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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心连(古代架空)——青州从事

时间:2021-10-07 20:37:06  作者:青州从事
  凡有那敬酒的,便由一侧侍立的管家代饮了,半滴也进不到他嘴里。客人都知他谨小慎微,不敢强敬。
  一餐饭用毕,戏台上的高髻舞姬持一只大竹簸箕,簸箕里盛满铜钱,用手抓了铜钱往下抛掷,天女散花一般。大把大把地洒到台下,一时间小厮、丫鬟、半大的孩童俱来争抢,仰着头,抻着手,欢呼雀跃。
  舞姬散了铜钱,下台叫住宝瑟儿,另拿了一袋钱丢给他,爽朗笑道:“小宝儿,拿着吃糖去。”
  宝瑟儿虽有些心不在焉,却还是冲她一笑,捧着钱袋,扬长声音道:“谢玉大姐姐的糖钱!”
  接下来这段用不到琵琶,便先回房去放钱袋,路过花园时,听见有呜呜咽咽的哭声,他不想惹麻烦事,连忙快步走开,谁知仰面见一女子斜坐在高高的古藤架上,中等身材,面容姝丽,只是苍白憔悴,泪痕交加。宝瑟儿吓了一大跳,低头便走,走出十几步,哭声犹萦绕耳畔,他回想那古藤有丈把高,摇摇晃晃的却不结实,一头摔下去,死了倒也罢,要是断手断脚的,下半生可就苦不堪言了。
  这么想着,颇有些良心不安,又掉头回去,劝道:“你下来罢。那里不好玩。”
  “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便跳了!”
  宝瑟儿道:“不过来,我就陪你说说话儿。”
  “我要死了,你还陪我说甚么话?”
  宝瑟儿故意道:“好端端的,怎么要死?”
  “你是好端端的,可我与亲爹娘不得相见,被掳来陶府,如困阿鼻地狱,针扎火炙,日复一日地受辱,这种日子甚么时候是个头?”女子说着,又抽噎起来。
  “死,是最轻易不过的事了。我来教你,只消一把小小的尖刀,一根绳子,几钱砒霜,就能了结性命。比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强得多。”
  “不用你多管闲事!”
  宝瑟儿道:“你怎么还不跳?我等了好半天。”
  “索性我是没爹没娘的,最喜欢看人家骨肉分离,巴不得全天下人和我一样才好呢。”
  “你做梦!我爹娘,还有哥哥,他们都好好的,在家里的时候,对我最疼爱,最娇养!”
  “他们在家里记挂着你,却等到一具尸骨,这就是你的报答?若是你和我一样,我也就把知道的那些死法统统教给你,毕竟说来,不被人记挂,倒不如死了。”宝瑟儿说着,有些词穷,毕竟他打心眼里倒不觉得寻死是件多么不好的事。只是害怕她摔断手脚,死也寻不成,躺在床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可就悲惨了。憋出一句:“你这个有爹有妈的也要寻短见,却是没道理。”
  那女子本就心智动摇,想起甚么,不禁簌簌流泪:“可惜他们等不到我了。”
  “死了不是更等不到?哪怕阴曹地府里相会,恐怕还要几十年呢!”
  “你闭嘴,不许咒我爹娘!”那女子说着,竟也想开了、不死了,从古藤上爬下来:“我要逃出去!”
  宝瑟儿见她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便叹了口气,不好再说甚么,转身便走,却被那女子拉住手,哀求道:“先别走!”
  宝瑟儿还是头一回被这等妙龄少女摸到手,不觉有些羞赧,红了脸,忙推开她:“你不要乱碰!”
  “你送佛送到西,送我出去罢!”
  宝瑟儿暗恨自己又多管闲事,惹上麻烦,推辞道:“我……我草芥般的人,担不起这血海似的干系!”
  那女子双膝跪下来,央道:“你不救我,我便真只有一个死字了!”
  宝瑟儿道:“你出了这苑,没有牌儿,无论如何是出不去大门的。”
  “我……我去偷一块来!”
  “别、别人怎么办?”
  那女子伏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腿,哭道:“事到如今,我还顾得了别人么?”又催促道:“求你了,你送我翻出苑墙,再有一刻钟,巡查的人就要来了!出不出得去,看我的造化罢!”
  宝瑟儿被她一哭,弄得手足无措,这女子又是以死相逼又是以利相诱,慌乱之间,答应道:“不要你的大恩大谢,只是万不可供出我来!”
  两人走到假山边上,宝瑟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抬上去,那女子撩起衣摆,一脚蹬住墙洞,宝瑟儿憋红了脸:“你好了不曾?”
  女子道:“你踮一踮脚!”
  宝瑟儿咬牙一顶,把她送到高处。抬头看时,女子已然稳稳地跨坐在了墙头,俯视着他,有些迟疑地低声道:“对不起。”
  “甚么?”宝瑟儿听不清。
  不等回复,女子便翻身下墙,出了西苑。
  宝瑟儿越想越有些不对劲,忽然摸了摸腰间,那挂木牌的地方却空空如也。他怔在原地,凭空出了一身冷汗。
  正要回头,一队私兵便出了小门,径直走过。等那些人走远,女子早就追不上了。
  他有些愣愣地走了两步,撞到一个人,那人生得面容姝丽,中等身材,却正是方才那女子!他一惊,倒在地上:“你!”
  一下子忘了要说甚么,讷讷道:“你怎么换了身衣裳?”回过神来,又凶巴巴地吼道:“还我的木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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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弧之辰,古代习俗,生男孩,就在门的左首悬挂一张弓。后遂以悬弧之辰等指男子的生日。
  俺微博有个抽奖,不值钱,就几朵玫瑰花花,这还是我第一次送玫瑰给别人呢(扭捏暗示快来陪我玩!
 
 
第41章 
  连天横离了戏台,走出西苑,将要到正北屋时,在后罩房一侧碰见宝瑟儿站在花丛边,伸手拦住柳春池,在那里跺着脚,急赤白脸地争辩。
  柳春池双眉颦蹙道:“我有急事,休来缠扰!”
  “你……你把牌儿还我,我就不怪你了!”宝瑟儿语无伦次,他想不到世上竟有这般恩将仇报之人,那梁师傅交付他木牌时便嘱咐过,丢了木牌,陶家是决计不许人出来的。即便有人保出来了,少不得磋磨掉半条命去,便是陶家饶了他,花里馆也饶不过他。
  柳春池正要去找妹妹,这时却被阻拦住,头疼欲裂,见连天横来了,冷冷道:“连大哥,这个人好不讲理,你速替我把他赶走罢。”
  连天横不知宝瑟儿忽然发的甚么疯,问道:“怎么回事?”
  宝瑟儿见他过来,抓住救命稻草般,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底气,急忙告状道:“她方才偷了我的木牌,我问她要,她抵赖不还!”
  连天横见他那副巴巴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他无端拿你的木牌作甚么?”
  “不是拿,是偷!”宝瑟儿反驳了句,转头恶狠狠地瞪着柳春池,仿佛要用目光把他撕碎似的。气急败坏道:“我帮了她,她反过来偷我的东西!”又怒不可遏地:“气死我了!”
  柳春池莫名其妙道:“我与你素昧平生,何来的帮忙,更没有偷窃一说。”
  宝瑟儿听他矢口否认,怒从心头起,张牙舞爪地扑上去,呜哩哇啦地吼道:“你撒谎!你不要脸!”
  腰却被连天横紧紧揽住,有些无奈地哄道:“小泼货,他是有木牌的,拿你的有甚么用?”说完,忽然想起一件事:这陶府的木牌是极难求的,因出入陶家的贵人多,那些考官皆与陶抱朴交情不俗,常有读书人为在乡试秋闱拔得头筹,想方设法花重金购得木牌进府,但求一谒。宝瑟儿那个奸夫,可不正是个秀才!为了那个李文俊,也真是豁得出去,脸也不要了。
  “可她真的偷了,不信你看,我挂在身上的不见了!”宝瑟儿怕他不信,拉着他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腰间,手忙脚乱地向他证明。
  连天横虽知他不懂廉耻,却不知他厚颜到这个地步,再者说,柳春池心地比他单纯,没道理去偷他一个小倌的东西。当即有些蔑视,脸色也沉下去了,见了这副市井无赖的样子,冷笑道:“他的木牌是我给他的,教他拿出来验验,不就一清二楚了。”
  柳春池见终于来了个明理的,便拿出牌儿递给他,连天横扫了一眼便知道,那上头还有昨日在马车里,柳春池咬的牙印呢。
  “你走罢。”连天横道:“不必管他。”
  宝瑟儿听了,望着连天横,有些呆滞,一急就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攥着柳春池的衣角:“不、不行、你不能走!还我!”
  柳春池扫二人一眼,不欲多言,拿了木牌,扯出衣角,急匆匆地去找妹妹。宝瑟儿还要追上去,挥着拳头,暴跳如雷,两眼喷火道:“贱人,我杀你——唔!”
  嘴却被连天横捂住,仰着头死死地靠在他怀里,连天横在他耳边不耐烦道:“你想杀了谁?你谁也杀不了。”
  手指一痛,原来是宝瑟儿咬住他,连天横甩了一下手腕,依旧不肯松口,讥讽道:“你这是恼羞成怒了?”
  怀里的人仍不住地往外划拉,嘴里呜呜地咒骂着,只是被他拖住,眼睁睁看着柳春池走远了,挣扎了一会儿,静下来,不骂了,也不动了,忽然间,两滴滚烫的东西砸到他手背上。连天横不禁收了手,见食指上一圈浅浅的牙印,有些发愣。
  “姓连的,”宝瑟儿转过头,两眼噙泪地望着他:“你真不是个东西。”
  “你瞧不起我,这也就罢了。”
  “可是、可是……就算你从不认识我,也该问一句真假。”
  “你连问问也不肯。”
  “你不是不肯,你只是不屑。”
  “你是害怕……替我这样的人说话,折你的面子……”
  宝瑟儿鼻尖通红,滴下一丝长而透明的鼻涕水,两肩颤抖,那模样要多滑稽便多滑稽:“你总是、你总是对我时好时坏的,你对我好,我就欢喜得要疯了,你对我坏,我就恨不得去死……呜!我说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你又、你又来找我,我说从没骗过你,你又不信,你太可恨了……”
  听他颠三倒四,涕泗横流地说了一通,连天横有些无可奈何,见不得他哭,一看就十分烦躁,道:“是你无理取闹在先。”
  宝瑟儿用袖子胡乱抹了脸,拽出帕子大力擤出鼻涕,盯着他:“我现在出不去了,人也被你放走了,你等着给我收尸罢!”
  连天横被他指责,神色不豫,这时突然有一队私兵疾步跑来,手里均提着木桶,打头的那人正是蔡恭,大声呵斥道:“快着!行动快着些!”
  主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陶抱朴掌着两颗玉球,气定神闲站在门槛边,问道:“甚么事这么要紧?”
  蔡恭拱手道:“回舅舅话,西北角柴房不知为何走了水,兄弟们正急着去救火。”
  这季节刮东南风,倒是没有大碍,陶抱朴问过火势,并不放在心上,挥挥手,教他们救了火再来禀报。
  目光投到一边,见连天横和一个丰盈美貌的少年站在一处,踱步过去,和蔼可亲地笑道:“横官,你爹还好罢。”
  连天横拉开宝瑟儿,淡淡行礼道:“劳伯父挂心,我爹身子骨倒还硬朗。”
  “代我问你爹好。” 陶抱朴目光转向宝瑟儿,笑道:“这不是弹琵琶的那个美人儿?”
  “难为老爷认得小人。”宝瑟儿一开口,嗓音还有些干涩,忙清了清喉咙,露出明媚笑颜来,只是眼眶还红红的,没有朝气。
  陶抱朴握起他的手,笑容可掬道:“你弹得如此动听,大珠小珠落玉盘,想教人忘记也难哪!”又亲切地问:“不知多大年纪?”
  “刚过的十八。”连天横面无表情地斜插一句。
  “十八,是个好岁数。”陶抱朴握着他的手,放在肥厚的掌心里,亲热地搓弄两下:“你的琵琶呢?怎么不见琵琶?”
  宝瑟儿对男人的狎弄是早已经麻木了,任他揉捏着双手,只是微微扬唇笑道:“在戏台那里,托人看管了。”
  陶抱朴便唤了一个仆人,教他取琵琶来,笑迷迷地吩咐宝瑟儿道:“你就在这里弹。”又顺手把手上一对山核桃大小的玉球包进他手里:“好孩子,这是顶好的白玉,拿着玩罢。”
  宝瑟儿收了,低着头,千恩万谢的。连天横看在眼里,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和陶抱朴实则无甚不同,不论他是连大抑或是张三李四、阿猫阿狗,宝瑟儿不过一视同仁,要说稍微有些不同的,就是谁出手钱钞大方,那笑容又格外甜些。
  下人取了琵琶,又搬一条胡床来,宝瑟儿便坐在胡床上,抱着琵琶,仰头道:“老爷,有一事小人正要相求,小人随身所佩的牌——”
  连天横掐了他肩膀一下,冷冷道:“你的事怎好劳动陶伯父,我正有事与伯父商榷,等说完了,再来料理。”
  宝瑟儿便闷闷地不开口了,拨着琵琶,目光如水,似有满腹心事,目送连天横与陶抱朴一前一后走进屋子。将要关门时,陶抱朴长长地喟叹一声:“乐声虽妙,却不及人!”
  就教你再听一阵罢。连天横无不轻蔑地想。
 
 
第42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这蔡恭领了一队人马去救火,到了柴房,已有许多的下人聚在那里呼救,或提桶,或持瓢,打了井水奋力朝焰上泼洒。蔡恭这一队人也挽起袖子,七手八脚地上前相帮,不多时,火势眼见得弱小了,蔡恭对着焦黑的墙壁,不觉稍松一大口气。甫一抬头,却见陶府东南角忽地腾起一阵浓烟,在空中徐徐飘散。
  不知是谁惊叫一声:“不好了!耳房那头又走水了!”
  蔡恭气得跳脚痛骂:“天杀的贼!”忙教手下人在这里扑灭余火,又急召一队人紧赶去东南角,那里储放的丝缎绫罗不计其数,是无论如何也不经烧的。一路上捏着只竹哨,对嘴三长一短地吹起来。哨声清越,整个陶府的黄旗兵都听凭调度,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一处,绕着府内大小甬道奔走巡视,明光铠上下耸动,锵然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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