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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近代现代)——江冉遗

时间:2021-10-21 14:57:44  作者:江冉遗
  可是现在一切都乱了套,他没有办法再静下心来思考,他的心像一团乱糟糟的线团,他拼命想从中挣脱出来,可是越挣扎,就越混乱
  “陈志清,对不起……”他不敢去看陈志清的眼睛,只能羞愧地低着头
  陈志清看着他雪白的后颈,问他:“是因为外面那个人吗?”
  他不吭声,满室静寂
  “呵,没事,”陈志清向后靠在沙发上,将眼镜摘下放到桌上,“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我能等得起,至少现在坐在你屋里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你在犹豫,对吗洛寒?”陈志清问他
  他点点头,烦躁地用手捂住脸,“我不想看见他,但我赶不走他。”
  陈志清唇边露出一抹冷笑:“我有一百种办法能把他弄走,只要你愿意。”
  他摇头:“别,你别动他……他会走的,我会让他死心,同时也让我自己死心,你再给我点时间。”
  “当然没有问题,我对你有多少耐心,你是知道的,洛寒。”
  “好了,不说他了,你吃饭了么?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吃的?”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问陈志清
  陈志清状似委屈地摸着肚子:“你可算知道关心我了,刚下飞机就来找你了,肚子饿得呱呱叫了都。”
  “哪里叫了?我怎么没听见,”他冲陈志清笑了笑,站起身说,“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煮碗面。”
  他转过身往厨房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停下来对陈志清说:“对了,这个月的营业额我已经转到你账上了,你收到了吧。”
  陈志清神色很快冷了下来,“看到了,我都跟你说过了,这个花店就是送给你玩的,你每个月把钱都打到我账上你自己吃什么?我给你钱你又不要,你这是跟我见外呢,洛寒。”
  “我留了2成,没有全都给你呀,我不是跟你见外……我只是不知道怎么报答你……陈志清,你别生我的气。”
  “我生的着么?我生气了你也不会管我,”陈志清烦躁地摆了摆手,”行了,赶紧给我做饭去,饿死了。”
  小屋里很快传来食物的香气,西红柿鸡蛋面,易沉几乎瞬间就判断出了这个味道,以前他和洛寒挤在十全街的小屋时洛寒就经常给他煮西红柿鸡蛋面,而如今,他被洛寒挡在门外,闻着洛寒给其他男人煮面的香气,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等着
  他靠在白墙上,紧闭双眼,胸膛剧烈起伏,双手在口袋中紧握成拳,他在忍耐,忍耐踹门而入的冲动,忍耐将一切都撕碎的狠厉,可这忍耐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开始脱离了他的控制,他抽出手,用拳头往墙上狠狠砸了十来下,皮肤与坚硬的墙壁相撞发出刺耳的闷沉声,伴随着剧烈粗重的喘息,他的手背很快就破了皮,鲜血从被毁坏的皮肤表层渗了出来,一滴一滴往下流
  一个小时之后,洛寒打开屋门将陈志清送到门口,易沉还在门外站着,洛寒装作没看到,对陈志清说:“太晚了,回去的路上慢点开。”
  “放心吧。”陈志清抬手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你也早点休息,不要太累了,明天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陈志清很少对他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他下意识想躲,但是看到门旁的易沉时硬生生忍住了
  他点头,说:“好。”
  陈志清笑了笑,一手拿着西装,一手扶了扶眼镜,擦着易沉的肩膀向着巷外走去,全程都没有看易沉一眼
  洛寒准备关门,一只血淋林的手却突然伸出来握住他的门把,他用力将门往外推,可不管他怎么推,木质的小门依然纹丝不动
  “放手!”他瞪着易沉
  易沉抬起头,狭长的眼睛里闪动着危险的冷光,“那个人是谁?”易沉问他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放手。”
  易沉突然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到墙上,宽阔的胸膛剧烈起伏,又问了一遍:“那个人是谁?”
  他冷笑,“怎么,你又要强迫我么?你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对吗,易沉。”
  一句话便浇灭了易沉眼中熊熊的怒火,易沉狼狈地放开他, 站在他面前低着头,夜风吹过,宽大的衬衫被吹得鼓胀起来,愈发显得人骨瘦如柴
  易沉依然重复着那个问题,只是这一次声音又低又沉,“那个人是谁,洛寒。”
  “他是谁你看不出么?半夜出现在我家门口,跟我在一个屋里共同度过了一个多小时,你说他是谁?”他低下头,视线从易沉的手上匆匆扫过,“易沉,7年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也,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行吗?”
  易沉往后退了两步,高大的身影隐入黑暗中,看不真切
  但他知道易沉在看他,易沉的目光是有实质的,他能感受得到那些重量,可他已经不想再给出任何回应了
  “不行。”
  扔下这句话,易沉转过身走出了小巷
 
 
第52章 小洛寒长大了
  工作日的时候花店里的客人一般不多,中午吃过午餐,洛寒和周沫便坐在工作台旁替易沉包扎500枝白桔梗
  虽然昨晚发生的事情并不愉快,但既然是谈好的生意洛寒就得遵守契约精神,至少也得把这个月做完再让易沉去别家买花
  今天玻璃纸上的内容和前一天依然不一样——“洛寒,黄浦江的夜景很美,想带你一起去看看。”
  黄浦江的夜景有多美,他早已知晓,并不需要易沉再带他去看
  他唇边露出惨淡的笑意,低下头继续忙起来
  忙忙碌碌一下午,将500枝白桔梗全部包好放进纸箱里,洛寒站起身去后面的花房里洗了把脸
  陈志清说晚上带他出去吃饭,看时间应该快来了
  他用湿纸巾把脸擦干净,出来对周沫说,易沉来的时候直接把花给他就可以,自己有点事情要先走
  周沫点头说好
  一切收拾妥当,他坐在柜台的椅子上等陈志清
  等了几分钟,突然接到陈志清的电话,说他那里遇到了交通事故,车子被堵在路上了,可能要晚半个小时,让他别着急
  他说没事,挂了电话便打开电脑,点开花艺教程的视频看了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4.50分,陈志清的车子停在莫奈的门口,纯黑色的迈巴赫,分外惹眼,他拎着帆布包从莫奈里出来,陈志清已经靠在车门上等他
  陈志清今天穿了一件孔雀蓝衬衫,搭配黑色修身长裤,靠在车门上,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似的
  见他出来,陈志清扶着眼镜笑了笑,向他走过来
  他的帆布包刚被陈志清拿在手中,易沉便从街侧面转过弯,出现在莫奈的门口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4.55分,易沉来早了五分钟
  见到他们,易沉脚步一滞,一动不动地站在莫奈门口,像座没有生气的雕像
  他的视线从易沉裹着绑带的右手上滑过,对陈志清说:“走吧。”
  陈志清笑了笑,抬手搂住他的肩膀,“好,走。”
  他被陈志清搂着送进副驾驶位,陈志清替他关上门,抬起头看了易沉一眼,唇边带笑
  汽车发出一阵轰鸣,很快消失在易沉的视线中,易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像千年寒冰,在原地站了将近10分钟才推开莫奈的门
  周沫把放着花的纸箱递到他手上,他接过,问周沫,“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周沫其实很早就在里面看到他们三个人站在外面的场景了,那架势简直就是人间修罗场,周沫当时只觉得头皮发麻,赶紧低下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那是我们大老板,花店就是他的。”周沫端详着易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
  “他跟你们店长很熟?”易沉又问她
  “额,这个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刚来这里没两个月,其实也就见过他两三次,不过倒是经常能听见他给我们店长打电话……”
  易沉的脸色愈发难看,冷得吓人,周沫停下来没有再说下去,过了一会儿,又说,“先生……你不要气馁……我觉得……你比他长得帅!”
  “谢谢。”易沉应了一声,抱着花拉开了莫奈的门
  陈志清带洛寒吃饭的地方在外滩,靠着黄浦江,三十几层的西餐厅
  傍晚十分,外滩上已经亮起了灯,黄浦江边人潮涌动,江面上几艘轮船慢悠悠地晃着,远方是即将落入江面的夕阳,落日的余晖将整个江面都晕染成了橙红色
  一大片橙红色,行人站在其中身影模糊
  洛寒撑着下巴透过玻璃窗望着江面,他来过这里很多次,刚到上海的那几年他不愿意出门见人,除了陈志清和家里的阿婆,他谁也不见。后来陈志清说他这样不行,让他必须出门走走,见见陌生人
  他想,去哪里呢?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黄浦江,像是某种隐藏在大脑深处的魔咒
  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从家中出门,一个人乘坐地铁来到黄埔江边
  地铁上人很多,他好几年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了,拥挤的车厢,吵杂的人群,明明所有人都低头看手机,他却觉得这些人的目光统统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如芒刺在背,他慌乱地低下头,冷汗将身上的衣衫全部浸湿
  下了地铁,终于脱离了人群,他跟随着手机导航,沿着南京东路走到了黄浦江边
  黄浦江边人依然很多,但他的心却突然静了下来
  他倚靠在栏杆上,望着江面上零星几艘轮船,偶尔传来几声微弱的汽笛声,身前是几百米高的摩天大厦,灯火璀璨,身后是一栋栋民国时期遗留下来的古老建筑,厚重沧桑,在那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上海这座城市的魅力,也终于在滔滔江水面前解开了自己的心结
  那些他原本以为做不到的事情,他做到了,站在汹涌的人潮里,他终于不再觉得羞愧自卑,他终于可以挺直了腰杆尽情地享受潮湿的晚风
  而那些他原本以为必须要两个人一起看的风景,如今一个人看起来也分外美好
  生活还在继续,人总得往前看,从黄浦江回来后,他就去学了花艺
  不过这几年他已经很少会来这里了,时间太久了,有些事情就想不起来了
  陈志清突然揉了揉他的额头,“跟你说话呢,想什么呢?”
  “没什么,”他收起手臂冲陈志清笑了笑,“昨晚没睡好,有些困了。”
  陈志清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幽深
  他问:“怎么了?”
  “洛寒,我能问问那个人是谁么?”陈志清用纸巾擦了擦嘴,放下刀叉,“当然,如果你不想说,那就当我没问。”
  “他是我弟弟……也是我的初恋。”
  “弟弟?”陈志清加重了这两个字
  “嗯……亲弟弟。”他点头
  大概有几秒钟陈志清都没有说话,他抬起头,陈志清冲他笑了笑,“我怎么觉得你们两长得一点都不像呢。”
  他自嘲:“我们都随着各自的母亲长了,没有一个人像那个人渣爹。”
  “原来是同父异母,”陈志清点了点头,“难怪了。”
  一顿饭吃完,陈志清问他要不要去黄浦江边逛逛,他摇摇头说困了,想回去休息,陈志清便开车将他送回了家
  临走前陈志清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困了就好好睡一觉,别胡思乱想,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我陪你聊天。”
  “好。”他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他很早就睡下了,是真的困,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没睡,躺在床上,几分钟不到就彻底睡着了
  至于易沉会不会又站在他的门外,他已经懒得再去管了
  第二天清早,他很早就醒了,整个人神清气爽,早早就去了莫奈
  周沫今天要考试,便没有过来,他一个人忙忙碌碌,总算在下午5点之前把500枝白桔梗包扎好
  只是今天易沉却没有准时出现
  5.25分,门口的风铃响了,他以为是易沉来了,冷着脸抬起头,没想到却看到了程往
  “程哥!”他叫程往的名字,腾得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程往还是老样子,及肩长发,右耳戴着耳钉,只不过不是从前那颗黑曜石的,而是换成了白色水晶
  程往冲他笑:“还记得你程哥呢,我还以为你都把我忘了。”
  他走过来,站到程往面前,笑容有些腼腆,还跟十七八岁时一样,“当然记得,我怎么会把你忘了,程哥你别逗我。”
  程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7年不见,小洛寒长大了,都自己当老板了。”
  他去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递到程往手上,“程哥,喝水,我不是老板,我就是帮别人看店的。”
  “那也不错,程往接过水坐下,“总算是有一技之长。”
  他笑着点了点头,“嗯,能养活自己。”
  程往低头喝水,他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问程往,“程哥,你和林随……你们怎么样了?”
  程往说:“你可算是想起林随了,这么些年不和你程哥联系也就算了,那小孩可是把你当做唯一的朋友,你连他也不搭理,小屁孩成天没事就在我耳朵边念叨你,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对不起啊程哥……前些年我状态不太好,不愿意出门见人……”他低下头小声说
  程往笑了笑:“没怪你,程哥知道你有苦衷,就是希望你没事了也和我们这些老朋友联系联系,让我们知道你过得好不好,省得我们整天担心你。”
  “嗯,我明白,谢谢你程哥。”
  程往放下水杯,走到他跟前,“解忧搬到上海来了你知道吗?就在旁边的安福路上,从你这步行十来分钟就能走到。”
  他以为易沉是在这附近租了房子,没想到连解忧都一起搬过来了
  他摇头:“离得这么近啊,我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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