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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渣受的我拿了替身剧本(穿越重生)——龙九九

时间:2021-10-13 15:21:37  作者:龙九九
  他言罢。
  似是有意无意的,将那酒坛落在地上。
  听着瓷片碎裂的响动,萧云谏却是笑出了声:“你瞧,正如这般,一片又一片的。”
  他翻身下了窗,抖落一身月色。
  可他眼神清明,却是半分醉意也无。
  瞧着被他举动吓了一跳的减翠,他笑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从前做过的事,如今也回报到了他的身上。”
  减翠却摇摇头,又问:“那么,那人爱那女子吗?”
  萧云谏顿住,眉间蹙起。
  他似是有些分不清了。
  难不成,那字字句句、每行每动,便是无一对着自己的吗?
  还是从始至终,凌祉都是透过自己,在瞧着他心尖尖上放的那个人?
  减翠见他默然,便道:“公子既是不知,便随心吧。”
  萧云谏长舒了一口气。
  只他一颗心乱糟糟,哪里随得了。
  既是心中不明,他便也没再言说此事。
  倒是又问了减翠些许蛇妖的事由,道了陷阱一事。
  酒罢言毕,他不可多留,便独自回了无上仙门。
  捕蛇捉妖的陷阱里恐怕只注入自己的灵气并不足够,还需要些许法器支撑。
  作为掌门首徒,他司掌着法器库的钥匙。
  挑挑拣拣几许,他终是选了一张罗网。
  那罗网若是感受到妖气,便会刹那间收紧,将妖物牢牢困于其中。
  萧云谏将罗网收好,望向一侧的无境峰。
  夜中无光,却仍依稀可见山上翠竹。
  翠竹与他腰间玉佩相差无一。
  还是凌祉熬了三日,替自己细致刻出来的。
  眼下乌青、眼中通红的模样,如今还刻在他的脑海深处。
  凌祉那时便说他如竹一般。
  他倒是坦然,只笑道:“你说的是我傲气太盛,那股子劲儿,才似翠竹吧。”
  无境峰的翠竹林是为他所栽。
  可青鳞那副娇弱造作的模样,又有那点像了竹?
  萧云谏挺起脊背,脖颈纤长。
  临风中的姿态,都拿捏着一味的傲骨。
  他手中细细摩挲着罗网。
  却是想起,若是青鳞这半妖落入其中,是何后果?
  他像是根麻绳,一端拧着嫉恨青鳞,一端又记得青鳞也不过是个无辜人。
  “算了……”
  萧云谏赶在天亮前,回了坪洲府。
  蒙蒙雾气中,他瞧见一束阳光劈开了整张天空。
  顺便展开了自己的心扉。
  他应当,再试试看的。
  即便是他要折去自己那可悲的傲骨。
  弯下腰去讨着凌祉欢心。
  也该试试的。
  他换了衣衫,正巧挑了一身凌祉常穿的雪白。
  玉佩系于腰间,脖颈还圈上了那白狐狸毛围领。
  行至凌祉歇脚的客来居前时——
  他轻拍了拍自己的面颊,道:“会归于原点的。”
  他勾唇浅笑,恰巧看见窗边坐着的正是凌祉与青鳞。
  面前搁置的点心精致异常。
  便是心中所怨他受了伤,那二人还有闲心吃食。
  却仍是摆出一副笑意来。
  ——“师叔、青鳞,昨日之事是我唐突了。”
  萧云谏恭敬作揖落座,又道:“我该给青鳞道歉,当真对不住了。”
  凌祉握筷的手指一顿,指节分明。
  他道:“既是知错,便不要再犯。”
  “是。”萧云谏应得痛快。
  倒叫凌祉皱了皱眉头。
  萧云谏只心中一个念头。
  若是他乖巧懂事得多。
  是不是还有那一分机会。
  既是凌祉说让他不必再做那无谓之事。
  他择听从、顺从便罢了。
  凌祉瞧他换了衣衫,便问:“伤……可好些?”
  萧云谏笑道:“并无大碍。衣衫是昨夜回了无上仙门所换,同满芳楼无关。不过我倒是寻了这罗网,去再做陷阱。”
  他未将罗网取出。
  青鳞却作一副恐惧的模样。
  倒衬得是青鳞有些过了头。
  萧云谏抿唇一笑,随手拂过围领。
  凌祉目光也落于此处。
  他记得,那是十年前他于兽潮中挑来的。
  为此,他伤于左胸,现下还隐约可见疤痕。
  萧云谏目光一凝,便道:“围领是心意,我……向来喜欢。”
  他平日里傲气凌人惯了。
  若是装装稳重模样并不窘迫。
  现下叫他多说两句讨人欢心的话语,却是难为情得紧。
  凌祉一怔。
  握着玉筷的指节更是透了几分青白。
  青鳞坐在一侧,却是见二人之间的流转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搁下咬了一半的点心,目带艳羡道:“这般好的白狐毛围领,若是有旁人送我,我定是当个宝贝一般供起来!”
  他话说得俏皮。
  却叫听者如雷鸣般刺耳异常。
 
 
第7章 罗网
  萧云谏一顿。
  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耳垂,道:“我倒是未曾想过这般多,只觉得喜欢,便应搁在身上。”
  青鳞话被堵回了咽中。
  他脸色稍作不对,却依旧勉强笑着。
  凌祉又瞥了一眼那白狐围领,道:“既是喜欢,从前却鲜少瞧你戴。”
  萧云谏未恼,笑着驳道:“怎得没有,今日便戴了。那屠妖大会前一日,我去修竹阁,不也是戴了?”
  他眉目一转,柔和的眉眼却是婉转流出一味的妩媚颜色。
  他又道:“师叔,可还记得那日之事?”
  凌祉的目光落于他纤长白皙的脖颈处。
  并着洒了一部分,仿若跌进了他的衣缘深处。
  萧云谏指尖挑过自己垂落的发丝。
  青丝绕指尖的美景,叫漫天霞光都逊了色。
  凌祉轻咳一声,敛下了目光,道:“你的陷阱,备于何处?”
  “城郊树林。”萧云谏随手指了个方向,“仍是昨日位置,距满芳楼近些。”
  凌祉眉头蹙起:“又是满芳楼?”
  萧云谏勾唇:“不过是为着引蛇妖上钩罢了,师叔莫要多心。”
  多心二字他咬得重极了。
  不知在说与面前谁人听。
  青鳞咬着下唇,却是期期艾艾地说道:“满芳楼的女子可是极漂亮?我也想去瞧上一瞧。”
  凌祉即刻厉声道:“不可去。”
  萧云谏心下郁结,可口中还是道:“正是,毕竟青鳞这般洁白人——”
  他话未说全,却也是同从前有了大大的不同。
  凌祉只觉意外,许久方才说道:“你也少去些。”
  萧云谏垂下睫羽。
  先前这些话凌祉从未少说过。
  只现下他却成了捎带的那一个。
  若是换了从前,凌祉定然是要将整个无境峰的醋坛子都打翻的。
  可从前又从前。
  从前也亦非他以为的从前。
  往日他未曾想明白过——
  若非不是他心中也搁着凌祉,他又怎会只对着凌祉恃宠生娇?
  旁人又何时入过他的眼帘?
  只是晚了些。
  可仍未到绝境。
  萧云谏已有两日未曾好好阖过眼。
  困意上了颅顶,叫他已来不及做过多的思索。
  凌祉叹了口气道:“回去歇息吧,晚间还要守着陷阱。”
  萧云谏却固执地望着凌祉,问道:“那你呢?”
  他一双清澈的眸子直勾勾地瞧着凌祉。
  他已然有些混乱了。
  可说出的,却尽然皆是心中所思所想。
  凌祉仿若要被那见底的玄色吸引进去。
  很像。
  那双眼眸除却泪痣,当真生的一模一样。
  只是从前萧云谏的眼中多的是骄矜。
  而如今,却因迷蒙,平添了几分柔意。
  一如二百年前的自己初次见到他的时候。
  即便他已为了救自己负伤,却仍是温和劝道:“快回去吧,这里危险。”
  刻在心底,记了许多许多年。
  凌祉倏地便从回忆中脱身。
  他看向面前的青鳞,正是二百岁年纪。
  恰好与他救了自己又身负重伤之时相符。
  萧云谏未得到凌祉的回应,仍奋力睁着双目,不动声色。
  青鳞却是绞了下手指,道:“凌祉哥哥,你不是应了我,要带我去转转这坪洲府吗?”
  凌祉哥哥。
  又是这个忤耳的称谓。
  前几日还是凌峰主。
  这日便成了凌祉哥哥。
  倒没见青鳞唤他一句,云谏哥哥。
  不过想来也是。
  他同青鳞,还要差上几十年的岁数。
  怎能叫上一声哥哥?
  萧云谏未言语。
  只睁着一双困顿的眼眸,目不转睛地望向凌祉。
  凌祉轻咳一声,道:“回去吧,云谏。”
  萧云谏瞬间塌下了肩膀,抿抿嘴,却仍是道:“好。”
  凌祉一双含情眼中神色繁复。
  终是定在了漠然之上。
  萧云谏勉强一笑:“不必管我。”
  回了房间的他便蒙上被子,昏天黑地地睡下了。
  就像是在逃避一般。
  只这一睡,险些未赶上时辰。
  披星戴月地安置好了陷阱,他便又装模作样地进了满芳楼。
  听着说书人惊堂木一敲,又是将他捏造的故事摆上了台面。
  台下落座者皆唏嘘。
  说书人又言说道:“这负心寡情的肖公子啊,便是日日眠花宿柳,去那——”
  所有人呼吸一滞,等着说书人继续。
  台下有一人撂了茶盏,随手敲了两下桐木桌子。
  正欲转身离开之时,便听闻说书人又道:“去的就是那,满芳楼!”
  萧云谏泼了整整一壶酒在自己身上,错乱着步子。
  低垂的眼眸中却尽是清明神色。
  从方才片刻起,他便只觉有一双眼眸凝视着自己。
  许久未曾撒开。
  待自己踏出满芳楼之时,那目光却是愈演愈烈起来。
  青鳞被留于客来居。
  那么现身的必定是专杀负心汉的蛇妖。
  他七拐八绕地进了树林,将身后之人引向所设置的陷阱之中。
  隐去自己身形后,他御剑在云端瞧着下方地上。
  却见拿随着他的人转了几个圈,朝着地上啐了一口,道:“真晦气,还以为是个肥货,没成想竟跟丢了!”
  萧云谏顿觉不对。
  俯下聆风,朝着陷阱当中望去。
  瞧见的却是一具尸首被大咧咧搁置在陷阱里面。
  萧云谏看不十分清楚。
  可心中却只一个念头,那并非蛇妖。
  果不其然,陷阱中的尸首颈部两枚尖细的痕迹。
  面色惨白,浑身瘫软,像是被抽去了全身血液一般。
  萧云谏收了罗网,用灵力将尸首翻过来。
  见到的便是腰侧被剜去了皮肉。
  又是蛇妖做的!
  如此这般明目张胆,岂非妄图挑战他的极限?
  萧云谏攥紧了罗网,冷哼一声。
  只是……
  那蛇妖如何得知他置了陷阱于此处。
  又摆下天罗地网只等其上钩?
  只一瞬间,便有不好的猜疑划过他的思绪。
  他回首瞧了瞧那尸首周遭,却是并没有发现任何鳞片。
  只他依稀记得,减翠曾说这蛇妖杀人后,便会拔下鳞片耀武扬威。
  如今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只尸首模样像极了这两日在坪洲府中听闻的样子。
  萧云谏多存了一个心眼儿。
  但也只能将尸首留于坪洲府的官衙来处置。
  他未行几步,便瞧见月色下,有一物闪着微光。
  是鳞片?
  他忙不迭地弯下腰去拾起了鳞片。
  他嗤笑一声,道:“原是丢在这里了。”
  故而并非旁人为了泄恨,模仿着蛇妖作案。
  这人依旧是被蛇妖所杀。
  萧云谏将鳞片收进怀中。
  尸首他带不走,便只能从这鳞片上下手。
  回了客来居之后,他朝着凌祉的房间望了一眼。
  凌祉似是并不在,房中只点了几盏微弱的烛火。
  萧云谏深吸了口气,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取出鳞片搁置在桌上。
  可却半分心思都放不在那上。
  叫卖声、花灯色充斥着他整个思绪。
  是不是凌祉正同青鳞,在外逛得欢心。
  酸与苦糅杂着,混入他的心房。
  一挥手,便是碰洒了茶盏。
  茶水泼在鳞片之上。
  他手忙脚乱地想要拭去鳞片上的水渍。
  却是烛光一闪,叫他看出些许不同来。
  这鳞片……
  怎会不似蛇的鳞片,却更像是鱼鳞。
  亦更似那日屠妖大会中,青鳞面颊伤所浮现的鳞片!
  他细细回顾着那日青鳞斗篷下的鳞片模样。
  又将手中这枚颠三倒四地看了好几圈。
  若是他的记忆未曾出错。
  那便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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