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不可置信,“不可能,我二哥……不可能!”然后慌慌张张的跑回了家。
师爷嘲讽的摇头笑笑,他示意了一下孔秀才,两人一起去办刚刚县令交代给他们的事了。
叶府——
伞儿匆匆出去,又匆匆回来,把先前叶绵交给他的那枚木牌还给了叶绵,说:“人已经走了,而且……”
叶绵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明明刚刚还在镇门口看见的。
伞儿小声道:“而且,听客栈店小二说,好像那两位可是大人物,就连县老爷见了都得跪下来请安,而且他们走的时候排场可大了,好多骑马的都在后头跟着。”
叶绵心乱如麻,“真的?”
“是真的。”伞儿连忙点点头,想起刚刚问的店小二的事情,于是又小声说,“听说老爷刚刚也去了客栈。”
“父亲?”叶绵想了想,转身就往外面走,他想去问叶老爷刚刚在客栈都发生了什么,结果却被叶老爷却噼头盖脸一通骂。
叶老爷气唿唿的最后说,“你最近老实点待在家里,别总出去惹是生非的。之前说找个上门女婿的事,媒婆那边已经有回应了,待会我就让人把那些人的画像都送去你房里,你挑个合眼缘的,再选个良辰吉日就嫁了。”
叶绵心有不甘,要是以前的话他定是会顺着父亲的安排,找一个听话的样貌还算过得去的男子成婚,而因为对方倒插门,所以就算自己结婚了,但还是能跟以前一样住在家里,称唿什么都没变,只是多了一个夫君。
可是现在他改变想法了。
毕竟看到了好的,谁还愿意选次品呢。
叶绵什么都没说,他低着头,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在驿站拆开看的那封信,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两个人应该是大景城的人。
大景城?
那可是景幽国的皇都。
去还是不去?
宣平侯府——
碧波荡漾的湖水中央有一个圆亭,飞檐流角,古朴大气。
而圆亭下坐着两个男子,一个神色黯淡,手里霸着一个酒壶;另一个面无表情的用筷子一粒一粒的夹着花生米吃。
“我说——”那只能吃花生米的男子终于忍不住了,“你千里迢迢来找我喝酒,结果都是你喝我看着,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合适吗。”
霸着酒壶的男子抬头,正是之前从金亭江离开说要去蜀地的张皓井,“我心里不痛快,多喝你两壶酒怎么了,心眼这么小。”
“……再吃独食就滚出侯爷府,本公子不招待你了。”彭小侯爷彭珏老大不高兴,他府里的寒潭香本来就不多,本来是打算留着中秋佳节相约几位好友畅饮的,结果张皓井来了没几天,就给他喝的只剩几壶了。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招人烦的东西呢。
彭小侯爷现在怎么看张皓井怎么不顺眼。
张皓井识趣的转移话题,但手里还是牢牢攥着酒壶不肯撒手,“前两天我收到家里的信了,是张冷的,他不准我回大景城,让我在外面再多转转。”
彭小侯爷一听到张冷的名字就翻个白眼,还阴阳怪气的做了一个干呕的样子,看样子是跟张冷积怨已深。
张皓井权当没看到,继续道:“可之前我在金亭江的时候,家里三催四催的催着我回去,这才半个多月吧,怎么就忽然改了口风……我担心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彭小侯爷托着腮,看着碟子里的花生粒渐少,又目光灼灼的看着张皓井手里的酒壶,“那你赶紧回去吧。”
张皓井皱眉道:“我……”
彭小侯爷猜测道,“难道你留在蜀地迟迟不肯走,是想在这等着温以谦来找你?”
张皓井心里一紧,随后否认道:“不是。”
彭小侯爷半信半疑,“那你什么时候回去,我与你一起。”
然后又抢在张皓井前面说,“择日不日撞日,就明日吧,待会我就让府里的下人替你收拾好行李。”
张皓井:“……哦。”然后举起了酒壶,咕咚咚的把剩下几口都给喝了。
一口都没喝着的彭小侯爷恨恨的嚼着嘴里的花生米,更是坚定了要早早把这家伙给送走的想法。
……
潘成杰与齐茂尹兵分两路寻找陛下跟君后的下落,最后又跟齐茂尹一起在青川汇合。
因为他们收到了暗一的飞鸽传书,得知陛下跟君后已经在南郡世子席聪的护送下启程回大景城,于是便特意等在青川。
但是潘成杰却在跟齐茂尹汇合之后,发现齐茂尹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试探着询问对方,可齐茂尹又推说是这几天太累了,说没什么。
潘成杰将信将疑的点头,转身出了驿站,打算出去吃点东西。
结果他刚出驿站,就被人跟踪了。
潘成杰不动声色的将人引到僻静的地方,正要跟对方动手,却发现那是戴着斗笠,乔装成渔民的温以谦。
“怎么是你?你怎么也在青川?”潘成杰没想到温以谦居然会这么大胆,“你赶紧走,要是被齐茂尹看到你,他可不会放过你。”
温以谦却道,“我跟着你们来的。”
“……你是不是遇了什么难事?”潘成杰猜测道。
温以谦垂着眼,他长得高,戴着斗笠,虽然将自己乔装成了渔民,但大部分的一眼看到他,却更觉得他像是话本里写的那种行走江湖的大侠,一人一马一刀,戴着斗笠行走在漫天黄沙中。
潘成杰念在两人以前共事几年的份上,还是有一点耐心的,“到底怎么了?”
温以谦淡淡道:“我想让你帮我找个机会混进大景城。”
潘成杰差点疯了,“不可能!大景城那么多人都认得你,你回去就是自投罗网!要是真的被人发现了,到时候就连陛下都帮不了你!……不对,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回去?”
温以谦道:“……我想最后见他一面。”
这个他,指的是张皓井。
“你……””潘成杰没忍住,一顿吐槽:“你说你贱不贱,之前人家追着你跑的时候,你愣是怕连累人家,把人家赶走,现在人家真的不辞而别了,你又舍不得了,巴巴的想凑上去。你吃饱了撑的啊?”
——潘成杰是知道一些温以谦跟张皓井在金亭江的事情的。
温以谦没为自己辩解什么,他抬手压低了斗笠的帽檐,转身就走,“有劳了。”
待他走后,潘成杰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不是,我还没答应你呢……什么人啊这是。”
驿站里。
齐茂尹站在窗口,将写好的信卷好放进了小小的信筒里,然后拍了拍信鸽,双手一放开,信鸽便展翅离开。
齐茂尹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信鸽飞走的方向,心中愁绪万千,半晌之后才默默的将两扇窗给合上。
第143章 碰巧听到了
李太傅在上朝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慕容辰隐瞒了灾民一事给说了出来。
而当时正在奉天殿中垂帘听政的慕容太后先是不可置信,随后就是愤怒,一是气愤兄长居然犯下这大错,让她左右为难;二是气愤李太傅竟敢如此针对她慕容家。
而这时,正直的大理寺卿薛褚也站出来,提出要彻查此事,并且严惩慕容辰。
慕容太后的脸色黑的仿佛能滴出水,她有心要护慕容家周全,可朝廷百官悠悠众口,她身为太后,自然不能太过偏袒慕容家,更何况慕容太后垂帘听政一事本就让谏官不满,她也怕这事处理的不妥当会落人口舌,只能同意了大理寺卿薛褚的提议。
然后慕容太后又下了一道旨,是宣慕容辰即刻动身前来大景城的。
而这其中,程阁老自始至终都没说话。
下朝之后,程阁老也没顾得上慕容太后的挽留,匆匆的就离开了奉天殿。
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跟程阁老商量的慕容太后得知程阁老一下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心里郁闷不已,于是询问缘由。
章公公解释道:“程家的大公子,是程阁老跟发妻所生的唯一的孩子,只可惜命不好,从小就是药罐子,为此程阁老还变卖了不少祖上留下的好东西,就是为了买药给那位程大公子续命。”
“听说前段时间,程大公子的病又犯了,需要一味药,那药是只有在蓬莱岛才有,程阁老请了不少人去蓬莱岛找,听说出去找药的人今天回来,所以程阁老应该是着急去见那几个找药的人。”
慕容太后倒是第一次知道程阁老家里的事情,不免有些唏嘘,“哀家只知道程阁老与他发妻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成亲之后,程阁老就算位极人臣了,也从未纳妾,夫妻俩恩爱如初,令城中的夫人们都格外羡慕,却不曾想,他们唯一的孩儿居然这么命苦。”
章公公不由得叹息着点头。
青川——
水患过后的青川不如之前的繁华,但是一眼望过去,还是能看得出来,慕容辰在治理水患的这半年多以来还算是尽心尽力。
只是,自席辞墨跟渝安进入青川之后,一路以来也确实是看到了不少无家可归的人沿街而过。
渝安探身过去,强制的将席辞墨面前的车帘给拉下,道:“你都看了一路了,别看了。”
席辞墨垂着眼,反手握住渝安的手,“朕……我,我不知。”
他这话没头没尾的,渝安却像是听懂了,嗯了一声,张开双手去抱着席辞墨,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席辞墨的后背。
少顷,席辞墨将渝安紧紧揽在怀中,忽的问了一句:“以前朕不信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很难过?”
渝安楞了一下,挣扎着要从席辞墨的怀里退出来,但是男人却霸道的抱着他,不准他挣开,渝安只得放弃,他点点头,但是又摇摇头。
席辞墨有那一瞬间是僵住的,但是在察觉到渝安摇头的动作之后又逐渐放松。
“什么意思?”
渝安语气平静道,“最初是难过的,后来想开了就好了。而且,你那时虽不信我,处处防着我,但你待我却没有半点不好。”
他给他无上尊宠,但却不信他。
……
席辞墨抿了抿唇,道:“朕……当时……。”
渝安动了动,再次想要挣开席辞墨的怀抱,而后者也没再拦着,松开了手。
渝安往后退了退,拿出帕子,在席辞墨的额头擦了擦,替他擦汗,然后道:“你是太子时,是我心甘情愿要嫁给你。后来你登基,也是我心甘情愿要陪着你。”
“何必道歉呢,道歉就生分了。”
席辞墨定定的看着渝安,伸手去抓着渝安的手腕,低声道,“……朕这一生只会要你一个君后。”
渝安歪了歪头,忽的一笑,“我知道。”
席辞墨眼神里的寒意渐渐被暖意取代,他嗯了一声,欲要重新抱住渝安,却被渝安给躲开了,他的表情逐渐凝重。
渝安用手推着席辞墨的胸膛,另一只手从旁边找到折扇,左右扇风的,然后叮嘱道:“别靠我这么近,太热了。”
席辞墨:“……”
……
在席辞墨跟渝安坐着马车从青川离开之后,再一次在禹州登上了回大景城的船,在他们登船的第二天,南郡王府找到了皇帝跟君后并且护送其回宫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大景城还有幽州。
而这个时候,幽州的慕容家也接到了朝廷的圣旨,慕容辰启程去大景城。
而蜀地的彭小侯爷在终于送走张皓井这好吃懒做的小祖宗之后,才慢了一步的收到一封从淮丰城绵山镇驿站寄来的信。
彭小侯爷原本是不打算理会这些信的,可是一看到信封上写的彭珏亲启这几个熟悉的字之后,还是把信拆开了。
“……这信纸上的鞋印是哪个龟孙踩的,黑乎乎的,脏死了,”彭小侯爷一边嫌弃的嘟哝,一边开始读信,结果读着读着脸色就不对劲了。
于是当天晚上,彭小侯爷就麻利的收拾好行李,坐着马车离开了蜀地。
……
皇帝跟君后回到大景城的那天,从城门口到宫门口的路都被禁军重重把守包围,满朝文武百官站在两侧恭迎皇帝跟君后回宫。
慕容太后坐在辇上,在看到席辞墨平安归来的时候,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重新放下了。
然而慕容太后在看到席辞墨旁边的渝安后,眼底又升起了一丝不悦,要不是渝安这蓝颜祸水,她的皇儿也不至于千里迢迢跑到金亭江去,更不至于险些就在海上丧了命。
渝安自然察觉到慕容太后对自己的厌恶,但渝安不曾放在心里,反正他这恶婆婆三天两头就得闹一回,习惯了就好。
回了宫,席辞墨换上了龙袍就去脸色难看的去奉天殿处理慕容家跟灾民一事。
渝安则回了云庆宫。
他离开了三个多月了,也不知道阿恒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个君父。
结果渝安却在云庆宫扑了一个空,阿恒并不在云庆宫里,而是在华阳宫——渝安出宫之后的这段时间里,一开始阿恒都是待在他父皇席辞墨的身边的,但后来席辞墨放不下渝安,于是亲自出宫去找,所以席辞墨便把阿恒交给了母后慕容太后来照顾。
渝安转身就去了华阳宫。
宫人们抬着凤辇来到了华阳宫,还没停稳,坐在凤辇上的渝安就已经先一步从凤辇上跳下来,将抬着凤辇的宫人们都惊得不行。
渝安走进华阳宫,刚一进正殿门,便看到慕容太后端坐在主位上,摇着团扇道:“阿恒已经睡下了,等他醒了,哀家再派人去叫你过来。”
渝安恭恭敬敬地朝着慕容太后行了一礼,然后道,“回母后,阿恒已经在您这里叨扰了这么久,所以就不劳烦母后继续照料了,我这就带他回云庆宫。”
“哀家照顾自己的孙儿,哀家心里乐意的很,”慕容太后瞥了一眼渝安,反对道:“更何况,阿恒在哀家这里也已经习惯了,贸然带他回云庆宫,他年纪还小,经不住这样折腾。”
90/206 首页 上一页 88 89 90 91 92 9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