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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命(GL百合)——一天八杯水

时间:2021-11-03 14:03:04  作者:一天八杯水
  屋外的灯笼在风中曳动,暗红的光在地上晃动不已,好似红绸被吹拂。
  经过柴房时,容离特地顿了一下,站在窗边往里看。
  柴房窗棂上糊着的纸略显残破,久未换新,风将翻起的纸吹得哗哗响着。
  在那纸缝处,容离瞧见了屋里幕幕。
  只见玉琢正瑟瑟缩缩地蜷在地上,腿边放着两个空碗,好生可怜。
  这么冷的天,想来也不容易睡着,玉琢辗转反侧,果真睁了眼。
  玉琢睁眼时见到窗外有个人影,瘦条条的。她眯起眼道:“白柳,还是空青?”
  窗外的人影一声不吭,半晌轻嗤了一声,慢步走开了。
  玉琢心觉古怪,虽有些怕,可好奇作祟,还是站起了身往窗边走,透过那破碎的窗纸,一眼就瞧见了院子里的那一口棺材。她忙不迭退了几步,双腿软得厉害,蓦地被横在地上的木枝绊倒。
  屋外咚咚响了一声,是棺材盖被敲响,恰似催命。
  容离攥紧了狐裘走出了兰院,顺手将挂在桥头的提灯取下,沿着阴森昏暗的小道往竹林去。
  路上空无一人,风声习习刮过时,似雨声淅沥,又恰似猛鬼喘息。
  夜里的竹院更是清冷,许是傍山的缘故,当真比别处要冷上不少。
  院门紧闭着,容离踏了进去,捏着手中的竹笔,轻易便推开了主屋的门。
  屋门前连月华也未洒,里边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莫说鬼物了,连桌椅都瞧不清。
  她伸长了手臂,将灯往远处举,侧身看向了倚墙的黄杨木柜,柜门紧闭,里边悄然无声。
  黄杨木柜的两扇门倏然打开,嘭一声响,一抹阴气如出洞灵蛇,疾比风雷,直往她的脸面撞。
  容离猛一仰头,心陡然一紧,一瞬之间好似被扼住了脖颈,差些晕厥。她紧握着竹笔的手从袖中探出,手肘一屈,将笔横在了身前。
  此笔只得用来应付鬼物,她需画些什么,才能将鬼物困缚。
  容离险些就挥笔作画,手猝然一顿,硬生生止住了。
  那从黄杨木柜里袭出的鬼物逼近她身前,苍白的脸上鲜血横流,及地的黑发一绺一绺的垂在身侧,她一双黑如染墨的眼圆瞪着,眼梢处青红筋脉遍布,恰似蛛网。
  是已亡故的二夫人。
  二夫人往她脸面吐出了一口极寒的阴气,指甲尖长的五指已逼至她的脖颈。
  容离被那阴气扑面,不由得闭起了双目,纤长的眼睫微微一颤。
  二夫人陡然收手,似是心底惊骇未散,侧头朝敞开的门外看去。
  容离睁开眼,将横在身前的手缓缓放下,袖口一垂,又掩住了那一杆竹笔。她喘着气,轻声道:“我悄悄来的,侍女都睡下了。”
  “你……”二夫人心有余悸,猛将眸光收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可知那跟在你身侧的鬼,是何来历?”
  “不知。”容离摇头,双眸低垂着,即便身上披着厚实的狐裘,也不难看出底下双肩在颤,好似怕得紧。“她那日忽地找上了我,我思及二娘原先说的话,便将她带来了,哪知她竟……竟这般可怕。”
  二夫人收回张开的五指,黑得完完全全的双眸缓缓一凝,原蔓延至眼白的瞳仁缩得如常人一般小,看着不是那么吓人了。
  她从门前退开,扶着桌坐下,摇头道:“此鬼非同寻常。”
  “二娘也看不出她是何来历?”容离问道。
  二夫人摇头,“我自成了鬼后便被缚在此屋,连半步也离不得,哪能知晓她是什么来历,不过此鬼身上鬼气稀薄,似是使了什么障眼法。”
  容离低垂的眼慢腾腾一转,“被缚住了?”
  二夫人神情阴阴沉沉地点头。
  容离对此不甚了解,她抬起头,佯装着急,“那我如此才能摆脱此鬼?”
  二夫人一时竟答不上来,过了一阵才道:“若我能踏出这屋便好了。”
  “我如何才能助二娘离开这盈尺之地?”容离急切问道。
  “我许是被什么术法困在了此处,此术不解,我便离不得。”二夫人气息骤急,身上阴气险些旋出。
  “二娘可记得,当初是如何……被害的?”容离轻着声问。
  二夫人思忖了许久,寒声道:“那日春分方过,蒙芫去寺里算了一卦,道老爷要带上妻妾一齐上坟。”
  她顿了一下,又徐徐说:“走前吃了顿饭,我无意将玉箸摔了,一对玉箸竟只碎了一支,这本不是什么吉利的事。”
  “不知何处传出的谣言,道你娘亡魂未安,要带走一人,此等荒唐话,我并未放在心上,然上山时,马忽然受惊,我跌下山坡,幸而被树枝挂住,可惜肚子里的孩子未留得住,当天便小产了。”
  容离记得,那日确实在春分过后,只是不知,此前竟还有这等细微之事。
  “后来即便回了府,我仍是血崩而死,可惜了腹中孩儿。”二夫人抚向肚子,可惜如今小腹平平坦坦。
  容离提着灯转身,“二娘莫急,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二夫人冷笑,“可惜我出不得此屋,否则定让她不得好死。”
  夜色不早,容离提灯出了竹院,在回兰院的路上,忽地被拍了肩。她脚步蓦地一顿,垂眸看地,只见灯只照出了她的影子,并无第二人。
  风声凄厉,她冷得近乎站不牢。
  那细长冰冷的手指撘在她的肩头,身后传来声音:“让你切莫走动,为何不听?”
  容离转身,只见华夙站在她身后,一袭黑袍斜斜挂着,原齐齐绑在脑后的发辫竟散乱开来,银黑相间的发在风中起伏。
  华夙侧颊上沾了血,狭长的眼微微眯着,眸光冰冷妖异。她黑绸底下是黑裳白襟,拢了一层绣满了暗纹的纱衣,那暗纹好似密密麻麻的符咒。
  “我睡不着,怕你出事。”容离轻声道。
  华夙轻哂,“所以便让剥皮鬼去寺门外晃荡?你也不怕它回来时身后会跟上什么东西。”
  “不怕。”容离抬起眼,弱弱地噙起笑说:“跟在它后边的不是你么。”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23章 
  华夙撘在容离肩头的手一动,用两根手指轻轻嵌住了这细细的脖颈。她手背上沾了血,就连指腹也染了一抹鲜红,似是刚碰了胭脂。
  容离被冻了个正着,一个激灵便缩起了肩颈。
  于鬼物而言,取她这将死之人的性命,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
  容离僵着身,气息蓦地急起,明明那两根手指只是轻飘飘地摁在她的颈子上,还未施上力气,她却像是被扼紧了一般,脸颊跟着泛了红。
  华夙松了手,将披在身上破烂不堪的黑绸布捻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擦起了手指上沾着的血迹,“换作是别的鬼,也能这么轻易取你的命。”
  “我有竹笔。”容离轻咳了几声。
  华夙睨她,“一个凡人,究其一生至多不过百岁,你可知我活了多久。”
  容离低垂的眸光略微一颤,实话实说:“不知。”
  华夙擦净指腹,又慢条斯理地擦了指缝,淡声道:“玄炜帝即位时,我曾在凡间一睹天下大赦。”
  玄炜帝……
  那得是三百年前了,这一位一统九州,事迹广为人传颂,如今茶楼酒肆里,还常有说书的提及他当年的丰功伟绩,就连垂髫小儿也知晓其名姓。
  如此说来,华夙不得活得比玄炜帝还久?
  容离想想又觉得奇怪,一个鬼物,用“活”这一字似乎不大合宜。
  她怔愣抬头,掩在狐毛底下的手蓦地一紧,将竹笔握得严严实实,隐约觉得这鬼话里有话,领悟过来后,她按捺住心底震撼,轻声问:“莫非你生来……便是鬼?”
  华夙未答,见指缝上的血迹未能擦净,殷红的唇微微一张,吐出了一口阴寒的气。阴气一卷,将她手指上的血给吹净了。
  她朝容离看了过去,“寻常凡人若用他那点心思来揣摩我,我定道他是不自量力。”
  “那我呢。”容离掌心浮上密汗,握笔的手微微一动。
  华夙淡声道:“你如今有了这杆笔,又怎还是寻常人。”她隔着容离袖口上柔软的狐毛,往她手背拍了拍。
  容离险些未握住笔,提灯的手跟着软了一阵,映在地上的光蓦地一晃。
  “你方才去哪儿了?”华夙又问。
  容离自知瞒不住,低垂的眼转了转,这才道:“去竹院了。”
  “去看那只鬼了。”华夙一语道破。
  容离颔首,暗暗朝周遭看了一眼,见四处无人,才继续往兰院走。
  远处兰院里的门嘎吱一声响,也不知是谁出了屋。
  容离顿了脚步,压低了声音道:“她是我二娘,我不知她是被谁害死的,我想替她报仇。”
  “报仇?”华夙竟冷淡地笑了一下,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尚且被困在这容府之中,自身难保,还想替她报仇。”
  容离抿唇不言,耳畔是院子里传出的急促脚步声。
  华夙朝院门望去,“你那二娘死后怨念不散,如今已成厉鬼,若我未看错,她应当是被他人缚在了那盈寸之地,还被施了养鬼之术,假以时日,她必记不得你,只听从驯她之人。”
  容离心下一惊,此话与二娘告诉她的颇有几分关联。她讶异抬眸,“是谁施的术?”
  “那我便不知了。”华夙漫不经心。
  容离晃了一下身,脸有些烫,头也有点儿沉。她抬手扶住了额角,思及方才在竹院时,二娘提及的旧事,也不知蒙芫哪来的本事。
  相处这么久,她自然知道蒙芫没这本事,蒙芫身后定还有人。
  “你那婢女出来了。”华夙道。
  小芙急匆匆跑来,一抬头便看见了自家姑娘,苦下一张脸道:“姑娘,这大半夜的,你怎忽然跑外面来了,这夜里多冷啊。”
  容离提着灯一动不动地站着,在听见小芙的声音时才僵着脖颈转了一下头,如梦初醒般趔趄了一下,幸而小芙扶了过来,否则她定要跌下去。
  小芙怵怵地往周围瞧了一圈,见自家姑娘方才魂不守舍的,不由得道:“姑娘受了魇?还是……梦行症犯了?”
  可她记忆里,自家姑娘可从未得过什么梦行症。
  容离如神魂归体一般,抬手揉着眉心,状似惊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怎会在这?”
  华夙站在边上,狭长的眼略微弯了点儿,神情依旧冷淡又疏远,“若是在戏台上,你定是得赠花果最多的主。”
  言下之意,这拿腔作势的本事,寻常人学不来。
  小芙被吓得险些哭了出来,紧紧揽着姑娘的手臂,“姑娘咱们回屋吧,这大半夜的,怎这么邪门,我也不知怎的就睡着了,醒来看不见姑娘,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容离垂头看向手里的灯,气息弱弱地说:“这灯也不知是在何处拿的。”
  小芙心里慌得很,忙不迭将这灯抢了过去,烫手一般放在了地上。
  回兰院后,容离特地朝柴房看了一眼,也不知那被关在里边的婢女玉琢如何了。
  进了屋,小芙紧张兮兮的将她上下打量,见自家姑娘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容离坐在榻上,微微摇头道:“我这不是好端端的么。”
  “姑娘睡吧,我不睡了,我就坐在这看。”小芙搬了张矮凳坐在床边,将一双眼瞪着。
  容离轻哂,“我夜里若是醒来,怕是要被你吓着。”
  小芙咬住下唇,“可、可我不能不看姑娘。”
  “去那边坐,你在这坐我睡不着。”容离抬手朝远处那圆木案指去。
  小芙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坐到了圆木案边上,而那从净隐寺回来的剥皮鬼,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她身侧,脸上眼耳鼻口歪歪扭扭,甚是吓人。
  屋里的熏香还未烧完,过了一阵,小芙又被熏得睡着了。
  容离睁开眼,朝站在窗边的华夙看去,低声道:“还未问,你今夜怎去了这么久,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华夙回头,身上又裹上了一袭黑袍,许不是新的,而是施了什么术法缝补好了。她半张脸被黑绸遮着,眸光寒凉似冰,“假和尚曾躲在净隐寺,我寻到了他曾在寺中逗留的痕迹,但气息淡薄,搜魂也寻不着,应当是被吞了。”
  “当真被青衫鬼吞了?”容离讶异,“你与那青衫鬼打过照面了?方才你身上的血……”
  华夙淡声道:“血是她的,我身上施了障眼法,她未能认出我。那假和尚并未坦白,否则青衫鬼定能从他口中得知画祟所在,必会找来容府。”
  “画祟……莫非是这竹笔的名字。”容离侧着身,一只手压在软枕下,把竹笔握了个正着。
  华夙颔首,又不以为意地道:“但此前青衫鬼应当同旁人交过手,故而鬼力不支。”
  “会不会是有鬼在暗中助你,把那假和尚的舌头……给割了。”容离壮着胆子讷讷道。
  华夙轻笑了一声,眸光薄凉,“鬼没有嘴也能说话,你想听一听么。”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24章 
  容离摇头,握着画祟问:“若青衫鬼不曾受伤,你与其对上,有几分胜算?”
  华夙没应声,定定看了她一阵,忽地走了过去,冰冷的手指捏上了被沿,竟替她掖了掖被子,将她那尖俏的下颌和苍白的唇遮了严实,仿佛在令她闭嘴慎言。
  容离闭嘴不语,听见华夙道:“睡吧。”
  华夙朝镜台走去,撑着身慢腾腾坐下。她扯开了遮面的绸布,对着镜子拨了拨散乱的头发,周身漫出了幽深阴冷的鬼气。
  如烟似雾的鬼气缓缓凝聚,状似一只无骨的手,将那银黑相间的长发掬起,不紧不慢地编成了松散的发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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