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丛暮垂着眼睛点点头,捂着嘴咳了两声。
“赶紧回去歇着吧,家里退烧药有没有?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徐冉正从一边等着呢,赶紧上来插话:“周老师我带他去医务室吧,然后再把他送回家,您知道我就住他隔壁那栋楼,我保证给他喂了药扶到床上去。”
周老太太斜睨他一眼:“臭小子,等半天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注意!”
徐冉嘿嘿一笑,把丛暮的书包背在肩上,扶着丛暮说:“走了,病号。”
两人拿了药并排着慢吞吞的在进了小区,徐冉问:“买了饭回去吧?你中午怎么吃啊?”
丛暮说:“你买你想吃的吧,我也不太饿,我就不吃了。”其实是身上烧的难受,哆哆嗦嗦的怕冷,一点胃口都没有。
徐冉拎了两个塑料袋回来,信誓旦旦:“麻辣粉,手抓饼,我给你说,没胃口的时候吃点辣的最开胃了。”
丛暮无奈的笑,想接过来拎着,徐冉不让:“你这么娇弱还拎什么袋子啊,我拿着!”
丛暮说:“哎,冉哥,麻烦你了,不然你早就打上篮球了。”
“说什么呢,我为什么来送你不知道啊?好不容易有个时间回去打两把游戏,这种好机会我能错过?”
丛暮笑了笑,徐冉是那种上学日早起一个小时也要先跑操场上打会篮球的狂热爱好者,不是为了送他回家,他根本不会舍弃难得的体育课。
丛暮从口袋里掏出家门钥匙,推门进去的时候突然被门槛绊了一下,徐冉“哎”了一声,赶紧伸手揽着他的腰把人扶住了,说:“怎么回事啊?平底怎么还能摔呢丛小暮?”
下一刻,他顺着丛暮复杂的眼光向前望去,眼前的男人穿一身黑色西装坐在沙发上抽烟,他看上去年纪并不大,然而气质成熟倜傥,有一种精英人士的特殊风范,更不要提那张即使从男人角度来看也分外英俊的脸。
“你怎么来了?”丛暮问,他站在玄关没动,因为持续的高烧所以声音有些哑。
徐冉的手还放在他腰侧,能感到他手下的身躯在微微颤栗。
男人站起来,掐了烟,视线在徐冉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到丛暮脸上,冷笑一声:“怪不得这么问,原来已经换人了。”
丛暮的眼睛一下瞪大了,他动了动嘴唇好似想要辩解什么,然而只是沉默半晌,转头对徐冉说:“徐冉你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你。”
“丛小暮……”徐冉觉得这两个人之前气氛古怪,忍不住问,“真的没事吗?这是谁啊?”
“没事,这是我哥,你先回吧。”丛暮勉强冲他笑笑,“下午上课如果有老师问,你就帮我说一声。”
徐冉半信半疑,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景云臻低笑一声:“这个新的还挺纯情。”
丛暮心口钝痛,脑子昏昏沉沉:“你在说些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知道?你还挺听话的,是不是试过以后真的觉得未成年同学比较好?”
丛暮几乎说不出话来:“你知道我没有。”
景云臻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如果不是我在这里坐着,难保你们现在已经滚到床上去了。”
丛暮气得发抖:“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景云臻说:“谁知道,毕竟我有两个周没有操你了,你都被我操开了,忍这么久很辛苦吧。”他慢条斯理的将身上的西装脱了,看向丛暮的目光意味很明显。
丛暮遍体通寒,说:“你这么久没回家,刚回来就这样,我只配给你操是吗?”
景云臻已经开始解皮带,皱眉不耐道;“那做不做?我等了你半天。”
丛暮紧紧抓着书包的背带,语气低的像哀求:“我发烧了,身体不舒服。”
景云臻动作顿了半晌,若有所思道:“听说发烧的时候里面特别热。”
丛暮身子一抖,鼻尖发红,低垂的睫毛上染上一滴泪,他没说话。
景云臻抓了西装抬腿要走,再没看他一眼,不耐道:“不做算了,不差你这一个。”
丛暮已经习惯这种钝痛了,他不敢问你还有谁,不敢问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只有挨操这一个作用,他甚至不敢问你为什么突然变成现在这样。
他只是绝望地发抖,然后抬手抓住他衬衣下摆,说:“……做,可以做。”
丛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抗拒的姿势太明显,景云臻兴致也不高,嘴上说着特意来操他,但除了亲他的时候特别凶猛之外,动作反而称得上是难得一见的和风细雨。他习惯了景云臻粗暴的操弄,所以即使身上不舒服,也还能忍受这个强度——但也不排除是因为发烧让他痛感迟钝。
“会传染……”他偏过脸去躲开景云臻的唇,然而下一秒已经叫人捏着脸堵住嘴。
丛暮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但是因为被男人火热的体温熨帖着,所以也并不觉得冷。他还记着景云臻的话,迷迷糊糊地问他:“里面热吗?”
男人一顿,粗大得恐怖的性器狠狠地朝里捅了两下,刺激到骚点,丛暮躬身叫了一声,细细抖着射出了一小股精水。
他本来就亏耗的厉害,射精以后更是疲惫,也不管在身后耕耘作乱的巨物,沉沉昏睡过去。
可是睡得也并不安稳,恍惚中好像让人抱起来喂了苦涩的冲剂,他缩着头躲避,被人嘴对嘴一口口哺喂进去,然后小心翼翼托起他的头喂下了热水。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人端了白粥喂进他嘴里,米汤熬得软糯温热,喂他的人也温柔,可是他头痛难忍,只觉得被泡在无尽冰水里,想躲在被子里给自己留一口热乎的气。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听见清脆的玻璃破裂的声音,然后男人叹了一口气,用宽厚的大掌摸了摸他的脸,说,“小暮,宝贝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第33章
凌晨三点,丛暮从噩梦里惊醒。
梦里他在一片黑暗的森林里狼狈地逃跑,背后有一团黑影不远不近地追着他,他声嘶力竭地大喊,喊痛,求饶,但却只能发出小声的呜咽。
他感觉自己是落入陷阱的小兽,那样瘦弱无力,只能求求别人来救他,救救我吧,救救我呀,求你了……
可是谁能来救他呢?
景云臻,景云臻……我的男朋友,对,我的男朋友应该在我身边的。
他挣扎着张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云臻……”他委屈地喊了一声——黑夜里是他沙哑的低音,没有人应答。
胸腔里伴随着一片空寂弥漫上来无法言喻的痛苦,丛暮突然清醒。
对啊,他的男朋友不要他……他争来求来的也不过是一场欢爱,既然已经解决了男人的需求,他自然不会留在自己身边。
那还有谁呢?丛暮头痛难忍,无论是谁都好,随便是谁都行,求求你了,来救救我吧……
他枕在泪水里,双手像献祭一样伸出去,徒劳地在空气中捞了半晌,最终只能紧紧地抱着自己,他太害怕了,只怕得恨不得立刻死掉。
“妈妈……” 他小声呜咽,“救救我吧,妈妈……”
他弓着身子流泪,突然感觉胃里刺痛难忍,仿佛有刀子在腹腔中撕搅。这让他清醒了一瞬间,紧接着被痛楚驱使着跌跌撞撞从床上爬下来,冲到卫生间不停地呕吐。
冷汗和眼泪交杂在一起顺着下颚骨滴在衣服上,丛暮胃里空荡荡的,呕吐半天也不过是些酸苦的水,他被抽干力气,坐在地上大口喘息。不知道在冰冷的墙壁上靠了多久,反胃的痛感像是绵延不绝的海水。
丛暮仍用仅剩的清明想,不能这样下去,要去医院才行。可是他根本无法起身,身子像被抽掉了脊椎,全身都在哆嗦。
他感到自己在丧失意识。
他从卫生间爬到客厅,在羽绒服口袋里找到手机拨了120,握在手中半晌抖了抖,终于打给徐冉。等待漫长,他在那边带着睡意的朦胧声中虚弱地说:“徐冉,我痛得厉害。”
徐冉扣下电话不到十分钟,已经顺着敞开的大门找到了在卫生间干呕的丛暮。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发烧吗?怎么会这样!”他跑的气喘吁吁,头上头发睡得竖起来也没人理,羽绒服里还穿着超人睡衣,“不行,我们这就去医院!”
“打过120了,”丛暮用纸巾擦了擦嘴,虚弱地说,“你拿上我的东西,救护车马上就到。”
徐冉跑到客厅里转圈:“钱包,钥匙,身份证,学生证?学生证要拿吗?水杯,还有什么……”
他拿了一条宽松的裤子和最厚的羽绒服给丛暮套上,一摸丛暮睡衣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不能穿湿衣服,你还感冒呢!”徐冉说,“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换一件!”
丛暮还记着自己胸口上有景云臻的吻痕,挣扎道:“不用,不用换衣服……”
突然门口响起敲门声,徐冉跑过去开门,丛暮倚在墙上看着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涌进来,下一刻,他失去了意识。
丛暮醒来的时候正是清晨,徐冉趴在他身边的陪护长椅上睡觉,他个高腿长,窝在长椅上的姿势很憋屈。
丛暮一动他就醒来了,睁着眼迷瞪了两下,看清他醒了,急忙问他:“怎么样?还难受吗?”
丛暮摇摇头,那种无法忍受的绞痛已经结束,除了身体虚弱,倒并没有强烈的不适感。
“那就行,你真是吓我一跳,”徐冉说,“大半夜的竟然犯了肠胃炎,你到底吃什么东西了?”
“好像没吃什么……”丛暮记忆混乱,“总之多亏了你,不然我昨天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呸呸呸,”徐冉说,“别说这话,小毛病嘛。都是兄弟,帮点小忙这不很正常。”
丛暮有点愧疚似的说:“都是因为我,你昨晚也没睡好,大半夜的还医院一日游,哎,不说了,等我好了请你吃大餐。”
徐冉看丛暮还是虚弱,精神不济的样子,就逗他说:“行啊,我等着这顿大餐。你现在想吃点什么?我问医生了,大鱼大肉你肯定是不能吃,但能吃小米汤、小米汤和小米汤,你看你要不要来碗小米汤?”
丛暮笑出来,勉强打起精神说:“这天也亮了,我也醒了,你就不用在这里陪着了。你看看你是回家补觉还是回学校上课?啧,我觉得你回家睡觉这假不好请吧?”
徐冉挂着两个大黑眼圈:“那就上课去呗,今天第一节 老孙头第二节我们长泽,这两位都是老朋友了,我现在在他俩课上睡觉基本没人管我了。”
丛暮笑说:“对,不管你,就是让你站在教室后面睡。”
徐冉说:“哎要不我还是在这陪着你吧,周老太太找我我就说陪病号呢,这正当理由啊,再说了你这里也离不了人,你还打着针,喝水啊上厕所啊都不方便。”
丛暮说:“不用,你甭担心我了,正好也把我请假的事儿跟周老太太说一声,省的她以为我旷课给我叔叔打电话告状。”
“哎,对,要不你叫你叔叔来陪陪你,都住院了,得有个人照顾着吧。”
“没事,”丛暮说,“我叔叔最近挺忙的,不给他添乱了,我打完针就收拾收拾回家了,我觉得也没什么事儿,吃点药算了。”
他倒是没瞎说,丛安新最近确实很忙,连电话都给他打得少了,每次打电话语气也很疲惫,似乎公事上有些问题。他觉得自己不能帮上忙,起码也别添乱。
徐冉见他恹恹的,也不多让他说话,嘱咐了两句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小护士走进来递给丛暮一个塑料饭盒,说是徐冉托她送进来的。
他许久没进食,胃袋发苦,嘴唇干涩,连拿着勺子的手都有点抖,但仍然努力把一碗热汤喝完了。
旁边两个床都是老大爷,陪床家属多,出入声音嘈嘈杂杂,他想趁机补个觉也补不了。于是只好坐在床上发呆,旁边老大爷的女儿早上来接班,还挺可怜他:“哎,小小年纪的就得了这个病,也没有人陪床,孤孤单单的。”老大爷在旁边痛声呻吟,说疼啊,不如死了算了。
她好心给丛暮倒了热水喝,还问他要不要带饭。
弄得丛暮连连道谢,心里一头雾水。
小护士来给他换吊瓶的时候他悄悄问人家:“我得的是什么病啊?”
小护士看他探头凑过来还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说:“肠胃炎啊,不严重的。”
“那他呢?”他指指老大爷。
“哦,肠癌嘛,那个床也是。”
吓得丛暮打完吊针就走了,说什么也不肯留院观察。
晚上回家的时候景云臻竟然在客厅里看电视。
他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懒懒散散地窝在沙发里,脸庞在变换的光影下是玉一样的无暇英俊。电视上放的是他们一起看过的一部法国片。那时候景云臻说你到法国去上学也没关系,我可以周末去找你,我也可以学法语,他高深莫测地一笑,其实我本来就会说法语。
丛暮做出很惊讶的表情,眼睛里却有笑,他问从来不知道你会说法语,说来听听。
景云臻说:“Je t'aime!”
丛暮就捧着他的脸笑着去亲他。
然而现在景云臻将视线从屏幕转到他的脸上,表情晦暗模糊,只有他的目光是光一样直白。
丛暮换了拖鞋,与他相顾无言。过了半晌,还是他先败下阵来。丛暮说:“我先睡了,你也早休息吧。”
两人视线交错,没再有对话,丛暮苦笑,就是同租的朋友也不至于如此疏离。
这一分开又有很多天没见,后来有一次丛暮刚下晚自习,景云臻的秘书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空照顾喝醉的老板,她男友身体不适,她需赶回家里。丛暮打车到酒店门口,扶着喝醉的景云臻回家,照旧给他熬了解酒汤放好洗澡水。当天晚上景云臻将他压在床上暴力的进入了他,他钢铁一般坚硬的手臂禁锢在丛暮胸膛,视线野兽一般猩红,紧紧盯着他看中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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