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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个锤子(近代现代)——关尼尼

时间:2021-11-14 10:36:39  作者:关尼尼
  沈秋泽愣了愣,好一会才道:“不是,我告诉……”
  吴楚瞥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懂了。”
  “不是正常人,不可能会放我走,是这个意思吗?”
  沈秋泽听着吴楚的话,愣了好一会才郑重地点了点头,刚点完头,就听到吴楚道:“以后别啰啰嗦嗦说一大堆。”
  “这种事听着就让我难受。”
  沈秋泽一怔,他胸腔中下心脏猛然就跳动了起来,像是血管中的血都跟着突突掉了起来。
  吴楚在心疼他这个讯号猛然砸得他背脊都发起麻来。
  明明那些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在说出来的时候也很平静,可当吴楚说了难受后,沈秋泽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拧紧,酸涩得呼吸都发起堵来。
  他喃喃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吴楚叹了一口气,抬眼沈秋泽道:“过不去,我觉得我他妈得难受一晚上。”
  沈秋泽眼眶徒然就红了起来,他笨拙道:“当时也没那么疼的……”
  “当时你怎么没被他们拖死?”
  沈秋泽浑身僵硬,听着吴楚平静道:“一想到当初你没被他们拖死,我就难受。”
  沈秋泽胸膛起伏了几下,半晌后,他起身,掐着吴楚的下颚嘶哑道:“对,没死。”
  “不仅没死,只要我活着,从今往后你每一个除夕夜,都会是我陪你过。”
  吴楚第一个有人陪的除夕夜是他沈秋泽陪着过的,从前是,以后也必须是。
  那姓殷的又是个什么玩意?
  凭什么能够正大光明地将吴楚抢了去?
  两年了,是他陪着吴楚一起过的除夕,是他教会吴楚怎么去对一个人好,凭什么那个姓殷的一出现,就能够舒舒服服地将吴楚抢占了去?
  想到这里,一股更为猛烈的委屈涌上了心头,沈秋泽死死盯着吴楚,他胸膛起伏了好几下,满是妒愤一字一句道:“他殷缙就是一个第三者。”
  吴楚将掐在他下颚的手指一根根摆了下去,寒声道:“分手不是你提的?”
  沈秋泽咬牙道:“当初是褚萼故意将张怀远……”
  吴楚直接打断了他,眉眼满是戾气“我不管你为谁跟我分手,但是我他妈告诉你,是我追的他,是我跟他表的白。”
  说完,他还盯着沈秋泽:“你现在这样才是男小三,懂吗?”
  “我俩都见家长了,你他妈还横插一脚进来,你不是男小三谁是?”
  沈秋泽浑身都在发抖道:“是我们先遇见,先在一起的……”
  明明就是他先遇到吴楚的,而且在褚萼出现揭露他身份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任何人,就连张怀远从来没有碰过。
  吴楚不耐烦起来,他瞥了一眼指尖都在发着颤的沈秋泽,带着点嫌弃道:“要先遇见也不是你,是褚萼。”
  打哪都排不上号,还玩褚萼剩下的那一套。
  要说吴楚第一次被绑,可能会心慌意乱心神不稳,就像当初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搁褚萼房间里一样。
  但老人都说,一回生二回熟,吴楚再被绑,睁眼瞧到了沈秋泽,就算是想慌,也慌张不到哪里去
  十多分钟后,吴楚看着浑身气得发抖的男人回到沙发上,拎起灰毯子盖了起来,自言自语了好一阵,才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吴楚懒得理会。
  还真当是以前?
  生气了他会回去哄。
  吴楚施施然地拉下被子,盯着天花板琢磨着日子。
  在之前他喝下粥后,沈秋泽告诉他,距离除夕只剩下两天。
  他今年要是再跟沈秋泽过除夕,除夕节都他妈要变晦气了。
  ---
  殷宅。
  殷陵坐在长桌上,对着下面几个殷家人优雅爆粗道:“别他妈再问我殷缙去哪了”
  “我他妈都不是他肚子中的蛔虫。”
  “谁要找他自己找去。”
  波浪卷的女人偏头眨了眨眼道:“他那个样子你真不管管?”
  她叹息道:“一副随时随地能将殷竺脑袋捏碎的模样。”
  稍微年轻一点的男子微笑道:“这次不是捏我的,注意一下。”
  他懒洋洋靠在沙发椅背上道:“他这次去的是S国。”
  男子顿了顿,意味深长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在S国有持枪证。”
  他吹了一个口哨笑嘻嘻道:“殷老爷子终于又能在有生之年看见他孙子不干正事了。”
  *
 
 
第83章 
  外头的雪越落越大,一向死寂的古老庄园挂上了各式各样的红灯笼,仿佛极力想装扮出喜庆的气氛。
  这座庄园的主人也在这几日中几乎没有出过门,只调来了不少人手,让庄园戒备愈加森严。
  此时距离除夕只剩一天。
  偌大寂静的房间中,只有一道嗓音轻轻响起。
  “杰克最后望了一眼他的爱人,他轻声问着面前的人能否爱他如初……”
  低沉的嗓音柔和而微缓,像是冬日中缠绕着暖流的白气,悄无声息地裹着昏沉睡意抚慰着面前人。
  在旷久的寂静中,膝盖上搭着书页的沈秋泽顿了顿,他沉默在了这句话上,似乎在等着谁的答复。
  可唯一能答复他的男生靠在沙发上,微微偏着头,闭着眼像是沉睡了过去,指尖松松垮垮地垂在了沙发沿上。
  沈秋泽抬眼,望着像是在念书声中沉睡过去的吴楚,他慢慢将书本合上放在沙发另一旁,伸出指尖拨了拨吴楚散落在眉骨的发丝,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要出去呢?”
  为什么要在昨晚硬生生逼迫自己清醒,然后去推开那扇门呢?
  明明就知道他就在沙发上,明明知道他一向浅眠,为什么还要当着他的面逃出去呢?
  靠在沙发上沉睡的人没能说话,只闭着眼看上去格外安静,像是随时随地都能将他笼在手心中小心翼翼地养着。
  哪怕再桀骜不驯,身上的骨头再硬,此时此刻都只能安安静静沉睡在他的身边。
  沈秋泽靠在沙发一旁,穿着灰色高领毛衣,神色很安静。
  不管吴楚是抱着何种目的来试探他,他都得要吴楚知道,试探到了他的底线,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比如现在。
  他垂眸牵起吴楚垂落在沙发沿上的指尖,自言自语道:“下次要听话一点。”
  听话一点,就不用吃那些药,就不用沉睡那么久了。
  吴楚眼睫动了动,沈秋泽望见了,只微微俯身将人抱起,将人放在床上后,他坐在床沿,弯了弯漆黑的眸子,像是想到什么事,低声带着点雀跃道:“明天不会让你睡那么久了。”
  吴楚心心念念的除夕,他怎么可能舍得让他睡过去呢?
  沈秋泽亲昵地吻了吻沉睡着吴楚的发丝,眉眼弯弯。
  ----
  “殷先生,这个庄园是私人庄园,最近庄园旁盯得很紧,我们把手伸进去恐怕有点难。”
  面前的金发男人看上去温文尔雅,带着一副金框眼镜,儒雅的脸庞上带着点为难,语气却依旧彬彬有礼地朝着面前的男人微笑解释着。
  他看上去一副书生打扮,完全看不出是个手上沾血的狠辣人。
  金发男人也知道面前的男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是碍于荐头的情面过大,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接手了下来。
  本想着接手再缓一缓,拖一拖,没想到的是面前男人的手段比他们几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还要狠辣,逼得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接手走下去。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抬眼,一双狭长的眸子只盯着他,没有说话,却无端让金发男人心里打了点颤起来。
  那个眼神看上去很平静,却森寒地像是嗅到血腥味露出獠牙的野兽,盯得人心头只发怵。
  金发男人背后渗出了点冷汗,他面上不露什么异色,望着面前的殷缙微笑道:“当然,如果是金老推荐的您,我想我们必须为了您全力以赴。”
  他们这群游走在刀尖上的雇佣兵,规避危险的直觉比猛兽都要敏锐上几分,自然清楚什么时候该审时度势,什么时候该规避危险。
  殷缙淡淡道:“我希望进度再拉快一些。”
  金发男人脸色变得难看了一些,他深呼吸,几乎想咆哮着告诉面前这个找上门的大佬,他们已经在玩命地拉快进度了。
  不仅组织中全部人在玩命地拉快进度,现在就连讹钱都他妈得不敢讹了,只想干完这票就赶紧跑路。
  跑得越远越好。
  殷缙抬眼,神情很平静,嗓音却沙哑道:“我爱人希望我能和他过今年的除夕。”
  “我不希望我对我的爱人食言。”
  他起身,盯着面前的金发男人没有什么情绪道:“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准备一下。”
  金发男人沉默,半晌才摁了摁眉心叹了叹口气认命道:“我们尽量。”
  华国的除夕节是哪天来着了?
  金发男人掏出手机,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他打开网页一边念着除夕一边搜索着距离华国的除夕节还有几天。
  两分钟后,他沉默下来,盯着手机网页上的文字不出声。
  门外被大大咧咧的同伴推开,看着金发男人沉默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同伴皱起眉头奇怪道:“金?怎么了?”
  金发男人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面色如常,只是带了几分麻木道:“准备一下。”
  同伴愣了愣道:“准备什么?”
  金发男人微笑起来,吐出几个字道:“跟着现在的金主出生入死。”
  他这句话没有半点夸张。
  华国有句古语,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S国这里,沈家这个古老的家族势力错综复杂,虽然在一群不成器的后辈下越来越显得式微没落。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不用说如今的掌权人不是个废物。
  与沈家那群醉生梦死的废物后辈相反,如今那位年轻的掌权人城府颇深,几乎踩着生父和叔辈的骸骨接手沈家。
  如今他们想要把手伸进去,谈何容易?
  金发男人眯起眼,点了根烟,压了压情绪,好半晌,他深呼吸了几下,抬头朝着同伴道:“去准备一下。”
  “告诉他们人先不要撤,今晚待命在那里,盯好该盯着的人。”
  未了,金发男人顿了一下,眸子深下来道:“要是被发现立马将人给撤下来。”
  要是被发现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们只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
  吴楚是在那位管家端着早餐推门进来时,知道今天是除夕的。
  因为那位管家端着一碗馄饨,微微俯身微笑对着他轻声道:“先生有事出去了,他让我告诉您,今天是除夕。”
  “他希望今晚能够和您一起在大厅用餐。”
  吴楚靠在床头上,摁了摁眉心,他脑子还有些昏沉,嗓音带着点沙哑道:“他去哪里?”
  管家顿了顿,只平稳道:“先生去处理一些事情了,他叫您不要担心。”
  吴楚嗤笑起来,他沙哑道:“告诉你们家先生,我头疼,叫他赶紧回来。”
  管家神情犹豫起来,他知道面前的人对沈秋泽有多重要,但他也知道沈秋泽出门处理的事务显然也十分重要,甚至重要到一大早就调集了沈家的几位心腹商谈。
  管家犹豫了一会,他本想说找家庭医生给面前的吴楚,可又想到沈秋泽说过,没有他的命令,不能有第二个人见到房间中的吴楚。
  半晌后,他恭敬躬身道:“我这就跟先生说。”
  吴楚摁了摁眉心,似乎头是真的难受,带着几分不耐烦道:“让他快点回来。”
  没过过久,管家退了出去联系沈秋泽,房间中安静了下来,吴楚盯着那碗馄饨面,眸子中没有什么情绪。
  隐蔽的会议室中,沈秋泽私人手机震动起来,几个沈家的心腹顿时就噤了声,望着沈秋泽在震动响了一声后就接了电话,神情有些紧绷,甚至都没来得及朝他们摆手让他们噤声。
  沈秋泽哑着嗓子对着电话那头道:“怎么了?”
  电话那头说了点什么,沈秋泽一手拿着大衣外套,一手拿着手机大步就往外跨,走到门口时,似乎才想起什么,朝着门内几个心腹低声道:“先回去。”
  “把该盯的人人盯紧了。”
  说罢,他像是连大衣外套都没来得及往身上套,只抓在手里就朝着门外疾步走去。
  半个小时后,肩上落着点雪的沈秋泽大步朝着长廊走去,皱着眉对着身后的管家哑声道:“怎么回事?”
  管家快步跟着他,看着一向最厌恶雪的沈秋泽连肩上的雪都来不及拂,快速恭敬道:“小先生一醒来就说头疼。”
  “也没说要看医生,只要您回来。”
  沈秋泽脚步没停道:“去叫待命的那几个医生过来看一下。”
  他走得很快,到了房间门前却没有立刻推开门,而是拂了拂肩上的雪,让身上的寒意消散了些才推门走了进去。
  他看着房间内的吴楚靠在床上,肩胛下意识放松了下来,哑着嗓音道:“怎么就头疼了?”
  吴楚脸色有些苍白,他没接那句话,而是低声道:“你去哪了?”
  沈秋泽喉咙动了动,他望着坐在床上的吴楚沉默了一下,然后抬眼对着他硬邦邦道:“为什么我一醒来没有看见你?”
  沈秋泽怔在原地,他下意识就走了过去,半跪在床头对着吴楚放轻声音道:“我去公司处理一点事情。”
  “对不起。”
  “没有跟你说。”
  吴楚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而是偏头抿着唇盯着床头那碗馄饨面。
  好像冬休期那时,他带饭来晚了,吴楚就是这一副硬邦邦又带着点变扭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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