还有一把弓二十支利箭。
  卖给他老马的人对他说,这马曾经去过雅州边境。
  雅州在大渡河流域,成都西南,比邻吐蕃。
  没有向导,只有一匹去过雅州的老马。
  秦涓一人四匹马,穿过波窝、跨过怒江、澜沧江、走过雪山,草原,和完全没有人烟的地方……
  一人四匹马在经过完全没有人烟的地方时,死亡的恐惧再度降临了。
  他在这里度过了死亡笼罩的十五天。
  火种不能灭,一旦灭了,他只有死在这里的份。
  这高寒的地方,打火石点不燃任何东西,只有保护好铁皮盒子里的火种才能赶路,他得时不时的往铁皮盒子里添加木炭。
  这是第七天,不知名的野兽的吼叫从远处传来。
  好在这一夜又没有落雪。
  这七天夜里都没有落雪。
  如果下雪了他毋庸置疑撑不过半夜。
  他坐在亲手燃起的篝火旁祈祷不要下雪。
  只要不下雪,他还有他的马儿都能活着。
  死亡的恐惧,在他念着《地藏经》压下去后又悄然爬上来。
  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
  他睡了一会儿又立刻醒来给铁皮盒子添加新的木炭,再将剩余的灰倒掉。
  等天亮了,野兽的吼叫声退散了,他站起来,打了一套拳后,身子迅速的热了起来,他继续赶路。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当他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跟着他的时候已是这日天黑。
  这一日他依然没有看到半个牧户、农舍。
  他开始以为是有人,结果等了很久不见那人出来。
  最后当身体血脉里的那种警惕感被激发的时候他骑上马,带着马儿狂奔,可那东西瞬间如闪电般的跑出来,咬死了他的一匹马儿。
  秦涓在摸上弓箭射出去的时候都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一只老虎。
  他的反应是在这东西咬死马儿的那一刹那……
  似乎这辈子都有没有这么眼疾手快过。
  一刻钟后。
  他坐在地上看着死去的马儿和老虎,发呆……
  倒不是因为别的,他的腿软了,一直在抖。
  他心里已经不害怕了,可是腿不这么认为,一直抖的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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