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下意识轻叹了一声气,好半天后他才又出了声,道:“可要用膳?弟子去取。”
庄容听着这番询问愣了一会儿,可随后也知道这是没有哄回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相对无言,谁也没有再说话了,屋中陷入了寂静。
外头的雨势越来越重,清冷的雨水伴随着尘土的气息涌入了屋中,将屋中的暖意都给驱散了。
时若也注意到了这一幕,起了身就去了窗边,见外头的雨越来越大皱了眉,看这情形怕是到夜里也停不了了。
至于坐在原位的庄容看着倚在窗边的清冷身影,随后才又看向了外头的雨,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起身取过了拂尘缓步走到了时若的边上,才道:“师弟可要去外头走走?”
“恩?”时若听着身后传来的话音以及那惹人心弦的阵阵莲香愣了一会儿,片刻后才疑惑地回过了头,又道:“现在?”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些诧异。
这外头的雨如此大,现在出去走走这是不怕湿透呀。
再者,庄容这才染了伤寒,吃了药降下去了一些,若是再这么跑出去淋雨,怕是会更严重吧。
这般想着,他皱着眉便要推拒。
可也不知是不是他那句话的意思太过明显,庄容低了眸浑身上下染着淡淡的失落,瞧着有那么一些可怜。
时若也瞧了出来,顿时有些无奈,只觉得自己上辈子定是欠了这个人,又娇气还受不得委屈。
于是他叹了一声气,接着才关了窗户走到了庄容的跟前,无奈地道:“走吧。”
第九十九章
“好。”庄容听到时若应了,扬眸笑了起来,明眸皓齿,俊美非常。
时若见状越发的无奈了,可也说不得什么,就怕一会儿说了这人得委屈的哭起来,这么娇气。
大不了撑伞的时候多注意些,别让这人淋着雨又染了病便是。
明明就是个化神期的身子,结果毛病还挺多,竟是比那些普通人的还要差。
连着又想了一会儿,他才取了油纸伞陪着庄容出了门。
下楼时,大堂内显得有些安静,只依稀几个客人正在用膳。
才刚行至楼下就瞧见伙计急急奔了过来,好一会儿才到了跟前,笑嘻嘻地道:“客官可要用膳?”
“不了,出去逛逛。”时若推拒了伙计的话,这才缓步到了门前,还未出门又想着一件事,回眸看向了站在后头的伙计,道:“麻烦一会儿烧些热水,等我们回来后就送来屋子吧。”
这一来一回定是会染上寒气,别又给闹出病来才好。
伙计点了点头应了。
两人这才撑着伞出了门,才入了雨幕之下便有一股寒意袭来,明明还只是八月的天,可因着下雨的原因染上了凉意。
时若看着走在边上的庄容,见这人身子微颤,无奈地道:“可是冷了,不然我们回去吧,等雨停了再去逛逛也不迟。”
“恩?”庄容听到话音愣了一会儿,待凉意散去开始适应他才看着时若出了声:“师弟不是心情不好嘛,出来走走兴许就好起来了,正巧这地方也不曾来过,瞧瞧也好。”说着又看向了前方,嘴角微仰的笑意衬得他越发的精致。
随着他的这番话落下,时若却是愣了,显然是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么个理由来。
原以为这趟出门是庄容因为无聊才想着出来走走,却不曾想竟是为了让自己高兴些,还真是令他不敢相信呀,这也使得他看向庄容的目光渐渐化为了笑意。
果然,师兄还是同以前一样,蠢得厉害。
若是让这人知道自己每日夜里都要同他缠绵,不知还会不会同现在这般镇定的替自己着想。
应该不会了,怕是会动手杀了自己。
可能怎么办,动了心后便越发不满足现状,甚至想过若是将人闹醒会是什么样的。
只要一想到能在清醒时同庄容做这些污、秽之事,他便觉得心尖烫的厉害,很是期待。
难怪有这么多人都想染脏这朵白莲,就连自己都生出了这种念头,可这朵白莲也只有自己才可以染脏,其他人谁也不可以。
这般想着,他低眸看向了自己的手,轻颤不已。
“师弟你怎么了?”
许是时若那副痴念太过深邃,走在边上的庄容也注意到了,低着头瞧着。
时若一听慌忙将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绪都给压了回去,又稳了心神才乖巧地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师兄我们去前头瞧瞧吧。”
“恩。”庄容瞧着时若浅笑涟涟的模样,虽然心有不解,可也没有多想只应了一声,这才随同一块儿去了前头。
清冷的雨幕之下,两道身影缓步行走着,犹如池中绽放的青莲一般,动人心弦。
约莫走了片刻之后,他们又路过了之前看到的梁家小院,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下着雨,这门前显得有那么一丝阴寒。
看着被雨幕所掩盖的门庭,时若也有些愣了神,显然是没想到这么一绕竟是又给绕回到了梁家小院,还真是有些意料之外。
他瞧了瞧紧闭的院门,接着又抬眸去看边上的围墙,才道:“好似是昨日经过的院子。”
“你说那个有人失踪的院子?”庄容也跟着看了过去,见上头的匾额写着梁府二字,记起了昨日的场景。
时若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才看向了庄容,道:“我们走吧。”说着才转身离去了。
只是他们不过才走出去几步之远,在路过一处小巷时听到里头传来了浅浅地低吟声,声音并不重又被雨水掩去了些许,以至于他们路过时险些没有听见。
恩?
有人?
时若听到声音停下了步子,侧眸看向了那有些昏暗的巷子,就见巷子口的位置坐着一名身着褴褛道袍的男子。
明明下着如此大的雨,可这人就好似一点知觉都没有,就这么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至于方才的低吟声正是这人传来的,听着好似是受了伤。
意识到这儿,他看向了站在身边的人,见庄容也看着那道袍男子,低声道:“可要去瞧瞧?”
“去瞧瞧吧。”庄容轻应了一声。
两人这才去了巷子口,本以为会瞧见哪位受了伤的道友,却不曾想竟是一位熟人,前两日才见着的那个假道士。
时若看着蜷缩着坐在那儿的人愣了一会儿,眼中染上了一抹诧异,呢喃着道:“这人不是......”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坐在地上的人也有了动静,他缓缓睁开了眼,见时若二人站在前头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痴迷在这雨幕之下显得格外清晰,可却惹得时若疑惑不已,不解这人都这般狼狈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满是不解之下,时若又去看庄容,见庄容低眸皱眉显然也是不解的模样。
于是,他低下了头再次看向了坐在地上的人,道:“你笑什么?”
“你们可也是要寻人?”那人并没有回答时若的话,反倒是随意的说起了别的事,又说着寻人一事。
时若听了这话皱了眉,突然又想起了这道士前两日也说了寻人,片刻后才摇了摇头可却并未开口。
“不寻?”那道士说着又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被雨水染湿的面容也随着这声笑变得惊悚无比,待好一会儿又道:“不寻好,不寻好,死人有什么好寻的,哈哈哈......”他说着就站起了身,一路踉跄的往巷子里头行去。
死人?
是说那些失踪的人已经死了吗?
看着前头离去的背影,时若本就微皱的眉间此时越发紧了,一时间有些猜不透这疯癫道士话中之意。
再者,有个地方他觉得特别奇怪,奇怪的令他有些想不通,可想来想去又想不出是什么地方,以至于思绪陷入了困境。
“气息不一样了。”
就在他满是困境之时,身侧却传来了声音,清清冷冷的。
时若听到话音侧眸看了过去,见庄容瞧着那疯癫道士离去的方向再次瞧了过去,可巷子里头哪里还有人,只有淅淅零零的雨水落下。
又瞧了一会儿,他才看向了庄容,疑惑地道:“师兄的意思是......”
“没什么。”庄容轻轻地摇了摇头,接着才低眸浅笑着,道:“我们跟上去看看吧,兴许能问问他话中是何意。”
瞧着庄容嘴角的笑意,时若虽然还有些疑惑,可也没再想什么也就点了头,跟上了那离去的疯癫道士。
既然这些话是那道士传出来的,那么问问道士也就知晓了,尤其是那句死了。
如果同字面意思那么简单的话,兴许是这道士在找到人的时候发现那些人都死了,所以才有了那句死人有什么可寻的。
可若他说的是别的,那还会有什么事呢?
这般想着,他快步出了巷子,本以为会在巷子外瞧见那疯癫道士的身影。
可这人也不知是不是用了随行符,竟是不见了,整条街上寂静的厉害。
时若四下瞧了瞧,接着又去了前头,那是半个人都没有瞧见,这才皱着眉道:“不见了。”
“兴许是入了什么巷子里头吧。”庄容轻应了一声,目光也是一同看着四周,可也是半分未瞧见。
两人又在街道上走了一圈,见什么人都没有,这才离去了。
原本计划着逛逛小镇,可因着遇见了这奇奇怪怪的疯癫道士顿时就没了闲逛的心思,甚至觉得这雨夜下的小镇越发的阴森诡异了。
于是,他们并没有继续闲逛而是转身回了客栈。
入客栈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大堂内的客人相比较清晨那会儿还要多上许多,淅淅零零的说话声掩去了外头的雨声。
才入门伙计就笑嘻嘻的迎了出来,还帮着替时若将油纸伞给收了起来,才道:“客官回来了,热水都烧好了,一会儿小的就给你们送上去。”
时若听闻愣了一会儿,还真没想到这伙计动作如此快,从怀中取了一个碎银子塞到了伙计的手中,笑着道:“多谢了。”
“客官你说笑了,这哪儿用谢呐。”伙计捂着银子就直接藏入了怀中,看着时若的目光也越发殷勤。
很快,他们就回了屋中,屋里头的暖意驱散了外头的寒意,倒显得有那么一些舒适。
时若看着庄容衣衫上还染了许多的雨水,哑着声道:“师兄将衣裳脱了吧。”
“恩?”庄容这才进屋,本想将拂尘放下,可这动作都还未出就听到时若的话愣了一会儿,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微红了起来,指尖轻轻地攥着衣襟,才道:“现在?白日里怕是不好吧。”
也不知是不是羞涩了,话音里头还带着前所未有的暖意,暧昧不已。
只是这抹暧昧时若并未听出来,因为他满脑子都是担心庄容受不得寒意再给染病了,以至于在听到他的话时也并未多想,道:“师兄的衣衫上染了寒气,一会儿伙计就送热水上来了,可莫要再染病了才是。”
“不是要......”庄容听着时若的话怔怔的便出了声,甚至连多想一分都没有。
不过好在这话还未说完他就清醒了过来,看着时若疑惑的目光才知自己这是误会了,慌忙转过了身,眼里染满了窘迫,才道:“等热水送来了再脱吧。”说着还轻颤了片刻,美眸中染满了窘迫但更多的还是失落。
“也好。”时若听闻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想起来庄容方才说了一半的话,要什么?
满是疑惑之下,他又出了声,道:“师兄方才要说什么?”
第一百章
“啊!”惊呼声传来,庄容本就有些窘迫的美眸因着时若的话越发厉害了,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他,低着声道:“没......没什么。”
许是因为慌乱,以至于他连说话声都有些断断续续,听不大清楚。
就在方才,他竟然傻乎乎的以为时若是要同自己双修,而自己还这般不知廉耻的说了这么一番话。
一想到自己就差那么一些要说出双修两字,他便觉得心尖慌得厉害,不敢让时若发现一丝丝,一丝丝自己的心思。
于是他捂着面容摇了摇头,这才快速掀了被褥躲了进去,就好似这样便不会被人发现了。
而他的一番怪异动作之后,时若却是看的一愣一愣的,竟有些猜不透这人突然间发什么疯,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满是疑惑之下,他走到了床边上,伸着手便要去扯被褥,呢喃着道:“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庄容躲在被褥中那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心里头更是懊悔不已,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般不知廉耻。
他慌忙摇了摇头,想要将心里头那些不该有的念想通通都给驱逐出去,不敢让其有一丝泄露。
于是在时若再次传来轻唤时,他才从被褥中探出了脑袋,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看着时若,呢喃着道:“师弟,我真的没事,只是有些冷了。”
虽然他真的有念着能同时若双修,可他却一丝也不敢让时若发现,因为他承受不起时若眼里流露出来的厌恶,那会让他如临深渊,无法挣扎。
就站在床边上的时若看着庄容委屈的模样,心尖微微疼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了,可总归也就方才那么一些话。
虽是不知究竟是哪一句有问题,但只要这人能高兴,是哪一句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他也不再继续询问,而是说了其他的事,道:“一会儿等热水来了,师兄洗了澡就睡会儿吧。”说着还伸手替庄容收拢了被褥,散去了一些凉意。
“好。”庄容知晓时若这是妥协了,笑着点了点头,可随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道:“师弟,你说如果有一个人之前喜欢女子,那以后会不会有一天喜欢男子呢?”话音轻柔,看着时若的目光更是带着柔情。
可这般柔情的目光却是令时若心尖微颤,同时对庄容话中的询问无奈至极,以至于落在被褥上的指尖都跟着僵硬了起来。
他知道庄容问的人是谁,问的可不就是那个已经死了却还住在庄容心中的人。
有时候他可真真是想不通,那人明明都有了喜欢的人而且还是女子,为何还要来招惹自家的师兄,招惹了后却又将其抛弃了。
68/228 首页 上一页 66 67 68 69 70 7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