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若本还因为里头两人谈话而诧异不已,这会儿听到庄容的询问时只觉得自己的思绪都快跟不上了,陆苏的事同他们的声音有什么关系。
再者,是什么声音。
满是疑惑之下,他低着声道:“师兄你说什么?”
“那位师妹的声音好听吗?”庄容并没有觉得自己的问题有多难堪,甚至还极其认真地听着,像个乖孩子一般,又道:“若我也这样,会喜欢吗?”
什么?
时若这回是真的傻了,全然没想到这人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竟是拿他自己同里头的冷琳师姐比。
这人是傻了吗?
迷症又犯了?
想到这儿,他伸手抚上了庄容的额头,又道:“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庄容抬手拂开了时若的手,接着才抬眸看向了后窗里头的情景,眉宇间再次染上了忧色,道:“他是不是也喜欢这样,可是我好像学不会......”
学?
学什么?
时若侧眸瞧着怀中突然就情绪低落的人,一时间真是猜不透他话中的意思。
不仅仅猜不透更是想不通,师兄好好的干嘛拿自己同里头的人比,还说什么学。
想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伸手扶着庄容的后腰将人又往怀中抱了一些,这才低着声道:“师兄要学什么?”
“没什么?”庄容轻轻地摇了摇头,抬眸时又笑了起来,显然是不想再继续方才的话题。
时若虽是不解,可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屋中的声音还在传来,由于冷琳与尹姓师兄就在后窗边上,所以那声音可以说是听得极其清楚。
不仅仅听清了冷琳师姐的低吟,甚至连浅浅地水声都听清了。
饶是清心寡欲了数百年的时若听着都有些红了脸,想要带着庄容离去。
可低眸时却看到庄容认真地瞧着那儿,里面的声音极其不堪入耳,可他就像个认真学习的好孩子一般,这可吓坏了时若。
他慌忙就将人按到了怀中,哑着声道:“师兄别看了。”
“我没看。”庄容从时若的怀中挣脱了出来,再次看向了后窗。
时若见状一脸的无奈,这么瞧着后窗还说没看,不过很快他便知道庄容是真的没看。
因为他发现这后窗虽然是开着的,可是两人的位置被窗户挡去了,所以还真是瞧不见,顶多就是能听见。
可他还是不解,为什么庄容会这么认真的去听人家双修。
哗啦——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屋中又传来了一道声音,就见一袭青衣从里头落在了后窗外头。
随着青衣飘落,又有一条藕臂也落了下来搭在了墙面上,上头落了许多的痕迹,当真是香、艳。
时若见状也被惊到了,这两人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的做这种事,而且看这情景那冷琳必定还是半趴在窗沿边上。
耳边的声音也随着这一阵动静越发的清晰了,甚至连喘息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时若快速将庄容抱回到了怀中,接着还用手遮去了他的双耳,并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入他的耳中。
“别听。”他低声说着,可入眼便是庄容染满忧色的眉宇,凤眸中的苦涩更是如何都散不去。
不知这人又怎么了,他低眸靠在了庄容的发顶,指尖却是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背,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哄着,同时又对冷琳暗暗记下了一笔。
也是这时,他突然就有些后悔了,不该因为陆苏的事情来偷听。
之前就说了帮上一回后头定是会牵扯出许多的事,看吧,现在可不就牵扯出来了。
师兄这么一朵连云中门都没有出过的莲花,哪里见过这种令人作恶的画面,当真是会染脏了他。
就在他轻哄之际,怀中传来了声音,极轻可却能听清。
“他应该也喜欢行事的时候听到这些声音吧,可我学不会。”
时若听着庄容的话愣了一会儿,竟是没想到原来是想学那冷琳师姐的声音,学那不堪入耳的声音。
而学这些声音只是想要讨好那个人,取悦那个不知是谁的人,时若缓缓低下了头心疼的将人搂到了怀中。
耳边的声音还在传来,可他却是半句都听不进去,哑着声道:“师兄不用学,你的声音很好听。”
“恩?”庄容有些不解地抬起了头。
时若顺势看了过去,见庄容精致的面容时又瞧见了他颈项处的红痕,想到了夜里那会儿。
那时的庄容也是这么倚在自己的怀中,一娉一笑都带着娇气,就连讨好的声音也是极好听。
庄容想学那些人的声音去取悦别人,可是时若却觉得他不需要去学,动、情时候的他可真是漂亮的不像话。
不过,他可不敢将这些话说出口,而是随意寻了个借口,道:“师兄的声音很温和比那些个师姐的要好听,所以师兄不用去学她们。”
“是吗?”庄容听懂了时若的话,嘴角微仰笑了起来,眉眼间的忧色快速散去,当真是一副倾城之姿。
时若见状快速侧过了头,眼里再次染上了窘迫,呢喃着道:“师兄怎么越来越像小姑娘了。”
屋中的声音持续了许久才渐渐消散,时若带着庄容蹲在墙角一个早上,那是累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原本中途他便要离开,可是那两个人却又说起了关于十香丸的事情,可真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好在庄容对药并不了解,所以听他们说十香丸的时候那是全程迷惑,最后险些睡过去。
他在原地又待了一会儿,这才撑着墙面站起了身,可后腰传来的刺痛却是令他晃了神,哑着声道:“该死!”
“你没事吧?”庄容听到了时若的暗骂,也不知怎得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可他也只笑了一会儿便又出了声,道:“可还疼,要不我带你回去吧。”说着就要去搀扶。
时若见状轻轻地摆了摆手,站起了身,笑着道:“没事,就是突然站起来有些疼罢了。”说的一副义正言辞,毫不在意的模样。
而他这么一幕落在庄容眼里就是逞强,凤眸微抬笑得越发高兴了,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林师弟可小心些。”说着转身就走。
这可把时若给说楞了,撑着墙面瞧着离去的青衫身影半天回不过神来,直到那人消失在了目光中,才堪堪回了神:“就这么走了?”话音里头显得很是不敢置信。
要知道他会变成这样可都是因为庄容,若是自己一个人躲在这儿根本不会这般累,可庄容半个身子都倚在怀中,他就是原来那具身子也扛不住啊。
可这人都走了,他又是个死要面子的,最后也只能叹着气往前头走着。
后窗离前院不过只有一段路的步程,可他愣是走了好一会儿才出去了,外头的天色正亮还有阵阵暖光袭来。
时若正要出声感慨一番,却瞧见了倚在墙边的人,云鹤青衫,白莲拂尘,好一副纤柔俊俏美人儿。
他有些愣愣地瞧着墙边的人,显然没想到已经离去的人竟然出现在了这儿,哑着声道:“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腰还疼?”庄容并没有回时若的话而是自顾自询问着,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腰上,又道:“带你去仙子那儿瞧瞧吧。”说着走了过来。
第三十九章
“仙子?”时若哑着声便回了话,本还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去仙子那儿。
可看到庄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腰上便知是什么事了,他讪讪地笑了笑,道:“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是吗?”庄容显然有些不相信,又见时若如此执着便越发担忧了,只当这人是在逞强,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道:“可是怕仙子?别怕,我陪你去。”说完拉着人就走。
至于跟在后头的时若见状愣了一会儿,好半天后才回了神,看着眼前缓步行走的身影低眸笑了起来。
师兄还真是同以前一样啊。
明明自己被迷症折磨的精神极差,可却仍然是见不得别人难受。
怎么会这么傻呢。
他在心中低声念着,也不再说什么而是跟着庄容去了药阁。
这会儿是正午时分,药阁内的弟子都去歇息用膳了,阁楼内显得很是安静,唯有药香味儿阵阵飘来。
时若跟着庄容就入了里头,他四处瞧了瞧发现一个人都没有,这才抬眸看向了身边的人:“师兄,仙子好似不在,要不我们回去吧。”说着却见庄容皱了眉头,知晓这人是又起了性子,偷笑了一番。
不过,他可不敢笑出声来。
自家师兄能为了自己这么个小弟子而入药阁,怎么说也该表扬,起码不再同之前那般抗拒药阁了。
“我看你是怕仙子吧。”庄容不知时若偷笑,只以为这人是怕了。
时若一听,撇了撇嘴很是不以为意,随后又低喃着道:“切,我怕她做什么,做的药还没我的有用。”嘀嘀咕咕说着,面上也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他想到昨日庄容吃下的定神丹,还以为有点效用,结果半分效用都没有反而越发厉害了。
还不如自己去制定神丹,兴许比她的还好些。
想到这儿,他轻哼了一声,对碧浅仙子也越发的不以为意了。
至于站在边上的庄容却是一脸的无奈,伸手敲了敲时若的额头,这才道:“可莫要胡说,若是让仙子听着了,我也护不了你。”说着还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副自己管不了这孩子的模样。
相较于庄容的无奈,时若却是半点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也在云中门住了百年,对碧浅仙子也是极其了解。
这人喜欢听好话还爱八卦,这么大个人了竟喜欢听门内一些弟子们的事,明明是极其普通的事可入了她的耳便换了个模样。
弟子们就是送个信件,在她眼里都成了传递爱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街头写话本的小贩,哪里有云中门药阁仙子的模样。
时若对她也是早有意见,不好好制药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偏偏有时候还给庄容看,这不是教坏他嘛。
如今,庄容会变成这幅模样,定然同碧浅仙子也脱不了干系。
若不是她天天给庄容看一些毫无用处的情爱话本,这人会被别人骗去吗?
自己护了这么久,却被别人给骗了情。
这让他如何不恼。
想到这儿,他又对碧浅仙子记上了一笔。
两人走了片刻入了药阁后殿,有弟子从不远处行来。
待行至跟前时他们才行了礼,低声道:“弟子见过仙师。”
庄容点了点头应了,接着又瞧了瞧前头,询问出声:“仙子去了何处?”
“回仙师,仙子正在里头授课。”两个弟子说着看向了后头的一处殿堂,随后才侧身离去了。
至于得了话的两人则去了弟子所说的殿堂,在走到门边时就听到里头传来了阵阵惊呼声,听着不像是在授课倒像是在说话本。
“仙子仙子,小龙王真的跳剔骨台了吗?”
“那雪神为何要拆散他们,好想入书中去帮他们。”
“对啊,而且神君真的好喜欢小龙王啊,竟然为了他一起跳剔骨台,连神仙都不要做了。”
“要我也跳,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没有他活着也太累了,神君活了这么久若再没了小龙王必定是活不下去的。”
“那仙子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神君将人救回来了吗?”
“......”
屋中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一开始还只是讨论着,后来却追着碧浅仙子讲接下来的事。
站在门口的时若听着她们的话轻挑了眉,方才还真以为仙子转性了在同弟子们讲药理课。
结果还是死性不改,居然同这些女弟子说起情情爱爱的话本来了。
什么跳剔骨台,什么连神仙都不要做了。
谁这般无聊会把好不容易修道成仙的位置让出来,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也就骗骗底下这些小弟子们了。
他可真是一点也不想进去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拉了拉庄容的衣袖,道:“师兄,仙子正忙,我们还是走吧。”
“无妨。”庄容笑了笑,伸手按下了他的手,接着才缓步走了进去,同碧浅仙子行了礼,道:“仙子可有空?”
清冷的话音落下,殿内的弟子们纷纷看向了门边,见庄容站在那儿又开始淅淅零零的议论了起来,三句不离仙师。
坐在高位上的碧浅仙子也注意到了,她拿着话本走了过来,道:“有事?”
“恩,这小弟子昨日吃了玉浆果,身子有些不适。”庄容说着看向了身后的时若,接着又收回了目光瞧着碧浅仙子,笑着又道:“仙子可否替他瞧瞧?”
碧浅仙子在庄容侧眸时也跟着看了过去,本以为是庄容路上又捡了一个弟子过来,毕竟以前也有。
可却没想到又是昨日的那个,而且还是玉浆果,目光也顺势落在了时若的颈项上,瞧见上头的痕迹时挑了眉。
“他?”碧浅仙子暗暗地说着,接着才走到了时若的边上,又瞧了瞧后才看向了庄容,笑着道:“你们是什么关系?”话音中还带着一抹期待,也不知是在期待着什么。
庄容疑惑地轻应着,显然是没有听懂。
可站在边上的时若却是听懂了,知晓碧浅仙子这是看出自己脖子上的根本就不是玉浆果留下的,而她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指着自己同庄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虽然,这痕迹确实是庄容留的,可他怎么就那么不想让碧浅仙子知道呢,甚至还不想庄容同仙子多待一会儿。
于是,他看向了庄容,又拉了拉他的衣袖,难得的服了软,道:“师兄我真的没事,我怕。”
“恩?”庄容瞧着拉自己衣袖的人,又注意到一脸坏心思的碧浅仙子,只以为是仙子故意吓人,有些无奈地出了声:“仙子莫要吓唬他,林师弟是云竹峰的弟子,只是误食了玉浆果而已。”
碧浅仙子听着这话又在两人之间互相瞧了瞧,见当真是瞧不出个什么来,这才起了身:“好吧。”可手却是直接探上了时若的手腕上,动作之快连庄容都没有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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