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景铄并没直接去偏院而是去了书房,自然也就不知道偏院赵沁正在苦口婆心的拉拢子离, 赵沁说的唾沬横飞,一同威逼利诱,子离实在不想听了便言道:“侧妃娘娘屈尊来我这屋子, 就是为了让我与娘娘一同为祁王做事?”
子离并没多么高看赵沁,一个嫁入太子府两年的女人自称如何得宠可直至如今都没见生出 个什么来,有什么好得意的?赵沁深吸了一口气,一个娈童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但到底今日是 自己找上门的也只能忍了,便道:“好生想想吧。”言罢起身便走,才至门口便听子离言道: “我若说我就是祁王殿下的人呢? ”赵沁脚步没停的跨出门去了。
赵沁走后,候在屋外的丫鬟才进了屋,垂首言道:“奴婢伺候公子沐浴准备着吧,再晚殿 下就该来了。”子离扔了手里把玩着的发簪:“有什么好准备的,殿下又不碰我,我还能给殿 下准备一包媚药出来不成。”小丫鬟不敢搭话也并不想搭话,自退出去准备沐浴的物什。
书房里,秦冲瞧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景铄,什么都不敢说只能老老实实跪着,心里却将凌 子风翻来覆去骂了个遍,这会已经开始想刺凌子风的时候先刺哪里比较合适了。
“凌子风最近。。。”景铄开了口,话虽没说完但秦冲已经领会了景铄的意思:“凌公子 最近无非就是在凌府陪陪凌老爷子,偶尔往京郊的庄子上小住一两日,并没有什么反常。”景 铄点了点头:“凌公子看起来很闲啊,如此看来凌府的生意也是太过于顺风顺水了,这位凌公
子似乎都不知道忧愁为何物呢。”
秦冲心中替凌老爷子觉得可惜,凌府的基业就这么毁在凌子风手里了。
三日后,云锡的精神好了许多,子离倒是天天来陪云锡说话,云锡心里淡淡的可脸上总是 挂着笑,这日子离正给云锡讲志怪故事就见苑蝶慌忙进了门附在云锡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云 锡本来就淡淡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不见了,子离十分有眼色的起身道:“一时不觉竟叨扰太子妃 如此之久,子离先告退了。”云锡并没有什么应承自理的心思,略点了头算是应了,此刻云锡 满脑子都是苑蝶刚才说的话,凌家出事了,凌老太爷病倒了。
子离走后,云锡扯过苑蝶的手慌忙问道:“凌府到底怎么了? ”苑蝶被云锡的焦急吓了一 跳,忙道:“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只知道一些官兵闯进凌府的染坊里搜出来了一些个什 么账本,再就是凌老太爷一夜就病倒了,险些。。。险些没救回来。”苑蝶说完云锡心里只有 一个念头:是景铄,一定是他。
云锡忙问道:“殿下呢,殿下可回府了,殿下在哪! ”不知外间是那个小丫鬟说了句:“ 殿下已经回府了,此刻正在书房。”云锡也没多想径直往景铄的书房去了。
永胜守在书房外,瞧着云锡急急忙忙的样子心里暗叹了一口气,不待永胜行礼,云锡已经 闯进书房了,书房的门被云锡重重的推开,景铄坐在书案后猛地抬起了头,只看见云锡一双眼 睛布满水汽的看着自己,那双好久没起过波澜的眼睛终于又红了。
云锡提了衣摆直直的跪下去:“殿下,放过凌府,放过凌子风,不管是因为什么,殿下高 抬贵手吧。”云锡没敢眨眼生怕一个不小心眼里的泪水就掉出来了,云锡极力克制着自己却还 是微微发抖,他想象不到凌府现在是什么情形也想象不到景铄接下来还会做什么。
景铄单手托腮玩味的看着云锡:“凌府怎么了?凌子风怎么了,太子妃这是受了什么委屈 ? ”景铄的语气里全是故作不解全是故作事不关己,云锡听得出来心里却没来由的一慌,是啊 又没有任何人说这事是景铄做的,自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来让景铄放过凌子风跟那夜将剑横 在自己脖颈上的景铄有什么区别,于是云锡晈着嘴唇没有说话。
“嗯?太子妃的青梅竹马是遭了多大的祸竟让太子妃担心至此,都能巴巴的跑来找孤了, 孤还以为太子妃只会推走孤呢。”言罢,景铄还拿起案上的参茶不紧不慢的饮了一口。云锡慢 慢起身道:“既与太子殿下无关那是臣失礼了,殿下恕罪,臣告辞。”说完云锡就要转身往外 走。
“站住! ”景铄忽然喝了一声,云锡当即停了脚步转身看着景铄,景铄起了身一步一步朝 着云锡走着:“太子妃这是求人的态度么,再说了凌府并没如何,不过一个官/商/勾/结再者 凌府做的那许多肮脏生意被翻出来罢了,凌府做的事总要付出代价不是。”云锡感觉朝他走来 的并不是景铄而是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咬他一口的豹子,危险不可估量,云锡挪了挪脚步 想往外走却听景铄道:“太子妃不是要求孤么,怎的又想走了,啧,如此半途而废,太子妃还 真当不起凌府公子的深情啊。” 一听“深情二字”云锡便知此事与自己有关。
云锡呼吸之中都带着慌乱:“殿下,凌公子所为不过全因往日情分并无他想,殿下高抬贵 手吧。”景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踱至云锡身后,一手捡起云锡散在背上的发丝放在鼻下轻 轻嗅着,一手揽上云锡的腰,在云锡耳畔压着声音言道:“太子妃,求人就要放低身段,你记 得么,你求孤放过祁王的时候,啧那么主动那么热烈,孤还真是怀念。”有些模糊的往事瞬间 变得无比清晰,那夜的放肆沉沦痛击着云锡的心,云锡想挪一两步躲过景铄的呼吸,景铄揽在 云锡腰上的手却收得更紧不知是不是因为察觉到云锡想要逃的动作,继续在云锡耳边言道:“ 太子妃发间的香味快将孤迷死了,太子妃若是主动一些说不定明天凌府就没事了呢?说到底凌 府的事也不难办。”
第四十三章 好疼
景铄将一切说的十分轻巧,云锡使劲挣扎了一下才从景铄怀里挣扎出来,转过身失望并且 厌恶得看着景铄:“殿下想羞辱我不必拖上凌府,凌爷爷的生意干净与否臣不知道官、商勾、 结这种事凌府做不出来。”景铄捻了捻腰间的玉佩道:“哦?做不出来?那太子妃只等着凌府 洗清冤屈吧,不过也说不定明天太子妃就收到凌府满门抄斩的消息了。”
云锡的指甲已经陷进掌心的肉里,可云锡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再委身景铄么,云锡不愿 意可除了这样还有别的办法么,还有别的能让景铄放过凌府的办法么?
云锡咬了咬牙,凌府何辜,无论何时凌府都不该成为景铄撒气的地方,他种的祸自然还需 要他解决。
云锡闭了闭眼睛说道:“今夜臣恭候殿下。”云锡的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还是忍着不掉一 滴眼泪,极力压制的情绪此刻也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说话的时候云锡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牙齿 微微碰撞发出的声音。
闻言,景铄嘴角瞬间挂满了笑,不知为何云锡求景铄的时候景铄的心里总是漾着得意,景 铄翘着嘴角说道:“既然是晚上的事那就晚上再说吧,此刻太子妃还是收拾收拾晚上陪孤进宫 赴家宴吧。放心,孤保证明日之前凌府安然无恙。”
云锡深吸了一口气,才虚浮的走出了书房,苑蝶才一见云锡出来便上前扶住了云锡:“太 子妃,没事吧。”云锡摇了摇头:“没事,回去更衣吧,晚上我要同太子殿下进宫。”苑蝶没 问凌府的事该当如何,苑蝶知道此刻云锡比谁都急,便安静的扶着云锡回正院更衣束发去了。
景铄站在书房瞧着云锡晃晃荡荡的身形,不自觉晈紧了牙关。
日暮西斜,云锡手里的书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景铄一进屋就瞧见云锡坐在书案前一副魂 不守舍的样子,这一下午云锡都没想着往外传消息这倒是让景铄深感意外:“太子妃如此乖巧 的在等孤? ”云锡瞬间回神起身行了礼:“臣给殿下请安。”景铄走近低下头嗅了云锡的发, 随后直起身子伸出手轻轻一笑:“走吧太子妃。”
云锡看着摊在眼前的手掌心中一动,却没有勇气将自己的手覆上去,而是一个侧身躲开了 景铄伸来的手,自顾往外去了,景铄也不恼看着什么都没握上的手掌挑了下眉,随着云锡出去 了。
今日倒也不是什么大日子,不过是太后说荣王大婚后宫里都没摆个家宴热闹热闹,正巧今 日并不同往日那般燥热,便同皇帝一商议在星辉亭摆了今晚的家宴。
景铄和云锡到时众人已经在亭子里玩笑了,景铄并云锡给林太后和皇帝以及肖贵妃行了礼 ,林太后瞧着景铖携着柳静歌,景铄携着云锡两对年轻人怎么看怎么般配,心中自是十分高兴 地,皇帝却不然,对着景铄态度仍然是冷冷的,云锡觉得皇帝似乎有些怕景铄?云锡微摇了摇 头心底里否定了这个想法,景锴一如既往的活泼,揪着眼前碟子里的冰葡萄一个劲往嘴里塞, 太后瞧着景锴鼓起来的嘴巴佯怒轻喝道:“锴儿莫要贪凉,吃多了冰东西当心着凉。”景锴这 才罢休不再往嘴里塞。
景铄行礼时景启一直盯着他,前日吉忠说景铄几日前去了毓秀宫似乎还拿走了点什么东西 ,景启便开始有些发慌,夜里更是不断地梦见林知卿,梦里林知卿什么也不说只用那双玻拍色 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景启,嘴角始终挂着当初景启最喜欢的浅笑。
如果说最开始景启是不喜欢景铄这个孩子那么如今便算是有些忌惮了,一个当朝太子,手 握大炎一半的兵力,说不好还养着自己的兵,若哪一日真叫景铄知晓旧事景启真的怕景铄一把 剑从太子府飞来御书房要了他的命。
席间景锴一会嚷着这道菜好吃一会吵着再也不吃那道菜,景铖也不时给柳静歌夹着菜,肖 贵妃看着皇帝脸色并不是十分好,更是使劲的献媚讨好,左一杯酒右一句“陛下”直将景启的 骨头都媚苏了几根,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温暖美好,除却云锡和景铄。
云锡有意和景铄拉开了距离,虽然两人同席而坐,但中间的距离再塞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景铄也学着景铖低头给云锡夹了菜,并凑近云锡身边,轻声言道:“太子妃在想什么? ”云锡 摇了摇头,在想凌子风此时如何的这种话当然是不能说的,景铄又道:“是在想凌子风么?那 太子妃好好想想如何求孤才能让孤放过凌府吧。”说完景铄转过头看着云锡温柔一笑,云锡却 在夏夜中感觉有点冷,风似乎来自心底直吹到了四肢百骸。
眼前已奏歌舞,莺莺燕燕的舞姬水袖甩了一次又一次,云锡却没什么心思欣赏,景铄说明 日之前凌府安然无恙就真的会让凌府活过今天么,云锡看着远处月影心中俱是惊与怕。
虽有肖贵妃积极献媚但到底皇帝是不愿意看见景铄的,一到亥时便说还有朝政要理,众人
也有些倦了便散了宴席,景铄带着云锡告退前,林太后又拉着云锡的手好一番嘱咐:“好孩子 ,哀家知道你身子不好,前儿哀家听着你又犯了病心里着实着急着,哀家命人拿去的东西可都 好生收着了? ”云锡点了点头应道:“臣还没谢过太后赏赐,太后送的东西臣都好生收着用着 了。”林太后欣慰的拍了拍云锡的手背:“别屈着自己,太子那混小子若是欺负了你,你只管 往哀家跟前来告状。”云锡笑了笑,告了退。
回府的车辇上,云锡与景铄并排而坐,方才太后的话说的云锡心里一暖,云锡微微侧过头 看着景铄,心想着如果他和景铄之间真如寻常夫妻该多好,恩恩爱爱偶尔拌两句嘴,可惜一切 都很可惜。
景铄察觉到云锡的目光,侧了身子将云锡压在座位上:“怎么,太子妃就这么迫不及待的 想救凌府? ”说完便吻了下来,压根没给云锡反抗的机会。
一吻还没完,景铄都没来得及动情马车顶便被人劈开了,景铄立即抽了佩剑挡了将要劈下 来的刀,外面已经起了兵刃相接的声音,景铄今日不过是进宫赴宴并没带许多暗卫,所以此刻 会功夫的算来算去也就秦冲和景铄两个人,可来人似乎有四五个,驾车的小太监连喊救命的机 会都没有直接被一柄短刃结果了,外面秦冲护着永胜不住与三四名暗卫厮杀,车厢中空间狭小 ,劈了马车顶的暗卫比起要护着云锡的景铄所占的优势不是一点。
景铄抬腿踹碎了一面车厢,带着云锡飞下马车与秦冲会和,劈了马车顶的暗卫身手极佳, 景铄既要护着云锡又要抵抗暗卫的进攻有些吃力,额角已经渗了一层汗。
暗卫招招都是夺命招,与秦冲相斗的暗卫虽然身手并不十分之高,但来势汹汹且人数上占 优势便足以缠住秦冲一会。
景铄带着云锡一个闪身躲过了暗卫刺来的剑锋,紧接着上前一步稍稍压制了暗卫,近了身 景铄一边破招一边对暗卫说道:“真希望你们有命回去见你们主子。”闻言,暗卫得眼神变得 更加锋利,手上的招式更加狠厉。
慌乱之中云锡对上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睛,云锡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印象并没有多么 清楚,云锡此刻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只能尽量的跟上景铄的步伐,不过这批暗卫似乎并没有 想要伤云锡的意思。
秦冲身手到底麻利,五十招之内解决了那些杂碎便绕后将所持短剑刺入与景铄相斗的暗卫 的身体里,终于一条黑的不能再黑的街道重归安宁,虽然景铄身手好,但到底刀剑无眼还是一 个不查锁骨处便被划了一剑,好在景铄格挡及时才没出大事,那处不断流着血的伤口让云锡觉 得无比的害怕,云锡看着完完整整站在自己眼前的景铄心中忽然涌起了好大的热气,云锡已经 顾不得许多紧紧的抱住了景铄,将下颌垫在景铄的肩头。
景铄只当云锡受了惊吓,不断地轻抚着云锡的后背:“锡儿不怕,有孤在呢,已经没。。 。。”话没说完景铄就感觉到云锡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带着自己狠狠地转了半圈,接着景铄就 看见染着血的剑刃从云锡的左肩抽离。
正查看暗卫尸体的秦冲听见身后异动反身就扔了一镖,扎上了刺客的小腿,却并不是什么 致命伤,还是叫对方逃了。
“殿。。。殿下。。。云锡好疼。”云锡说完便晕了过去,景铄红了一双眼睛,“锡儿别 睡,孤。。。孤带你回府,锡儿,别睡,锡儿醒醒。”景铄的声音里带着不住的颤抖。
秦冲才要轻功去追就听景铄言道:“不必。。。不必追了,先。。。先带着锡儿回府,回 府
第四十四章 守着
景铄抱着云锡坐在秦冷驾来的马车里,云锡半边身子都染了血,一张脸因为失了血色变得 苍白不堪,景铄垂眸看着云锡,紧紧地攥着云锡的手,圈着云锡的手臂也不自觉收紧。喃喃道 :“锡儿,你醒一醒,不要怕,孤带你回家,有孤在你别怕,锡儿你坚持一下马上就不疼了, 许太医,对许太医有办法,锡儿。。。”景铄的语气里有着不可控的慌张,此刻景铄大脑一片 空白,没办法回想刚才的事情更没办法给秦冲和秦冷下什么命令,满心只有一个想法:带云锡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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