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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我,抓紧我(GL百合)——绾诚

时间:2021-10-27 09:31:20  作者:绾诚
  她不想承认,即便言语早就说尽了分离,那颗念念不忘的心依然在坚守,依然在不断提醒着她,她是她的爱人,从来没有被遗忘。
  她把自己逼成一个疯狂运转的轮轴,查房接诊连台手术,没有一刻停歇,几个医助几次看见她出手术室时累到浑身发软冷汗淋漓,想去扶她,都被拒绝了。她只是默不作声的席地而坐,身边,常常会散落一两张白色糖纸。
  医院上下表面不动声色,其实所有人都在偷偷议论:
  那个冰山女魔头,回来了。
  苏问终于忍无可忍,趁着周末的夜晚提酒登门。逼着安寻当面给姜亦恩打电话,她无可奈何,才咬着唇含着泪,失魂落魄地坦白她们已经分手的事实。
  自从病过一场后,她消瘦了不少,盖着一层毛毯窝在落地窗前的椅子里,单薄得都快看不见了。
  苏问看着她日渐憔悴,怎么可能不心急,怒意交杂着心疼,一通劈头盖脸的责骂:“安寻,你就是自己作的!小女孩心性本来就不定,你这时候放人出去,想也知道回不来啊!真舍不得就主动联系人家,你真觉得有人愿意一辈子捂着你这个冰坨子是不是?”
  安寻始终望着窗外的月亮,沉默不语,眼睛里充斥着落寞,又或者嵌着期盼,泪水落得支离破碎。
  “行,你他妈就当一辈子冰山美人吧!”苏问气急败坏地拿了两玻璃杯,满上一杯威士忌,往小圆桌上甩了一包烟:“来!酒给你开了,烟也可以给你点,忘不掉,就用点成年人的办法解决好吧!”
  苏问痛心疾首,她觉得再这样不管不顾,安寻怕是会连命都要跟着思念消损。
  安寻轻声叹息一声,柔弱又温和地拒绝了她的好意:“谢谢你,苏问。酒很好,烟也不差,可我真的一刻也不想忘记她。”
  “你……”苏问哑口无言。
  那个幼稚到去厕所点燃一支烟的安寻,已经是过去了。她并不想再冰封自己,亦或者,她也没有办法再冰封完整了。这些天她逼自己振作,逼自己全身心投入工作,只是为了不让外人看见她的狼狈。
  而对女孩的思念,从来没有一刻被掩盖。
  “从前,我也渴望不那么清醒,也总是用麻木自己的方式逃避过去,可是现在,我不敢不清醒,也不敢麻木……”
  她看着江岸外的远处,泪水潸然落下。
  “我怕,我会把她忘了。”
  苏问沉默了一会儿,激动的情绪也跟着冷静下来,找了旁边一把椅子上坐下,眉头不展叹息一声,半晌,才无奈问道:“可你这样天天想着,很痛苦不是吗?”
  安寻苦笑。
  “痛啊,真的很痛……”
  “可是痛,也是她就给我的一部分啊。”
  以前,总想忘记悲痛,直到遇到姜亦恩,她才明白,有的人,值得用一辈子的悲痛去铭记。
  哪怕短暂,但姜亦恩给她的幸福是前所未有的,值得她痛,也值得被铭记。所以,即便她此生都等不回她的爱人,她也宁可痛完这一生。
  遗忘,太可怕了。
  三月,她给女孩发去了生日祝福,没有收到回信。翻看新闻,才知道女孩在的地方突然爆发了流感。
  她急疯了,她打爆了姜亦恩的旧号码,却一直是关机状态,她第一次无礼的连发了刷屏的消息追问情况,都没有得到回复。
  奔溃边缘,她恨不得立马办签证买机票飞去女孩身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以后,才想起了备用号码,好不容易打通,却被挂断了,看到女孩只言片语地逞强,她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几天后,她终于接到了女孩的电话,女孩说她很好,可那疲惫苍白的嗓音,明明就是病过一场的样子。她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自己饱受病痛折磨的时候,远在大洋彼岸的女孩,同样默契的病着。
  庆幸的是,她还能通过信息公开得知女孩真的没有染上流感,即便如此,主动把电话挂断以后,她依然哭得撕心裂肺。得知爱人在异国他乡独自撑过疾病,远比她病到快要痛死还要折磨。
  后来,疫情逐渐失去控制,国内发现了首例患者,安寻也清楚的意识到——
  女孩的归期,成了遥遥无期。
  分离的第二年,也是她职业生涯里忙得最昏天黑地的一年。不只是她,苏问李敏以及坚守在一线的所有同事,还有四面八方赶来支援的医务工作者,都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
  六月,第一例死亡病例出现。男孩年仅十八岁,刚刚考上大学。听说是失独家庭再要的第二个孩子。夫妻两年近六十,得知噩耗的母亲当场昏厥,旁边的父亲跪地痛哭。
  八月,李敏不幸职业暴露,从检测到结果出来的两小时里,苏问蹲在走廊外面抽了一整包烟。奇迹没有发生,报告单上赫然写着“阳性”二字,再复查,依旧如此。
  隔着防护服,没有人能够看到两人对立相望的神情。在寂静的走廊里沉默了很久,李敏才挑着眉玩笑了一句:“国家培养一个医生不容易啊,终究还是要错付了。”
  故作轻松的语调里,依然听得出恐惧和哽咽。
  苏问破涕为笑:“臭敏敏,又学我说话!”,话音落下后,是绝望的沉寂,她只艰难地甩下一句:“给我活着,你要是死了老娘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而后,转身奔赴回了重症抢救。
  十二月,疫情大低谷,死亡病例越来越多,县城小医院传出有医生过劳死的消息,几个熬夜工作刚吃了两口泡面的年轻医护,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
  今年三月,春回大地,防疫人员和病毒的殊死搏斗让流感逐渐控制,加上气温回暖,患者接二连三的痊愈,也让病房里的哀嚎和恐慌逐渐被平静和希望代替。
  李敏的第三次检测,终于转阴。苏问好不容易抱到了她的爱人,哭得比任何人都像个孩子。
  五月,清欢市零新增。
  六月,最后一例患者检测转阴。
  生命单薄脆弱,可生命力却顽强坚毅。
  安寻最后一次揭开防护服和面罩,额角发梢滴落在面颊的汗水,掩盖了泪。她熬过了死一样的孤寂,也经历了一场生的拼搏;听过了歇斯底里的争吵,也见过了悄然无声地崩溃。她也在苦短百态的人生里,找到了一些永恒不变的长久。
  爱,总能让一切柳暗花明,总能让一切生生不息。
  她收到了女孩的那八个字,也借用女孩的心愿作为回复:
  恩爱久不离,岁岁长相伴。
  望着窗外曙色,只期盼把好音送至全世界,尤其,是“她”在的地方。
  从姜亦恩离开至此,已经整整两年。安寻收到那八个字的短信时,就以为归期可盼了,可是六月过完了,七月、八月……女孩依然没有回来。
  新鲜的果蔬也已经停送一年了,乐高城堡太久没时间打理,已经积了一层灰。这一切本还不足以让她放弃逞强,直到今天,夜里回房准备入睡的时刻,最后一道防线,才终于被摧毁了。
  她的想念,没有心跳了。
  “怎么可以不跳了……”
  “连你也要吓我,连你也要抛弃我……”
  环抱着毛茸茸的脑袋,俯身低头靠在那俊朗的小鼻子上,泪水荒唐,满心绝望,右手一下一下按压着小熊的心脏。她固执得以为,做点什么,就能留住心跳。
  可是,
  心跳是一次性的东西,停了,就不会再跳了。
  她一夜未眠,抱着没有心跳的想念窝在床角发呆,眼里空洞麻木,好像自己的心跳也要跟着停止似的。一场战役让她忽视了心里的破碎,其实疼痛的牵挂一直都在,紧绷的心弦也一直在崩溃边缘。
  女孩把她的心带走了,两年,都没有还给她。
  秋天到了,落叶也要归根了。
  姜亦恩,我真的快撑不住了……你还不回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中秋快乐~讲个关于离愁的故事给大家听。
  今晚吃月亮!o(≧v≦)o
 
 
第96章 
  九月中旬, 姜亦恩所在的大区终于解封了,当初那个歧视亚洲学生的教授,当众对她以及所有中国学生表示了歉意, 并邀请她作为优秀研究人员代表在自己的学术分享会上发言。
  雅致的衬衫领口勾勒着白皙的脖颈, 散开的一颗扣露出一枚精致的平安锁,装点在锁骨中央。曾经懵懂羞怯的少女, 此刻已然是一副知性大方的模样,以一口流利的语言, 风趣地解说着这两年来的参与研究的见闻。
  发言结束的时候,台下掌声雷动, 接而突然又冒出起哄声一片, 她正讶异,就看见人群中跑出一个捧着鲜花的外国男生,带着青涩又稚嫩的笑容上台走到她身边, 用磕磕绊绊的中文对她说了句:
  “我爱你。”
  她眼里有一瞬惊讶, 这句话, 她的爱人经历了无数挣扎才慎重说出口, 而眼前的男人, 她甚至连名字都不能准确叫出。
  她本不想理会这份轻率,她甚至觉得这个中文根本说不明白的老外,在轻视这三个字的份量。可也因为曾无数次抱着安寻的手臂晦涩地表达着喜欢, 她能体会这些小心翼翼的表白背后, 都有着一颗正在灼热燃烧的勇气。
  无论如何, 安寻从来没有轻视过她的轻率表白。
  所以, 她还是大方地接过了鲜花,用英文回应:
  “谢谢,这是我妻子最喜欢的花。”
  分享会的视频很快流传到了国内, 学霸女神的形象在仁卓医大和附中引起了一阵热议。沉寂了一年的“恩爱”交流群,也在突然炸开了锅,所有关于分手的谣言不攻自破。
  落地窗前,栀子和茉莉在阳光下沐浴,水珠晶莹透亮,挥洒着纯粹和明朗。小圆桌上一盏清茶,一旁倚靠在沙发椅上的安寻,依然清瘦,脸上却添了几分红润气色。
  姜亦恩的笃定让她从暗无天日里慢慢走了出来,事业上已经倾尽全力了,那份对生活的热爱,也在第一朵栀子盛开时,逐渐变得鲜活。
  就算遥远,她也在努力尝试着改变,努力让自己值得女孩那份热忱的爱,带着日渐完善的灵魂,期待着女孩的归期。
  她低眉浅笑,把那段视频反复看了很多次,看见雅致的妆容,得体的搭配,打理顺滑的长发,小丫头与几年前她熟悉的样子相比,真的成熟了许多。
  几次暂停下来,指尖贴合着屏幕,从清秀的眉眼,摸到精灵可爱的梨涡,眼底温存着深情的爱意,最后忍不住掉落几滴泪星子,涩涩呢喃一声:
  “我的小恩,瘦了……”
  周一清晨,安寻一如往常一大早就来了医院,在推开办公室门的那一刻,着实呆愣住了片刻。
  办公桌上,摆着整整齐齐分类理好的病例,旁边是一袋面包,和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背身望着书架,扎着青春洋溢的高马尾。
  她心头一阵酸软,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以为是她的小丫头回来了,可即便是泪眼模糊,她也分得清,眼前的人,不是姜亦恩。
  学生听到她进来,回眸转身灿烂一笑:
  “安老师好!”
  仁卓胸外恢复了实习生导师制,安寻两个月前就接到了带教任务,看过学生的成绩以后,她没有拒绝。今天,是实习生报到的日子。
  也是几年前的今天,姜亦恩闯入了她这片冰天雪地。
  “谁让你进来的?”她缓了缓神,依旧冷声相对,直径走到桌前,把早餐毫不留情地往桌边一挪:“带着这个,出去。”
  “哦,好……老师对不起……”
  学生惊慌失措抱着早餐转身的样子,一下子戳中了安寻的柔软,她还是忍不住把人叫住:“算了,下次进来记得先敲门。”
  “那,早餐……”学生支支吾吾地挪蹭了两步。
  安寻依旧头也不抬地打开电脑做着自己的事,平静回答她:“我不收学生任何东西,拿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送了。”
  学生点了点头,有些尴尬地紧了紧怀里的面包,把文件递上,生涩道:“安老师,我是仁卓医大的本科毕业生徐玥玥,不知道您记不记得我,您的公开课上,我还提过问。”
  安寻抬头看了一眼,回忆了一阵,才想起是那个带着黑框眼镜,问她女孩子是不是不适合在大外科发展的学生。
  姜亦恩刚来实习的第一天,也提起过类似的话题,明明被吓到手都在发抖,却还是说出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想到那份势必要与偏见和世俗对抗的小模样,安寻的心跳又凌乱了几秒。
  学生见她没有回话,笑容逐渐有些僵持:“没关系,我会努力让安老师记住我的!就是……我很笨,很努力很努力才拿到了这个机会,我也希望,老师将来能多教教我,不嫌弃我。”
  安寻顿了顿,脑海里又闪过女孩窝在怀里回忆第一天实习的样子,撒娇的语气里还总带着几分埋怨。
  “安姐姐,你那时候可凶了,我都以为你随时会把我像小鸡仔一样拎出去呢!你都不知道,我每天上班都要做好多好多心理准备呢……”
  她晃了晃脑袋,不知不觉间,随时随地想着女孩已经成了这两年多以来的常态。
  此刻,面对和当年的女孩一般大的学生,她也不由得心软,对这份涉世未深的紧张和冒失,也多了些体谅和包容。
  她终还是浅浅一笑,在文件后头签了字递还,温和地告诉学生:“努力不是为了让我记住你,以后我就是你的带教老师,用心教导你是我的责任。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问我。学得慢没关系,没有人能一步登天。但如果出现原则上的错误,让我认为你不够格留在仁卓,我也一样会取消你的实习资格。明白了吗?”
  这个年纪的少女,似乎总是逃不过安寻严爱相加的温柔,听着和风细雨般的声音,学生的眼睛里也充满了仰慕。
  “嗯!我明白了!谢谢,安老师。”
  安寻颔首微笑,目送着学生雀跃出门的背影,又禁不住想着她的女孩。
  三十一岁那年,女孩不声不响闯入,又在她三十二岁时潇潇洒洒离开,今年,她马上就要过三十五岁了,别离造就的沧桑,让她精心保养的眼角也有了几道波纹。
  她依然是仁卓人人闻风色变的冰山女魔头,心底被姜亦恩唤醒的柔软,却再也冰封不回原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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