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摇摇尾巴,鄙夷的看了眼黄莺,还是它吃饭最优雅。
转头指了指鸡腿,“晏晏,我要肉肉。”
“好。”江晏舒又给白狐挑鸡腿。
从外面进来的子期,表情不太对颈。
“少爷,管家来了。”
江晏舒抬头,不太明白这个时间管家过来干嘛。
管家满脸开心,进来就道恭喜,“恭喜王妃,守得云开见月明。”
江晏舒迷茫,恭喜什么呀?
紧接着,管家又道:“王爷说了,以后王妃定时去饭厅用膳。”
说到后面,还朝江晏舒挤眼睛,挑些好听的体面话,“看来王爷是把王妃放在心上的。”
江晏舒顿时变脸,谁要跟活阎王吃饭啊!
坚强的扯了扯嘴角,“为什么王爷突然这样吩咐?”
管家笑的那叫一个慈祥,“这有什么理由,当然是王爷念着王妃,刚成亲的人黏黏糊糊很正常。”
不,您误会了。
江晏舒内心十万个抗拒,谁要活阎王念叨啊,这不是嫌命长吗。
摄政王到底抽什么疯,至于要一天到晚惦记他?
“您是不是搞错了?”江晏舒欲哭无泪,光早上那顿吃的他战战兢兢,若是再来一两回,他别想活了。
“王妃怎么能质疑,难道还有第二个王妃。”管家不赞成道,瞥见桌前两只张牙舞爪的宠物,不甚在意。
拱个手就离开,根本不给江晏舒留机会开口。
正午到晚上也就几个时辰,江晏舒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夜晚。
下人一脸和善的带他进入饭厅,江晏舒悄咪咪看了一圈。
活阎王不在?
结果屁股刚坐下,高大的身影进来了。
江晏舒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脑袋缩着,怎么看怎么奇怪。
君峈走过去,伸手摸上江晏舒下巴,将他抬起来,“脑袋垂那么低干什么?”
江晏舒眼睛直视,根本不敢看过去,目光视死如归的盯着饭菜。
这反应显然取悦到了君峈,把江晏舒面对自己,粗粝的指腹在江晏舒眼角徘徊,那里有新鲜出炉的泪花。
恶劣道:“这么高兴跟本王用膳?高兴的都哭出来了?”
江晏舒又气又怂:“……呜、嗯。”
君峈盯着他,心情格外舒畅,“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陪本王用膳,一日三餐,外加夜宵。”
眼泪哗啦啦的流。
他真的是太“感动”了。
君峈本想放开江晏舒,但手下的肌肤又滑又白,似乎比饭菜都鲜嫩可口。
他一时舍不得离开这软肉,索性抱起江晏舒,坐在自己腿上。
身子腾空的感觉不好受,江晏舒慌忙的抓住某人脖子,生怕掉下去,结果虚惊一场。
“坐好,以后就这样伺候本王用膳。”
话落,屁股上的软肉颤了颤。
江晏舒面色绯红,胡乱的点头。
一手抓住桌子边缘,空的右手去布菜,有荤有素。
不知为何,君峈见小东西忙碌布的菜,更加有食欲,明明以往都是这些菜品。
把餐盘装点的更漂亮好看了,江晏舒才敢去夹自己的菜,吃的过程中勉强顺利。
除了腰间的大掌摸来摸去。
江晏舒慢吞吞的喝汤,避免汤水溅出来。
而君峈一边吃一边欣赏小东西进食的模样。
也就这时候,外面远远传来喧闹。。
君峈眯眼,放下了筷子。
江晏舒跟着放下筷子,不敢动。
没多久进来一位守卫,他抹掉额头的汗,急急禀告:“王爷,几处院子走水了,其中还包括王妃的侧院。”
葛然,腰间的手掌用力,江晏舒顺势倒进君峈的肩膀上。
江晏舒僵住,他的院子,转眼一想有白狐它们在,子期应该安全的。
君峈沉声,“怎么回事?”
“这还……”
上一个侍卫还没说完,又进来一个。
“报——王爷,王府闯入了刺客,皆被拦在前院。”
君峈明白了,这是有人狗急了要跳墙。
摸着江晏舒顺滑的墨发,君峈埋进柔软的脖颈里,“下去吧,该如何就如何。”
外面喧嚣,饭厅却是诡异的安静,江晏舒任由君峈动手动脚,君峈突然开口,“吃饱了吗?”
江晏舒点点头,耳朵里全是闹声,他哪里还吃得下。
“那么我们出去看看戏。”
不由分说,抱着江晏舒就出饭厅,出来后吵闹更加清楚。
脑袋一转,就能看见王府几处地方冒着浓烟,在漆黑的夜晚非常明显,看得出走水很大。
他以为君峈会往后院去,走着走着发现路边景色不对,江晏舒眼皮不安的一跳,他怀疑活阎王去的地方是前院。
果然穿过了拱门,前院什么情况一览无余。
面前刚好杀来一位黑衣人,不知打哪出来的侍卫拿刀砍进黑衣刺客的胸膛,用力一挑,胳膊个身体分家,鲜血淋漓。
江晏舒脸颊惨白惨白的,如此近的距离完全把他吓懵了。
“怕了?”君峈揉捏某人软乎乎的小手,瞳孔波澜无惊的凝视眼前。
江晏舒的身体在发抖,间接回答了君峈。
嘶喊声不停,一股又一股的鲜血掉落地面,渗进土壤。
黑衣人只多不少,大批大批的侍卫加入战局,院墙上陆续出现弓箭手。
一箭一个人,完全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好看吗?本王最喜欢这般,毫无反抗之力,却偏偏来送死。”君峈埋首蹭着江晏舒的耳垂,兴奋的注视眼前的屠杀。
江晏舒侧过头,以他的视线刚好能看见君峈上扬的嘴角,不同于平时的冷漠,瞳孔里是真真切切的喜悦。
他无法回答君峈,呆愣愣的见证一个又一个生者的离去。
看出江晏舒的惧怕,君峈罕见的笑眯眯,对小东西解释道:“本王也不想杀这么多人,原本只需要灭九族就可以解决的事,偏生对方想翻盘,送来一倍多的无辜之人。”
灭九族难道还不够多吗?
江晏舒遍体生寒,自小母亲便告诉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然而现在,他眼前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自己只能眼睁睁目睹。
有鲜血似乎溅在脸上,江晏舒手脚冰凉,仿佛身处冰天雪地,唯一有温度的来源是背后的某人。
不由自主的往身后人的怀抱里缩,好像这样就能安全些。
君峈看着江晏舒的动作,小东西这是在依靠他呢,顺手加重了力道,情不自禁的吻了吻可怜兮兮的哥儿。
眼眶的泪花汹涌而出,江晏舒无助的呜咽一声。
怎么又哭了?这哥儿莫不是水做的?
君峈认命的安抚快要打哭嗝的哥儿,声音暗哑,残忍的怪罪江晏舒。
“你的解药治好了本王,那些恨本王入骨的都很害怕,害怕本王的报复,因为本王没有死。”
挑起江晏舒的下巴,“本王活着,就代表会有更多的人死去,救好本王你后悔吗?”
江晏舒双眼红肿,葛然听见君峈这般言论,迟钝的他不知如何反应。
第11章 自己动手
他陷入死循环,难道救治君峈真是他的错吗?眼前的现实告诉他的确是这样,另一个声音则在说,救死扶伤本无错。
君峈的目光深深的落在江晏舒身上,他要一点一滴瓦解江晏舒的认知。
江晏舒想说话,嘴巴张了张,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杀虐进行到尾声,遍地都是尸体,可以说前院已惨不忍睹,侍卫还留了几个活口,上前禀告。
“王爷,需要拷问背后之人吗?”
江晏舒似有所感,僵硬的看向君峈。
君峈察觉到他的异样,对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冷漠至极:“杀。”
哀嚎声四起。
江晏舒浑身发寒,眼前一片血色,耳边游荡着孤魂野鬼的哀鸣。
君峈叹气,合上江晏舒双目,把人往胸膛里带,返回了主院。
缩在君峈的怀抱,江晏舒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禁抓住男人衣襟,用力的揪在手心。
君峈看了他一会儿,说道:“你的院子被烧了,以后就住进主院,服侍本王。”
良久,胸膛处有细弱的闷哼,“嗯。”
……
翌日,帝都大街小巷都在议论。
“你是不知道,那摄政王府冲天的火光,隔着城外都能看见。”
“嘿,你那算什么,下半夜李知府也走水了,那才叫个可怕。”
“什么情况,李府也起火了?”
“那是,比起摄政王府,李府的火烧红了大半个天,巡逻的士兵抬水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火越烧越大。”
“这还没到最热的天气,怎么两处地方都走水了,看来我得回家好好蓄水,万一也走水了。”
“话是这样,但走水了得看你灭火的速度,李府后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这消息也太落后了吧,李府已经烧没了,主子睡的太死,起火都不知道,而且火势还是从李大人房中蔓延,下人侍卫没一个活下来……”
说到后面,谈论的越发小心翼翼,但凡与摄政王相关的话题,没人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摄政王,残暴之名深入人心。
睡过头的江晏舒,浑浑噩噩的睁开眼,后脑勺轻微有刺痛感。
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去想吧又模糊不清,江晏舒揉了揉脖子后颈,要不然再睡一觉?
直到下人陆续进来服侍江晏舒,下人笑着道:“王爷还等着王妃用膳。”
吓的江晏舒顿时醒神。
走水,屠杀,眼睁睁目睹人命死去的自己,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他。
恍恍惚惚到了饭厅,君峈已经坐在主位上,双手靠在扶手上闭目养神,面前的空碗碟等着江晏舒。
江晏舒识趣的走上去布菜,很快夹好了菜放好,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
被无视掉的君峈,不悦的凝望江晏舒,“你忘了本王交代的?”
“啊?”江晏舒看向君峈,不理解这话的意思,目光呆滞。
小东西的脸也就巴掌大,平日有精气神时看着还舒服,现在眉眼憔悴,双目无神。
想发火的君峈硬生生止住了火气,耐着性子道:“过来。”
江晏舒默默的走过去,便被君峈扯在腿上,摸上小东西干瘪的脸,果然硌手。
“多吃点,长这么廋摸着不舒服。”
江晏舒闻言,莫名的想冒火,随即想到这是摄政王,憋屈的低下头。
让他多吃他能理解,可什么叫摸着硌手,他是个人,又不是什么玩意儿。
“记住,以后伺候本王,需要坐在本王腿上。”君峈深深的凝视江晏舒,将他垂在前面发丝别在耳后。
江晏舒委屈的嗯了一声,双眸瞥向其他地方,就是不去看君峈。
但在君峈的视线下,小东西侧着头,鼻尖红红,脖子欣长柔软,怎么看怎么都是勾人的模样。
君峈捏了捏他后颈,“吃饭。”
用膳时间很长,大概半个时辰君峈便停了筷子,江晏舒见状也跟着停。
结果君峈摸向他肚子,还是软的,下命令道:“继续吃。”
江晏舒瘪嘴,虽然屈服于活阎王的淫威下,肚子的确还能吃一点,于是老实的拿起筷子继续干。
管家是掐着时间进来,当他看见江晏舒还在吃饭时,以为自己算错了时间。
君峈看向管家,“什么事?”
管家弯腰拱手,“王爷,外面有个别声音又在传李府之事跟王府有关,还是放任不管吗?”
“嗯,关于李知府的奏折递交给大理寺,”大掌徘徊在江晏舒的腰间,君峈闭着眼,嗅小东西的芳香,“还有,本王中毒一事,已被王妃治好。”
江晏舒听见君峈提到自己,有片刻的茫然,对哦,是他治好了摄政王。
只是听君峈刻意强调,总感觉有点奇怪。
管家惊诧,看向不明所以还在干饭的江晏舒,恭敬的垂手,“是。”
江晏舒不知道的是,此事一旦说出去,在外界看来,他将永远与摄政王同生共死,彻底是活阎王君峈的人。
君峈勾了勾嘴角,这些,小东西不需要知道。
一顿早膳是把江晏舒吃撑了的,君峈见每盘菜都消灭个七七八八才放人走。
江晏舒趁君峈不在,回到隔壁院子,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子期坐着嗑瓜子。
“子期。”
“少爷你回来啦。”子期蹭的起身,也不嗑瓜子了。
江晏舒望着院子来往的下人,“这是什么情况?”
“少爷,你别说,昨晚上闯进的贼人一来就放火,第一个放的就是你屋,还好你留在摄政王身边,不然后果太可怕了。”子期拍拍胸脯,后怕的回忆昨晚的大火。
也不知道贼人放了什么,火一下子就烧起来。
江晏舒走进去想瞧一瞧,一看吓一跳,本来好好的屋子,烧的乌漆嘛黑,简直没法看,不敢想象若当时他不在摄政王身边会是什么样子。
“所以,就我的屋子被烧了。”
子期饶饶后脑勺,干笑的点点头。
这个院就烧了江晏舒的屋子。
江晏舒顺势想起君峈说的搬进主院,“那我之后应该去主院伺候王爷,你们……”
子期抢先道:“少爷放心,你尽管去吧,我们就在这院子,就不去主院了。”
看出江晏舒还想问,子期说了实话。
“少爷,我没您那个胆子面对摄政王,而且我挺喜欢现在的屋子,要我搬还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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