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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继承百万秘术遗产后(穿越重生)——唇亡齿寒0

时间:2021-10-13 15:13:45  作者:唇亡齿寒0
  色诺芬笑了笑,对他点头致意,拎起提灯走出小屋。
  段非拙知道他们要走了,他也该快点儿离开。
  他一转头,对上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那是一只黑白相间的牧羊犬,大概是普劳家养的吧,正吐着舌头,朝段非拙呼哧呼哧地喘气,嘴巴咧开,形成一个快乐的笑容。
  乍一看怪可爱的,段非拙很想RUA一把。但他忽然觉察到了一个问题。
  ——普劳家的狗,何以多看他两眼?
  幻形叶这东西……是不是对动物不起作用?
  石中剑当初只说,幻形叶可以让“他人”对他视若无睹,那么“他动物”呢……?
  牧羊犬摇着尾巴,然后大声狂吠起来。
  它外表那么可爱,叫声却震耳欲聋。吠叫的时候,口水差点喷在段非拙脸上。
  ——石中剑,我可真是谢谢你了!段非拙绝望地想。要是哪天我死了,墓志铭一定要写“不要相信诈骗邮件和石中剑”!
  “谁在那儿?!”
  说时迟那时快,Z一个箭步冲向窗户,轻巧地翻出窗外。
  段非拙下意识地转身逃走。Z比他更快,按住他的后脑勺,将他狠狠掼在地上。
  段非拙面朝下栽进泥土里,摔得七荤八素,觉得自己的鼻梁都要摔平了。鲜血从鼻腔里涌出来,流进嘴里,跟泥土的苦味、幻形叶的肥皂味混合在一起,简直销魂得无话可说。
  Z骑跨在他背上,一只手反剪他的双臂,另外一只手揪住他的头发,毫不留情地把他的脑袋往土里按去。
  “是你!”发觉偷听者竟是段非拙,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俊美的脸庞登时腾起一股冰冷凛冽的杀气。
  段非拙嘴里满是苦涩血腥的味道。Z施加在他后脑勺的力量太大,他根本抬不起头。
  受限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双锃亮的皮鞋。他意识到那是色诺芬的双脚。
  “轻点儿,老大,”色诺芬用文明杖轻轻拍打段非拙的脸颊,“你让他没法说话了。”
  Z闻言松开了手。
  色诺芬蹲在段非拙面前,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面对自己。
  “谁派你来的?”黑发警探唇角挂着笑容,可他的眼睛冷冰冰的,毫无笑意。
  万事休矣了。段非拙绝望地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刻把幻形叶咽了下去,顺带把一些泥土也吞进了肚子里。
  “没人……我自己来的。”他含混不清地说。
  “这么晚了来普劳家喝茶?”色诺芬笑意盈然。
  普劳先生瑟缩在门后,仅仅露出一只眼睛。听见自己的名字从警探嘴里冒出来,他急忙关上门,害怕自己也被牵扯进去。
  段非拙发着抖,他的脸疼得要死,胳膊更是疼得撕心裂肺,Z好像恨不得把他的胳膊给撇断。
  ——诚实第一,比诚实更重要的是真话只说一半。
  约瑟夫·切斯特的忠告回响在脑海中。
  “我听说,村里有小孩失踪了……我很好奇,打算去瞧瞧……没想到你们也在……”
  “我不是告诉过你,这儿的事与你无关吗?”Z轻声细语,手上的力道却在加重。他攥紧了段非拙的手腕,像是要生生捏碎他的腕骨。以机械义肢的力量,他只要愿意就能做到。
  段非拙疼得惨叫起来。Z更加怒不可遏,却出人意料地减轻了力道。
  “什么与我无关!”段非拙委屈地喊道,“你们招募我加入警夜人,却又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自己来打听,又要挨你的骂!”
  “你——”
  段非拙看不见Z的面孔,但他确定Z现在的表情一定极为扭曲。
  色诺芬别过脸,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第三十章 幽灵之家
  色诺芬笑得花枝乱颤“你瞧,老大,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你越是遮遮掩掩、故弄玄虚,他就越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来来来,愿赌服输!”
  他朝Z摊开手,勾了勾手指,像在讨要什么东西。
  Z气鼓鼓地掏出一枚金镑,往他脸上掷去。色诺芬灵巧地接住金币,飞速塞进口袋里,唯恐Z反悔似的。
  “你们……拿我打赌?”段非拙难以置信。
  压在段非拙后背的重量消失了。Z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像是在无声地谴责他都怪你,害我输了一镑。
  “我们走吧。不要打扰普劳一家休息了。”色诺芬用文明杖顶了顶帽檐,拎起提灯,一马当先地朝村庄方向走去。
  段非拙抹了把脸,一手是血。
  “色诺芬,你能不能治好我?”他跟上黑发警探,渴慕地盯着那根文明杖,它散发着微光,说明附有特殊性能。
  “我能,但是我不想。”色诺芬说。
  “为什么!”
  “因为你很不乖,我要让你长长记性。”色诺芬笑嘻嘻道。
  段非拙浑身上下都在痛,他恨不得给嬉皮笑脸的色诺芬来上一拳,但他知道自己的胳膊搞不好会被炸飞,所以只得作罢。
  Z拍了拍他的肩膀,引起他的注意。段非拙转过身,一条手绢递到了他面前。
  “擦干净,不然会吓到路人的。这座村庄不需要更多怪谈了。”
  段非拙一把夺过手绢,捂住流血的鼻子和嘴巴。
  色诺芬步履轻快,快活地说“既然你已经偷听到不少了,继续瞒着你也不可能,我们干脆合作吧?你在橡树庄园肯定打探到了不少消息,为何不拿出来跟我们分享呢?”
  段非拙心如电转这正是一个打入他们内部的好机会!
  “庄园的仆人都在传那栋屋子闹鬼。”他瓮声瓮气地说,“裴里拉勋爵几次三番遭遇意外,他认为是亡灵作祟,所以打算把整栋房子拆掉。”
  “那栋屋子的确有古怪。”色诺芬眯起眼睛,远眺黑夜中橡树庄园的黑影。
  “为什么庄园会突然之间闹鬼?那些幽灵都是从哪儿来的?”
  “可能性很多。”Z歪着头思索,“裴里拉勋爵的家族是历史悠久的世袭贵族,树敌不少,如果有人想操纵幽灵要勋爵的命,那实属正常。”
  “甚至有可能是勋爵自己干过什么亏心事,导致亡灵上门索命。”色诺芬的口吻里满是幸灾乐祸,“传言米德洛家族通晓奥秘哲学,虽然现任勋爵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秘术师。”
  段非拙十分庆幸有条手绢可供他捂着脸,不至于暴露他惊讶的表情。
  “秘术师是能用肉眼看出来的吗?”他问。
  “有些可以。”色诺芬心不在焉答道,这个问题偏离了主题,对他们而言无关紧要。
  段非拙还想追问秘术师有什么肉眼可见的鲜明特征(这样他以后就能更好地隐藏自己了),色诺芬却停住了脚步。他们站在乡间小路的分叉口,一条小路指向村庄,另一条通往橡树庄园,第三条则延伸至勋爵的私人林地。
  “你送切斯特先生一程。”色诺芬将提灯递给Z,“我有些事情想去确认。”
  Z狐疑地歪了歪头,但没有出言反对。
  “我们在旅馆碰头。”他说。
  色诺芬转身朝树林走去,举起一只手敷衍地挥了挥,充作告别。
  现在只剩段非拙和Z独处了。他发现自己每回和Z独处,气氛都会莫名尴尬。这也难怪。他们头一回见面,Z就把他捅了个透心凉。之后,他又不小心目睹了Z出浴的画面。这一回Z又差点儿把他揍毁容。他们怎么可能愉快融洽的相处?
  “你们为什么要搬出旅馆?”Z冷漠地问。
  段非拙支支吾吾“裴里拉勋爵邀请我们住进橡树庄园。因为……呃……他很欣赏叶芝先生的文采。他觉得苜蓿旅馆不符合伟大诗人的身份。”
  他衷心希望自己的语气没有暴露出自己有多么心虚。
  “所以他让诗人住进一座闹鬼的房子?”Z挑起唇角。
  “你可能不知道,叶芝先生的胆子大着呢。他专门写过一本关于爱尔兰民俗传说的书。不闹鬼的房子他没准还不乐意住呢。”
  “怪人。”Z咕哝。
  “文学家都是怪人。”
  两个人披星戴月地来到庄园门口。庄园的每一扇窗户都是黑的,没有一丝光亮。Z扣响门环,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几乎震耳欲聋。附近的狗汪汪吠叫起来。
  段非拙拿下手绢,他已经不流血了,手绢上沾满了一块块深色污渍,一部分是干涸的血液,一部分是他脸上的泥土灰尘。
  过了许久都没人来开门。Z不耐烦了,又想再敲一次,段非拙拦住了他。
  “门根本没锁。”他试着拉了一下门环,大门应声而开。
  “这个郡的治安肯定很不错。”Z讥讽道。
  “我们就在这儿分别吧。晚安,Z。”段非拙巴不得尽快摆脱他。
  Z可不这么想。他把段非拙推进屋内,穿过门厅,来到楼梯前。
  “我要亲眼看着你上床睡觉。”
  “你不信任我!简直是侮辱!”
  “谁叫你辜负过我的信任。”
  段非拙不满地撇撇嘴,破裂的嘴唇又痛了起来。他忍不住“嘶”了一声,结果嘴巴更痛了。
  Z低下头,握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仰起头,另一只手把提灯举到他眼前。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段非拙睁不开眼。他感觉到Z在左右扳动他的脑袋,机械义指在他脸颊上滑动,最终停留在了他破损的嘴唇上。
  “抱歉,刚才下手有些太重了。”Z的语气带着歉意,“我还以为在外面偷听的是……”他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你要是老老实实,明天我就叫色诺芬来给你治疗。”
  “他说了不治。”段非拙说。
  “有我发话就不一样了。”
  Z松开了手。段非拙感觉到提灯的热量退去了,于是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
  “晚安。”Z转过身。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门厅的墙壁上,墙上那些肖像画也跟着变得影影绰绰。
  段非拙忽然想起了以前读过的一片报道,关于南丁格尔女士在伤兵营里照顾伤员。她会在夜里执灯巡夜,那些伤员便虔诚崇敬地亲吻她映在墙壁上的影子。
  他目送Z走向大门。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触及了墙上的肖像画。
  那是历代勋爵和夫人的肖像。其中有一幅,画着一个窈窕美貌的女人,身穿简·奥斯丁时代的碎花裙,眉宇间仿佛凝固着淡淡的哀愁。
  段非拙倒抽一口冷气。
  Z停下脚步,转过身。“怎么了?”
  段非拙指着画像,结结巴巴“我见过她!原来是她!她是勋爵的祖先!”
  “你说什么?”Z的双眉拧到了一起,俊美的面庞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
  “我昨夜见到了一个亡灵,就是她!是她把我诱进橡树林的!”
  阴暗的宅邸中突兀地响起了女人的笑声。
  “过来!”Z大喊。
  段非拙不假思索地朝他奔去。
  Z一把圈住段非拙,朝大门飞奔。然而门厅尽头的大门却消失了,原地只剩一堵贴了壁纸的墙壁。
  “真他妈见鬼了。”段非拙喃喃自语。
  Z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俊美的面庞宛如覆盖了一层严霜,倒是与他那与众不同的白发红眼相得益彰。
  “我是伦敦警察厅异常案件调查科的指挥官,芝诺·辛尼亚!”他朝阴影大声自报家门,“你是哪路秘术师?知道跟警夜人作对是什么下场吗?”
  他的声音在门厅中形成层层叠叠的回声。
  伦敦警察厅——
  警察厅——
  芝诺·辛尼亚——
  辛尼亚——
  墙壁上历代勋爵夫妇的肖像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警探,每一位勋爵都雪鬓霜鬟,庄重严肃,每一位夫人都年轻貌美,高雅端庄。古怪的回声仿佛他们集体发出的嘲笑。
  鸡皮疙瘩爬上了段非拙的后背。他不顾一切地跳到Z身边,尽量和他挨近。他只是个刚刚入门的新人秘术师(有可能连秘术师都算不上),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Z了。
  “看来有人想把我们困住。”Z扣住段非拙的手腕,有了直接的身体接触,段非拙不禁安心了许多,“其他人或许也有危险。你的朋友们住在哪儿?”
  “应该在楼上吧?”
  段非拙自告奋勇带着Z上了楼。他和叶芝、阿尔住在贵客专用的客房中,段非拙单独住一间,由于阿尔还是小孩,勋爵给他和段非拙安排了套间。
  段非拙推了推套间的门,果不其然纹丝不动,他用力敲门也全无回应。
  “后退。”Z将提灯丢给段非拙。
  段非拙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急忙朝后一跳。Z没有松开他的手,直接抬脚就给门来了一下。门发出一声巨响,朝内打开了。
  两人一前一后冲进套间,双双傻眼。
  他们进入的根本不是客房,而是厨房。
  一列刀具整齐地码在流理台上,洗干净的碗碟摆放在碗橱里,墙上还挂着一串串大蒜和辣椒。炉灶里点着小火,炖着一口咕咚作响的大锅,锅内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大概是明天的早餐。
  Z毫无客人的自觉,大模大样地打开锅盖,舀起一勺汤嗅了嗅。
  “这座房子连空间都扭曲了,恐怕不单单是闹鬼。真可惜色诺芬不在这儿,他很擅长破解这类东西。”
  Z把汤勺丢回锅里。
  段非拙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进来的那扇门,门板无力地倒在地上,透过门框可以清晰看见一条走廊——不是客房外面那条,而是连接厨房和餐厅的那条。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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