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确心意之前的一切亲密举动都可看作是朋友之间的正常接触，但一旦确定了这层关系，任何靠近的行为都会被自动加上一层不可言说的滤镜，轻易就让人耳热心跳。
就像是登上了第一个台阶的人，在面对第二个台阶时变得犹豫不决，既希望更上一步，也害怕下一步会踩空跌回原地。
因为太过重视，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每一步都谨慎至极。
穆辰的领带打好后，江皓就穿起了自己的衣服，换穆辰来站在前面挡着。这时教室里的男生大多都已经换好了衣服出去了，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他们。
穆辰听着身后的响动，回想着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心中生出了想要和江皓更进一步的想法。
他微微侧了一点脸，控制在便于让对方听见自己的话又恰好不会看见对方的角度，轻声说：“江皓，待会儿……能不能让我帮你系纽扣？”
江皓顿了顿，回道：“嗯。“
片刻后，穆辰感觉到后背被人触碰，回过了身。
入目的是一片结实的腹肌……红着脸呆了一会儿，想起来自己是要给他系扣子，才拿起衬衫的两边认真的系起来。
江皓微微低着头，鼻息轻轻拂在穆辰的额头，让他的手上顿时慌乱起来，不留神就系错了一个，直到最后一个时才发现，只能又尴尬的解开。
刚刚系的时候就已经到了穆辰的极限，现在又要把江皓的衣服一点点重新解开，穆辰只感觉自己热的快要煮熟了，即使看不见，也能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的像烤乳猪。
无法，自己挖的坑，烤熟也得跳。
他深呼吸几次，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尽量镇定的把扣子一粒粒的解开，一点点露出刚刚被掩盖住的结实腹肌，其间忍不住又深呼吸了几次，一半是因为紧张，一半是因为江皓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
怎么练的啊，穿上衣服根本看不出他有八块……
江皓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穆辰几次深呼吸，徐徐吐出的空气都撩在他□□着的胸前，此刻已经着了火，生怕稍动一动就会被他察觉。
煎熬的几分钟终于过去，最后一粒扣子系上的时候二人都松了口气。
江皓也打上了领带，西装笔挺的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
“江皓，你看我们现在穿的好像结婚啊……”一心想着说些什么来缓解刚刚的尴尬气氛，穆辰丝毫没发现这句话中的不妥之处。
“咳咳，换好了，我们出去吧，别让大家等太久了。”
出教室之前，江皓拿起了自己的厚外套披在了穆辰身上，演出服很薄，外面没有暖气，
许多同学已经在走廊里化好了妆，女生们都涂了粉底眼影口红，男生们则被强行拽过去打了粉底又抹了大红嘴。
平日里上蹿下跳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们哪能接受，纷纷拿出了杀手锏：
求饶！
“姐姐，求你放了我吧，我不要口红……”
“哎呀，涂一点提气色，你看你们这精神不振的样子，一会儿上台不好看……”
然而，轮到穆辰和江皓，化妆师姐姐只是扫了他们几眼，就说：“你们俩不用化，浪费时间。”
卧槽，颜值高就是好啊……
逃过一劫的穆辰和江皓差点遭到集体围殴。
各自准备好之后，他们陆陆续续去学校餐厅吃早饭，穆辰和江皓原本想像往常那样找个两人的小桌面对面坐着，但是今天来的有些晚了，只能坐四人桌，刚端着餐盘落了座，就有两个穿着白色小礼裙的女生走了过来，一个气质沉静，一个活泼可爱，化的妆浓淡适宜，为本来就端正的五官增色不少。
他们一边是笔挺西装，一边是优雅礼裙。
那个活泼的女孩指了指他们对面的座位：“请问两位帅哥，这里有人吗？”
“没有。”
“那我们就坐这里啦，我想你们不会介意吧？”
拉着伙伴坐下后，她就开始找话题和江皓攀谈了起来。
“同学，你们是哪个班的啊？唱什么歌？第几个唱？……（6）班，文科啊……我们是理科班，（15）班，在你们前面唱……”
江皓不太擅长和这样热情的女孩交谈，只是礼貌性的简单应几声，看起来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但是这个女孩并没有被他的态度打击到，仍然是努力的维持着对话，穆辰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同学，我叫于萌，你叫什么名字啊，有女朋友吗？”
听到这话，穆辰默默停下了筷子，屏息凝神的听着江皓的回答。
饭吃的差不多了，江皓已经开始收拾穆辰和自己的餐盘，闻言脱口而出道：“没有。”
穆辰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而于萌眼睛里泛起了希望的光。
“那我可以追你……”
“有男朋友了。抱歉。”江皓一手端着两人的餐盘，一手拉起了穆辰的手，朝餐厅门走去。
“喂，你是不是太直接了，会不会伤人家女生自尊啊？”穆辰担忧的不住往后看，只见那两个女生似乎凑在一起低头看什么，一边看还一边笑，好像也没受什么打击。
江皓把餐盘放到回收处，和穆辰一起往外走，“这话……很伤人吗？”
“天啊我的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懂得跟女生怎么交流啊。”
“我懂那个干什么。”我已经有你了。
听出话外之音的穆辰不好意思了，从背后推了他一把，催促他赶紧回去跟大家集合。
虽然这件事有些尴尬，穆辰也不能不承认，江皓这个举动确实给他很多安全感。之前的相处总是维持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总也不能再进一步，他有些患得患失。但是看到他这样坚定的向别人宣布他们的关系……让他觉得，江皓说不定也希望他们的关系能进一步发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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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于萌和闺蜜林纾愣在原地，看着两个帅哥打情骂俏的走远了。。
“萌萌，你看他们俩，像不像上学期贴吧里特别火的那对。”
“什么？”
林纾默默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贴子。
于萌接过手机，看着看着，被拒绝的不开心渐渐被一种愉悦的心情取代。
“那也就是说……贴吧cp终于有真的了？”
林纾看着自家姐妹没心没肺的姨母笑，问：“你不想追他了？你刚还跟我说他是你见过最帅的呢。”
“嗯……虽然少了一个极品的单身帅哥很可惜……但是他们俩也太配了！”
“……”这意志……能不能再不坚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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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你跟她们说了我们的关系，没问题吗？”回到集合队伍时，他们已经到了最后两个的位置，穆辰想着刚刚的事情，还是有点担心，小声的在江皓耳边问道。
“这是事实。”
江皓知道自己是一个无牵无挂的人，没有人关心他，所以他喜欢谁，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与别人无关。但是穆辰是不一样的，他有爱他的父母，有很多朋友，这些人都占据了他心里很重要的位置，自己能占一隅就已经很满足了。他不希望因为自己这一隅而影响他的生活。
他寻找着一个合适的位置，能让穆辰可以随心所欲的前进或后退，这样即使有一天他后悔了，也能随时全身而退。
而对于自己来说，有过这段回忆，就已经是偷来的幸福了，不敢再做奢求。
他本来不想告诉别人，好让他能不受他们的关系影响，但是江皓刚刚分明看到穆辰不高兴了。
他只是想让他开心一点。
“害怕吗？”
“嗯？害怕什么？”
“害不害怕……我们的事情被别人知道，遭到别人的指指点点？”
“没什么害怕的。只要你在……”
身边的风大了，似乎是怕风泄露了秘密，穆辰几乎把唇覆上了江皓的耳朵。
“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66、和你越界
（14）班的表演在（6）班的后面，中间隔着两个班，所以于萌和林纾恰好能看到（6）班的演出。
一般没到学校艺术比赛，一些校花校草都会成为学生们重点关注的对象，这一次虽然是红色歌曲合唱，大家穿着都相同，但是那些相貌出众的还是一眼就能被注意到。
刚从女友粉转了西皮粉的于萌一看到（6）班在暗下来的舞台上陆续排好了队形，就拉着身边的林纾一起找江皓和穆辰。
然而灯光刚刚亮起时，她就发现自己这样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他们根本不在队伍里面，而是坐在钢琴旁准备好了四手联弹。
音乐响起，两人修长的手指敲打着黑白交错的琴键，一急一缓，一起一伏都默契十足。黑色的外套和白色的衬衫熨帖优雅，眼眸之间和睫羽之下，都被灯光打出了一片阴影，映照出了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一个淡漠矜贵，一个温和俊美，像是两名风格各异的白马王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连贯的四手联弹吸引，舞台上声音洪亮音调整齐的合唱都变成了背景音。
尾声结束，两人一起站起来向观众鞠躬致意，灯光再一次按下去时，江皓的手被身边人紧紧的拉住。
拉住他的那只手肌肉紧绷，手心里满是因紧张出的汗。
穆辰的钢琴并不娴熟，但是为了能和江皓一起完成这个曲子，苦练了很长时间，他的努力江皓都看在眼里。他安抚性的用空出来的大拇指按了按穆辰的手，拉着他快步走下了舞台，灯光亮起的那一瞬，他们又松开了彼此的手。
黑暗果然是美好的，只是现在它的好处不仅仅在于隐匿孤独，还在于和身边人这些只有两人知的小甜蜜。
像是偷来的糖，总要比平常的要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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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结束后，他们班破天荒的得了合唱比赛的第一，老段又一次让他的鱼尾纹绽成了一束花朵，兴致勃勃的把奖状贴在了篮球比赛奖状旁边。
这次他说了句一般班主任都会反着说的话：
“你们是我带过最争气的一届，继续努力！”
穆辰这时候才觉得，以往老段对这些比赛类的事情不争不抢，成绩方面也只求进步不强求拔尖，都以为他只是个宽严并济不争不抢的退休役了，实际上，他也是在意这些的啊。
元旦比赛过后，学校直接放了假，几个同学提议大家趁这个机会晚上一起去聚餐，身为班长的周悦也同意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聚餐约在一家比较大的烧烤店，四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吃烧烤，都只是占了半个店，烧烤的种类也比较丰富，一看就是很会吃的同学提的建议。
一问周悦，果不其然，上奏的就是孙子。
“还是孙子会吃，爷爷赏你串烤羊肉串。”
孙子铭接过穆辰扔过来的烤熟后还冒油冒香气的羊肉串，反驳都顾不上，抓起来就大口吃，刚吃了一口，想起来周悦也在这桌，才强迫自己注意吃相的细嚼慢咽。
但是细嚼慢咽对他来说实在太难，脸都憋红了，也没凹出个好看的吃相。
“兄弟们，我刚刚叫了几瓶啤酒，今天大家偷偷喝点，都不许跟老段泄密！”刘文轩和服务员提着几瓶啤酒放在了桌上，酒瓶的碰撞时整张桌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守规矩的班长大人先不同意了，“文轩，我们都还未成年呢，喝酒不太好吧。”
“啤酒度数不高的，而且就喝一次，没关系的，又不会喝醉。女生就算了，男生总能喝点吧，今天咱们比赛赢了，又是过节，就放松一下嘛。”
听他这样说，大家都觉得这个提议似乎也不过分，而且不少男生都很想试试喝酒，只是家里大人管着不敢乱来，现在在场的都是自己班里的同学，都大胆了起来，纷纷同意了刘文轩的提议。
有极个别提出了异议：“喝是能喝，可是回去了一身酒味儿怎么跟家长交代啊。”
刘文轩道：“我家挺大的，今天也没人，怕喝多不敢回家的可以先给家长打个电话，就说去我家过夜，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刘文轩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其实家境相当不错，从平时打篮球的装备才能看出他家有钱，可信度极高。于是原先犹豫的几个人也投了同意票。
江皓看到其他人的态度，皱了皱眉，在烤好的鱼豆腐和鱼肉上撒了一层薄薄的调料，放到了穆辰盘子里，轻声问了他一句：“你能喝吗？”如果不能，我可以替你挡下来。
江皓回国前在昊江待过一段时间，除了研发软件也去过应酬，酒量不差。
穆辰看见江皓关怀的神情，心神微动，江皓在英国那么多年，见识的比自己多很多，看样子酒量也不会差，自己以前没喝过酒，但是男生都应下来了，自己一个人不喝让全江皓挡的话也太……
“我可以的。”总不能一直让你保护。
江皓点了点头没在多说，想着一会儿盯紧穆辰不让他喝多就是了。
女生们不便回去太晚，吃了一会儿就纷纷结伴回家了，只剩几个男生还在酒桌上。啤酒虽然度数低，但是他们一来一回已是喝了不少，再加上大多数都是之前没碰过酒的，有几个已经微醺，情绪兴奋了起来。
“干喝没意思，咱们玩个游戏吧，输了的喝。”
“行，玩什么？”
“玩个传统点的，真心话大冒险吧。”
“这也太传统了，没意思。”
“那你找个有意思的？”
“算了算了，就这个吧。”
提议的那个男生把桌子中间的东西放到一边，腾出来一个圆形的空位，把一个空啤酒瓶横放在桌上，规定瓶口指着的人要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如果答不出真心话或者做不到大冒险的要求，就要罚酒三杯。
起初几轮穆辰和江皓都没有被抽到，倒是目睹了一个男生站在柜台前大声背诵《琵琶行》以及一个男生被迫吐露童年尿床经历，但是第三轮却没那么幸运了，瓶口好巧不巧停在了江皓和穆辰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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