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摪颔首,闭了闭眼,说了一个贾家氏族家道中落复又靠才情抱负兴起的故事,谈及此诗对他的触动,全场皆唏嘘不已,感怀喟叹。
他话音落下,转向我道:“简公子,请。”
他这一番吹捧下来,先前准备的诗顿时有些拿不出手,我便道:“我有两首诗,一首现场所作,一首先前所作。这现场所作之诗名为《客中行》,‘淄州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众人交头接耳,贾摪笑着挥手令仆人献上了昆仑觞,“简公子这是怪我招待不周了。”
我垂首道:“在下不敢,多谢老爷赐酒。这便献上第二首诗,乃是《月下独酌》。”
我吟完后,在场又一次陷入了寂静,一人起身道:“曾自负才高八斗,如今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夜闻君诗三首,此后无颜再作诗。”
他话音落下,便又有人起身感慨,之后竟当真无人愿再作诗争酒。
贾摪见状便将剩下三壶昆仑觞皆献给了我,带着仆人退去主座,命歌舞重启,欢宴继续。
第064章 赴宴沾雨台 下
众人纷纷前来同我喝酒,南宫替我挡了不少,将那四壶昆仑觞都饮尽了,来客却仍是不绝。后又喝了不少桂花醅、凝露浆。酒是好酒,醉也好醉。我实在撑不住,头脑晕乎地靠在了南宫肩头,小声嘟囔,“一会又来人了,走罢走罢,你喝够了没?”
南宫由我靠着,微偏过头同我轻声耳语,“筵席未散,此时走不大合适。”
我将眼角的水痕蹭在他肩头,喟叹道:“何时才散啊……现在几时了?”
“子时,再一二时辰便差不多了。”
我难以置信,“再一二时辰?大家都不需睡觉?”
南宫道:“你若困便倚着我小憩会。”
我叹了口气,支起身子摇头道:“不必,我去外头透透气,清醒一下。”
说话间我撑案起身。不曾想坐着时还好,站起来却更晕了。
“慢着,我同你一道。”南宫意欲跟着我起身,却被又来劝酒之人绊住。我摇头道:“你接着喝,我去去就回。”
那人已饮下酒盏,正在催促南宫。他只得应下倒酒,目光却定在我脸上,嘱咐我道:“穿上裘衣,外面天寒。”
我点头答应,却并不打算照做。身上热气熏脸,我恨不得把外袍也脱去才好。
我踉跄着走去了沾雨台的楼顶露台,以手肘撑着围栏,等着寒风带走我身上热气和酒意。
“云奚……你出来。”我小声喃喃。
我等了会,他却并不现身。
我头晕得站不住,将手垫在下方,把脸埋在了栏杆上,头疼道:“你生气了吗?因为我同南宫走得太近?”
他仍不答话。
“我一开始就在等你阻止我,是你没有反应的。我以为你不在意。你若介意,下回拉一下我的手,我便知晓了。”
屋檐下结珠编作帘,同五色玉珮一道挂于其上,冷风拂过,“叮当”作响。
我愈发头疼,正欲再哄两句,身后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好似刻意放轻了。
我松了口气,软声道:“你总算肯出来了。”
那人脚步顿了下,并未应声,而是走了过来,从身后搂住了我的腰。我便顺着他的意思,撑着栏杆直起身子,向后靠在了他怀中。额际贴着下颌,我小声抱怨,“我难受死了,下回不喝这许多了。”
他似乎“嗯”了声,又似乎没有,隔着层层衣袍去摸我那处。像是嫌衣袍碍事,过了会将我外袍解开了,里面便仅有亵衣。他将手探入其中,握住了那已稍稍抬头的部位。
我闭着眼蹭他下颌,黏糊地“嗯”道:“不要了,一会弄脏了衣裤,我怎么回去。”
他却不依不饶,捉着不放,甚至开始上下套弄。
欲望上来,我顿时更站不住,直往他身上贴。隔着这许多层衣袍我都能感觉到,一物件正硬邦邦地抵着我。
我出了口气,顺从地小声道:“那……那你快些啊,以免有人前来。”
我闭眼轻喘着,很快泄在了他手上,腿软得几欲跌倒。本以为他会好好撑住我,却转而被按在了围栏上。
外袍被掀在一旁,亵裤被扯下,掉落在脚边。
身上还是热的,倒不觉得冷。
我撑着围栏,勉强站着,任由他把住了臀部。他同之前一般,以那液体做润滑,将手指探入了后方。
我低低呻吟了下,将臀部抬高了些,便于他施为。许是醉酒的关系,之前难以启齿的话变得好说了许多,“你直接进罢,我怕一会有人来。”
他将手指退了出去,揉了把我的臀肉,好似夸奖。
我攥紧了围栏,准备好了接纳疼痛,却在下一刻听见了毫无起伏的声音,“……这是在做甚?”
我辨认出了南宫的声音,一瞬间头皮都尴尬地麻了。羞耻至极地顺着栏杆滑下,蹲坐在地,垂着头不欲面对。
我以为云奚会消失,可紧接着听见了短促的惨叫声。我茫然抬首,看见南宫面色阴晦,一剑斩去了一人首级。
那颗头骨碌碌滚落我脚边。我大脑已然停止运作,僵硬地看了过去——那是一张陌生的脸。
我猛地进气,简直难以置信!
刚才对我做了这些之人,竟并非云奚!
云奚呢?!
惶茫瞬间笼罩心神——
是不是他今日白日现身,因而魂体受损严重,醒不过来了?
眼前骤然一黑,懵了下才知自己被衣物罩住了。我将衣服扒下,见到了南宫。他下颌线崩得很紧,脸上却不见一丝表情,转眼将我以裘袍裹好,打横抱起,御剑从高台飞落。他飞得太快,吹来的风呼呼刮过,我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似乎仅过去了几息,他便带着我从一未关严的纸窗处返回了望月楼。
我被放在了床上。他不看我一眼,也不问先前之事,仅寡淡地说了句,“沐浴后再睡罢。”
话毕他便起身离开,似是忘记了要帮我上药一事。我也来不及提醒他,他走得太快,我仅支起身子便听见了门合拢的轻响。
我呆坐了一会,大脑愈发昏沉,想要思考却实在困难。鬼魂之事我毫无头绪,只得明日去寺庙问了。
我就着这个姿势阖上了眼,很快便意识模糊。
有人将我从裘袍中翻了出来,我迷茫地睁眼,见到眼前之人的瞬间,悬在半空的心落回了原处。
先前我并无所感,见到他这刻方觉委屈,心中莫名难受,伸出手便要去抱他。可我还未碰到他一片衣角,这人便从床上起身让开了。
我茫然地望着他,轻轻唤道:“云奚?”
他朝一个方向走去,声音很淡,命令道:“过来净身。”
我循声望去,是一水汽弥漫的浴桶。
我又困又累,将委屈压回了心底,倒回床上拒绝道:“我不想洗了,明日再说罢。”
云奚朝我走了过来,向我伸出了手。我一边摇头一边往床里缩,“我不洗。你要不给我拿个湿布巾,擦擦便可以了。”
云奚沉重地喘了口气,倏然间发了狠,捉住我手腕将我拖去了身上,不顾我的抗拒,抱起我便朝浴桶走去。
他一声不吭,眉宇下阴影深重。我怔忡地看着他,迟钝的大脑骤然捕捉到了一缕思绪,“云奚,你生气了?”
云奚缄默不语地将我在浴桶边放下,脱去我散乱的外袍、亵衣。亵裤挂在腿上,半掉不掉,他俯下身,捏着亵裤的边缘道:“抬脚。”
我扶着他的肩照做了,之后便被他抱起放入了浴桶之中。水温正合适,我坐下后便又有些昏昏欲睡。
当云奚拿着澡豆往我身上涂时,我又清醒了些,仰头靠着桶边,看着他被水汽晕湿的眉眼,深郁得乱人心神,禁不住抬手去碰。
他这回并未闪躲,由着我摸过眉峰,滑过眉尾。 恶玖期期六似期玖三恶
“云奚,我今天被人轻薄了。”本想压下不表的事,却还是寻求安慰地开了口。
云奚并不作声,仅是眼睫垂得更低了,澡豆在我手臂上木然滑过。
见他这样不在乎,我又开始难过。视线落在水面上,也不知道在对谁说了,低喃道:“我一直在叫你,然后他就来了……我以为他是你。”
澡豆蓦然间从他手中滑落,“扑通”一声掉进了浴桶中。
我连忙起身,“我来捡,马上便好。”
正要往水中栽,腰却被一把扣住了,下颌被卡住抬起,亲吻带着平日没有的力度压了上来。
他紧缚着我的腰,发狠地咬我的下唇,并未收着力,恨不得要咬下一块肉似的,可很快便又收敛地松了口。齿痕被轻轻舔过,他含糊不清地压着我低语,“雪儿连我都认不出?”
“我那时正难受呢,便并未回头确认,他始终不开口,我如何认得?”我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愈发委屈,“你还怪我,我该怪你才是。是你说会在我身旁,我便以为你始终在,这才会认错。你若是魂体不济要消失,总该先知会我一声。”
云奚陷入了沉默,良晌后亲了亲我,安抚道:“原来如此,是我之过。”
声音是暖了,可之后的一声叹息却像困着化不开的愁。
不多时,一只微冷的手顺着我后腰向下,探进了狭缝。手指轻轻插入,顿了下又退了出来,按着那入口,僵持片刻后又探了进去,轻轻抠挖感受着,不知是何意。
许是热水,许是他的动作,扰得我面颊发热,禁不住贴在了他颈侧,轻缓地磨蹭,致力于将那凉意熏热。
“云奚……”我闷声唤他。
他回神似的微微抬首,将手指抽了出来,回到了我腰上。手落在后脑,他轻轻问我,“怎么了,心肝?”
我以气音邀请,“咱们……要不要再试试?”
云奚的手顺着我头发滑落,声音仍是柔和的,“宝贝,夜色已深,改日再说罢。”
一阵难以言喻的沮丧袭上心头,这事前后他已拒绝过我好几回了,可我却几乎从未拒绝过他。
我默然推开了他,“那别做了,以后都别做了。我真是不知你在想什么,随便你罢。我也不想做,疼都疼死了。”
云奚眉心微蹙,静视着我不言不语。
我背过身,“你走罢,我自己洗。”
我从浴桶中摸出了澡豆,正要往身上涂,一只手便覆了上来,像是在示弱求和。我用另一手将其扯开了,不带情绪道:“说了我自己洗,你别烦我。”
我这么一说他便静住了,片刻后悄然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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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身后,我披着一件长衫朝床边走去,对静候在浴桶旁的鬼物视而不见。
他默然跟着我到了床边,在我上床后便要挨着我躺下。我抬眼看他,拒绝道:“你回去罢,不必陪我睡了。”
云奚眼睫垂得很低,捻紧了丝衾一角,定着不动。
我把丝衾从他手中扯了回来,背过身躺下了,“你爱在哪都行。别上床,别碰我。”
我撂下这话便不再管他,头晕死了,很快便昏沉睡去。
第065章 抵达京城
翌日一出房门我便见着了南宫,他正候在我门前,垂着眼帘不知所想。
我见到他脑中便浮现出昨夜之事,不禁一阵尴尬。我清了清嗓子,颇不自然地说起正事,“我先前同元舒说了,今日出发,你可方便?”
南宫静默片刻,轻声答应道:“好,我收拾一下,马上便可出发。”
我点头道:“好,我去叫元舒。”
南宫却唤了我一声,“文若……”
我默然垂眼,心中乞求他别问我昨夜之事。
不知他是否觉察到了我的逃避,最后并未问出口,只道:“你先下楼罢,元舒同流云在一处,我去唤他俩便好。”
我心下感激,垂首快速离去。
将车马低价卖给望月楼后,一回首便见南宫几人正朝我走来。元舒一双眼欲语还休地望着我,似是有话要说。我便迎了上去,问他道:“怎么了,元舒?”
他捉着我一片袖口,将我带去了一旁,凝视着我问道:“南宫说……我们要御剑前往京城?”
我迎着他的视线,轻轻点头,“正是如此,早些抵达京城不好么?”
他怔怔望着我,眼中好似有火在烧,第一回 冒失、唐突地一把捉住了我的手,“文若……你——”
“书生。”一只小手忽然扯住了他袖口,沉静地唤了声。
握在我手上的力道蓦地松了,脱力似的。他垂着眼,苍白着一张脸,轻声道:“无事……无事。”
-
本打算先出城再寻一无人之处御剑飞离,可离开望月楼便见捕快在街上疾行,城内一副紧张事态。问了人方知,因昨夜沾雨台发生命案,城门已被封锁。死的那人并非普通人家,而是刺史家二公子。刺史震怒,连夜封锁了贾宅和兰香班,正在搜捕昨夜赴宴之人。
南宫一字不提昨夜之事,淡淡道:“那便直接走罢。”
我们来到一无人深巷,我唤出仙剑,招呼元舒道:“上来罢。”
元舒正要走来,却被流云捉住了袖子,“书生,你站我身上,我载你去,不必担心。”
此去路途远,两人站一柄剑一时还好,时间长了实在有些挤。我便点头道:“如此甚好。元舒,你以为如何?”
元舒垂着眼,一路都极为沉默,闻言也仅低低应了声,跟着流云去了一旁。
南宫已然御剑而起,回首看着我们道:“出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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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在前领路,一路不停。临近正午时,我飞近他身侧,商量道:“南宫,休息会罢,元舒同我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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