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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2729(近代现代)——郁华

时间:2021-10-20 09:34:54  作者:郁华
  然而离开以后呢?
  他什么都不懂,想也想不到,却本能的恐慌。
  他不敢去想自己与贺嘉时的未来,不知道他们今后会被生活带向何方,在这愈演愈烈的焦虑中,他唯一能抓住的,就是高考前的这些日子。
  这么多年来,秦言最擅长的就只有学习了。
  他希望靠学习来缓解自己对今后的焦虑,然而这浩瀚的学海却给他埋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绊子,他只能更加的焦虑。
  高考是同省竞争,他们所在的省又是个全国闻名的高考大省,教育质量越高,学生们越努力,家长老师越重视教育,每个生活在这里的个体就越疲惫。
  题目越练越难,知识点外还有知识点,这条路似乎永远没有止境。
  五十几万的高考大军,无论多么努力,都总有人更加努力,无论多么聪明,都总有人更加聪明。高考从来都不是一个“过关性”的考试,而是“选拔性”的,唯有战胜了别人,才能逃出升天。几家欢喜几家愁,说得就是这个。
  秦言从来不敢自诩聪明,他也绝非牛超那种聪明的学生。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反应很迟钝,别说与班里前几名的人比,就连中游水平的人,思维也要比他活跃。
  贺嘉时的话丝毫无法慰藉他的烦恼,那些“放松心态”、“别太紧张”是最没用的空话。而秦言也清楚,贺嘉时也不过是个孩子,自己焦虑的未来,同时也是贺嘉时把握不了的明天。
  正如同贺嘉时没有责怪他日益糟糕的脾气,秦言也没有怪罪贺嘉时无用的安慰。他们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彼此了。
  秦言扯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太真诚的笑,贺嘉时看出了他的不由心,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贺嘉时知道他焦虑、烦忧,却只能依稀抓住这些焦虑与烦忧的源头,而到底是什么,他却领会不了。
  他沉默了很久,搜肠刮肚,总算从肚子里找出句话来,“你别担心,以后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秦言的嘴张张合合,半天没说出话来,他笑得虔诚了几分,认真说,“我相信。”
  他相信贺嘉时愿意照顾他一辈子,而他也会永远陪在贺嘉时身边,他孤勇地信任着他们之间的感情,却不敢相信他们彼此扶持的一辈子,就一定是平坦的一辈子。
  又或许他们这样的人,无论怎么挣扎,都不可能拥有平坦的未来。
  秦言心里乱糟糟的。这些日子以来,只要手中没有笔、眼前没有题目与课本,他就忍不住地想三想四,有时甚至是没有缘由的焦虑,堵塞着他的心房。
  他抱紧贺嘉时的腰,语气很弱,“嘉时,我怕。”
  贺嘉时拍着他的后背,柔声说,“别怕,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守着你。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无论怎么样,咱俩都在一块儿。”
  秦言又吸了吸贺嘉时身上好闻的沐浴露味儿,终于渐渐缓和下来。
  这个晚上,他们一直到后半夜都没能入睡,秦言翻来覆去,而贺嘉时则一直轻轻拍打着、抚摸着他的后背,告诉他,自己一直陪着他。
  一轮复习结束了。
  一本本书摞在课桌上,一张张卷子夹在一起,秦言飞快地掀着自己的错题本,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用各色中性笔写出的解析与重点。
  这次的一轮模拟,全省统一组织联考,这不只是对学生这一阶段以来学习成果的检验,更是第一次让他们摸清自己在全省的位置。
  每个老师都反复强调这次联考的重要性:统一命题、统一考试、统一改卷、统一划线。
  除了时间发生在寒假前夕,除了考场都在自己学校,这场联考与高考无异。
  班会课上,赵中亚耳提面命,要他们认真、要他们努力、要他们重视,然而在秦言心里,这些叮嘱统统都是放屁。
  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在省实验里,在全校闻名的外地班,没有人会不重视这场考试,也没有人会不努力。
  他们已经够焦躁了。
  一轮联考一共两天的时间,考试安排与高考一样,分为语文、数学、理综、英语,半天一门,不算密集。
  但因着注意力高度集中,心始终悬着,两天的考试结束后,学生们还是累得够呛。
  高三的学生再没了考完试就放假的待遇,卷子刚一收上去,就一个个的急急忙忙地赶回教室收拾考场,吃过饭,还要上完晚自习,回忆自己在考试的不足,查缺补漏。
  第二天、第三天则是试卷评讲。
  好不容易放假了,可成绩却迟迟不出:全省统一批卷,判卷的效率便大大降低了。
  不出成绩,秦言的心就放不下,一连几天都坐立不安,就连学习都学不进去。常常连续几个小时,都在草纸上写写画画,回忆着自己错了几道题、推算着自己能拿几分、能排几名。
  明明是没有意义的,明明这只是高考前的一次模考,可他偏偏斤斤计较。
  他厌恶着这样虚荣的自己,更恨自己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又白白烦忧,可偏偏忍不住多想,继而更加的烦恼。
  好在,成绩终于出来了:他考得不错,按往年的数据来看,复旦、交大有很大的希望。
  而贺嘉时也意外地考得不错,保持在了班里的中游水平,照这个形势看,一本是稳了。
  贺嘉时没在家耽误几天,就又要随张志投奔阿扁去了。
  这次,阿扁接了个装修别墅的活儿,甲方催得急,如今又接近年关,装修公司里实在缺人手,所以给张志和贺嘉时开出了一天300的高价,让他俩心动不已。
  贺嘉时便跃跃欲试地跟秦言讲,“我再去干几天呗。”
  秦言抬起头来,“这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再说了,马上就要高考了……”
  贺嘉时揉揉他的脑袋,跟他打商量,“除夕、初一到初三,我保证在家陪着你,剩下的时间,你就让我去干干活儿吧。窝在家里,我憋得慌。”
  秦言骂他,可他压根不跟秦言吵,只是好声好气地说话,可怎么都不肯松口。
  没办法,秦言只能同意了。
  作者有话说:
  高三真的很焦虑。不知道大家能否get到秦言的那种焦虑
 
 
第81章 
  这次,贺嘉时与张志还是跟着吴秀干,只不过老李却不在了,说是要提前回家过年。
  别墅的装修干了大半,贺嘉时与张志上工的时候,就只剩下了收尾的工作。
  客户催的厉害,说是要阿扁打了春就交付,而临近年关,工人要么回家了,要么手头上还有别的活儿,实在难招工,于是,阿扁这才火急火燎地把这俩学生工找来帮忙。
  不过半天的时间,贺嘉时对装修公司的那些活儿又熟悉起来,趴着糊了一天的踢脚线,等到下班的时候,腰都直不起来了。
  贺嘉时一身的泥点子,汗哄哄的,等回到家,秦言已经做好了饭菜,他连装都装不下去了,狼吞虎咽过后,澡也没洗,因着怕秦言嫌弃他脏,没回他们平时睡的那间卧室,反而在次卧里躺下了,倒头就开始打鼾。
  秦言看了他一阵子,给他拉上被子,心里酸酸涩涩的,转身回他们那屋学习去了。
  到了半夜,秦言终于合上书,他默不作声地来到次卧,没开灯,就着窗外的月光看着贺嘉时的睡颜,而后拉开被子,躺了进去,又颇为嫌恶地睡在了床的最边上。
  等到贺嘉时第二天早晨醒来时,看到秦言正睡在他身边,他把嘴唇贴到秦言的额头上,亲了又亲,却被秦言用手摁着他的脸,软绵绵地朝外一推。
  秦言还没从梦中彻底醒来,含糊地说,“你脏。”
  贺嘉时笑笑,不把秦言的话放在心上,说,“哟,嫌我脏你还非要跟我一起睡?”
  秦言缓缓睁开眼睛,不情不愿地把脑袋趴在贺嘉时的胸口上,悠悠说道,“嗯,你多厉害啊。”
  贺嘉时摁着他的脑袋亲了一会儿,嘱咐道,“你在家别学太久,也要经常站起来走走,出去转转,别老坐着,对身体不好。”
  秦言“嗯”了一声,又阖上眼睛,没再说话。
  贺嘉时浑身酸得要命,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可工还是要打的:他实在缺钱,又不想叫阿扁他们轻看。
  于是起身,洗漱,吃过早餐后,疲惫而麻木地坐上了上工的公交车。
  从贺嘉时走了以后,秦言就不断告诉自己,该起床了,该学习了,还有好些题没有做呢,可拖了半个小时又半个小时,他只是一边刷着手机,一边烦躁焦虑,偏偏不想动弹。
  他既不想学习,又反复告诉自己不得不学,于是心里愈加烦闷。
  秦言从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十点钟才爬起来。
  家里的暖气很足,空气干燥,桌上的面包早就硬了,他便掰了蘸着牛奶吃,湿溻溻的,恶心极了。
  秦言坐在桌前,摊开他的二轮复习材料,《王后雄》上摞着《曲一线》。他一边看着眼前题目,一边勾勾画画,可等到题目读完了,前面说的什么、问的什么,却又想不起来了。
  他趴在桌子上,觉得心脏跳得格外快,气也渐渐的不顺了,他张开嘴,大口喘息,把手捂在心脏上,才稍微平静下来。
  实在学不下去,于是便不管数学了,拿出英语课本来。
  英语课本最后的单词表已经被他背了又背,每个单词后面,都跟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笔记,他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这些歪歪扭扭的小字,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拿出草稿本,一边拼读一边写着,只背了一个单元,思绪便又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太烦躁了。
  贺嘉时在家时,他尚且能平静下来、安定下来,可如今这小小的家里只剩下了他自己,四下静谧,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便只有自己的心跳,在这方寸之中,“噗通”、“噗通”。
  他也想如贺嘉时所说的那样,休息休息,别去想学习、考试与成绩,可倘若他不坐在桌前,则会更加的紧张,更加的焦虑。
  他学不好,也玩儿不好。
  所以哪怕学不下去,秦言一天之中除了睡觉的大多时候,也都会坐在书桌前。桌面上摆好书本、练习与草纸,而后,他就在在焦虑与烦躁中,一遍遍强迫自己刷题、背书。
  等到贺嘉时快回来了,他就简单地炒盘菜,而后躺在沙发上,无限地放空着自己。
  每当贺嘉时回到家,看到他躺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时,总会莫名地觉得过意不去:有几个瞬间,他甚至觉得秦言是在等他回家。
  于是他坐过去,亲亲秦言的额头,而后抱了秦言许久。
  秦言愣了几秒才推了推贺嘉时的肩头,说,“身上有味儿,别来抱我。”
  贺嘉时讪讪的,他坐直了身子,把秦言拉起来,说,“吃饭吃饭,吃了饭就洗。”
  秦言“嗯”了一声,用脚踢了踢他,说,“你把菜热一热。”
  等吃完了饭,秦言又坐到了桌前,贺嘉时一看他还在学习就烦,走过去推了他一把,问,“你怎么还在学习啊?你不已经学了一天了么?也该歇一会儿了吧。”
  秦言皱皱眉头。
  他哪里学了一天。他在桌前坐了一天,可分明连一半的时间都没在学习。
  给自己定下的计划,每天都没法完成,可明明不是写不完,而是根本静不下心来。
  秦言不理他,只闷着头做题。
  贺嘉时拿他没辙,于是自己也坐在旁边儿,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玩玩手机。
  一连许多天,都是如此。
  这些天以来,贺嘉时一直忙着打工,而秦言则整天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除夕这天,贺嘉时终于不用上班了,他一觉睡到九点钟,一看秦言也没起,便又抱着秦言躺了一会儿。
  等到起了床,贺嘉时这才风风火火地准备出门置办年货。
  他原本打算喊着秦言一块儿去的,可秦言一坐到书桌前,就怎么都叫不动了。
  贺嘉时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又不想冲秦言发,只得把自己闷个够呛,自个儿去了。
  其实他们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多,不过是春联、鱼肉、蔬菜水果罢了,反正就他两个人在家,吃也吃不多,喝也喝不多。
  更何况,今年,N市市区连烟火炮仗都不许放,早就没半点儿年味儿了。
  超市里人满为患,挤都挤不动,他匆匆忙忙地买完东西,路上灌了一肚子的冷气,回到家连歇都没歇一会儿呢,就先把牛肉炖上了,然后又忙着跟秦言一块儿贴春联、准备午饭。
  折腾到快一点,两个人才终于吃上午饭,不过秦言却显得兴致缺缺,就连土豆炖牛肉,也只吃了几口。
  等到吃完了午饭,秦言又回屋了,只留下贺嘉时一个人做大扫除。
  贺嘉时有点儿生气,却没发动,他早发过誓不跟秦言吵架了,更何况这大过年的,犯不着搞得两个人都不开心。
  等到做完了卫生,贺嘉时又开始准备晚上的正餐,他甚至没叫秦言帮他打下手,只自己吭哧吭哧地烧完了四菜一汤。
  贺嘉时把菜端到桌上,连酒都倒好了,这才喊秦言出来。
  吃饭时,秦言仍显得心不在焉,就连贺嘉时跟他讲话,他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贺嘉时压着心里的火,问,“秦言,你不开心?”
  秦言怔了几秒,“没有不开心啊,有什么不开心的。”
  贺嘉时皱皱眉头,“那就好好吃饭。”
  这顿年夜饭他们吃得格外沉默,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的每一顿晚饭,他们都吃得格外沉默。
  贺嘉时心里又闷又烦,索性打开电视,春晚播着吵吵闹闹的小品与热热闹闹的歌舞,倒是让家里有了点儿滋味。
  酒到了两杯,秦言只抿了一小口,剩下的全被贺嘉时喝了。
  吃过饭后,贺嘉时把案板、面团,还有调好的肉馅子端到茶几上,正准备与秦言一块儿一边看春晚一边包饺子呢,秦言的手机就突然响了。
  这串数字太过熟悉,秦言怎么都忘不了。
  接通后,秦建国先是骂了他一顿,“白眼狼,过年也不知道回家,还真把N市当自己家了?”
  而后,秦建国又不知怎地把话题扯到了自己幼子身上,极尽所能夸耀那孩子是如何聪慧、漂亮。
  秦言听得脑子发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却也没有力气再将电话挂断。
  许是听出了秦言的心不在焉,秦建国严厉了许多,“这是你弟弟,跟你血脉相连,是这个世界上跟你最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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