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笑了笑,其实他听到刚才两个女生的话也是这样猜想的。
他举起和杜一庭牵着的手,灯光下两人十指相扣:“那我岂不是已经达到了?”
林南在以前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场艳遇,没憧憬过,却在无意中得到了别人想要而没有得到的东西。
不知不觉间,他们又走到了严春望的酒吧前,楼下打出了特价的牌子来招徕客人。
杜一庭停下了脚步。
林南抬头,也认出来这家店。
好家伙,又是你。
“要上去坐坐吗?”杜一庭有些不知道该带林南到哪瞎逛了。
“……行。”林南顿了一下,拉起唇角给出一个礼貌的笑。
上去的楼梯很窄,杜一庭松开了林南的手。
今天店里有别的客人了,严春望唱着歌,见到他们之后笑了笑:“欢迎两个好朋友的到来。”
林南忽然想到了傍晚杜一庭的面试:老板要的就是这样的歌手吧,声调昂扬向上,笑容时刻开朗,唱的歌一首无缝衔接下一首。
就像一个热情的唱歌机器一样,林南想。
进店后,林南和杜一庭又选择了上次的那张桌子。
同样是一上来老板娘就动作流畅地递来了点酒的菜单,一点给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老板娘做这些动作时没有温和的笑容,也没有消费前的一些寒暄或介绍,面色淡淡,总觉得要是不消费下一秒就会冷脸相待。
林南心里有些不快,扯出来的笑意淡了一些,他将菜单放到杜一庭面前:“你来点吧。”
杜一庭没察觉林南的不高兴,只以为他是对酒并不熟悉,接过菜单就开始挑选。
“喝红酒还是啤酒?”杜一庭随意地翻了翻,然后问林南。
“啤酒吧。”酒吧里的红酒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行,那要半打啤酒。”杜一庭合上菜单还给老板娘。
老板娘点了点头,比林南喝酒都要丝滑地立马拿出了付款码递到林南面前:“220。”
酒吧里的物价实在是太贵了。
外面五块六块一瓶的啤酒到了店里身价翻了十倍,难不成是贴了金箔在啤酒瓶上吗?
还是歌手美妙的歌声能给酒镀金?
林南维持一个笑意浅淡的微笑准备付款。
杜一庭拦了一下:“我来吧。”拉过付款码到自己面前扫。
老板娘和林南都愣了一下。
“要不……”杜一庭开口时林南的脾气就消去了挺多,林南倒也不是非得杜一庭付酒钱才觉得心理平衡。
“我付吧。”杜一庭已经扫了码,这次坚持他来付钱。
“我给你打个折吧,180就行。”老板娘说。
杜一庭利索地付了款。
老板娘收起酒单就走了。
不可否认,杜一庭这次干脆的买单使林南心里舒服许多。
“好吧。”林南带了一点点无奈地笑了笑,“谢谢你请我喝酒。”
“那我是不是也该谢谢你上次请我喝酒,还有请我吃饭?”杜一庭微微歪头,疑惑地问。接着又说:“倒也不用计较得那么清楚。”
“嗯。”林南弯着唇点了点头。
上酒的速度仍是一样的快。
半打500毫升装的罐装啤酒很快被一罐罐地放到了桌面上,老板娘给的依旧是小巧的酒杯,附赠一碟花生和一碟瓜子。
杜一庭食指一扣,便打开了一罐,给自己和林南都斟上。
一人喝了几口,一杯酒就没有了,他们添了一次酒,好像还是没什么话说。
两人来不是为了发泄情绪,喝闷酒总是有点无聊和尴尬。
杜一庭放下啤酒,问:“还玩骰子吗?”
“好。”林南点了点头。
杜一庭拿了两个骰子盅和一个转盘回来:“我再教你玩点新的。”
“谢谢你对我的领悟力那么有信心。”林南将事实告诉杜一庭,“我连上次你教了什么都不一定记得了哦。”
“你可以的。”杜一庭比林南还肯定。
“不要对我有这种奇怪的信心,好吗?”林南失笑。
杜一庭还是把骰子都拿出来了两颗,把四颗骰子、转盘、瓜子和花生都放到一边去。
他教的新玩法其实比上次教林南的玩法还要简单。
“就猜,谁猜对的多谁赢。”杜一庭说。
“好的,明白。”这么简单的游戏规则对林南来说简直不要太友好。
是想让他先热热身?
林南不管,反正跟着摇骰子盅就对了。
两人都看了自己的骰子数。
“1,2,3?”林南纯粹瞎猜。
“那我猜2,5,6。”杜一庭说,“开吧。”
这样的玩法基本是是双方说出猜的数字就决定了胜负。
林南的骰子数是2,1,5。杜一庭的骰子数是2,2,6。
“我赢了,你喝一小口吧。”杜一庭单手用手背撑着下巴,兴致颇高地看向林南。
别说一口了,整罐啤酒喝完林南大概都不会有一点醉意,只不过啤酒的味道尝起来还是没什么意思,林南就按对方说的喝了一小口。
林南还是没发觉到骰子游戏的乐趣,但看杜一庭玩起来兴致真的很高。
“继续?”
“来。”
☆、第 30 章
其实林南进入酒吧后就想起上次小哥邀他多过来玩,他还信誓旦旦地婉拒。
现在离上次说那话还不到一周,林南又来了,顿时觉得有些脸疼。
不过,幸好谁也没有提起这事。
不知道是没想起,还是想起了给林南留面子所以没提,总之不提起林南就可以当自己没说过那话。
想想,从酒吧开始,在酒吧结束,莫名也为他俩的故事平添一种对称的哲学美感。
他俩坐在靠窗的桌子上,杜一庭对着窗,林南对着整家店。
林南和杜一庭玩骰子、喝酒,还是能分出注意力留意周边的环境。
他们刚来的时候,店里刚走了一桌酒客,除了林南和杜一庭那桌外,店里就剩下一个独坐的男生。
估计也是刚来不久。他们坐下不久后服务员小姐姐才给他上酒。
他点的酒是春莺,是林南第一次来酒吧时看着名字就觉得有点意思的酒,后来他查过这款是Omega去酒吧常会点的酒之一。
男生身材纤细,目测年纪不太大,挺文静可爱的长相,看起来一点攻击性也没有,他那桌在杜一庭的右后方,林南有点好奇,就多留意了两眼。
那人大概也不是酒吧常客,他一直对着手机聊天,时不时才抬起头给酒吧和唱歌的严春望拍照录影分享给朋友。
他喝酒喝得很慢,就跟有些人喝小杯奶茶能喝一天一样,酒劲本就不大,现在也不上头,意识也很清醒。后来他有朋友过来。他朋友坐了一会儿喝了点酒,又走了。他又回到了一个人喝酒的状态。
杜一庭往后看了一眼,他见过酒吧里各种各样的客人,并不觉得独自来喝酒是什么稀奇事,他倒是对林南的目光频频落在对方身上的原因产生了好奇。他转回头时问林南:“你为什么总是在看后面那个男生?”
“那个男生应该是Omega吧?”杜一庭低声又问,态度诚恳,语气疑惑。
林南霎时间想起白天他问自己是不是个同性恋的事情,有些哑然,弄得他现在多看看别的Omega两眼都像是居心不良。
就多看了两眼,怎么有种瓜田李下的尴尬感?
“是长得挺可爱的。”杜一庭若有所思地又说道。
“大哥……”林南有点被噎住了,他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反正不会是什么正确的,“哥,我就只是看着他一个人来酒吧。”
林南估计杜一庭对他的性取向还有点怀疑,他试图挽回一下局面。
“然后想邀请他过来一起吗?”杜一庭问。
酒吧里不同桌的人邀请一起喝酒也是常有的搭讪。
杜一庭说话语气就挺沉稳的,没有带太多的情绪起伏,很多话听起来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没带什么别的意思。
林南有时候就容易想得多,总感觉自己形象在对方话里越描越黑。
其实林南都没觉得那人长得好看,却感觉杜一庭已经在脑里脑补完了一场他爱而不得的大戏。
好家伙。
“没有啊。”林南自始至终就没想过。
“哦。”杜一庭点了点头,“那我们继续玩骰子吧。”
“……行。”林南回答。
林南和杜一庭玩了十来局骰子,他自己清楚自己全是瞎喊,三个骰子数总是只能蒙对一两个。
但杜一庭基本都能说中两三个,胜率比林南高得多,所以这么多局下来,杜一庭只喝过两次酒。
这种猜数字的玩法,每一把定输赢都很快,一口两口,一杯两杯,林南喝酒也快,喝急了一时竟有些上头的感觉,后来才放慢了喝酒的速度。
林南又输了一把,他仍是爽快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在口里含住了慢慢地让液体流进喉咙。
喝完酒之后,林南怀着一种好学的心思去问:“你玩骰子是有什么技巧吗?”
“没有啊,就蒙,没有什么技巧。”杜一庭没输,不过他陪着林南也喝了一口酒。
新的一把又开始,他们边玩,林南边继续问他问题。
“真的吗?”林南对杜一庭说没有技巧的说法不太相信,“你是不是能听出骰子盅里摇到的数字?”
林南对杜一庭有了奇怪的信心。
杜一庭随意地摇了两下骰子盅就放下来,不由得笑了出声,说:“我哪听得出来?”
杜一庭说的是实话,他要是那么高超的技艺就好咯。
可是林南总怀疑他可以:“我看影视剧里的人都能听声音就猜出来数字。”
林南说着也觉得这证据听起来太不靠谱,说话时顿了一下,也笑了笑。
“真的猜不出来吗?”林南好奇地问。
杜一庭耸了耸肩:“或许等十年后我就可以了。”
在他们沉迷玩骰子时,店里又来了新的客人,两男两女,情绪昂扬,一下子就吸引了林南的注意力。
在林南还穿着长裤和薄外套的天气里,两个女生一个穿着热裤,一个穿着短裙。
“让我们欢迎新来的朋友。”严春望总能在第一时间给新进店的人送上热情的招呼。
他们的行为有点接近原来林南对酒吧的想象。
他们坐在了露台里离舞台最近的位置。
其中一个男的是Alpha,他像个公孔雀一样散发着自己的信息素,一种花香的味道。
信息素不浓烈时对旁人影响不大,作用如同香水,要吸引旁人注意。
林南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记起来那是馥郁的水仙花香气。
林南向来觉得水仙花的香气太过浓郁,新来者的举止给林南对他们奠定了不好的基调。
后来,那两男两女所坐的那一桌是全场气氛最热闹的地方。
四人桌是两张长椅,他们一男一女坐在一边,行为亲昵,尤其是公孔雀alpha和黑长直女生,不时地咬着耳朵亲密交谈。
他们四个人都很活跃,高兴地交谈起哄,跟着严春望的歌声哼唱,乐此不疲地喝酒和劝着对方喝酒。
公孔雀Alpha出手阔绰,一次又一次扫舞台上的点歌付款二位码,点了好几首甜腻腻的情歌送给同伴的女生。
当严春望在唱的时候,他们也在座位上跟着沉醉地唱起来和摆动身体,搂搂抱抱,腻腻歪歪。
小店里就只有三桌客人,淡然、孤寂和热闹互不干扰。
玩了十五分钟猜数字,杜一庭和林南又用回上一次的骰子规则。
“再加一点规则,要是你开出顺子,就是234,345那种,那就是顺子,顺子的话就当成0,那边的骰子不算数。”杜一庭给林南提出了新的规则。
“嗯。”林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顿时觉得刚才的玩法果然就是热身。
而且他还喝了大半罐啤酒,真·热身。
“1还是可以当任何数字,如果摇出122,133,222,这种骰子数,那就当4个2或者4个3。”杜一庭又说。
“就是加一的意思吗?”林南问。
“对。”杜一庭点头,又说,“输了的转转盘来做惩罚吧?”
林南对转盘的惩罚略有顾虑,但稍加犹豫后还是答应了:“行。”
还是惯例先摇骰子盅,双方看过数字后,杜一庭抬眼看着林南:“2个3。”
林南的数字是2,3,5,他顺理成章地报了一个:“3个3。”
“4个3。”杜一庭说。
林南随口说:“开吧。”
“这么快?”杜一庭眼神里带着点不轻佻的玩味,像在劝林南三思。
“嗯。”林南勾勾唇角点头,他只当自己是个陪玩,不太在乎输赢。
林南面前,公孔雀Alpha似乎嫌点歌不够表达自己的欢乐,问过严春望后自告奋勇地站上台为女生高歌一曲。
杜一庭对他背后的客人全然不感兴趣,一心只在和林南玩的游戏上。
他笑了笑,掀开骰子盅:“1,1,1,你输了。”
林南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确实是他输了。
转盘在杜一庭那里,杜一庭伸手一拨,很快转盘就停下了。
喝一口。
林南干脆地碰了碰杜一庭放在桌上的酒杯,将杯里最后一口一饮而尽。
刚才转盘停下来的同时,林南也看到了转盘上的其它选项,喝酒、唱歌、拥抱、亲吻、真心话。
那边的四人桌唱歌喝酒,一直很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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