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神时,突然蹲在地上抱住头。
糟糕了,他好像真的在喜欢这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小男孩。他好像已经喜欢到无法收拾了,已经要溢出来了。
他心跳快到呼吸困难,嗓眼发涩。
池恕攥着手看他,弯腰揉了一下抱成一个球的姜晚雀,说话也有些不利索:“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原本不打算现在说的,想等我能给你些什么的时候再说。”
他坐在地上,把小鸟球团在怀里:“可是我不想看你因为这些小事不开心。”
池恕的唇瓣蹭过他的发丝,像是宣誓一般郑重其事地说:“我离成年还有一年,离大学还有两年,如果不考研的话,离工作还有六年。我可以大学就勤工俭学赚点钱。我想给你很多很多,我想让你每天开心。”
他的话一句接着一句,慢慢传到姜晚雀耳里,他听一句,心跳快一点。姜晚雀看着池恕环住他的手,勾住了他的小拇指:“你现在想这些干什么。”
他的声音闷闷的,似乎还有些颤抖。池恕什么情绪也听不出来。“很多余吗?我想我们有很远很远的将来。”他只好如实奉告。
他不要彷徨,他要几万个日子绵长的未来,要长途跋涉。
“姜晚雀,我们差十三岁。我快点长大,你慢点变老。所以,我们似乎都要努力啊。”
他说罢,才想起来当前一个重要的问题:“对了,你喜欢我吗?”
姜晚雀拍了一下他的手,把他手从自己蜷曲的膝盖上拿下来,将腿放平。
姜晚雀他拽着池恕的手放在自己心脏上,轻声说:“好像慢不下来了。”他叹了一口气,“好像喜欢的不行了。”
池恕有了吻他的许可证,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那你现在开心了吗?”
“雀跃。”
池恕要吻他的唇,就现在。于是他站起身,托着姜晚雀的屁股就跑,把他按在沙发上,湿吻姜晚雀。
他撑着沙发看身下的姜晚雀,睫毛被生理性泪水打湿。他苦恼地说:“那我的计划就要推翻一部分了。”
姜晚雀望着他,脑子里还是一片杂乱的线。
“什么计划?”
当姜晚雀拿到这本沉甸甸的《姜晚雀》时,内心仍然不可置信。
他见过这种本子,学生大部分拿它来做错题本,厚厚一叠,已经写了很多,看起来有日更的趋势。
扉页写着一句话。
“不会比导数更难解。”
第一页小单元:鸟鸟观察日记
1.不吃香菜,葱姜蒜,喜欢吃辣。
2.高潮的时候会喊我的名字,这种时候要抱住他。
3.他睡觉时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会吵醒他。
4.小名叫鸟鸟。
5.更喜欢后入。
6.像一只小猫。
7.睡醒后五分钟很可爱。
8.路痴。
9.不能吃冰的,会肚子疼
10.半公开场合做爱会很兴奋。
11.夜晚足寒,但不喜欢热水袋。
12.喜欢吃醋,很可爱。
姜晚雀沉默片刻,敲了一下池恕圆溜溜的后脑勺:“你自己瞎琢磨的吧。”
池恕看了一眼他正在看的地方,摇头道:“都是经过多次实验的最终结论,很严谨。”
姜晚雀点了点第四条,不禁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第一次住在你家那天你洗澡时,你妈妈发给你一个微信,叫就是这个。”池恕回忆了一下,攥着姜晚雀的一缕发丝,放在指尖摩挲:“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鸟鸟。”
但这个称呼太私密了,池恕低沉的声音中带着绵如细雨的温柔。这个叠读的发音像吴侬软语般温存万千,柔情成一江春水,成缭绕生腾的烟雾,成余音缱绻。
姜晚雀的母亲是江南人,他的名字也有山水之乡的意蕴,林晚雀噪。他今夜心脏过劳了,心悸不停。但他知道,要拒绝池恕这个要求,否则他叫一次姜晚雀的心脏就要再快一分。
但这个狡猾鬼竟先他一步。
“我喜欢这样叫,因为鸟鸟很好听,也很可爱。”
姜晚雀只得举双手投降。他被敌方攻城略地,片甲不留,溃不成军。“那你别经常叫。”
“床上叫。”
姜晚雀:“……”
他装作没听见,翻开下一个小单元。
——人生规划
计划:考入南海大学。
赚钱还债。
保护姜晚雀,让姜晚雀每天都开心。
当姜晚雀抚摸到自己的名字,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他的名字被人一笔一划写进了人生计划。
他细看,看见池恕说要在南屿买一套三居室,要在下次他过生日给他买一个礼物。他的计划有远也有近,有他自己的,但姜晚雀如一道影子一般藏在字里行间。
池恕给自己规划的未来充满了稚嫩的妄想,但也有具体可实现的每日努力计划,从鸡毛蒜皮到星辰大海。
这个未来还是一片模糊的,藏在一座名为“高考”的大山背后,还有重重叠叠山峦遮挡着的高中生,他眺望雾茫茫未来轮廓,他说自己的一无所有,但其实他有一片光明照耀的未来。
他有青春,有能力,有姜晚雀身为成年人所羡慕的朝气。但他以往后几十年岁月做押,他说,他们都需要努力。但实际上一直是池恕在卖力狂奔,姜晚雀带着胆怯的步伐小步得挪,发现前方一丁点危险就瑟缩不要向前,被针扎了一下就疼。
姜晚雀扯了一下池恕的衣角,问他:“你为什么要自己做计划,都不问问我。”
他指着“南海大学”四个大字,“你的能力,读这个不算很难。”
南海大学是一所双一流大学,位于坐高铁只需要三十分钟的临市。
哪有人不想去更远地方闯闯,见没见过的风景?
高铁三十分钟,他们每个周末都能相拥。
姜晚雀忽然问他:“池恕,你喜不喜欢北方?”
池恕思索了两下,回答:“都一样吧。”
“我带完你们这一届后可以选择留在南屿做班主任,也可以选择去北城当一名普通老师。”
他的手从衣角滑向池恕的手臂:“其实我不喜欢当班主任。我们去北方好不好,你去试试北华大学。”
他要他的男孩做人间第一流,别去为他束缚。
第23章 浪费
感受到自己的手被姜晚雀握住了,望着他期盼的眼神,池恕又捉起他的另一只手。
他一直在做个勇敢的人,奋力去做未来的规划,是个理想主义者。他给自己画了一个月亮,两步并作三步地去追赶,但他在孕育星星时,无法忽略内心的一片混沌。
他其实明白,他在靠着“姜晚雀”三个字疗愈自己。什么大学,什么赚钱,其实他恐怕连上完高中都困难。
他肩上担着山一样重的苦难,但还要抬头看看月亮。
“我其实并没有这样笃定,一定能赚钱,一定能考上大学。”他说的很艰难,在心脏中掏出最里面最污浊的一片,血肉模糊地捧给姜晚雀看。
“但是我会使尽浑身解数的,你可能要等等我。”
他们皆是残缺的月亮。
姜晚雀一只手环抱他,刮了刮他的鼻子:“有困难找老师。我是一个可以帮助你的成年人。就算不行,我们一起想办法。”
他们的身体都是热的,心脏也是热的。姜晚雀蹭了蹭他,“我好像确实有点吃醋。但即使这样,你也不能在学校里这样啊,回家有的是时间,你非要叫我难堪!”
池恕吻他热乎乎的唇瓣,手掌掀开他的衬衫,一路沿着背脊骨朝上,抚摸着他迤逦蝴蝶骨。但他面上很老实的,垂着小狗眼道歉:“对不起,我忍不了。我想在那里干你。”
可能人类总是追寻更刺激的性欲,尤其对于爱人。那远比什么违禁毒品更叫人魂牵梦绕。
“现在里面都在麻。”
池恕掀开来看,褪下的内裤黏着淅淅沥沥的淫液,一打开,就像咬了一口的水蜜桃,汁水往外直冒。
池恕伸手兜了一把,淫液在手心积了一滩。他奇了:“不是垫了东西吗?怎么还有这么多水?”
姜晚雀向后躲了躲,遮住自己放荡的下身:“你以为一张卫生巾够用吗?”
封存片刻的性欲顿时又卷土重来,他重新忆起了晚自习讲台上跳蛋击打敏感点的剧烈快感,那时他能感受到自己在喷水,喷完一股又是一股。
现在穴心好痒。
那个小跳蛋又小又轻,已经食髓知味的姜晚雀受不了这样微弱却不断的刺激,他想要更粗更大的东西,捅他更深地方。姜晚雀挺着腰向前,池恕的指尖猝不及防插进去一截,他赶忙收回手。被姜晚雀不满地看了一眼,他将手擦干净,说:“我还没洗手,指甲也有点长,你等等我。”
可姜晚雀都要被痒坏了,被插进去又退出来的感受着实不好。池恕用了一个晚上勾他,叫他欲火焚身,现在又不肯给他。他撇嘴:“要这么讲究干什么。”
池恕在茶几上拿了一把指甲剪,边仔细修剪指甲边说:“会感染的。你忍忍,先给你领导请个假,我马上就好。”
姜晚雀这才想起来,他带着池恕不管不顾从学校出来,现在晚自习还没下课呢。他们这都算旷课。
他打开手机给校领导发消息,说池恕得了急性肠胃炎他送池恕去医院。
池恕一眼瞥过去,笑了一下:“怎么这么咒我,是相思病。”
姜晚雀啐了一口:“油腻!”
池恕剪好了指甲,他将甲尖磨得圆润光滑,拍拍姜晚雀的头,转身走到洗手间洗手。姜晚雀跟在他后面,池恕洗手他就靠在门边看他。
池恕的手很细长,水流划过他的手背,溜到指缝。池恕双手交叉摩擦着指缝,接一点洗手液打出泡沫,着重清洗右手的中指与无名指。
一想到等会儿他要用那两根手指干什么,姜晚雀咽了下口水,心中无限悸动。池恕这样太性感了,他正一本正经的做这些桃色的事情,表情认真的好像在解一道数学题。
姜晚雀从后面搂住他的腰,手伸到他淡灰色的裤子上,轻轻揉了一下。洗手液的泡沫还残留在池恕手上,他没办法去制止姜晚雀,只有纵容着他隔着裤子揉弄他的阳物。
“你今天晚自习硬了吗?”姜晚雀将下巴靠在他肩上,稍长的头发扫过池恕的脸颊,有些扎人的发尾掠过池恕的神经末梢,他从脸颊到脖子像通了电流一般泛起一阵痒意。
池恕将手上的泡沫擦干净,甩了甩手上的水,决定治治姜晚雀。他用攥住姜晚雀的手腕,揽着他的腰把他抵到卫生间的角落里:“硬了,一直硬着。看着你在上面抖,他们都不知道,我知道。”他用刚洗净的食指探入姜晚雀的唇瓣,在他的口腔里搅动。“当时我真想操烂你。”
姜晚雀退了一笔,抵到墙角。他被池恕唬住了,池恕很少说这样的话,但他顶着这张满是戾气的脸,真的能叫人害怕,又心动不已。
“来呗,男朋友,在这操烂我。”他说着,拉扯着池恕的裤子。
“操…”池恕将自己的裤子拉好,拉着姜晚雀的手走出洗手间,把他带到卧房。
“为什么不在那儿?”姜晚雀有些不满,躺在床上夹住池恕的腰。
池恕撕了他的衬衫,将他的内裤并着西装裤拽下来,“上次在那儿做了半小时,这里青了一星期。”他的手绕到姜晚雀后背,轻轻揉了揉他腰窝下方的一块。
上次姜晚雀洗澡的时候池恕进去拿了个脏衣服,看见姜晚雀在清洗下体。他一句话没说,睡裤鼓起来一块。姜晚雀不由分说地用湿漉漉的身体缠上他,后来池恕抱着他抵着墙干,没控制好力道。
手指在他的阴蒂轻轻按压,姜晚雀微仰着头,感受着一波推着一波而来的快感,双脚轻轻蹬了一下:“不是放狠话要操烂我吗,怎么…嗯…你进去呀,都湿透了。”
池恕在他的腰下垫了一个枕头,跪在床前的地毯上,用舌头轻轻舔舐他。姜晚雀被舔的全身战栗,他好渴,他想要肉体激烈地碰撞。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沉溺于爱欲,好像当池恕用那种近乎于迷恋的眼神看着他的身体的时候,用手指触碰,用嘴唇亲吻的时候,他好像对自己的身体没那么厌恶了,甚至因为快感而愉悦。
姜晚雀压抑三十年,无数次洗澡时看见自己的身体,都会无比厌恶。从小时候母亲因为愧疚而事事顺从于他,事事小心翼翼。大多数人对几岁的事情都记不清了,但他记得每一个怜悯的眼神,每一个赤裸的探究。
姜晚雀起身,抚摸着池恕的脸颊,用纸巾替他把脸上的汁液擦干净。他十七岁意识到,一个人不能将自己附丽于某个东西,某个人而活着。
否则倘若失去,将是灭顶之灾。那种痛苦他尝试过,至今他的骨头上仍篆刻着积年的伤疤。
但时隔十三年,他又不听话了。
“池恕,你喜欢我什么?喜欢我的身体吗,还是喜欢我的外貌,或是性格,三观?你会喜欢我多久。”
喜欢身体可以喜欢十几年,喜欢外貌可以喜欢几年,喜欢内里的那些东西或许可以更久一点。
池恕单膝跪在地上望着他。
又是头脑一热,又是情绪上头。姜晚雀懊恼地揪着被单,这种时候为什么要说这些。
爱要逐句分析会不精彩。
“算了,我…”他说到一半,忽然被池恕打断。
“你叫我怎么回答,我不会说情话。我喜欢姜晚雀,如果他坚韧,我就喜欢坚韧。如果他脆弱,我就喜欢脆弱。如果他漂亮,我就喜欢漂亮,如果他丑,我就不在意样貌。就算你不喜欢自己了,我也会加上你那份一起喜欢。”
原来当爱着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会感到自惭形秽。姜晚雀看看池恕,又看看自己,轻轻呢喃一句。
“对我这么好太浪费了。”
第24章 剖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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