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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里(推理悬疑)——想喝橘子茶

时间:2021-10-31 09:15:35  作者:想喝橘子茶
  护士长心虚地拍她脑袋:“少八卦,上班去!”
  “我们家还在以前的地方吗?”邢天一边趴在出租车窗口往外望一边问,在病房里憋了太久,现在他看见什么都像刚出生的小孩一样新奇。
  “嗯。”路平安听见他说“家”这个字心里就软得一塌糊涂,“我把从前和妈妈住的那间房子退了,东西都搬到你那儿去了,我不常回来,一个人租两间房太浪费。”
  邢天点点头,听到浪费就想到何昭彰告诉他齐明的死,还有把财产都留给他和路平安。这些天这些迟到的疼痛常常会突然击中他,邢天低下头,为了控制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握住路平安的手,胡乱地捏着:“明天...等我收拾得像个人样,一起去看看明哥吧。”
  手的主人完全明白他的情绪,顺从地安抚他的掌心:“好。”
  再次走上这段不算长也不算崭新的楼梯,邢天的心情简直像传递奥运圣火一样激动,他在脑子里尽力过了一遍房间从前的样子,却被开门后全部罩着白布的家具吓了一大跳,震惊地问路平安:“你...现在审美都这么高级了?”
  路平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率先把罩在沙发上的布一把掀开,“我一个人待着,平常只用你的房间。”
  邢天故意拖长音调“哦”了一声,脑袋垫在路平安肩上,很依赖地把他圈进怀里,“这么想我?”
  路平安坦然地转身抱他:“是啊,非常非常非常想你。”
  邢天被这一记直球打得说不出话,抱着路平安耳垂微红,好半天才嘀咕了一句:“你小子现在和我一样高了。”
  路平安得意地挑挑眉,最后在他腰上搂了一下,然后拍拍他的手臂:“干活了!”
  这一天的阳光特别好,铺洒在客厅的每一寸,犹如一场童话。路平安和邢天一人扯住布料一角,微微抖动就掀起无数在光线里旋转的纤尘。路平安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其他人对于“幸福”如何定义,但在这一刻,他庸俗地觉得幸福就是现在。
  来回折腾了半个小时,房间终于恢复成邢天熟悉的样子,两个人都有点累了,靠在沙发上喘气。路平安总是控制不住地转头去看邢天,看他高高的眉骨,山脊一样的鼻梁,睫毛在阳光里有一圈毛茸茸的轮廓,嘴唇不笑的时候轻轻抿着...看着看着邢天漆黑的眼睛就睁开了,目光明亮,好像太阳落在了湖里。
  路平安一点也不害羞地和他对视,嘴角和眼睛都慢慢弯起来,不知是谁的肚子先叫了一声,两个人笑意更盛,路平安勾了一下邢天的小腿:“出去吃饭吧。”
  “我想去菜市场。”
  路平安简直满脑袋问号:“你会不会太劳模了?刚出院就做菜?”
  “做你个头啊!”邢天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我现在就是想去人多的地方,听听声音,看看阳光,感受一下生活。”他突然凑过来,手指摩挲着路平安眼睛下方的一圈乌青,“你是不是很累啊?累就不去了,咱们叫外卖吃。”
  “不累。”路平安握住他的手,“你想去哪儿都行。”
  路平安其实并不喜欢菜市场,确切地说,他不喜欢一切人多的地方,可直到今天他和邢天一起站在这儿,他才发自内心地认同邢天刚才的评价——这里是能感受到生活的地方。
  叫卖蔬菜的小姑娘嗓音清脆,海鲜摊位上的大叔手起刀落,动作麻利,还有精气神几乎要满溢出来的阿姨,随便一点话题都能拉着同伴说个没完......邢天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走,路平安跟着他,后知后觉地发现邢天被困在病房里的一年,他其实也同样被困住了,阳光,街道,鲜活的表情,热闹的话语,于他们而言都是久违的。
  命运终于迟到地将它们悉数归还。
  他们散漫地晃荡着,几乎用了一小时才将菜市场走完。期间邢天还非常活跃地和一个老板讲价,好容易砍价成功,他又欠揍地一摊手:“我不想买了。”
  路平安眼见老板要上前揍他,忙一手挡着他一手随便挑了样东西付钱。
  于是吃饭的时候邢天还盯着他选的那盆蒜笑个不停,路平安无奈地瞪了他一眼,目光里写满了——“还不都是因为你”。
  邢天敛起笑意,拨了一下圆溜溜的蒜头,“你怎么想的?随便选一个也比这个好吧。”
  “这个好。”路平安一本正经地解释,“这个有发展潜力,发芽了长成蒜黄,还能炒肉吃。”话说完他就往嘴里塞了口饭,一粒米黏在脸上,孤孤单单地挂在唇边。
  邢天算是看明白了,无论路平安个头多高,有些不经意的动作还是和小孩子一样。他笑着摇摇头,伸手替路平安把米擦掉,手指停在嘴唇边,又鬼使神差地摸了上去。
  路平安看着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深沉,压低嗓音说:“真想亲你啊。”他觉得自己厚脸皮的功力也在这一年突飞猛进,面不改色地将邢天的手推开:“那你快点吃啊。”
  他们从楼道里就开始接吻,一路磕磕绊绊地亲进家门。嘴唇的触碰,舌头的纠缠,那感觉陌生又熟悉,仿佛带着电流四散于每一寸皮肤。路平安被按到床边时有些缺氧,下意识攥紧了邢天的衣领。
  邢天稍稍退后一步,与他额头抵着额头,滚烫的喘息弥漫在两人之间,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揽着路平安的脖子问:“你发烧了?”
  “没。”路平安含混地答,身体的确从一早开始就不怎么舒服,太阳穴也一跳一跳地泛着疼,但他都任性地抛诸脑后,不想再让任何一点不愉快横亘在他与邢天之间。
  至少不能是现在。
  他伸长脖子,试图再一次去吻邢天,双腿却突然软了一下。一瞬间他看见世界在眼前颠倒,不受控制地坠落,等待他的是扑面而来的柔软的黑暗。
 
第73章 
  忽明忽暗的光线落在额头上,那触感像雨和冰。
  混沌中路平安以为自己睁开了眼,却还是什么都没看清。有人把水杯递到他唇边,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小孩,他也就表现得像个最听话的小孩,让他喝水就喝水,让他抬手就抬手。
  汗水浸透的黏糊糊的衣服如同一层外壳被剥下,冰凉的手掌贴在肩膀上,凉意与刺痛并存,让路平安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伤口,他不安分地挣了两下,搭在肩膀的手一路游走到后背,一边轻轻拍着一边贴着他的耳朵催眠——
  “睡吧。”
  他就这样没有骨气地昏睡过去。
  这一觉仿佛把他前十九年缺失的睡眠都补齐了,路平安再醒来的时候眼睛终于可以看清,房间却阴沉得和之前没有分别。他动了动身体,太长时间的睡眠压得他脊椎都疼,连着内脏传来一阵空虚地钝痛。
  “醒了?”混沌中对他发号施令的人开口,路平安这才发现邢天就躺在他身边,他在黑暗里守着他,好像一头狮子守着自己的猎物。
  他被自己脑子里奇怪的比喻逗乐了,“精神不错,”邢天靠过来贴着他的额头,“烧也基本退了。”
  “我就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路平安小声解释,生怕邢天念叨他。邢天在病人面前还算维持着人道主义,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撑着床垫起身,“晚上想吃什么?”
  “鸡汤面。”路平安随口一说,说完才想起这就是邢天之前生病要吃,自己折腾了半天还是没弄成的东西。邢天估计也和他想到了一块,伸手去捏他的鼻子:“你还挺斤斤计较啊。”
  路平安笑着往床边躲,“逗你玩的,我喝粥就行。”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邢天近在咫尺的手突然停住。路平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见自己出汗时换上的宽大T恤往下垂了一角,露出肩膀上一片刺眼的伤口。
  昏睡前手指冰凉的触感重回脑海,路平安咽了口唾沫,拼命组织着语言想解释,想得正专心,忽的听见一声轻巧的猫叫。
  床上的两人同时向声音来源望去,已经长成“大斑点”的小斑点站在门边,威严地注视着它的两个“臣民”。
  “它...”路平安的舌头有些打结,小斑点视察完毕,小跑着跳到床上,先是凑到路平安面前,闻见他身上的汗味立刻转了个身,摇着尾巴对着邢天撒娇。
  邢天顺了顺它后背光亮的毛:“何昭彰之前来过,说应该把小斑点还给我们。”
  路平安的大脑一下子“嗡嗡”直响,这位正义到不行的警官一定会在还猫的同时把王小海的死和他的怀疑通通告诉邢天,这下可好,他连解释都用不上了。
  邢天看着路平安逐渐涨红的脸,既心疼又无奈,干脆凑过去狠狠亲了他一下,“你还是病号,别想那么多。喝完粥我们好好聊。”
  邢天虽然在医院躺了一年,做饭的手艺倒没有退步,煮好的小米粥加上点刚买的青菜碎,再加一勺蚝油调味,还没端进房间路平安的肚子就开始叫了。
  他也很给面子,没一会儿功夫就吃到见底,身上出了汗,眼睛也像被水汽冲刷过一样亮晶晶。邢天接过空碗,顺手抹了一把他鼻尖上的汗珠。
  等他洗完碗再回来,路平安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俨然一副接受谈话的样子,邢天也不和他绕弯子,坐下来第一句话就是——“王小海去世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路平安刚鼓足的勇气瞬间又泄了大半,在北京,面对方仲,方伊伊,何昭彰,甚至任何一个陌生人,他都可以说谎,伪装,不动声色地利用,可唯独在邢天面前,他永远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是一个手足无措的男孩。
  “我想慢慢告诉你,不想让你一出院就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路平安的声音又轻又含糊,邢天只听清了几个字,却没有追问,继续说:“何昭彰托我向你道歉,说他不该怀疑你和王小海的死有关。”
  路平安战战兢兢地去望他的眼睛,何昭彰找不到证据,因为每七天自动覆盖一次的监控,方仲的证明都是他精心准备好的。可邢天已经看见了他的伤口,还有他根本无法掩饰的心虚。
  他在心里憋了一口气,等待着迟早都会面临的“审判”。
  “我替你骂了他一顿。”
  邢天平静的语气落在耳朵里,仿佛惊雷一样炸开,路平安几乎要晃着他手让他再重复一遍。他想过很多次坦白的画面,每一次邢天的表情都是愤怒或失望,让他即便在想象中也忍不住发抖。但他没有想到,最令自己惊讶的反而是邢天这副最平常的样子。
  “为什么?你...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吗?”邢天轻快地挑了下眉,“就算我知道好了,那也是他罪有应得。”
  路平安简直要被男朋友不讲道理的护短弄懵了,就连方仲,一个只和他见过两次的人都害怕他会走上弯路,他不敢相信邢天能这样毫无芥蒂。
  “你不觉得我很可怕吗?不怕我以后变得像王小海,黎远舟一样?”
  邢天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合时宜地弯起嘴角,“你觉得你能和他们比?”
  “谁知道...我还年轻,万一继续发展下去...”等等!他在说些什么?!
  这下邢天也无语了,觉得自己和路平安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无条件地包容,另一个...不讲道理地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他伸长手臂把路平安拽进怀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微安分一点。“路平安,你永远也不会变成他们,因为他们只会怪自己不够坏,不够狠,根本不会担心你现在担心的问题!”
  埋在他怀里的脑袋深深叹了口气,“你这样 ...要把我宠坏了。”
  “我乐意。”他挺霸道地把他搂得更紧了些,“这世上的所有人,都能用黑白分明,正义邪恶那一套来定义你做的事,只有我和你一样,是生活在连何昭彰都不能给出正义的灰色里,所以我永远不会像他们那样评判你。世界可以偷偷摸摸地不公平,我偏要明目张胆地站在你身边。”
  路平安的眼圈红得像彩笔上了色,邢天以为他要哭,已经准备好去拿面纸,他吸吸鼻子,倒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不错,比以前坚强了。”邢天的手在他后脑勺摸啊摸,突然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不过路同学,我的确有件事挺在意的。”说到这儿他就忍不住叹气,“我们不是说好了什么都不要瞒着对方?虽然这一点...我俩之前都没做到。但我觉得,往后的日子应该是风平浪静的,这样美好的时光,我们就不要给彼此制造惊吓了,行吗?”
  他的小拇指在眼前晃着,路平安毫不犹豫地勾上去。床头灯将邢天的轮廓照得朦胧胧,路平安想再看清楚一些,就用脚轻轻踢他,“你把大灯打开吧。”
  邢天永远能在这种时候猜中他的心思,明亮的灯光下他再次坐回他身边,一本正经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这儿就好。看它们在说路平安,我爱你。”
  九月刚开始,路平安和邢天的生活就迎来了两个称得上“好”的转折——
  在监狱苟延残喘许久的吴辉终于因为走私毒品判了死刑,邢天的口供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行刑前一天,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到监狱“探望”吴辉。
  吴辉在里面看起来“保养”得不错,连皱纹都没多长几根,只是脸色灰蒙蒙的,好像刻意加了层滤镜,让人看着就不舒服。
  他的眼睛从邢天身上扫到路平安身上,最后又绕回邢天身上:“没想到最后我是栽在你手里。”
  邢天摇头,“你是栽在正义手里。”
  “正义?”吴辉发出诡异的笑声:“你敢说你们现在站在这里是代表正义?路平安,我可听说你父亲死得很不寻常啊,你就不想对邢天解释点什么吗?”
  邢天刚想接话,路平安抬手挡了他一下,隔着铁窗与吴辉对峙,“没什么不寻常,听警察说是摔死的。”
  吴辉狠狠盯着他,却连一丝额外的情绪也没从他脸上读出,过了很久,他的肩膀突然颓下去,认输一般嘶哑地问:“你们今天来,是为了享受正义的果实?”
  “我昨天去看了我舅舅。”邢天垂着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吴辉的注意力立刻被勾过去,听见他继续不紧不慢地说:“还去看了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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