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证明,昨夜还真的发生了,可他竟然半分未察觉出。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真的有声音吗?
若真的有自己不可能半分都没有察觉到,虽然自己如今的实力确实有些低,可从小养成的警觉却从未散过,不至于一丝都没有注意才是。
如果不是自己的警觉出了问题,会不会石松故意编了个借口寻来了呢?
明明知道自己就住在这儿也知道自己是修士,可他却偏偏装着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所以他深深怀疑那什么声音兴许也只是编造的。
可为何要编造这些来同自己说呢?
满是疑惑之下,他抬眸看向了紧闭的屋门,思绪陷入了困境。
也在这时,一直毫无动静的云鹤布包突然就有了动作,就见一朵金莲从里头探了出来,随后还有儒软的声音一同传来。
“这不是东方家的人嘛。”
第九十六章
“恩?”时若听到声音愣了一会儿,飘散的思绪也都被拉了回来,这才低眸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只一眼便瞧见了布包上头探出来的金莲,知晓这是白童子也就未动手,而是循着他的话出了声:“前辈认得他们?”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这白童子怎么说都是活了上千年的灵,虽然一直都被镇压在九宫珠内,但多多少少还是对神州的事情知晓许多。
不过他还是有些高估了白童子,这哪里是个活了上千年的灵,这就是个饿死鬼。
就见白童子抖了抖金莲化为了一道金色流光,在时若的目光之下落在了边上,流光散去现出了他的原型。
许是在布包中待久了,他才出来就伸手伸脚的闹出了一番极大的动静,边闹边出声:“不认得。”
“呵呵。”时若一听讪讪地笑了笑,果然不能太将希望寄托在这人身上。
本想出声再说两句,可见这人还在一个劲地闹着,下意识他就看向了蜷缩着躺在被褥中浅眠的人。
见庄容并未醒他才又看向了白童子,低声道:“前辈小声些,莫要惊扰到了师兄。”话音中多少带着些许不悦,可依着前后辈的原因他也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只低低地警告了一番。
才舒展了一半身形的白童子听闻停下了动作,撇着嘴飘到了庄容的身边,才道:“你这道侣娃娃又不是纸片人,吾一动他就能醒来。”说着还故意捻着金莲在庄容的身上晃悠,一副不将人吵醒就不消停的模样。
“前辈......”看着白童子如此不知收敛的模样,时若很是无奈的出了声。
虽然他知道白童子就是闹出再大的动静,这他人也是瞧不见听不着更碰不着,可难保不会出现偏差。
这般想着,他起了身准备将白童子给攥回来,可不能让他继续这般胡闹了。
可还未有动作,就见方才还蜷缩着熟睡的人有了动静,低沉呢喃着就起了身,一袭白衣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滑落,露出了他白皙圆润的肩头来。
还有些迷糊的庄容揉了揉眼角,侧眸看了一眼床榻边上,随后却又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时若,这才哑着声道:“师弟......”
许是才睡醒,他的声音显得有那么一些暗哑,可却软绵绵的极好听。
“啊......”时若是真的没有想到庄容会突然醒来,以至于听到轻唤的时候都没有回过神,直到庄容又传来了轻唤,他才快步走了过去,道:“现在还早,师兄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说着将庄容滑落的衣裳又给穿了回去,片刻后才侧眸去看傻站在边上的白童子。
也正是他的这一眼,被惊呆的白童子终于是回了神,他捏着金莲快速飘到了角落中,心里头却是一番慌乱。
看到了吗?
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
公子赐吾的秘闻术除了九宫珠的主人能见到吾,谁也见不到才是,不可能看到,不可能。
可方才的目光......
他忆起庄容当时看过来的目光,虽然还未睡醒有些迷糊,可里头的诧异也是清清楚楚的。
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被庄容给瞧见了,可庄容什么也没说,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模样,真真是想不透。
相较于白童子的慌乱,时若倒也是稳下了许多,他这会儿正在同庄容说话。
“师兄要不再睡会儿吧。”时若从桌上倒了一杯暖茶递到了庄容的手边上,接着还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已经没了昨夜的热度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他的这么一声叹气,庄容也听着了,他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摇着头道:“师弟方才可是在同什么人说话?”说着又瞥了一眼角落中数蚂蚁的白童子,可却并未开口,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时若一听怔了片刻,只以为是他注意到了什么,赶忙就摇了头:“师兄是听错了吧,这儿也没个人,弟子能同谁说话。”说着还讪笑了片刻,只想赶快将这事给揭过去。
只是在瞧见庄容眼里的疑惑时,他知道自己若是不说个事情出来,怕是蒙混不过去。
平时看庄容挺能忽悠的,就是拐上、床都可以,怎么到了这种奇怪的事反而就骗不过去了。
他有些无奈的沉下了眸,甚至想着下回定是不能将白童子再给放出来了。
这才刚出来就闯祸了。
也在这时,他突然就想到了方才来过这儿的石松,顿时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出了声:“方才石松来过,同弟子打了声招呼,师兄听到的应该是这个了。”
“石松?你说的可是东方家的那两人?”庄容听闻应了一声,隐约记得好似是同东方家有关系,此时又见时若点头了,心下一沉,恼着声道:“胡闹!”
恩?
时若被这突如其来的恼意给愣住了,下意识就抬眸看了过去,发现庄容面色暗沉的厉害,俨然一副生气的模样。
他原本是把石松当作稻草准备蒙混过关,可是这会儿稻草没当上好似还成了鞭子,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还不知道究竟是哪儿惹到了庄容。
是自己私下见了石松没有叫庄容,亦或者是方才偷吃被发现了。
一想到偷吃被发现了,他惊得便要出声解释。
可他还未出口,庄容却是冷眼看了过去,直接止住了他所有的话,咽了咽唾沫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了。
也在这时,庄容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指尖缓缓落在了额间掩去了他眼底的暗色,可眉宇间却又染上了忧色,挥之不去。
至于恍惚不已的时若本以为自己会迎来一番怒骂,结果什么都没有等来,到是等到了庄容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这方才被凶的不是自己吗?
怎么始作俑者却先委屈上了,这让他多少有些想笑,甚至想着要不要给颗糖哄着。
不过他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做,而是轻唤着出了声:“师兄你没事吧?”
“抱歉,吓着你了。”庄容轻摇了摇头,用着低吟的声音说着,好一会儿后才抬起了头,浅笑着出了声:“那两人是东方家的人,师弟年岁尚小兴许对世家了解甚少,你一个人贸贸然去见了他们,若他们有心害你,怕是难逃其手,下回可莫要一人去见了。”
时若听着庄容的话低下了眸,他知道话中的意思,其实他自己也极清楚,那东方家的两人绝对没有表面上那般好对付。
先不说那石松,就东方柠恐怕也会较难对付,这人虽然实力才筑基,可毕竟是东方家的人,手上的宝器必定不少,哪一样都能杀人与无形。
而自己则总是觉得有九宫珠在便以为占得先机,殊不知在人家世家眼里犹如跳梁小丑,不足挂齿。
这般想着,他乖乖地点了点头,才道:“弟子谨遵师兄之意。”
“生气了?”庄容看着时若点头笑了起来,话音轻柔还带着一抹暖意,随后又道:“在门内时你如何玩闹都可以,可如今出了门也要学着收敛些才是,我知道你性子傲,可若你了出事,我该怎么办,恩?”他说着眼里的忧色越发深了。
时若听着这番话只觉得心尖疼了片刻,看着庄容眼角微红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伸手抚上了他的眼角,这才点了点头应了。
将庄容眼角残留的水渍抹去后,他才低着声道:“师兄教训的是,是弟子莽撞了,下回定不会再如此行事。”
以前他从来都不会去听庄容的话,只觉得这人一直缠着自己讨厌的很,就连当初自己一个人研究行云流水的时候也都是瞒着庄容。
但他知道,庄容一定清楚自己隐瞒的事,兴许知晓的不广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也曾劝慰过自己。
可那时候自己只将这人当作讨厌之人,从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以至于后头才一步错步步错,最后万劫不复。
如今他得以重生,又对庄容动了心,所以庄容说什么他都听了进去,才知道当初这人为自己可真是操碎了心啊。
这般想着,他越发的想要占有这个人,只想这人对着自己笑,对着自己哭,对着自己迎、欢。
两人又说了一番话,庄容才被哄着睡下了,时若这才起身准备出门去煎早晨份的药。
只是他出门之前看了一眼躲在角落中数蚂蚁的白童子,皱着眉有些不解这人是怎么了,不过就是看到庄容醒了,怎么还害怕成这样了。
害怕?
他突然发现这个饿死鬼白童子居然在害怕,之前还在调侃庄容是自己的道侣,现在怎么还怕上了。
想到这儿,他走了上去,伸手扯了扯他的衣领,才道:“前辈你打算在这儿蹲多久?”
“他好像看到我了......”白童子快速回过头了,苦巴巴地瞧着时若,哭丧着出了声。
时若原本还在好奇这人怎么了,结果听到白童子说看到他了,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
看到什么?
看到谁?
他在心中念了两句,这才堪堪回过了神,哑着声道:“你说谁看到你了!”
白童子轻飘飘的就起了身,可却半句话也没有,好一会儿后才撇着眼看向了已经睡下的庄容,道:“你的道侣娃娃。”
“......”
第九十七章
“你说什么!”时若一听白童子的话那是被惊得直接就出了声,可说完后却又想起来自己这还在屋子里头,慌忙看向了床榻边上。
见庄容并未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半天后才又看向了白童子,瞧着这人委屈可怜的模样伸手一把提起了他的衣领,才道:“跟我来。”说着才出了门。
时若提着人并未去别处,一拐二拐就直接去了后厨边上。
这会儿还是清晨,周围显得很是安静,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会来后厨不仅仅是因为这会儿没什么人,更多的还是来煎药。
将人提着就丢到了药炉边上,不过他并没有出声而是先起炉煎药,直到有热气从炉内涌了出来,他才看向了站在边上的白童子。
又看了一会儿,他出了声:“前辈方才所言是何意?”
什么叫看到了?
很是不解。
白童子本就有些无措,此时听到时若询问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蹲着身就将金莲往地上戳,一副要将地面戳出个洞来才甘心。
来来回回闹了好一会儿,他才抬头看向了时若,苦着声道:“吾也不知,方才你那道侣娃娃看了吾一眼,那一眼真的好似瞧见吾了。”说着又将金莲往地上戳了戳。
时若听闻皱了眉,方才他也是在场,确实瞧见庄容瞥了一眼白童子的位置,可那不是才睡醒嘛。
再者,他可是记得白童子说过除了自己以为任何人都瞧不见他,当初自己不让白童子在庄容面前现形就是怕他会察觉到,可从未担心过会被瞧见。
但现在白童子又说庄容看到了,这让他如何猜得透。
于是,他皱着眉出了声:“前辈不是说除了弟子以外没人能瞧见你吗?”
“吾也不知。”白童子说着就起了身,顺手还将染了尘土的金莲末端给毁去了,这才飘着到了时若的边上,又道:“你说会不会是吾太久没出来,所以吾的秘闻术弱了些,你那道侣娃娃又已经是化神期了,所以才瞧见了?”
时若听闻讪讪地笑了片刻,看着白童子的目光犹如看着智障一般。
这人真的是活了上千年的灵吗?除了知道吃以外,真是半分都不知晓。
也不知道这九宫珠的主人究竟是出了什么心思,才将这么个无用的小童丢进去当镇守者。
那术法只有被破解哪里有减弱的说法,这又不是阵法,那兴许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出现减弱。
这般想着,他才抬起了头,看着白童子慌乱的模样,道:“前辈确定师兄瞧见你了?”
如果真的看到了不可能同方才那样如此镇定,至少也会问一句,可是庄容连问都没有问。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白童子是不是想太多了。
而他的想法白童子也清楚,他摇了摇头有些为难了,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可方才庄容的目光又告诉他兴许是瞧见了。
想来想去,想了好一会儿,他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这才瘪嘴道:“莫非是吾多心了,公子的术法无人能破才是,真的是多心了吗?”嘀嘀咕咕的说着。
公子?
时若本是想应他一句多心了,可听着后头那句‘公子的术法’皱了眉,看着白童子的目光也带上了疑虑。
虽然他对白童子了解甚少,也只知晓这人是九宫镇守弟子,可却不知其他来历。
当初白童子出现的时候说他自己什么都不记得,自己也只当这人的记忆被封印了,可现在看来好似并没有如此简单。
至少白童子口中那位公子绝对不是什么俗人,兴许还是将白童子封入九宫珠的主人也难说。
只是,神州以公子外称的人那是少之又少,更别提千百年以前的人了,这个人会是谁呢?
两人相对无言,谁也没有再说话了,各怀心思的念叨着。
又过了一会儿,药罐里边传来了淡淡的药香味儿,弥漫整个后院。
时若见状收回了胡思乱想的心思,这九宫珠本就是难参透之物,自己当初花了近乎五百年都未能参透,现在又何必如此急。
若当真同自己有缘,那珠子的来历必定会送到面前,届时也就知道白童子口中所说的公子是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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