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奇怪的画风一定是张凌,贺雨泽没有见过能把线条用得那么大胆和夸张的人。陈勇也确定。原来不是张屿赫不应他们,是张屿赫现在消失了。
张凌出现时,陈勇就会比平时兴奋,他和张屿赫一样,一直在等张凌得出现:“我们去找他。”
两个人急匆匆出了房间。
贺雨泽:“我们要喊张凌的名字么?”
“不能喊。”陈勇变得十分警惕:“张凌你越喊他他越会跑。他不能受到任何一丝惊吓,不然他马上就会把张屿赫叫醒,与他互换人格。”
贺雨泽越来越对张凌这个人感兴趣了:“为什么听你这么说,我总感觉张屿赫的诞生就是为了保护张凌似的?”
陈勇点点头:“你没猜错。”
“……”贺雨泽有些难过:“张屿赫从没和我说过这些事情。”
陈勇安慰道:“据我所听到心理医生解释是,他所诞生的任务就是为了保护主人格。所以他不会做对任何主人格不利的事情,所以他不告诉你也是正常的。”
19、第十九章
“我知道他在哪。”
贺雨泽忽然想起来,之前张屿赫对他说过要去找资料库,还想让他带路。所有很有可能张屿赫现在就在资料库,或者在去资料库的路上。
“资料库?”陈勇奇怪了一下:“这被查封的地方还有资料库么?”
“我也不知道,是他非要去的。这里的资料库有很多,我不知道他想要找的是哪一个。”
陈勇若有所思:“……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先去找找资料库。”
“嗯。我来带路吧,我以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贺雨泽走在前面带路,随着记忆的指引找到了第一间资料库,里面如他所想的那样,早已被搬空,只有零星几张并没有什么用的医护资料。
“他来过这里。”陈勇用手电光指了指地上的脚印:“新鲜的,他鞋底下粘的雪化的水还没干。”
贺雨泽点点头:“嗯。”
两人又接连找了两个资料室,贺雨泽爬上爬下有些累,原地坐了下来:“勇哥我们休息会,我身体吃不消。”
“你体能不好啊小朋友。”陈勇调侃道。
贺雨泽也无奈:“小时候我身体很好,长大就不行了。”自从被人暗暗投毒后,他体内的免疫系统就变得异常脆弱,别说健身了,一点风寒都不能受。
“对了。我这保温杯里有热水,你要不要喝点?”陈勇递给他挂在腰上的保温杯,贺雨泽接过:“谢谢你勇哥。”
贺雨泽喝水的时候陈勇正在看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雨泽啊……你怎么对里这这么熟悉?”
贺雨泽也不打算瞒他:“十年前的事情勇哥你听说过吧?”
那件事可谓是举国轰动,那年他刚刚入警校。陈勇点点头:“听过。”
“我是这个医院里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幸存者。”
“那件个事件里有幸存者???”陈勇震惊的瞪大眼,他不记得当时报纸上提过有什么幸存者。
“有。”贺雨泽把手往下面伸去,缓缓把衣服撩了起来,在他苍白消瘦的身板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刀疤。
“当时那把刀已经割开了我的皮肤,他们想把我开膛破肚,取走我身上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陈勇看着特别难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贺雨泽把衣服放下,仿佛劫后余生似的叹了一口气:“是我的哥哥。他不是我的亲兄弟,是我养父母的长子。他和我就在同一家医院里接受治疗。在他治疗的那段时间里,我们四个孩子经常去看他,陪他玩,久而久之,他和我们四个关系相处得特别好。
“直到有一天早上醒来,我发现其他三个孩子都不见了。于是我就起床去找……终于在在一个冰冷的解刨室里找到了他们……”
说到这,贺雨泽忍不住颤抖起来,一回忆起那个画面他整个人都觉得恶心又害怕:“大家都死了。我也被他们绑着,就在刀子划开我皮肤的时候……是我的养父母找到了我,并且把我从那个冰冷的解刨室里带了出来……”
陈勇:“后来呢?”
“后来……”贺雨泽垂下眼眸:“医院被查封,我也被我的养父母带回了家。”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陈勇叹息一声,拍拍他的背,好久好久,才安慰道:“都过去了小朋友……活下来的人要替死去的人好好活着。还要记得好好感恩救下你的父母还有哥哥知道么?”
贺雨泽点头:“我知道。”
并且他一直都在这么做。这也是为什么他宁死也不让张屿赫伤害苏婪的原因,没有苏婪就没有他。
楼道里忽然传来一阵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陈勇作为警察,对这种小声音特别敏锐,于是拿着手电筒往外走去。
“小朋友你就在这休息会,我上去看看是动静。”
“嗯,那你尽早回来。”他怕。
“知道了。”
陈勇去了,漆黑的老旧病房里一瞬间只剩下贺雨泽一个人,因为下雪的缘故,没了人说话,周围的一切逐渐安静。
贺雨泽心跳得很快,他不停的安慰自己陈勇就会回来的,不要害怕。可是他坐在原地等了很久,陈勇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一点声音。
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凌晨三点。
距离天亮还有三四个小时。
贺雨泽又等了十分钟左右,陈勇还是没回来,想到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他起身准备去找他。
忽然推拉门动了一下,是谁的脚步声从外头走到了里头。
“勇哥?”贺雨泽试探性呼唤了一声。
男人快步而来,一把将他搂入了怀中,那力度之大,看样子非得要把他揉到骨子里才舒服。
男人的呼吸声很沉重,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听起来是那么清晰。贺雨泽心中一软,带着一丝无奈和感动开口:“张屿赫你大爷的……你跑去哪了?”
男人没说话,重重的吻从贺雨泽耳背落下,又亲他耳垂,最后把他推抵在墙上又深深埋入他颈窝之中。
贺雨泽脸红扑扑的,对于他霸道的动作,觉得羞耻,却也没反抗:“你……你干嘛……陈勇等会要回来的……”
男人火热的身体贴着他。
一股灼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男人想吻他,可又在离他唇几寸之地犹豫,因此,他的灼热气息毫不掩饰的传递在贺雨泽的鼻息之间。
贺雨泽一愣,反应过来那味道不是张屿赫,而是浓郁的烟草味混合着一丝异香马鞭草的味道。
这个闻到他以前闻到过,是苏婪经常用的一款漱口水的味道,里面滴入的是苏婪最喜欢的特质混合的香精。
曾经他还因为好奇用过一次,受不了太香,就再也没用过,苏婪因此还笑话过他不懂品味。
贺雨泽一愣,慌张把对方推了开。
“苏……苏婪……”
黑暗里苏婪森森的笑了一声:“现在连哥哥都不喊了么?”
“你为什么在这?”贺雨泽颤抖地问。
“我要是在不出现我的好弟弟可就要跟别人上床,给别人生孩子了。”他话说得阴冷又露骨,男人生孩子是不存在的,他故意这么说就是纯粹的想羞辱贺雨泽。
苏婪的语气越来越冷:“如若刚刚你没有识别出我的气息,你是不是就要把我当做他,和我做了?”
现在的苏婪精神方面出了很大的问题,贺雨泽跟他是交流不了的,于是抬腿想走,却又被强行拽回了他的怀里。
“回答我啊?嗯?”苏婪的胳膊锁着他的喉咙,贺雨泽被锁得呼吸困难,无助道:“哥哥你清醒一点……”
“我很清醒,甚至清醒到让我自己都觉得厌恶。”苏婪狠狠的勒着他:“我要是不清醒,又怎会放任我心爱之人去和别人在一起……我要不是清醒……我又怎会陷入这般疯狂的地步。”
贺雨泽难受之际,转了转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想借此提醒他:“哥……咳咳……你是有婚约的人……你有嫂子,你爱的是嫂子,是宋鸢……不是我……”
勒住他脖子上的力度轻了些,苏婪忽然变得特别激动,激动得说出话都是颤抖的:“雨泽啊……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对哥哥有隔阂的??”
贺雨泽得以轻松,退后一步,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苏婪不依不饶的跟上前,将他困在一张脏兮兮的病床前。
“你误会了雨泽……那个女人和我不过是家族联姻的工具……哥哥是被逼无奈,是没有办法……必须要和她结婚,如果我不和她结婚的话,苏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什么?”贺雨泽眼睛陡然睁大。
苏婪把那该死的戒指扯了下来,因为太过用力,导致娇嫩的手指都擦破了皮,“没事的……只要你想……我什么时候都能解除婚约。如果你实在不允许她的存在,哥哥也可以为了让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贺雨泽不太吃他这套,毕竟一拳打在肉上是真实的。苏婪对他的所作所为早已把他的心中仅存的一些爱意之火给亲手掐灭了:“你既然自己做出了选择就要对对方负责任。而且……你决定和嫂子订婚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你现在那么多后悔的话我也不觉得感动,只觉得这样对宋鸢不公平,她是真的爱你的。”
“我从来就没有想要得到过她的爱。”苏婪都快哭了:“我一直爱的是你啊雨泽……我求求不要说这样的话,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疯了,从你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之后我就再也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没办法亲眼看着我的弟弟和别人接吻,和别人上床,听着别人情话为别人脸红……这本该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不是吗?你本该是爱我的不是吗?”
贺雨泽喉咙有些苦涩:“你都知道?”
苏婪何止知道,贺雨泽成长的这些年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贺雨泽要是现在回去好好翻翻他的房间,说不定还能在房间各个角落里找到几十个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
作者有话要说:
20、第二十章
“我都知道,我都看在眼里。”苏婪颤抖的捧着他的脸:“你以前拿着我的衣服闻我的味道,我订婚那天晚上,你躲在房间里哭,还有你高中时期为我写的删了又删的情书……”
“啪!!”话没说完,贺雨泽狠狠一巴掌打在苏婪的脸上,这一他第一次打苏婪,他用尽了全部力气,手都打红了。
苏婪愣在原地不可置信。
贺雨泽的唇角下压得难过:“你让我觉得好恶心……”
“我……”苏婪睁了睁赤红的眼,懵懵的指着自己:“我恶心?”
贺雨泽抿着唇,没有回答,现在他躺下的姿势特别难受,两条腿因为被霸道的控制,无法合拢,身子都僵硬了。
苏婪笑了笑,笑得有些苍凉:“你当真我觉得我很恶心?”
恶心这个词对于苏婪这种从小就在别人的赞美中长大的人来说,就像一把刀,狠狠的刺穿他的心脏,他接受不了,还是从他最爱的人嘴里说出来。
“好……”笑过之后,他冷下脸,松了松自己脖子上的领带:“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真正的恶心。”
他如猛虎一般把他扑到摁在那张脏兮兮的床上。被褥下甚至还藏着几只惊慌失措的老鼠。
贺雨泽恶心坏了:“苏婪你疯了!!”
苏婪有重度洁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完美主义者,往常他在家里的时候甚至都不能允许摆放物件不整齐的情况。现在他能把贺雨泽扔在这张恶心的床上,早是疯得彻彻底底,难以自拔。
“别人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他疯了似的扑到在他身上撕扯他的衣服,贺雨泽反抗,被他几巴掌打老实:“我和他到底差在哪里你告诉我贺雨泽???”
贺雨泽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他不会打我!!!”
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疼。苏婪忽然变得无比温柔,伸手去抚摸他被打肿的脸:“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打你……你忘了吗?我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嗯?”
贺雨泽没忘,苏婪从小到大有多照顾他 ,他想要什么只需要碰碰嘴皮子,就算苏家养父母再不喜欢他,看在苏婪的面子上也不会说什么。
“哥……我没忘。以前对你有异样的想法是我的错……现在我想通了,你有自己的人生哥哥,自己要走的路。我们……是没有可能的。”
“住口!!!”
又是一拳打在贺雨泽的脸上,贺雨泽牙龈破损嘴角止不住的流出鲜红的血液。他像个易碎的娃娃软塌塌的躺在床上痛苦的张嘴喘息着。
苏婪纤长的睫毛在颤抖,红通通的眼睛里凝聚起怨恨的泪花,表情狰狞得就像一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贺雨泽难过的笑了笑:“苏婪,你杀了我吧。”
苏婪一把拽起他的头发,恶狠狠道:“你现在想死了?忘了当初是谁跪在地上求我救命?嗯?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他把他从床上拽下来,往外拖去,“看来我亲爱的弟弟把十年前的事情忘了呢“”我现在就带你去好好回忆……回忆你是怎么跪在我面前乞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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