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挡在迟炀面前,一把揪住中年男人的衣领,挥着青筋暴起的拳头,用冰冷至极的嗓音道:“给你三秒钟,滚,再多说一句揍死你。”
一旁的迟炀略微诧异,他垂下目光,藏起眼底的笑意,喝了口酒。
凌琅温顺了太久,已经好久没变身狼崽子了。
那男的只是想来钓个纯情漂亮的混血男大学生回去玩,谁知道同伴这么不好惹,只得夹着尾巴逃走了。
“不喝了。”凌琅说完,一把拉起迟炀手腕,气势汹汹地往酒吧外面走。
离开喧嚣的夜场,凉风一吹,凌琅清醒了一点,他冲着面带微笑的迟炀不悦道:“你明知道他是想跟约你做那种事,为什么还无动于衷?”
连他都看出来了,他不信以迟炀的洞察力,会搞不明白状况。
凌琅气冲冲的模样让迟炀眼中笑意更浓,他道:“我在等我男朋友救我。”
凌琅:“……”
迟炀太狡猾了,凌琅觉得自己喝完酒脑子不怎么好使,决定不再跟他多言,在酒吧门口原地转悠了两圈,然后打开手机,一脸严肃地订起了酒店。
“你订酒店干嘛?今晚回家,又不用回宿舍,多晚都没问题……”
迟炀话还没说完,凌琅就把订单下了,还是情侣大床房。
凌琅收起手机,又黑着一张脸,默不作声地拉着迟炀走进隔壁一家便利店,从收银台边的货架上拿起一盒安全套。
草莓味的。
在收银小哥怪异的眼神中付了款。
自从走出酒吧,迟炀就全程处于懵逼状态,他一开始还想看凌琅到底要耍什么可爱的酒疯,这下实在忍不住了。
刚离开便利店,迟炀就反抓住了凌琅的手,问:“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凌琅虽然双颊泛着些微酡红,声音却异常清醒,“你那天不是问我,你什么时候可以期待吗?”
“我现在给你准确时间。”
“今晚。”
第76章
街边装潢不错的酒店,某个走廊尽头的房间内,两具年轻火热的男性身体正拥在一起亲吻。
占据主导权的,是那个身高稍矮几公分的男生。
凌琅吻技非常一般,平时他都是被动地接受迟炀的唇舌纠缠,被迟炀亲舒服了才会回应两下,如同猫一样。
但这次,从进门到现在,全程都是他主动,以前总是动不动就粘人的迟炀反倒显得克制了起来,但他晕乎乎的,没顾上这么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方设法让面前的人充分感受到他。
毫无章法的亲吻耗氧量大,亲不了多久就要喘息一下,效率属实不怎么高。
在某个唇瓣微微分离又要再度贴上的时刻,凌琅突然被一只大手固定住了后脑。
凌琅动作受阻,睁大盈满醉意的双眼,嗓音微哑地问:“怎么了?”
迟炀用鼻尖蹭了他一下,低声道:“不瞒你说,你亲得实在太烂。”
凌琅:“……”
男人的自尊心和胜负欲让凌琅脸一热,他刚想张嘴说什么,就听迟炀说:“要像这样才对。
然后,他被迟炀堵住了唇,一个柔软的东西也顺着他微张的唇探了进去。
乱七八糟的吻终于变得轻柔了起来,凌琅的呼吸也不知不觉被对方全盘接管。
凌琅的外套已经不知何时被脱掉了,就随随便便地掉在脚边的地毯上,还被两个忘我的人踩了好几脚。他身上只剩下白色的棉质单衣还薄薄地贴在肌肉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然后又被一只大手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下摆撩起。
直到那只干燥温暖的手按上了他的脊骨,他才反应过来。
酥麻的感觉如同蚂蚁顺着背部向上攀爬,他忍不住有些腿软,但又无法拒绝,仿佛被从思维深处下了某种禁锢。
他突然觉得迟炀很可怕。
仅仅是抚摸,就能让他失去自控。
就在他要试图“逆转”这种局面的时候,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接着是短暂的头晕眼花。
他闷哼一声,等清醒过来,他已经被迟炀牢牢压在了身下,双臂也被迟炀顺势拉过头顶。
胸腹前薄薄的单衣越卷越高,皮肤一寸一寸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起了一层细小的颤栗,很快又被掌心的热烫覆盖。
他忍不住闭上眼,微微侧身,蜷起双腿。
迟炀轻柔的双唇带着湿热的水渍一路滑向耳侧,又一点点吻回来,顺着颈侧白皙的皮肤下细细的青色血管,贴上凌琅颤动的喉结。
他先是拿嘴唇左右蹭了蹭,然后吮吸几下,用最后一点理智问:“小琅,今天真的可以吗?”
他自认为自己绝对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尤其当他掌心之下蜷缩着一只青涩又蓬勃的小狼崽的时候,只是第三次在凌琅酒后“趁人之危”,他忍不住地有种罪恶感。
凌琅忍着脖颈处磨人的瘙痒,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眼中水光朦胧,喉间轻轻“嗯”了一声。
尽管微不可闻,但迟炀的嘴唇感受到了。
房间内,某种浓烈的欲望被昏暗的灯盏死死压抑着,终于到了临界点,正要冲破阈值爆发的时候,原本处于微醺状态的温顺小狼崽突然一把攀住迟炀的肩膀,用力地翻了个身,将迟炀按在下面,然后顺势撑起半截躯体,坐在了迟炀身上,十分认真冷静地问了句:“现在有个问题,我们谁在上面?”
他怕隔得太远,迟炀听不清,说的时候双膝跪在迟炀两侧,轻微向前俯身,某个东西也顺势抵住了迟炀,尺寸也着实不小。
迟炀气定神闲地露出一个笑,眼神稍稍变暗,藏住狡黠,捏了一把凌琅的腰:“等下我先来,之后再让你在上面。”
反正像现在这样坐在他身上,自己动,也叫“在上面”。
-
假期第二天,两个人穿着浴袍,腻在酒店过二人世界,虽然大多时间都在床上,但并不是继续昨晚的故事。而是因为某位昨晚先在下面又后“在上面”的人,差点散架了,非常不甘心地暂时成了废人。
期间,堂哥奉余淑慧之命打了两个电话。早上一个,晚上一个,早上那个是凌琅迷迷糊糊接的。堂哥还没来得及从凌琅异常沙哑的嗓音中回过神来,听筒里很快就变成了迟炀的声音,那叫一个精神抖擞、英姿焕发,就好像……
堂哥沉默了几秒:“靠,不会吧?”
迟炀看了眼身旁半边脸陷进枕头、再度沉入梦乡的凌琅,唇边露出笑,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兄弟二人的默契让堂哥直呼了三声“牛逼了我的弟”。
假期第三天,是和徐图他们约好一聚的日子。
凌琅也终于缓了过来,捂着脖子,偷偷回迟炀家换了件立领外套,还心虚一般专门挑的深色,拉链一口气拉到最顶上。
因为迟炀在他喉结上留下的痕迹一天过去都还没消。
他怀疑迟炀是属狗的,比屁桃都能啃。
迟炀在一楼等着,十五分钟过去,才听到下楼的动静。
不一会儿,凌琅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口——从迟炀的角度往上看,凌琅下楼的步伐莫名带着一种圣神,黑色衣领托着骨形完美的下巴,再配上那张天然冷淡的脸,浑身上下都写着两个大字:禁欲。
但扒掉这身伪装之后究竟还禁不禁欲,只有迟炀最清楚。
看着一步步下楼的英俊青年,迟炀回味起那具黑暗中劲瘦柔韧的身躯,眸色变暗,唇边露出一抹惬意又不知足的笑。
凌琅靠面瘫的表情强行压抑着内心的羞赧,在迟炀要伸手搂他的时候,看了眼某个角落里正准备兴奋围观的堂哥,把手上的大墨镜扣在了迟炀脸上,顺势挡住了他的怀抱。
今天太阳比较大,迟炀虹膜颜色浅,带墨镜有助于护眼。
陈枫和刘斐然在祖国的天南和海北,离江市太远,所以打算寒假再回家。
在外省上学的,只有侯思杰回来了,而且是和连雪鹿一起。
徐图和迟炀凌琅是前后脚到的,三人站在地铁口望眼欲穿地等了一会儿,一个男生牵着和他穿情侣装的女生站在了他们面前。
徐图愣了几秒,不禁大叫出声:“卧槽,帅哥你谁?”
侯思杰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不才,正是在下。”
一个新生军训下来,侯思杰虽然变黑了,但也变挺拔了,气质一下拔高了好几个层次,说半只脚踏入帅哥行列也不为过。
徐图看着侯思杰和连雪鹿十指相扣的手,抱着一颗大柠檬震撼道:“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吗?”
由于都吃过午饭,五人决定先去私人影院看电影。
从地铁站出来,连雪鹿说有点闷热,想吃冰淇淋,侯思杰立刻去路边奶茶店买了一杯加雪顶的常温椰奶,提醒她快来例假了,最好别吃冰的,还一点一点喂给她吃,看得徐图在旁边连连捂眼睛。
“真特么的没眼看了。”徐图一左一右拉住迟炀和凌琅的胳膊,“咱们几个单身狗最好离远点,免得受到无差别群攻伤害。”
迟炀和凌琅互相看了一眼,跟着徐图往后面退了几步,和正在卿卿我我的小情侣拉开了距离。
私人影院就在离地铁不远的商场里,进了包厢之后,工作人员过来给他们放电影,片子是侯思杰和连雪鹿选的。
徐图看了二十分钟才发现,好家伙,是爱情片!
但没办法,木已成舟,改不了了。
这是凌琅第一次看爱情电影没有昏昏欲睡,很多在他以前看来匪夷所思的地方也莫名变得说得通了。
电影进行到三分之二的时候,男主角单手奏着钢琴,在满天的玫瑰花瓣中同女主角热吻,情意绵绵,看得人心尖起了一丝细细的痒。
徐图属于不解风情那挂,实在有点顶不住了,说要出去买个饮料,他前脚刚走,侯思杰和连雪鹿也说要出去一下。
凌琅盯着幕布继续观影,随口问了句:“他们出去干嘛?”
迟炀:“去过二人世界了,顺便做一些情侣之间的事。”
“情侣之间的事?”凌琅转过头,淡淡问,“比如?”
“比如这样。”迟炀抬头看了眼罢工的摄像头,手指挑起凌琅的下巴,吻了上去,但很快就移开了一公分,如同蜻蜓点水般。
“然后呢?”凌琅盯着近在咫尺的灰绿色双眸,继续面不改色地问。
“然后这样。”迟炀嗓音低沉沙哑,身体前倾。
四片唇瓣再度相贴,这次时间长了点,但还是分开了。
“接着呢?”凌琅喉结动了动,依旧正襟危坐。
一本正经地撩人简直致命,每次只前进一点点,但全都搔到了痒处。
迟炀眸色一沉,唇边终于勾起笑:“接着,再这样……”
电影钢琴曲的声音太大,两个人也贴得太紧,等到包间门发出“吱呀”一声的时候,再分开已经晚了。
徐图站在门口,手上的饮料骨碌碌滚落在脚边,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凌琅迅速推开迟炀,站起身,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
徐图倒吸着凉气,结巴道:“你,你们在干什么……”
迟炀倒是很淡定:“都看到了还明知故问?”
徐图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把两人的状态和半个月前在宿舍见到的场景联系了起来——那天他去C大学生公寓找他们玩,敲门之后等了好久门才开,而且两个人还气喘吁吁的,尤其是狼哥,眼圈都红了,炀哥说是因为“爱的教育”,他下意识理解成了那本外国名著……
徐图:“这,这不会就是所谓的,爱的教育吧?”
迟炀:“很显然。”
徐图一张脸皱成了倭瓜:“你们是gay啊……”
这次,没等迟炀说话,凌琅上前一步,先点了头。
徐图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最敬爱的狼哥,咬紧牙关,双拳紧握,就这么看上去,颇有要发飙的架势。
但事已至此,凌琅打算豁出去了,就算徐图不接受,他也认了,毕竟他和迟炀的事总有一天要让朋友们知道。
徐图的嘴唇抖了又抖,抖了又抖,终于在凌琅不动声色的紧张目光中,蹦出一句完整而有力的话:“草了,原来只有我是狗!!”
第77章
侯思杰和连雪鹿也没出去多久,很快就搂在一起回来了。
两人这会儿正处在热恋期,眼中唯有彼此,短时间内并没有察觉到气氛有什么不对,只是依稀感觉徐图似乎有点萎靡,不像刚见面的时候那么活跃。
看完90分钟的电影,大家又一起去逛了商场,全程笑笑闹闹,还像高中那会儿一样默契。只有徐图,一整个下午都像根霜打的茄子,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和他平时没话也要找话的话痨人设极其不符。
玩的有点累了,几个人寻了家街角的猫咖甜品店,开始快乐撸猫。
凌琅轻轻挠着一只暹罗猫的下巴,突然觉得它眼睛的颜色和迟炀的很像。
那浅淡的目光藏在黑色的皮毛之中,莫名有种蔫儿坏的感觉。
更像了。
他伸出食指,点了一下它的额头,在心里给它取了个外号叫“迟炀二号”。
“小琅。”
他正想着迟炀,听到有人叫他名字,不经意间抬眼,在迟炀的镜头中留下一个猝不及防的表情,看起来又呆又懵,和迟炀早就准备好的帅气笑脸形成鲜明对比。
凌琅看着那张毫无准备的合影,有点无语,正想让迟炀删掉,就看到迟炀将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壁纸,末了还感叹了一句“好般配”。
侯思杰闻言,凑过来问谁和谁般配,迟炀说是凌琅和猫,侯思杰看了眼迟炀手机屏幕上正在撸猫的凌琅,不由得狠狠地羡慕了一把——颜值高的男人,就连抓拍都是帅绝人寰的。他内心感慨,完全没在意炀哥为什么要用狼哥做壁纸。
给连雪鹿拍照的间隙,侯思杰细心地发现徐图不见了。徐图一下午状态都不对,他有点担心好兄弟,连忙回头找人,却看到徐图靠在窗边,一个人对着窗外发呆,45°角仰望天空的样子非常有青春疼痛文学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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