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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命(GL百合)——一天八杯水

时间:2021-11-03 14:03:04  作者:一天八杯水
  过了桥便是化乌山山脚,那秋寿庙在半山腰上,似横空出世,孑然独立。
  上山的路险峻湿滑,周遭全是树,树荫将泥土全遮了,饶是日头正旺,也未能将泥土温干,一路上黄土黏脚,着实难行。
  小芙见自家姑娘走得慢,怀里还抱着只猫,干脆道:“姑娘,若不将猫放进了我的背箱里。”
  她话音方落,顿感周身寒凉一片,不像是山风卷来的寒意,而是带着压迫,叫她心底发憷。
  容离怎敢委屈这祖宗待在竹箱里,摇头道:“我抱着便好。”
  “若不……让奴婢来抱?”小芙连忙又道。
  “我抱着,你扶我。”容离轻声说。
  容长亭回头看了一眼,瞧见她这不愿松手的模样便直皱眉,“怎出门还要抱着这玩意儿。”
  容离虚弱地笑了一下,“以前未养过这样的小玩意,这一养起来便不忍放手了。”
  蒙芫杵着木杖,回头瞧见了她怀里的猫,眼中满是嫌厌,万分不喜。
  那扶着蒙芫的丫鬟拧起眉头,“三夫人碰不得这些长毛的玩意儿,沾了便会浑身发痒。”
  蒙芫还未说话,容离便柔着声道:“我知晓三娘不喜欢,我会走远一些,万不会让猫儿身上的毛沾着三娘。”
  这委屈劲儿,就跟香料一样化进了风里,隔了老远都能叫人闻到。
  “确有此事?”容长亭问道。
  蒙芫浑身僵着,回头瞪了近身的婢女一眼,勉强道:“也并非沾不得,没料到离儿这么喜欢这猫,连来化乌山都带着。”
  “我昨儿也抱着垂珠出的屋,未敢挨三娘太近。”容离轻飘飘开口,“若三娘实在不喜,离儿便将它放到马车上。”
  如今都走了好一阵了,走回头路怕是得得耗上一刻。
  “带了就带了,山上风大,这兽毛总不会全招呼到你身上去。”容长亭甚是不悦。
  蒙芫低眉敛目:“老爷说得是。”
  容离垂着眼,山风扑面而来,她额发凌乱,红绦在发中若隐若现,被发丝掩住的嘴角略微一扬,“我走慢一些便是,正巧我身子弱,走一会便要歇一阵。”
  附在垂珠身上的华夙冷淡地哂了一声,圆溜溜的碧眼冰冷无情,“你早知她碰不得这四脚兽。”
  容离颔了一下头,那点头的幅度微不可察。
  当真狡诈,华夙心里又是一嗤。
  莫说是人了,就算换作是妖或魔,如此暗地里耍心眼,她贯来不齿。可华夙如今却并不觉得心厌,反倒觉得这丫头得逞后还洋洋得意的模样……有些意思。
  这一路上,容离果真走得极慢,走几步便要停下许久,偏偏容长亭要等她,故而蒙芫也不得不跟着顿足远处,将手里的帕子拧得皱褶遍布。
  秋寿庙的门是敞着的,庙里飘出了香火的气味,门口的大钟岿然不动。
  容长亭一众在寺庙门外等着,姒昭面上无甚表情,而蒙芫却是四处打量了一阵。
  容离在磐石上坐了一阵,本是歇得差不多了,却没有立即起身,反倒还垂着眉眼,面色苍白如缟,模样分外可怜。
  “姑娘若是走不动了,若不让奴婢来背。”小芙心疼道。
  垂珠在容离怀里冷淡地叫了几声,短促又敷衍。
  “你分明已经歇好了。”华夙淡声道。
  容离抱着猫,摇头看小芙,“你自个儿都走不稳,就莫要逞强了。”
  小芙努了一下嘴,“那姑娘再歇歇,咱们走慢些,也不知老爷夫人们到秋寿庙了没。”
  “也该到了。”容离道。
  她仰头朝半山腰上看去,隐约看得见露在山壁外的一角飞檐,其间翠枝重叠,碧叶扶疏。
  这秋寿庙看起来并无异样,倒是干干净净的,连丁点鬼气也瞧不见,与净隐寺迥然不同。
  伏在她怀里的黑猫也在仰头,碧眼澄澈,眸光却甚是凉薄冰冷,胜似妖鬼。
  华夙忽道:“庙中有尸气。”
  容离嗅了嗅,虽说她得了画祟后,鼻眼比之以前敏锐了不少,可却闻不到华夙口中的尸气,她并不知道尸气是个什么气味,料想应当与鬼气无异。
  “刚过世不久,应当才过八个时辰。”华夙声音淡淡。
  容离眉头微皱,寺庙中和尚那么多,有死人其实并不奇怪,病的老的,总该是有的。
  可此话在华夙口中道出便十分奇怪,八个时辰,那便是昨日,兴许还是雾起之时。
  “进庙里看看。”华夙低下头,碧眼轻合,淡声道:“此山百丈高,绵延近三里,观其上下前后,有尸气,却无一鬼魂,怪事。”
  容离这才站起身,对小芙道:“走吧,歇好了。”
  庙门前,容长亭等了许久,险些就唤仆从下去看了,所幸还未叫,便看见容离和小芙从石阶下爬了上来。
  跟在容长亭身侧的婢女提着宝烛和线香,双目一亮,“大姑娘来了。”
  “久等了。”容离轻咳了两声,往四处看了看,轻声道:“在下边歇了一阵,腿有点软。”
  庙里寂寂一片,里边竟连一个扫地的和尚也不见,堂中的香火倒是未断,袅袅青烟扶风而上。
  “无妨,既然都到了,那便进去吧。”容长亭道。
  姒昭把婢女手里的宝烛线香拿了过来,宝烛一副,线香三支三支地分好。
  这秋寿庙不算大,没有碑坊,穿过山门便到了寺中,右侧一个放生池里有鱼儿在游着。
  容长亭未进一侧的天王殿,而是直接朝大雄宝殿去了,回头道:“把香分一分。”
  姒昭分了香,回头递给了容离,神情柔柔地说:“离儿心诚,所求之事定能如愿。”
  容离接了过去,笑道:“但愿如此。”
  她怀里还抱着猫,不大好点香,小芙索性替她点了,再由她亲自扎进香鼎里。
  小芙想把那只猫抱走,没想到容离侧身避开了她的手,跪在了蒲团上后,把猫放在了边上。
  黑猫静静地伏在地上,只一双碧眼在慢腾腾地转动着,打量起了这殿堂来。
  庙中依旧没有僧人出现,静得出奇,连诵经声也未传出。
  容离叩头时,头近乎抵在地上时,双眼微微一抬,忽地看见佛像后半个人影。
  不,并非人影,那影子模模糊糊,分明是鬼物。
  可她分明嗅不见丝毫鬼气,那影子寡淡得好像一汪水。
  鬼怎会在大雄宝殿中待着,还藏在了佛像后边,这鬼怎可能不知怕?
  容离将额头抵了下去,直起身时,哪还瞧见什么鬼影。她略微侧头,不着痕迹地看向另一处,依旧寻不见那鬼物的踪影,好似躲起来了。
  她陡然想起,方才在下边时,华夙分明说山中无鬼,那她看见的玩意必不是鬼,若不是鬼,那会是什么?
  跪在一边的姒昭紧闭着双目,口中喃喃自语,而容长亭正负手而立,静静看着面前这尊巨大的佛像。
  容离刚想将垂珠捞起来,没想到这猫拔腿就跑,那样瘦瘦小小的,蹿得跟只老鼠一样,直往拱门后边那僧人居住的地方去。
  “猫!”小芙愣了一瞬,连忙跑去追。
  容离起身跟了过去,气喘吁吁地跑着,只一眨眼,那猫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拱门后。
  小芙停在拱门前,不敢踏进,这僧人住的地方,她一个姑娘家不好贸然闯入。
  容离朝她的肩头拍了一下道:“我去找垂珠,你在外边等着。”
  小芙为难道:“可这里边是……”
  “无妨。”容离轻笑,“我是进去找猫的,又不是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小芙犹豫着,“若不让奴婢进去,姑娘等着便好。”
  “我来,我进去唤它一声,它便会跟我,你在这等着,省得一会老爷夫人们不知我去了何处。”容离走了进去,袖口一抖,暗暗将画祟握了个紧。
  拱门后那一排房屋均紧闭房门,屋里静谧无声,似乎当真没有一个僧人在这庙中。
  容离放缓了脚步,方才跑急了,胸口烧得厉害,只得抬手按着,急急喘着气。她眼梢红着,走起路来一步一晃,虚弱得像是风吹即倒。
  沿着这一排房屋缓缓走过,她不敢唤华夙的名字,只能压低了声音问:“你去哪了?”
  屋瓦忽地嘎吱作响,一只黑猫蹲在飞檐上,碧绿的眼正静静垂视着她。
  “方才看见了么?”华夙淡声问。
  作者有话要说:=3=
 
 
第29章 
  容离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是那双枯瘦如竹的腿,还有那对入殓时才会穿的黑底白花绣鞋。
  黑猫没跃下飞檐,反倒转身朝屋瓦上踏,踏得底下黑瓦嘎吱作响,好似暴雨倾泻。
  容离握紧了画祟,急急喘着气,当真像是来抓猫的一样,眸光连忙随其挪动。
  垂珠又是一跃,落到了屋脊上,明明就那么几个月大,在被华夙附身后,四肢却强劲有力,撒腿就跑,喵地叫了一声。
  旁人听见这声音,只知是猫在叫,可听进容离耳中,却是女子冷淡沉静的声音。
  若是别的幼猫这么撒欢,容离定觉疑惑,可这是华夙。犹记得那日华夙将一缕鬼气灌入她眉心中,她周身疲乏散尽,神志清明,仿若有用不完的气力排山倒海而来。
  “看到垂珠足下这房子了么。”华夙很是执拗,明明能说是她自个儿身下的屋子,却偏要说是垂珠。
  容离两眼一垂,看向了面前紧闭的房门,不解其意。
  “推门。”华夙又道。
  容离回头看了一圈,心如擂鼓,生怕有和尚忽然出现。
  “此地无人。”华夙冷静开口。
  容离这才朝屋门走近,仰头问:“可这……”
  “无须怕。”黑猫仍然没从屋顶跃下,一双碧眼冰冷垂视。
  容离索性推开门,尘烟顿时扑面而来,她忙不迭抬手掩在口鼻前。
  屋里甚是简陋,无甚稀奇的,四处俱是尘土,好似许久不曾有人住在此处。
  容离捂着狂跳的心口,小心翼翼走至桌边,伸出一根食指往桌上一抹,那厚厚的尘烟顿时沾在了指腹上。她虚虚喘气,往屋外望去一眼,见无人走近,才安心捏起帕子擦拭指尖。
  头顶屋瓦嘎吱作响,想来是华夙用着垂珠的身子在上边走动。
  猫儿咪咪叫唤着,连叫声都似透着奶香味,可随之落在她耳畔的,却是另一个声音。
  华夙道:“屋里东南角,放有一物,看看是什么。”
  容离匆匆寻觅方向,足尖一拐,朝东南角走去,入目只有一个硕大的木箱。她提着裙,慢腾腾蹲下,见箱上无锁,屏息将其打开。
  木箱里竟放着许许多多朱红的符纸,符纸上却连符文也不见,干净得像是刚剪下来的。
  一半放的是符纸,另一半却是堆叠整齐的经书。
  容离壮着胆子把经书拿起,却发觉压在后边的几本不大一样,书脊的缝线是金色的,入手一阵冰凉,隐约有种潮润感。她眉头一皱,将后边几本书册依次翻开,翻到某一页时,一枚铜钱蓦地滚落在地。
  铜钱原在的书页上,画着一个被禁锢的人形。
  她伸手捡起滚落在地的铜钱,将其夹了回去,又往后翻了一页,只见其上写着“拘魂养鬼”。
  若是从前,她定不会多想,可偏偏……她见过了二娘朱氏的魂,且先前华夙说过,二娘是被施了养鬼术的。
  容离颤着手,细看起书册上的字,写的是如何缚魂在骨,只需一枚红符,一截趾骨,便能将鬼物囚禁,将其炼成……厉鬼,而缚魂之骨,需埋在身死之地。
  她蓦地合上了书,将膝上书册一本本放回木箱里,匆匆又把箱子关上,喘着急气站起身。
  屋瓦静悄悄的,也不知那只猫还在不在屋顶上。
  容离转身出门,心跳如雷地合上门,仰头走到了屋檐外,冷不丁迎上了垂珠那冰冷的目光。
  华夙问:“东南角放了什么?”
  “一些朱红的符纸,纸上未绘符文,还有经书和一些不知所云的书册,我……”容离顿了顿,咽了一下道:“看见其上写的拘魂养鬼术。”
  黑猫站起身,“我当此地怎会有邪气,原来是这屋里原住着的和尚心术不正。”
  “那拘魂养鬼……”容离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养鬼术五花八门,如若你二娘是受此法所困,那竹院下某一处应当埋着她的零星遗骨。”华夙不咸不淡道。
  弱小的黑猫跃下屋脊,直奔向屋舍后方。
  容离循着它的身影望去,提起裙角,匆忙追上,气喘吁吁地绕到了这一排矮房后。
  屋后是浣衣的地方,再过去便是寺庙的后门,后门外亦是山,山上葱葱郁郁,浓荫蔽日。
  垂珠似黑鸦般直扑地面,倏然穿过寺庙后门,从盘根错节的乱树间跃过,踩着未砌整齐的山石朝山上去。
  容离不得不跟在后面,急急喘着气,双颊俱是绯红一片。
  这小猫跑得极快,脚底似装了马车的木轮,健步如飞。它身形小,险些被根枝掩盖,那么黑黢黢的一团,像极了树底的阴影。
  它一声不吭,跑远后特地停下脚步,待容离走近,才会接着往上爬。
  容离头昏脑涨,踩着山石的双腿抖了起来,就连握在画祟上的五指也有些发软。
  离寺庙已有百尺远,斑驳树影下尤为阴森,四周竟连虫鸣都听不着。
  垂珠又是一顿,好似化作了石头,就连尾巴也未晃上一晃,只浑身软毛被风吹得微微摆动。
  容离扶树而立,未敢开口,一颗心已提至嗓子眼,她跑得乏力,眼前犹有万星闪烁,视线暗了一阵,差点晕厥。
  华夙停了许久,用垂珠那一双碧眼仰视面前的粗糙石阶,过了一阵才不紧不慢迈上一步。
  容离气息微弱地问:“前面有什么?”
  华夙没有回头,双目定定看着前边,慢条斯理地跃到了上一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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