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去膳房,偷听到她跟她姨娘谋划的肮脏事,说是让她借送点心的机会,偷偷瞧一眼厅中最年轻的大人,满意了便做主让他们珠联璧合,还珠联璧合,我呸!”
昭和问:“那位大人若是不愿呢?”
“所以我才说她们肮脏,竟然想出下药这种卑劣手段来强行成事。”
昭和蹙眉:“那大人可真够倒霉的,你不去告诉你娘吗?”
徐慧摇头:“那倒霉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人,配徐愿好得很。”
昭和好奇:“那倒霉大人是谁?”
徐慧知道昭和和那位严大人的事,虽然她没见过严大人,但想着昭和这么温和的性子都能被逼得大哭大闹,估计那位大人也不是什么良善的好人,因此不太想在昭和面前提严大人,怕她生气。
只说:“我不认得。”
说了会话,徐愿又跑回膳房拿糕点了,昭和独自待在院子里嫌闷,循着小路在外乱逛。
不知逛到了何处,看见了个僻静的小院子,左看右看也没见有人过来,觉得奇怪,正想往院中走去,又听见另一边有动静。
在别人府中乱逛不太礼貌,昭和寻了块大石头躲起来。
只见两个下人扛着一个男人进了院子,那男人似乎没有知觉,耷拉着脑袋,腿在地上拖着。
那两个下人没扶稳,昏睡男子一下子跌下来,又被人手忙脚乱地扶起来,连拖带扛进了一间屋子。
那男子瞧着很眼熟,昭和捂着嘴巴回忆。
糟了!是严大人!
昭和提着裙摆往回跑,“嘭——”一声撞在身后之人的胸膛上,摔了一跤。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不知道会不会被锁,但是严大人肯定要遭殃了......
第50章 露滴海棠开
昭和公主摔得发髻歪斜,坐在地上,扶着步摇大喊起来:“快,快去找人,严大人出事了!”
“殿下莫急,严大人不会有事的。”
昭和公主被搀扶起来,紧紧抓住那只手:“我是女子不便进去,不管你是谁,快去帮帮严大人,莫要让他着了小人的奸计!”
那男人点点头:“此事对谁都不光彩,殿下良善,还望殿下保密。”
“我明白,你快去吧!”昭和公主不认识这个人,又觉得在哪里见过,俊逸飒爽既有江湖人的风华,稳妥坚毅又独有一股风范,此人来头不小,定能救下严大人吧……
许是手段难以见人,整座院子都没有下人,语方知如入无人之境,远远便看见大开的房屋中,跪了一个女人。
语方知悄无声息走近。
越近,屋中奇异的暖香便越清晰可闻,只听徐愿跪在地上喃喃:
“严大人,你我都是可怜之人,昭和不要你,我也被人抛了去,今日过后你我相伴,愿儿愿意一辈子服侍你……”
边说着,手往严辞镜腰封伸去。
“你想对他做什么?”
一道冰冷的质问声把徐愿的动作打断,笼罩她巨大的阴影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吓飞了她的七魂,尖叫声卡在喉咙里,接着徐愿后颈一痛,毫无知觉地软倒在地上。
语方知拎着徐愿像拎小鸡崽似的,丢出了屋外,擦擦手,不悦道:“谁说严大人没人要?”
反手便将门关死,这下屋内暖香更浓烈了,某种难抑的喘息声越发清晰。
语方知装作没看见躺地上的严辞镜,环顾一周,缓缓笑开:
“红灯烛,红纱衾,连鸳鸯枕都有,严辞镜你惹了谁?连洞房都被强行安排?”
地上的严辞镜缩成一团,喘息更重了。
不知是语方知进来时带着冷风,还是他居高临下的气场太过冰冷,严辞镜被激得轻微发抖,模样反常,语方知蹲下来,发现他出了很多汗,头发湿漉漉黏在脸上,语方知伸手去擦。
一碰便躲。
语方知手悬着手没收,看着狼狈的严辞镜,觉得好笑极了:“我有没有劝过你不要接近魏成?”
严辞镜小声地哼,软弱无力,哼得语方知放软了语气:“可是你不听,还一意孤行,不撞南墙不回头,又要我来救你。”
语方知见他衣袍散乱,可知是药下重了难以忍受,自己胡乱挣的,屋中熏香又非比寻常,让他昏昏沉沉不知身在何处,境遇难堪都是自作自受罢了。
语方知觉得他罪有应得,但看他那副样子,双眼遮在乱发之下,层层衣袍散开皱成一团,就算是不清醒也紧紧地抱着自己,被人摆布成这样,确实有些可怜。
雨侵浮萍都没有那么脆弱……
等语方知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按在严辞镜唇上,这把他吓了一跳,飞快收手站起来,在屋内各处胡乱翻着,找那股子邪门的,让他失去理智的熏香。
熏香找到了,在床边的玉熏炉里,仔细看,飘出的烟雾是红色的,熏炉旁,还放着半块黑紫色的香片,语方知一看便知是什么东西。
“这么大的手笔。”
再大的手笔,一盏冷茶就能摧毁。
语方知掀开被烧得发红的熏炉,茶盏一倒就能浇灭馨香的情和欲。
但语方知只倒了两滴,灭情水悬而不下。
他在想,想方才碰过的地方,软的,暖的,
他只碰了这个地方,却像是被下了蛊,怎么也清醒不了。
他笑了笑,仰头喝下半杯冷茶,四肢百骸的烧热感褪去大半后,没了外力催生的冲动,脑中并不算理智的想法却越发清晰。
我一定是疯了,他想。
接着,语方知作出了一个乃至几十年后回想,都无法不承认疯狂的举动。
他把剩下的半块香片全都扔进了熏炉里。
语方知重新在严辞镜前面蹲下。
这一次,他没有碰那两片唇。
手搭在了严辞镜的脸上,虚汗薄凉,皮肉滚烫,语方知收不住手了,也不打算收了,指尖贴着严辞镜颊面滑动,帮他把碎发都拢至耳后,那张英俊深刻的脸耐看得很,语方知捧着忘了松手。
那只手一贴上来,严辞镜就抖如筛糠,紧紧咬着嘴唇,咬出细细一条血线,喉结上下滑动,细小的哼声已经变成痛苦的喘息。
哼气声听得语方知勾起一抹恶劣的笑,不止指尖,手心也贴在严辞镜脸颊上,顺着流畅的颌线下滑,严辞镜受不住这种撩拨,瑟缩着躲,埋首进繁复的衣衫中。
“你躲不了。”
语方知捏住严辞镜的下巴,强行抬起那张脸,与胁迫的姿态不同,他很有耐心,循循善诱:“我救你,好不好?”
“费心设的局,我们不好拂人好意。”
耐心哄不住失去理智的严辞镜,语方知一下没看住,就让他把自己的胸口抓出两道血痕,怪狠的,语方知拦腰把他抱起来,往床边走去。
甚急,直到松散的衣衫中跌出了什么,正落在严辞镜腰腹上,语方知定睛一看,眼中笑意更深。
是那朵娇而不媚的海棠。
海棠衬出白玉骨肌,瞧着艳丽,语方知低头细细端详着,垂下来的头发与严辞镜的缠在一处。
……
一夜暖香,燃至晨光熹微才休,案几上红烛熔成了水淋淋一滩,彻夜的合欢才渐渐云消雨散。
散乱的衣袍被一件件捡起,语方知穿好了衣服,又用热水帮严辞镜擦了一遍身体,才重新帮他穿衣穿鞋。
严辞镜还在沉睡,并且有一睡不醒的趋势,语方知干脆抱着他离开。
回到语家,小清早已经备好了车马在门外等候,看见语方就要叫,被瞪了一眼才闭嘴,又看见语方知怀里的严辞镜,好奇打量,才看了一眼就被语方知的背影挡住。
语方知走近东院,杜松杜砚听见动静,从地上爬起来,摸着惺忪睡眼跟住语方知。
杜松原本在徐府等严大人,没等到,有人来报,说严大人酒喝多了在小室睡了,让他明日再来接,杜松只好一个人回来,但惦记着自家大人,一整夜都没怎么睡,现在看见严大人被语公子抱回来,怎么不担心?巴巴跟上来。
语方知功夫好,在小厮跟进门之前,把门踹上。
小心把严辞镜放下,脱了外衣和鞋,掖好被子,再蹭蹭昨晚留在眼角的泪痕,该走了,但语方知舍不得,又在床边坐下,轻轻吻了吻严辞镜的眼皮。
“我必须得走了,等我回来。”
看见枕头边上的荷簪,语方知揣进怀里,笑:“怕你忘了我,簪子暂时归我,拿你自己来赎。”
门外小清在催,语方知不得不离开。
小心关上门,语方知吩咐杜松:“备好热水饭食等你家大人醒来。”走了两步又停,回头看,三双眼睛殷殷盯着他,。
他笑得像个采花贼:“记得叫个大夫。”
三双眼睛有两双忧虑,有一双好奇,语方知一概不理,神清气爽地翻身跳上了屋檐。
“小清,带上海棠种子,出发去江陵!”
第51章 离开
“天都快黑了,大人怎么还不醒?会不会有事啊?”杜砚比划着。
杜松摇摇头,焦急地看着紧闭的房门:“饭热了又热,就怕大人突然醒来要吃,就是不知道大人什么时候醒。”
“嘭——”
房中似又重物落地的声音,杜松率先冲进去,看见严辞镜呆呆地坐在地上,面露惊惶。
“大人——”杜松杜砚手忙脚乱地把严辞镜扶起来。
严辞镜坐在床边发愣出神,呢喃:“我这是怎么了?”
杜松看严辞镜浑身不适,暗暗钦佩语方知的先见之明,撒腿就跑:“大夫就在前厅,我给您叫去!”
等大夫来,望闻问切一番,看了舌苔,诊了脉,提笔便开始写药方,边写边念:
“老夫观大人之脉息,脉沉细无力,尺部尤甚,又见舌淡,苔白,此乃肾阳虚证,日久必损及肾阳,大人房事不可太过频繁,用药辅之以蜂房二钱、杜仲二钱、续断三钱、牛膝……”
老大夫将药方递与下人,发现床上病人脸上出现郁结之色,料想是年纪轻轻不知节制,落了这病一时难以接受也在情理之中,当下劝道:“大人不必担忧,按时吃药,两天后便可大好。”
“杜松!送客!”
杜松猜测这大夫没把大人看好,所以大人才这么急着送客,不过他也对大夫的话将信将疑,房事频繁分明是胡诌,虽然存疑,但他还是恭敬地送走了老大夫。
回屋便看见杜砚在伺候严辞镜用膳,吃了些清粥小菜,他又怕大人觉得素,去热了热语方知走之前送来的肉汤。
虽然看不出是什么肉,但闻着很浓,想必是好东西。
严辞镜看了一眼,脸色变得又红又白,道:“端去墙角倒了。”
杜松解释:“大人这是语……”
“倒了。”
“是。”
杜松只好把汤倒了,不久就有过路的家奴看见,蹲在墙角仔细辨认,突然拍腿大骂:“啧!鹿鞭多好的东西啊!怎么就倒了哟!
严辞镜吃了点东西好受多了,躺回床上看书。
杜松守在旁边候着,感觉大人似乎不太专注,盯着书页走了好几次神,总往窗外看,像是在等人,但又不说话。
杜松贴心道:“大人是在等语公子吗?他带人回江陵了。”
严辞镜诧异:“回江陵?什么时候走的?”
杜松:“今早送大人回来之后就走了。”
严辞镜关上书,问:“有说何时回来吗?”
杜松答:“没有。”
语方知走了,严辞镜也没闲着,休养了几日就去见了魏成。
魏成告诉他,他资历尚浅,在朝中说不上话,所以安排他去南蛮做知府历练两年,南蛮虽荒凉,但大有可为,劝他莫要心生不满。
严辞镜应下,退出来又碰见黑鹰,黑鹰问他那日徐府宴会后,他去了哪里,严辞镜答说似乎是喝醉了,被人扶了回去,反问是否有不妥之处,黑鹰摇头,笑祝严辞镜前程似锦。
两日后,皇上准了吏部的官员调动计划,礼部、户部缺少的官员一应补上,让严辞镜意外的是,范直被贬谪去了南蛮,而他,去了江陵。
“江陵是好地方,孟霄大人在调回中央前,曾在江陵做过知府,当年北境遭袭,当时还在游历的二皇子也就是当今皇上,领兵从江陵出发,带足粮草,支援北境,成为扭转两国大战的关键点。”夏长嬴看了严辞镜的任命诏书,道:
“礼部郑朗、户部范直,魏成一派中接连两个得力助手倒台,新上任的胡格、薛如列,皆是当年曾卷入孟霄一事被贬离京的老臣,断不会入魏党,朝廷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风平浪静。”
夏长嬴又道:“经此一别,要等到年末你回京述职才能再见,惊平,保重。”
严辞镜拜了三拜:“先生保重。”
夏长嬴把诏书还给他:“你不是说约了同僚上山进香吗?快去吧。”
“好。”
说起来,夏长嬴隐居的地方就在苍山半山腰,苍山山顶便是水云寺。
先帝在位时,水云寺就封了国寺,净澈大师更是年纪轻轻就封了国师,但当今仁泰帝不笃信僧法,只在特殊节庆的时候才请僧人进宫做法。
不过这水云寺一直是门庭若市,香火不断,即使石阶绵长难走,也不乏虔诚之人远道而来。
遥遥看见钟楼的塔尖,裴远棠如释重负地笑了,擦擦额头上的汗,担忧地往身边看去:“严大人还好吗?”
严辞镜笑:“我的伤势早就大好,登山这一路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了。”
裴远棠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如今已经进了翰林,又听说严辞镜也复职了,心中喜不自胜,巴巴上门央求严辞镜陪他去还愿,等严辞镜一口应下后,他又记起严辞镜还负伤,所以一直担忧着。
不过现在看来严大人也就跟寻常人一样出了些热汗,步子放缓而已,没什么不对劲,裴远棠也就放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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