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姿势也过于暧昧,跟前世那些狗血剧里霸总壁咚没什么两样。
而且,还在极缓的继续贴近中……
他不由自主伸手抵住了那方胸膛。
“小归,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卧槽,楚归心中暗骂一声,明白对方又将他错认了。
之前喝醉了认错还情有可原,今日这大白天的居然也认错就有些奇葩了,长到这么大,他还没见过哪个和他长相相似的人,居然连名字也有些挂像。
他定了定神,语重心长的劝慰道:“王爷,你真的认错人了,现下咱们也算半个师兄弟的关系,我要真记得你不会故意不认的,我确定肯定没见过你啊。”
看来故意亮出了狼牙还是没能扒了这层狐狸皮,萧祈叹口气,将落寞直直挂在了脸上,低声说道:“是么?那可能……确实认错了吧。他是我见过最坚定磊落之人,既然与我早有鸳盟,就算如今想要变卦,也不至于连承认都不敢承认。”
楚归感应到这句话的真情实意,手掌在人胸口轻拍几下以示安慰,然后利落的将人推开些,顺势夺了他手中的皮书,坐回座位上翻阅去了。
其后的一整天,两人居然没怎么说话,各自看着自己感兴趣的书。
午膳晚膳的,自有赵成伺候着。
要说这管家确实算得处变不惊,这书房突然多出个人来,他丝毫没有大惊小怪的,只迅速吩咐多备了一双碗筷来,然后立刻的视若平常了。
到了晚上,无名已换好了行头准备去往寝殿,萧祈这个真身则需躲回密室里,两双一模一样的桃花眼同时向楚归看来的时候,让他很有了些奇幻的感觉,左一眼右一眼的不亦乐乎。
见他如此没有觉悟,萧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平日无聊了随时来我书房就成,寝殿那边,你可放无名一马吧,别再闹腾他了。”
这话楚归就不爱听了,他又不是什么偷窥狂,以前总往寝殿跑,那也是因为不了解真相,想要追着人要个答案,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他自然不会再去寝殿半步。
再说了,以前能骗过他,那是因为那会两人并不熟悉,他也压根没想到这位王爷的操作如此之骚,自己府上呢,还能叫个替身帮自己行了周公之礼,结结实实的自扣绿帽子。
刚才他仔细打量那么一会儿,就他易容术大成的经验,立刻就分辨出两人的不同来,无名至少要比萧祈低了三四公分左右,所以他的靴子也就比萧祈的厚上那么一些,咋一眼高度没什么不同,可往脚下一看,谁真谁假便就一目了然。
自己心里不爽了,那必然就要搅事,楚归刻意挑拨道:“你也放他一马吧,你那阖府的美人,加起来多少?一百一十三还是一十四?三月一轮每日也不能消停的,你这是恶意剥削劳动力,快把他抽成人干了吧?有一句说一句,萧师兄,你这可有点不太人道啊!”
挑拨完,还刻意的“啧啧”两声,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无名定定的望了自家主子一眼,什么也不敢说,却又一切尽在不言中,行个礼,去了寝殿。
剩下个萧祈又快要被气笑了。
他发现小狐狸肆无忌惮的厉害,也不知是否山野出身的原因,对他这个王爷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说话做事的风格与日常所见之人也相去甚远,实在让人不停的想要探究。
一夜无事,楚归第二日又跑到书房盯人,才被管家告知,今日月初,王爷前往朝日殿参加早朝去了。
定鼎城朝日大殿内,皇帝萧祉龙袍冠冕加身,高高踞于金阙之上,下方文武百官,巍冠博带,恭谨的矗立着。有要务者先后出列奏事,其余人等就各自垂着眼,竖着耳朵,宛若一尊尊壁上的泥塑神仙。
安王萧祈因着一等亲王的位份,于御阶下靠椅上坐着,他那昏昏欲睡的表情众人也都是惯见的,没人觉得今日多出这么个王爷来,有何出奇的地方。
一个来时辰的奏对,没什么稀奇之处,都是些常规事务老生常谈而已,可到了御史大夫司徒方生上前禀报太仆寺卿增补一事时,倒引起了一场小小的纷争。
首先自然是新上位的太仆少卿,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无非自觉顶头上司没了,自己这个辅佐的副官当然应该补位而上,这位叫江立文的少卿大人,是江家三房的远亲,他这正位的意思一表露出来,朝堂上半数的人即刻歇了心思,不再答话了。
司徒方生却一点没妥协,义正言辞的表明少卿之职尚未任满三月,无功不得赏迁,竟是依足了条例对这位的自荐投了否决票。
他这一表态,其余人的心思又有些浮动,立刻就有人出列举荐太仆寺车府令的,说其殚精竭虑,事必躬亲,毫无差池的卖命十多年,而且是皇子府中出来的老人,有从龙之功,如今得以升迁太仆寺卿,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正可展现吾皇陛下的君臣之义。
这位开了头,大殿上七嘴八舌的意见就多了起来,一股脑儿的推出了六七位人选,还各有各的说法,听上去都还很有道理,于是各自针锋相对的一顿吵吵。
王座上的安王明显被闹得不耐烦了,皱紧了眉头,很是暴躁的吼了一声:“好了,吵死个人,一个给皇兄掌马的车夫,多大点官啊,值得你们脸皮都不要的争成这样?照我说,车啊马的,就该是军队的事儿,太尉大人拿个主意就好了,省得你们一个个的闹得没皮没脸的。”
大殿顿时一静,太尉与丞相同时向他看去,只是两人的眼神截然不同。
白面有须的江淮仁,面上毫无表情,眼神似乎也没有任何异样,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得出来,分明比平日里要冷了几分。
身形比自家兄长大了一圈有余的江淮武,面上如出一辙的毫无表情,眼神却明显亮了些,还带了一两分掩不住的得意。
两人看完萧祈,有些摸不准这草包是刻意为之,还是被吵烦了随口说说,只是他身份地位在这里,从前上朝也基本不发表意见的,今日突然来这么一手,怕是皇帝也不得不给面子多考虑一二。于是同时转了脸,朝向了九五至尊。
萧祉不露声色的端坐着,余光扫过萧祈一眼,没想到瞌睡来了枕头,他这两日琢磨出的对策竟然有人先提了出来,还是自己那花名遍天下的纨绔弟弟。
他略想了想最近各处的密探回报,似乎没发现这人有什么异常举动,可他也绝不相信什么歪打正着,不是对朝堂形式彻底了解透彻之人,不会想到这样一石数鸟的主意,莫非是有人在他身后指点?
他看着阶下那帮文武官员又开始低低的争论起来,终于端足了架子,开了金口:
“安王所言甚是,车马均为护国利器,军队不可或缺的基础,由太尉执掌,当可免去繁冗的中转过程,即日起,裁撤太仆寺卿一职,原太仆寺所属皆归于太尉麾下,新增车马大总管一职以替之。”
皇帝这话说完,朝堂上诡异的安静了好一阵,无人谢恩,俱将目光暗暗投到当朝丞相身上,观其行止。
排在武官队首的江淮武一个利索的大礼到地,大声应道:“臣,遵旨。”
他这一动,整列武官队伍当即齐刷刷的行了礼,口里整齐划一的一句:“臣等遵旨。”
文官们仍在犹犹豫豫,有几个双手已将笏板拱起的,看着身旁人无动于衷,又立时悄悄摸摸的将板子放下。
所有人的目光,或直视或隐蔽的射向了江淮仁,萧祈也满面无辜的望过去,似乎对场面很是疑惑,皇帝都下了命令了,您怎么还不接旨行礼?
萧祉笑了笑,很是礼貌的问道:“丞相,可是还有什么更好的提议?”
江淮仁深深望了萧祉一眼,余光又扫过保持着大礼躬身的弟弟,终于拱起了笏板,缓缓道了一句:“臣,遵旨。”
早朝就此散去,萧祈被皇帝逮着前往慈晖宫与母后问安。
两人一前一后悠闲的穿过御花园,萧祉状若无意的回头一问:
“无为,听说今年名花宴出了个男花魁,已被你收入了囊中,怎的十来日了,居然还未得了恩宠?叫什么来着……重楼?”
第33章 求援
萧祈袍袖中的手暗暗握紧,知道刚才殿上一事惹了瞩目,这位是在借机敲打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这皇帝连自己新进府的美人承没承欢都一清二楚,王府里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于是面上露出个散漫的笑:
“皇兄也听说了?那家伙,模样倒是生的俊,就是脾气大了些,一进府,就与我家细柳闹得不睦,细柳怎的也是南永帝亲自送我的美人,多少还需留些面子,所以啊,这小野猫还得敲打敲打,好好煞煞他的傲气,方才吃得舒爽了。”
萧祉不置可否,走了两步,又回头望上一眼:“将太仆寺归了太尉麾下,可是小舅吩咐你这么建议的?”
萧祈一脸的委屈:“怎么可能?小舅嗜武重武,从来看不上我这手无缚鸡的模样,哪次碰面不是横眉竖目的对着我,私下里更是连见也懒得见的程度,我确实是听他们扯的烦了,随口一说而已,再那样乱七八糟吵吵下去,这早朝什么时候才完的了?我可懒得陪着你们瞎耗!”
说完了,笑到一脸的灿烂,得意反问道:“皇兄你居然就这么准了!怎么样,弟弟我还是很厉害的吧,随口一说也能帮了大忙不是?”
萧祉将那双桃花眼仔细打量一下,嘴角也终于带起了笑:“嗯,厉害。走吧,别让母后等急了。”
慈晖宫,大太监钟林在门口迎到了二人,殷勤的想要上前为皇帝解下外袍,萧祉冷冷的一眼撇过,自己动手解开系带,身侧的崔成林已迅速上前接手后续动作,替他将着装整理妥当。
钟林有些讪讪的,竟然连身侧的萧祈也忘了招呼,只愣愣的在一旁杵着。
萧祈自顾自的除下外袍递给一旁的宫女,对这样的场景完全见怪不怪了。
从他记事起,似乎这些人就是这样,对着皇兄说不尽的疼爱与讨好,他就像个透明人一般跟在哥哥身后,试图能引起大家一丝半毫的注意。可无论怎么学,怎么努力,这些人也全都视而不见。
父皇母后如此,名义上的大舅二舅如此,钟林与崔成林如此,就连萧氏皇族的宗正大人也如此。
若只是完全的视而不见也就罢了,可萧祉登基前一两年他遭遇到的各种意外,大半的可能也是出自上述几人之手,至于究竟是哪几个,他心中已有猜测却始终没有确切的证据。
时至今日,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期盼家人疼爱保护的小孩,层层盔甲掩盖下的是一颗坚若磐石的心。
入了正殿,太后与皇后笑着朝兄弟二人望过来。
一家人各自见了礼,江玩忍不住关心两句:“怎的今日早朝竟然用了这么久?国事虽然要紧,可皇帝陛下的身体却也很是要紧,有什么事不能用了午膳再处理?”
萧祉:“多谢母后关爱,没什么太打紧的,都已处理妥帖了,劳您久侯确是儿子的不是,这便传膳吧。”
皇帝这话答得很是礼貌,可就是过于礼貌了反而显得一板一眼,完全不像是孩子对待自己母亲的态度,萧祈虽然也早已见惯了,可还是忍不住侧目瞅了一回。
一身明黄龙袍的萧祉,大定国皇帝陛下,他明面上嫡亲的兄长,一张俊秀的脸庞,完全不苟言笑的高冷模样。
从样貌而论,两人几乎没有丝毫相像之处,年少时他还多有疑惑,到了前几年玄机阁将触角伸入了朝内方才知晓了秘密,他与皇帝不是同胞,江玩并非他的生母。
皇帝的长相完全随了母亲,基本可以算作一个男版的江玩,气质与动作习惯则和父亲如出一辙,想来和他一样,对早逝的父皇一直心存怀念,刻意模仿的吧。
至于他,面貌则随了父皇,生母不过是江玩自小带在身边的侍女,随同进宫后有了龙种,却于生他的时候难产而亡,江玩看在多年主仆情分上,将他认到了自己名下,至于为何此事并不为众人所知,这中间的缘由却不是他一时半会儿能想通的了。
一直以来,他从未当面挑破此事,但今日在座四人,恐怕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这非亲生的对着太后,尚且由衷的感恩与孺慕,不知为何萧祉这得了所有人疼宠、万事顺遂的天之骄子,对母亲却永远这幅寡淡嘴脸,似乎全天下都在欠他的一般。
哪怕嫁了他多年,独宠多年的皇后江骆,也丝毫得不到什么特殊优待,有礼有节的好像给足了尊重,可在萧祈看来,分明没有什么夫妻间的亲近与温情。
天下最尊贵的四人开始用膳,席间听不见任何的话语与响动,礼仪与姿态都是无比优雅的,氛围却压抑的有些怕人。
萧祈没滋没味的用了几口,这便打算告辞回王府了,没想江玩放下手中碗筷,又将他的婚事扯到了皇帝面前。
“祉儿,今日无为也在场,他的婚事,你这做兄长的到底怎么打算的,不妨说出来母后听听,免得你又说我偏疼娘家堂侄女,以为我江家的掌珠是嫁不出去了么?硬要塞给你弟弟?”
萧祉细嚼慢咽的再吃了一阵儿,锦帕仔细的拭了拭嘴角,方才说道:
“母后,萧江联姻已有三代,还不足够么?大舅二舅也早已位极人臣,江家已显赫到宇内皆知的地步,凡事过犹不及,无为不会再娶江家女子了,还望母后体谅儿子的难处,莫要再提此事。”
江玩微微有些吃惊,往日与这大儿子有所分歧的时候,他总能各种转圜与推脱,像今日这般直接表示反对的,可还真是少见,难道刚才早朝发生了什么事情,竟令他心气大涨不成?
她沉声道:“哦,是么?你的这个打算,你大舅他可曾知晓?江琯虽是三房家里的丫头,可幼时聪慧,得了怀仁的启蒙,算是他的女弟子,一直也当做女儿看待的,配给无为,那绝对也算不得高攀了。”
萧祈在一旁敛目垂首,一幅听凭指派的乖宝宝模样,心中却在暗嘲,江淮仁如今怕是没这闲工夫顾忌小儿女的婚事问题,他经营许久的太仆一脉被人连锅端了,此时应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正忙于重新的规划部署。
要说这连锅端的人是政敌也就算了,还可以撕破脸皮争个好歹,可偏偏那位是他嫡亲的弟弟,又不能让人以为江家不合,只能硬生生吞下口气,将明面的争斗转化成暗里的手脚。
皇帝应该也是想到了此处,方才明目张胆说了个“不”字。
就见他这位略显阴柔的皇帝兄长,略扯了扯唇角,要笑不笑的应答道:
“母后,无为的婚事,我这长兄替他做主就好,与江家确实没什么干系。大舅他虽是一国丞相,又是我的丈人,可是干涉一位亲王的嫁娶之事,怎么也有些说不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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