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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邪神之后(近代现代)——一口果

时间:2021-10-26 13:39:42  作者:一口果
  她是唯一一个没有追随神明而去的修士,可她只能看着。她无力插手于其中,因为她现在之所以没在那个队伍里,是对方放过了她。
  她该怎么做?她还能做什么?
  女须苦苦思索着前尘,试图追寻那一道牵绊的来历。从身死化为鬼王之后,到十世轮转之中,再到更久远的前尘,以明灯教的秘法追寻被轮回淹没的过往……
  她在靠近那个答案,答案却好像仍在久远之前。
  她看着神明空寂孤冷的背影,好像又听见了耳边那一声轻轻的笑。
  这世上的众生,都曾与神明结契。
  那些求因果公正的,他折断指骨为每一个向他所求的众生重续因果,在久远时光里,于掌中孕养出一座地府。
  那些求世间寂灭的,他已接受了众生的怨苦,承负他们的所求,载劫而行。
  那些求神明消亡的,他已死过一次。
  神明已行了他的允诺,现在,该众生履行他们的祝祷与祭祀了。
 
 
第164章 
  炎君神色冷硬。周围禁锢他的社土之力主动退去,让他自困境中摆脱。
  大玄主动放手,只说明一件事:他已经做完了他要做的事,不必再阻拦自己。
  炎君携着解廌一步跨出,眼前再见到的幽冥景象异常安静。
  那些黄泉上躲藏的、横行的、争斗的、迷惘的众生都消失了,只剩下九道黄泉承载着无知无觉的魂灵流淌向下一个轮回。
  女须孤零零立在黄泉上,持刀的手颤抖着。她在缓缓自无我之境当中退出,此前那些未能完全消解的七情随着她心境的改换而随之涌出,像端着一盆快要溢出的水,只能慢慢行走,以免激起的波澜撒到盆外。
  温暖的焰光照亮了周围的晦暗,女须翻涌的心绪在这焰光下平复。
  炎君出现在黄泉上,目光却没有看向女须,而是落往另一个方向。
  “发生了什么?”解廌忍不住向女须问道。
  “天地震荡之后,一玄衣神明忽从幽冥走出,有一老人、一病狼、一残骨随其后……”女须三言两语讲明发生了什么。她和解廌看向炎君。
  女须虽然亲历了这一场变故,她所知的却只是皮毛,故而,她也实在不知自己该怎么做。
  “你感觉到了契?”炎君的目光仍投在远方,他像是在对女须发问,神色淡淡的,却又像是再问着别的什么。
  “是的。”女须没能追寻起久远之前结契的记忆,却有哀戚一线扯着她的心,似游丝不定,偏扯得心不得安宁。
  “明确定下的契不可更改,未曾言明的契就不必在意了吗?”炎君定定看着幽冥深处,这不知是对谁讲的话音一落,身影已消失不见。留下女须和解廌在黄泉上,几许焰光相护。
  幽冥深处,一个墨色身影独立,不见了追随的许多身影,也不见了三个老病死苦的化身。
  烈焰缠身的神明忽至,一点焰光扑来,把那隐在幽暗当中的身影照个通明。
  大玄五官在光影分明中起伏如山岳,唯有一双黑眸映不进任何光亮。
  “你在生我的气。”他微笑着说道。
  炎君沉着脸看他。这不是大玄真身,只是一滴墨色凝聚的化身。
  社土之力形成的禁锢松弛后,他就留在这里,在女须讲述的时候也没有离开。这具化身是大玄特意留在这里等待他的。
  长阳与众生结契。社土许他运使自己的力量、随他在幽冥中通行,从未立下过什么契。只因互有信任心意相通,何必多此一举?
  重立地脊也罢、稳定九泉也可,纵然做出这些事时的长阳已然是今日的大玄,这些事也算社土所愿。
  现在呢?
  他明明对社土的意志心知肚明。
  因为信任,所以未曾定下的契约就不必遵守了吗?
  好一句“你在生我的气。”
  他可以说得如此轻巧。
  “大、玄。”炎君一字一顿念出这个名字,燃着焰光的金目定定落在他身上,像要把这个身影看个明白、记个清楚。
  十二万年前,他未曾见过大玄,太阳星惊变,他赶去的时候又迟了一步。
  他所见过的,一直都是他认为的长阳,只从太阴的神念中知晓了变故。
  这是炎君第一次直接见到大玄。
  他的确已经不是他们的朋友。
  大玄低低笑了一声:“你既然不喜欢我用社土的力量,为什么不把它取走呢?”
  “你想做什么?”炎君冷声问道。
  他来到这里,就是想听听大玄特地留下这个化身要说什么。但他没料到大玄会这么直白戳出一句。
  过去端坐大青山顶的神明可以对他们直言,是因为他们把他认作曾经相熟的长阳。如今假象揭破,他们心中已饱含警惕,大玄对他这样说,是想要达成什么目的?
  “我在殒身之前,曾做过三件事。笔灵、地府、幽冥。”大玄看着他,颜色浅淡的唇在光影里轻轻翘起,“你难道不是为此而来的吗?”
  话音落下,不待炎君回答,这具化身便倏忽散成一抹墨色,消失在幽冥中。
  随着这抹墨色散去,游离的社土之力彻底融汇进幽冥当中。大玄竟当真就这么轻易放手了。
  炎君眉锁得更紧了。他想不明白大玄想要做什么。他本就不擅猜度谋划,不如让太阴想去。
  心念一动,炎君已将幽冥当中的变故说与太阴。
  天神神念传讯不过刹那,等炎君传完讯,女须方才觉到幽冥当中社土之力的变故,如土反其宅,水归其壑,自此安固,不为乱用。
  而在社土之力安固于幽冥当中之后,在劫后动荡、生了十二万年乱象的幽冥,重归稳健运行。除了已死去的、当被带到下意识轮回的魂灵,再不该有任何生灵出现在黄泉之中。
  女须和解廌身周的焰光明明亮起,以炎君道韵契合幽冥境地,笼罩他们不被排斥出幽冥。
  而当幽冥再无罅隙,另一重隐匿在幽冥当中的存在也显现出来。
  无形的韵律在幽冥当中荡开,道道波纹像是一条条严密交织的锁链。
  “这是……”解廌睁大了眼睛。
  这是他得以行在幽冥当中的凭依,这是神明在幽冥当中留下的手段。
  只有当社土之力安固于幽冥,这无人可知的手段才会显现。就像合上了裂缝,渗在裂缝里的水滴就被挤出。
  炎君在和太阴沟通的神念中一时失语。
  那些像锁链一样的东西、那使得浑沌十二万年不敢入幽冥的布置,是用来弥补因果的律令、是克制浑沌的武器、是另外半座地府的残骸。
  浑沌在幽冥当中找不到这半座地府,是因为它早已被毁掉。
  当潜伏已久的敌人终于露出狰狞之态、当浑沌网罗尽猝不及防的同伴、当手握浑沌渴求之宝,自身却即将陨落,最好的选择是什么?
  是指望自己将亡的衰微之力、陷入天地大劫之困局的同伴,能够从那筹谋已久的敌人手中保存下他的心血,借此反击浑沌吗?
  地府是阻止浑沌的藩篱,却也是浑沌打开此方天地之道的钥匙。
  长阳将半座地府交予太阴,将另外半座毁掉。
  浑沌永远也得不到地府。
  炎君站在幽冥当中,他的焰光照亮了那严密的律令锁链。这是长阳无数年的心血,是他宁受身沾因果代价而结的成果。
  他将它亲手毁掉。
  乱局已起,再没有谁能够复制他的心血重立地府辖制浑沌,浑沌也再没有机会以此为匙打开天地对他的困锁。
  长阳在身陨之前做了三件事,第二件事与第三件事本是同一件事。那原本用来弥合天地的织补,被炼成了针对浑沌的罗网,严丝合缝地藏在幽冥当中,这原本应当安立地府的所在。
  炎君的金眸里焰光波动,他终于看破了一点长阳当年的布置。
  如此果决的选择,这是他熟悉的那个长阳。
  炎君未发一语,他那被焰光遮掩的金眸之底显露出些微痛苦的神色。
  长阳、长阳……
  “取走它吧。”太阴沉默良久的神念说道。
  这可以弥补因果之缺的律令已经无法行使它的本职,却可以在此方天地当中克制浑沌。
  它和大玄留在太阳星上的半截残袖一样,是一个不容拒绝的阳谋。
  用它对付浑沌自然会耗费精力,但没有谁会因为懒得剥皮就不去吃送到手边的葡萄。
  炎君手臂一摆,乌赤的衣袍上赤金火纹流转,袖口抖开罩了律令锁链去。
  他踏到黄泉河上,带着女须和解廌的身影一同消失。
  诸乱已离,社土已去。
  这本来寂静的幽冥,就让它重新归于寂静吧。
 
 
第165章 
  大青山脉。
  这里仍然是神明的人间圣所与其延伸,扶桑花艳、栀子芬芳,太阳的光散在山林的雾里,起伏成薄金的浅浪。
  李拾在山林里捡拾松枝,拿它们做柴烧起来会有好闻的松木香气。
  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在回到李府之前,他以为自己要面对的是一个被淹没在荒草乱石中的废宅,甚至打算好了准备从荒宅里翻一翻、拆吧拆吧,能卖的都卖了换钱,在卢国找个安定的城镇住下。
  当然,这想法在见到后李先生的那一刻就被他扫到垃圾堆里了。
  他是李氏离开李府之后第十代的后人,也是仅剩的后人。他继承前辈的遗志,为解开李氏的诅咒而努力。接下来他应该回到祖地、传承下李氏血脉、重振家族……但在看到这热闹又安宁的小院后,他想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李府很好。无论是宅子,还是居住在这里的人都很好。他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他不是来到一个早已陌生的祖地,而是流浪已久的游子回到家乡。
  李氏的诅咒已经解开了,别在继续奔忙了。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先辈们都已经死了,现在李氏就他一个人。他觉得李氏现在这样挺好的,那就挺好的。
  虽还有一位隐在玉佩中的李氏先祖,但先祖在诅咒解开后就变得沉默寡言,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开始的时候李拾还很忧虑,后来他就觉得古怪。他不是傻子,只不过不想追根究底。无论先祖有什么隐秘,不想说就不说吧。
  这想法,一直持续到太阳星暗下去之前。
  等太阳星重新亮起后,李拾一边向玉佩里的老祖宗询问发生了什么,一边匆匆准备赶回李府。
  老祖宗还没有回答,他转身就见到一个相貌圆满庄、彩衣飘然的女神。
  “……无忧天女?”李拾试探着问道。他在水固镇里见过这位天女的神像。
  “李拾。”无忧天女声音平静柔和,令闻者自然安宁、烦恼皆去。
  李拾因之前的天变而生出的忧怖自然化解了,只觉安详舒适。他不由敬慕亲近地看着无忧天女,忘记她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只想继续听她说话。
  无忧天女却不知为何顿了一下,好像改了主意,把之前准备说的话也变了:“借你祖宗一用。”
  李拾:……?
  李拾正茫然着,却见胸前戴着的玉佩不知怎么就到了无忧天女手中,天女一摆手,他就飘飘忽忽飞了起来。左右山林退如梦幻,再看清时,他已落到了李府的大门前。
  记命笔灵伪作李氏先祖,藏身于玉佩之中。大玄不知为何没有管他,或许又是一枚随手抛出来的葡萄。毕竟,曾经长阳做下这些布置之时,针对的是浑沌。他自己费心对付浑沌,不如丢给天神们使鹬蚌相争。
  大玄打得好主意,但他此前种种谋划能盖太阴一步,是因为她错认了长阳。
  方才她正想柔和些从李拾手中取得记命笔灵,却恰逢炎君传讯与她。得知了幽冥中的事情之后,她也没心情再顾忌李拾的心情了。
  大玄已非昔日长阳,以天地为局,容不得优柔寡断。
  大玄抛出了葡萄,但葡萄落到太阴手中,用来晾干还是酿酒,就是她说得算了。
  无忧天女的身影悄然消失在林间。
  “浑沌想要寻找一个梦。”水相的神念传来,“我观遍世间梦境,没发现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梦。”
  对蝶蛊来说需要费心去做的事,对于水相来说不过一个刹那的心念所动而已。
  “我观浑沌在梦界所行,不像在伪饰布局。”水相继续道。
  她从众生的梦境与蝶蛊身上知道了浑沌在这方面费了多少工夫。从十二万年只成了这么一只蝶蛊来看,就知道此事的难度了。
  就算浑沌是想拿此做个空局,那也得放下饵才行。
  水相神念一动便查尽天下梦境,浑沌一点布置都没有,凭什么来骗到她?
  她更倾向于认为,浑沌是真的在寻找一个梦。
  蝶蛊不可能欺骗于她,它在面对水相时比面对浑沌更无力抵御,因为水相是它所行之道的化身,浑沌虽强悍,却并不通晓梦境领域,否则他也不必费力炼化梦蛊。
  浑沌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他仍留蝶蛊在世间寻找,任由水相得知他想做的事。除了浑沌对自己的小世界有信心的缘故,恐怕还有另一重目的——“我猜,他是想借我之力,寻找到那个梦境。”水相继续道。
  浑沌寻找了十二万年都没有结果,恐怕自己也陷入了焦灼当中,现在水相苏醒,哪怕这个梦境落入水相手中,也算有了线索。
  浑沌认为这个梦很重要,为此宁可付出不亚于对待幽冥的力气。但他却无法告诉蝶蛊这个梦境的丝毫特征,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梦是什么模样。水相已查过世间一切新旧梦境,同样没有发现什么值得在意的线索。浑沌凭什么如此笃定呢?
  太阴没有说话,她想到了长阳。
  浑沌没有来由地认定世间有一个特殊的梦,曾经的长阳也是没有来由地认定道有缺,他是如此的笃信,却拿不出任何线索。
  他们为什么会如此确信?
  是他们感觉到了什么?还是他们有什么共同之处?
  又或者,是自己等人,忽视了什么?
  太阴心中恍惚闪过什么感受,再想细察时却觉得那感受像是雾气折射的微光幻影,虚浮得什么都抓不住。
  “如果这世上真的存在这样一个梦境,却连你都找不到。”太阴暂时放下那一点虚浮的感受,重理思路,“那么应该由我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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