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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网[刑侦]——有风兮

时间:2021-11-13 18:02:08  作者:有风兮
  我们偷偷爬上屋顶看日出,我问他裤子上为什么都是血,他说是摔的,我就再也没有怀疑过,我根本不能想象那天晚上我哥代替我遭遇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做代价,换来我短暂的平安。阿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选?他是我哥!”
  应呈没有说话,只见他几近崩溃,颤抖着歇斯底里:“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们的父母把我们像垃圾一样扔掉,还扔在一个地狱的门口!
  是我哥……是我哥牺牲自己保护了我!
  我从来没有妨碍过你们的调查,如果你们真的查到了什么,无期我就定时去看他,死刑我就替他去收尸,可我不能说!
  你明白吗阿呈……我不能背叛他,我没有资格背叛他,他是我哥……我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你我不能说!
  我怎么说……你怪我包庇之前,怎么没想过我夹在亲人和法律之间的立场!你还可以怪我骗你,恨我隐瞒,那我呢?我去怪谁?”
  “背叛?”应呈轻呵一声,愤而骂道,“你背叛的不是他!是我!你哪来的自信说你没有妨碍过调查?是谁冒认赵欣和的谋杀案?
  是谁瞒而不报导致谢霖被人狙击?是谁三番两次逃跑失踪?
  是谁拒不配合调查死不开口?你知不知道你给我们增加了多少工作量?这不是妨碍调查是什么?过家家吗?”
  “我说了,杀赵欣和的人,确实是我。”
  “放屁!你身上的束缚伤是铁丝之类的东西造成的,曹叔说过这个新伤之下还有旧伤,也就是你二十多年前被绑在树上目睹纵火案造成的,尸体底下的照片里发现了你的血,里面有抗凝剂,足以证明你只是被人绑在现场目睹了杀人经过,然后被人栽赃陷害而已!”
  真正的傅璟瑜缓缓抬起头来:“我没能救他,就是凶手。蒋欢欢之死也应该算在我头上,如果不是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就是这一切苦难的源头。”
  “爱心福利院的火灾,也是这么回事吧。没有成为救世主,就是杀人的恶魔。”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应叔说当年的案子是个潘多拉魔盒,一打开就什么都回不去了,果然没错。”
  应呈冷眼一睨:“说!”
  “好。你要听,我就把你要的真相通通说给你听。”他说着垂下头去,沉默片刻,便缓缓开了口,平缓的叙述像是在诉说某个与他本人完全无关的故事,“自从我哥替换了我的那一晚之后,只有我哥会被叫走加工,每一次回来后都会偷偷把我叫醒,一起到屋顶上偷吃零食。
  我问他院长怎么每次都只叫他一个,他都遮遮掩掩。那个时候,我还以为院长是个好人,总是在想他为什么只叫我哥,我哥也不跟其他被叫去加工的孩子一样哭得撕心裂肺。久而久之,就开始嫉妒,觉得院长说不定是偏爱我哥。我哥在……在……”
  他努力多次,仍然说不出那个字眼,只能囫囵跳过,“的时候,我却一个人躲在温暖的被窝里,幻想着我哥是不是正在被院长夸奖。我嫉妒我自己幻想出来的温馨画面。
  甚至……甚至恶毒地恨他是不是只是随便拿了点吃剩的边角料来打发我。
  明明我也是很讨喜的孩子,院长怎么会不喜欢我呢?
  我倒要看看,我哥到底跟院长做了什么。于是,火灾前的那个晚上,大家都睡着以后,我摘掉了花皮筋,偷偷装成我哥,溜去找了院长。”
  接下来发生的事,应呈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了。
  “是不是以为我被……不……我没有。但我往后二十多年里,无时不刻不希望着当时受到伤害的人是我。
  我从来都没想过我哥一直替我忍耐着地狱,却自以为是地嫉妒他所在的天堂。结果,反而要我哥过来救我,是不是很可笑?”
  应呈盯着他几乎崩溃的双眼,攥紧了拳头,竟发出了咯咯的响声:“他杀了院长。”
  “是。他杀了院长,救了我。阿呈,这是你连换位思考都想象不出来的处境,你没有经历过我们兄弟俩的绝境,又凭什么来指责我不向你坦诚!
  我怎么坦诚?逼我哥动手杀人的不是别人,是我!
  难道要我亲口向你自首,你印象里的傅璟瑜,就是这么一个混蛋又蠢笨的杀人凶手吗?
  我哥他聪明,圆滑,心细,还讨人喜欢,没有什么比从小给人当性・奴更凄惨的事了,可他连这都能忍受,没有什么能打倒他,他本来应该有更好的未来!是我,是我这个亲弟弟,亲手把他变成了杀人犯!”
  “你少他妈自欺欺人!你自己就是学心理的,难道不清楚在这种环境和经历下长大的人不可能是正常人吗?是不是为了你他最终都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也没有关系!可现在,改变他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那可笑的嫉妒心……我哥……我哥他……他是为了我杀的人!”
  “那你怎么解释……被无辜烧死的那三十几个孩子?”
  他怔了一下,随即用歇斯底里的语气呐喊着说:“是我!”
  应呈的目光灼热得似乎能将人烧出两个窟窿:“不可能!”
  傅璟瑜于是笑了起来,泪水从他湿透的脸颊跌倒了衣领上:“我哥杀了院长,用的是榔头,到处都是血,院长的头整个都被砸成了肉泥,我吓坏了,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
  但我记得,最小的那两个还没到一岁的孩子,是我亲手抱到档案室的,那些睡得好好的孩子,是我一个个叫起来,把他们都骗到了档案室,那扇门年久失修根本锁不起来,也是我亲手去仓库找了一把大锁给锁上的。
  你明白吗阿呈!这就是你要的真相!
  我亲手断了这些孩子们的生路!这二十多年来,每一天每一晚我都能梦到他们!
  这就是为什么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午睡的习惯,我害怕睡觉,我害怕噩梦,更害怕这些孩子们到梦里来找我要钥匙!
  那把能放他们一条生路的钥匙,被我亲手丢掉的钥匙!
  阿呈,这就是我……这就是你心目中那个傅璟瑜那个江还!我才是那个潜逃了二十多年的凶手!”
  “不,不可能!你明明……明明挣扎得铁丝都勒进了血肉,伤疤二十多年都没有消失,你挣扎是为了救火不是吗!
  如果这一切都是你干的,那你哥当时在干什么?他为什么最终抛下你自己一个人逃走,明明你们都是凶手不是吗?”
  这乍然问起,他才惊觉自己似乎缺失了一部分记忆,只记得自己如何放火杀人,却全然忘了当时他哥的情况,只能颓然地低下了头:“细节我记不清了。”
  “你能记得那些孩子们的信息和样子二十多年不忘,也记得自己纵火的细节,却唯独记不清你哥?少他妈的唬老子!你就是这个时候还想着为你哥开脱!”
  “不!我没有!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我就是真凶,这就是你要的真相,我罪有应得!”
  “还有!十一年前,你不是被绑架,你是自导自演!所以你才能一眼就看出来苏婧当时也是自导自演,这也是为什么你哥要诱导苏婧,他在暗示我,暗示我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耍我了是吗!”
  他无言……
  “说话!”
  他呜咽了一声,喉咙深处发出了一阵悲鸣:“是……我……”
  应呈紧紧攥起了手,一拳砸在铁门上发出砰一声巨响:“傅璟瑜!你他妈的……混蛋!”
  “我不是故意的……我哥……我哥回来了,他想向我爸妈还有你下手,他觉得我已经背叛了他,我没有办法……我没有选择!我……”
  “给我说清楚!你他妈到底干了什么!”
  “是。我自导自演了我的绑架。我特意提前学会了游泳,把书包扔在旧渔船上以后,我在海上漂了一夜,那个时候我是想过淹死自己一了百了的,但最后被路过的一艘渔船当成黑工带进了韩国。
  我语言不通,起初一直被关在地下室帮他们干苦工,我身上的伤大部分都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我学韩语学得很快,也很听他们的话,花了好几年才取得信任让他们放我出去,攒了点钱做了整容,我好害怕被你认出来,我知道你会救我。
  可是……你会救我就代表着你跟我哥一定会有个你死我活。所以……可是我没想到,后来严查黑工,我没有户口被遣返了。”
  “然后你在国内,又遇上了你哥。是他想办法把你送到我身边来的。”
  他陷入痛苦的回忆里难以自持,用力捶打自己的太阳穴,一时说不出话。
  应呈冷笑了一声:“不说话是吗?行。那我就把你那个疯子哥哥逮回来,让你们兄弟面对面好好对质一下!”
  “什么……不!不可以!阿呈!”
  然而应呈浑然不顾转身就走——他大概能猜到那小子在哪。
  ——
  徐帆腰伤反复,疼得只能歪着身子走路,幸好拄着手杖,总算是顶着曾经的同事们或惋惜或震惊的目光,自己主动跟着秦一乐和陆薇薇走进了拘留室。
  铁门一关,硬生生隔在了他们三人中间,像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陆薇薇和秦一乐双双低着头,不知为何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愧疚感,反而是徐帆坦率地笑了起来:“抬起头,躲什么,你们是揪出了内鬼的英雄,要抬头挺胸才对。”
  两个熊孩子只好连忙挺直了腰板,他从缝隙中伸出手来在他们肩上拍了拍:“对,就是这样。我咎由自取,与你们无关。秦一乐,我走以后,鉴证就实在是太缺人了,正好腾了编制出来,你要是愿意,就到鉴证去吧,你本来就是学痕检的,仔细,脑瓜子也灵活,鉴证更适合你。
  陆薇薇,我知道你十项全能,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谨记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有兄弟有前辈有后援,别让我……或者谢霖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听到了吗?”
  秦一乐点了点头,却听陆薇薇突然问:“那个时候,你是第一个发现狙击手位置的人,也是第一个往外冲的人,你是……为了掩护他把他放走吗?”
  徐帆怔了一下,随即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抱着一去不回的觉悟去的。”
  “那为什么……为什么做了内鬼?”
  这次他短暂地沉默了,随后看了看眼神固执的陆薇薇,最终叹了口气:“有些事,面对面我已经说不出口了。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给我一份纸笔?我想给应呈写点东西,能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他吗?”
  她最终选择了让步,点头去帮他拿纸笔了。
  ——
  应呈第一次注意到「林望」这个名字,是在自己被人监视之后。
  经调查,买下对面那栋楼601的屋主用的就是「林望」这个名字,而且那套房子还被用来凌虐璟瑜,在他失踪时,就被关在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地方。
  现在回想一下,会用「林望」这个名字的,有且仅有一个人——
  小西、「X」、赵欣和口中的「弟弟」、璟瑜的双胞胎哥哥!
  不是东西的西,璟瑜真名林望。那么,他的名字应该是希望的希,林希!
  但当他一脚踹开大门的时候却发现,这个房子的封条虽然已经被揭掉了,但房子里空无一人。
  林希……还不打算见他是吗?
  “他妈的!”在这种关头仍然是被耍得团团乱转的状态!
  手机突然震响,他吓了一跳,接起来一听,却是一声尖锐而颤抖的泣音:“陆薇薇?怎么了?”
  哽咽令她说不出话,断断续续的泣音绷断了他的神经,他下意识抬高了语调:“陆薇薇!说话!”
  她终于缓过劲来:“老大……”
  “说清楚!怎么了!”
  “徐帆……徐帆死了!”
  「咚」一声,她的痛哭淹没在电话那头的「嘟嘟」声里,应呈手一抖,手机从掌心滑落摔出了一地细小的屏幕碎片。
  「滚」。
  这是他对徐帆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107、绝笔
  有那么一个瞬间,应呈大脑一片空白,他听不见,也看不见,只有脑袋里断断续续地闪过一些画面。
  璟瑜是高考结束的当天失踪的,他度过了足以改变他人生的最凄惨的一个暑假后以擦线的垫底成绩考入了省重点兰公大。开学第一天,他认识了他的上铺——徐帆。
  那年十八岁的徐帆成绩中上全寝最优,性格开朗爱好篮球,由于他那招蜂引蝶式的暖男性格,吸引了警校本就珍稀的众多女同学目光,成为他逐渐翘起尾巴的理由。
  而他背负着璟瑜的冤魂,读书狠,实战练身手更狠,孤僻得像个在逃杀人犯,跟谁也不来往,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寝室里熄灯前的热闹,于他而言仿佛两个不同的世界。
  徐帆看不惯孤僻的他,他也嫌弃徐帆的吵闹,全寝都拿他当怪胎,于是徐帆获得了压倒性的声援,在某个寻常的夜晚,和他干了一架。
  结果没想到他下起狠手六亲不认,一拳过去砸碎了窗玻璃不说,还打断了徐帆的鼻梁骨。
  这一架把全寝都干懵了,徐帆为了避免吃处分自己掏钱补了窗玻璃,顺便补了自己的鼻梁骨,统一口径说是自己脚滑摔的。
  不打不相识,徐帆是挨了他这一顿打,才发挥死缠烂打的特长认了他应呈这个兄弟。
  大二那年期末,他就成了兰公大的风云人物。干架不要命,连教格斗的老师都敢往死里打,往上两个年级更是未逢敌手,成绩还从倒数第一一路逆袭成了正数第一,谁见了不夸一句狠人。
  那个时候,别说全班,放眼全寝也只有徐帆能跟他说上两句话。
  有一天晚上,他们俩去撸串,他像个闷葫芦似的管吃管听不管说话,四五扎啤酒下肚眼前发昏,错把路过的一个学生当成璟瑜,压抑了两年的自责和绝望一股脑对着徐帆倒了个干净,他骂世界骂社会,骂那该死的绑匪,更多的却还是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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