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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2729(近代现代)——郁华

时间:2021-10-20 09:34:54  作者:郁华
  贺嘉时懒得生事,想必姜岚与贺嘉佳也是如此想的,于是,如昨晚一样,一家人各怀各的心思,却纷纷落座。
  贺爷爷没动筷子,谁都不敢动,过了许久,贺爷爷才说,“嘉时,你高中就去省城念吧。”
  贺嘉时一愣,没想到贺爷爷会在初一一早说这个。
  初三一开学那会儿,秦言曾跟贺嘉时提到过想去省城读书。秦言向来成绩好,考省实验保准没问题,那时他刚刚丧母,父亲又整天不着家,去外面读书倒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于是,贺嘉时想也没想就对秦言说,我陪你一起去,咱们都考省实验,以后还当同学。
  秦言起先没把贺嘉时的话当真,只对他说,“你期末考试都要掉出前十了,快先上点儿心吧。”
  贺嘉时听了这话,结结实实地给秦言弹了个脑瓜崩,接着他转过身来,面朝秦言,耸耸肩说,“担心什么呢?你哥我的成绩你还担心啊?”
  倒也不是贺嘉时说大话,他的成绩虽比不上秦言,却一向在子弟中学里名列前茅,这回跌到班里的七八名,纯粹是个意外——
  物理考试答题卡没图,一卷的四十分全没了。
  不过,贺嘉时自己是不在乎这些的,也没跟谁说过,四十分没了就没了,不过是一次期末考试,又不是中考高考,有什么可计较的?
  再说,涂错了就是涂错了,犯了错他就背着,没什么可解释的,他也懒得解释。
  只不过,面对秦言,贺嘉时却突然有了这点儿“胜负心”,嘟囔着,“我这是物理答题卡涂错了才没考好的——”
  秦言一愣,问道,“怎么不跟班主任讲?他那天不是还在班会上批评你退步大么?”
  贺嘉时不屑一顾道,“无所谓,随便他怎么说。”
  第二天晚上回到家,贺嘉时少有的主动给身在N市的父母打了电话,对他们讲,自己想到N市读高中。
  在这以前,家里人一向是默认了他会留在矿厂读高中的。
  他本以为父母会一口答应,他本以为他们一家四口终能渐渐熟悉起来,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可谁知父亲贺民听了这话,却沉默了良久,他反复追问,可贺民却只说,“再说吧”。
  他觉得古怪,后来又打电话问了几次,贺民却每次都是含含糊糊的,半天不肯答应。
  再后来,母亲姜岚接了电话,说在J城念书也一样考大学。
  贺嘉时觉得很不对劲。
  他虽然从小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与父母生疏是自然的,可他却没想过,父母竟连自己去N市念书都不肯。
  他气急败坏地将电话扣上,索性也不管这些了,反正报考高中是他自己报考,父母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到时候自己考上了,他们还能不给交学费?
  后来,贺嘉时又把这件事告诉了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却很高兴,只说让贺嘉时好好学,剩下的什么都不必管。
  贺嘉时亦没再多想,或者说,他也不必想,反正想也没用。
  贺爷爷此时的这番话一毕,空气顿时冷了,贺嘉佳把筷子一撂,碗里的饺子一口没吃,她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岚大惊失色,连忙在女儿身后喊道,“嘉佳,你去哪?”
  贺嘉佳转过头来,狠狠看了自己爷爷一眼,继而望着自己的爸爸,眼里带着晶莹,似有些失望,说,“回家。”
  姜岚瞧也没瞧老爷子一眼,只看着自己丈夫,贺军却低下了头。
  姜岚心一横,拿起自己的外套,紧随贺嘉佳出门去了。
  贺军眼见女儿与老婆都走了,顿时慌了神,正要起身追他们,老爷子却“啪”地一声,猛地将筷子砸在碗沿上,喝道,“坐下!反了你们了!”
  老爷子年岁已高,威严却在,贺民生怕老爷子被气出个好歹来,连忙劝着,“哥,先坐下吃饭。”
  贺军没法子,他拿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只得硬着头皮坐下。
  老爷子眼神犀利,“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你看看你养的好老婆,一个个都无法无天起来了。”
  他捂着胸口,大声喘了几下,“嘉时高中到N市上,这事没得商量。”
  贺军皱紧眉头,“爸!”
  那么多年,老爷子一直瞧不上贺嘉佳是个女儿,又瞧不上姜岚这个儿媳妇,对于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贺军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番,他实在被老爷子折腾坏了。
  他看着自己的爸爸,重重地叹了口气,说,“爸,我和姜岚好不容易打拼才有了现在,多少人等着我俩犯错误,多少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们……你现在把嘉时弄过去,你让我们……你是想让我们俩丢饭碗啊!”
  贺嘉时忍不住低声冷笑,他心里闷得紧,跟这些人坐在一起,他就连呼吸都不畅快了。于是,贺嘉时匆匆扒了两口饺子,随后便起身去院子里收拾家务。
  屋里,贺军压低了声音,与老爷子据理力争,后来,连贺民和林楠也加入了,却怎么都说服不了这个老顽固。
  贺嘉时懒得去管这些。他只是想不透为什么。
  贺嘉时扫了一圈儿的地,刚准备回去收拾碗筷,推开房门时,却听到林楠小声朝老爷子说,“爸,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让大哥把嘉时领回去,多少人要在背后说大哥大嫂的闲话……”
  林楠见贺嘉时推门进来,忙不说话了,挤出一个笑脸,朝贺嘉时说,“嘉时,别忙了,碗筷放着吧,一会儿婶婶刷,你快去歇着。”说着,她朝贺嘉木使了个眼色。
  贺嘉木忙做出一副“大梦方醒”的样子,一边伸出食指比划着,一边拉着长腔“哦”了一声,然后,贺嘉木慢吞吞地起身,拉着贺嘉时就往房间里走。
  贺嘉时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堂弟,任由他做戏,跟他一起进了卧室。
  进了卧室以后,贺嘉木朝他耸耸肩,长长叹了一口气,“哎——”
  贺嘉时皱皱眉头,心里头烦得慌,他抬起眼来看了自己堂弟一眼,不愿跟贺嘉木讲话。
  贺嘉木大人似的摇摇头,接着又叹了口气,“哎——”
  贺嘉木比贺嘉时小了半岁,两个人同年上的学,只不过贺嘉时一直在矿场的子弟学校读书,而贺嘉木一直被贺民、林楠带在身边,是地地道道的N市人。
  贺嘉木从小就是这样,仗着父母疼爱又能说会道,向来最爱装腔作势。小时候,他最爱与贺嘉时比谁识字多、算数快,贺嘉时既无人管教,又没人照料,自然比不上这个堂弟;后来上了学,贺嘉木就回回都要与贺嘉时比成绩,比奖状。
  贺嘉时虽没人教育,成绩却一向极好,小学时他与贺嘉木不相上下,到了初中,考试的分数每每还要比贺嘉木高上二十几分。
  贺嘉木哪里肯服气?自己在N市念的是最好的学校,从小上辅导班,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贺嘉时为什么会比自己成绩好。
  于是,他总说,你们J城的教育质量不行,出的题简单,现在考的好,以后全省联考就不行了——
  贺嘉时自然看得出贺嘉木心里在想什么,他打从心底里瞧不起贺嘉木的做派,偏偏贺嘉木毫无自知,总爱往贺嘉时身边跑,于是,两个人小时候就老吵架。
  贺嘉时心高气傲,对贺嘉木的“歧视”很不服气,起初会与贺嘉木吵闹,到后来,贺嘉木的这套说辞听得多了,他连吵都懒得吵:反正一年总共也见不了几次,他就当是蚊子嗡嗡,不管就罢了。
  贺嘉时此时对贺嘉木早已烦躁不堪,他握紧了拳头,堪堪忍住打他一顿的愤怒。他拿出手机来,却半天没看进去什么东西,心中愤愤地想,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把贺嘉木这烦人玩意儿揍上一顿?
  贺嘉木却跟没事儿人似的,浑然不知道贺嘉时有多讨厌他,过了几秒钟,又夸张地说,“可怜,哥,你真是可怜。”
  贺嘉时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皱着眉盯着贺嘉木。
  贺嘉木的样貌与贺嘉时很像,都是一样的剑眉星目,只不过,贺嘉木的身形随了母亲林楠,瘦弱矮小,与贺嘉时一米八的大个子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贺嘉时居高临下,贺嘉木蓦地怕了,虽不知道为什么,却自觉低下头去。
  贺嘉时冷冷地“哼”了一声,瞧他不再叨叨,便不再理他。
  贺嘉时快随地滑动手机,妄图转移注意力,正当他快要忘了贺嘉木给他找的不痛快时,贺嘉木又问道,“哥,你要到我们N市上学?你想考省实验?”
  贺嘉时头都没抬一下,没好气儿地说,“嗯。”
  贺嘉木又问,“你不是不喜欢学习么?怎么非要去N市啊,在哪里不能上学啊?”
  贺嘉时觉得好笑。他是不喜欢上学,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他只是懒,又不是憨。省实验的升学率跟子弟高中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怎么这“猴精”的一家子,各个都劝他留在子弟高中?
  贺嘉时懒得搭理他,反正到时候报考的是他自己,天王老子都管不了。贺嘉时不再跟这个堂弟搭腔,只快速滑动着手机。
  过了几分钟,贺嘉木像是没话找话似的,又问道,“你能考上么?我听说省实验一年就在外地招一个班的学生,分到J城的可能也就二十个名额。再说了,N市跟老家不一样,N市的教育质量好,你在J城学习好,考得好,到了N市可就不一定了。”
  贺嘉木话里的意思贺嘉时哪里不知道?他与贺嘉木当了这么多年的表兄弟,对彼此的脾气品性早就熟得不能再熟悉,他心中有气,故意说,“考不考得上,试试不就知道了?”
  “那要是考不上呢?”
  贺嘉时彻底怒了,他抬起头来,盯着贺嘉木道,“你怎么废话这么多?”
  贺嘉木不依不饶,“你就说嘛,哥。”
  贺嘉时又不能真在家里把贺嘉木打一顿,他一个一米八的“大汉”,打个刚到一米六的“小不点儿”算什么?
  他无奈道,“考不上就辍学、打工去,满意了吧?
  贺嘉木还想问点儿什么,可贺嘉时却不奉陪了,他站起来,像驱赶小鸡似的把贺嘉木往外撵,“去去去,一边儿去,你老在这里干什么?”
  贺嘉木只得撇撇嘴,站起来走了。
  贺嘉木走后,贺嘉时把手机往桌上一撂,气得呼呼喘气。
  贺嘉木越是瞧不上他,他就越是不能被人轻看。
  贺嘉时用力甩了两下头,坐回到书桌前,他翻开卷子,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一股脑地钻进题海里去,再抬起头来时,已到了正午时分。
  饭桌上,老爷子一锤定音,贺嘉时仍是要去N市读书。
  经过了一晚上外加一早晨的争执拉扯,贺军还是败下阵来,他垂着脑袋,没再反驳自己的父亲。
  贺嘉时冷眼看着贺军与爷爷,没说话。
  在这个家里,他从来、从来都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权利。
  不过,倒也无所谓了,反正他只想与秦言一起去N市,父母乐不乐意,爷爷奶奶怎么想,他不想在乎了。
  作者有话说:
  又又又又又是加班的一天,吐血。希望大家看的开心,多多评论,给我点反馈和鼓励吧!
 
 
第5章 
  矿厂的子弟中学过了初十就开学了,此时J城还天寒地冻,河道上厚厚的冰也未消融,满大街的学生缩进羽绒服里,一路小跑地朝学校赶。
  以前,贺嘉时总会先到秦言家门口等着他,两个人一同上学、一同放学,除了上厕所不结伴,干什么都黏在一起,再没有比他们更铁的。
  可秦言自从母亲去世后不久,性格就愈发别扭起来——至少在贺嘉时面前是这样。
  所以,渐渐的,他们便不再一起上下学了。
  贺嘉时正漫无目的地想着,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他的肩膀被人重重一拍,正是他的好伙计张志,“嘉时,晚上去网吧开黑么?”
  张志的父母都不是矿上的职工,因为矿厂中学的教育质量好,才托人把他送来读书。
  他家境优渥,父母又忙于工作无暇管教,于是染了一身的坏毛病,年纪虽不大,却酷爱吃喝玩乐,很快就认识了一帮社会上十六七的少年,从此以后,更是谁都管不了。
  张志与贺嘉时两个人可以说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天冷了去网吧,天暖了打篮球,天天有活动,日日有安排,倒是将贺嘉时的生活填充的满满当当。
  不仅如此,打完球、上完网,他们还要去地摊儿上搓一顿,喝一场,叫上一帮子兄弟,今天你请,明天我请,天天都热闹快活。
  贺嘉时看是张志,便把胳膊往他脖子上一架,吊儿郎当地说,“去,哪能不去啊。”
  不跟张志玩儿,贺嘉时还有哪里能去呢?
  自打除夕以后,秦言不知怎的,又不搭理他了。贺嘉时约他出来他就推说没时间,跟他打电话他说两句就要挂了,干什么都没兴致。
  贺嘉时心烦意乱,既担心秦言出什么事儿,又实在被秦言的态度气得不轻。
  现在,他没法去秦言那里,就只能跟张志厮混了。
  总之,他是不想回家的。
  初三下学期统统是复习课,白花花的卷子一张接着一张,做了讲、讲了做,一遍又一遍,没完没了。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疲倦与无奈。
  不足百分之五十的中考升学率,重点高中的难度,让学生苦不堪言。
  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人,仗着家中有权有势,根本不把中考放在眼里,或是干脆自认上不了高中,从此破罐子破摔,因此,在班里形成鲜明的两极分化。
  贺嘉时虽素爱与张志他们厮混玩乐,骨子里却和他们不同,他知道,自己必须得学。
  贺军与姜岚夫妻俩都算是半个体制内的人,贺民与林楠更是省里有权有势的官员,可贺嘉时知道,自己与贺嘉佳、贺嘉木不同,他是被“遗弃”在老家的孩子。
  三个小时的车程,隔绝了父母对他的亲情,他们生疏到只剩一层薄薄的血缘,兜不得底。
  贺嘉时不傻,他想得明白。
  是以他虽然表面混,却从未放松过学习,他底子好,脑子也快,课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题却一直不停地刷。
  上课刷、回家也刷,早晨刷、晚上也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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