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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白月光成亲后,小狼狗竟变渣攻/下堂男妻(古代架空)——折梅西洲

时间:2021-11-14 10:37:30  作者:折梅西洲
  如此夹枪带棒的一段气话,齐鹤唳听了却只想笑,他觉得发脾气的江梦枕离他更近,不再那个口口声声要与他做互给体面、相敬如宾的表面夫妻的无情人。“好好好,我送的东西你不稀罕,也是,你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呢?是我自取其辱罢了,幸而还有人不嫌弃,喜欢的什么似的...”
  江梦枕咬着牙加快了脚步,又气又恼地恨不能踹他一脚,压着火好不容易进到挽云轩,齐鹤唳又在他身后施施然地说:“对了,那件猩猩毡的斗篷也是眼熟,是不是谁也有那么一件呢?”
  “...你!”江梦枕忍无可忍回身把齐鹤唳从台阶上推下去,“不许跟着我!你可真讨厌!”
  主屋的门被甩上了,齐鹤唳捂着胸口忍不住浅浅一笑,这真是极其奇妙的体验  ,那样矜持守礼的江梦枕竟对他动手了,如同任何一个吃醋的夫郎一样对丈夫又打又骂!别的人都在担忧自己的伴侣不够好,齐鹤唳却怕自己的夫郎太完美、完美到永远只能仰望,他不想江梦枕一脸平静地和他商量两个人要做怎样的夫妻,好像所有的情感和进退都被预设得明明白白,然后江梦枕就戴上完美夫郎的面具,不再管他的死活。
  齐鹤唳真恨不能冲进屋去,把江梦枕抱起来转上一圈,他自觉这是一种好的改变,他与江梦枕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平等了,不再是他一厢情愿地为江梦枕烦恼,江梦枕也会为他难受、伤心、生气。齐鹤唳被一时的快慰冲昏了头脑,其实他之所以感觉到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平等,只因为江梦枕越来越在乎他,而刻意伤害一个在乎你的人,是最不明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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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烟,把我那件海龙皮的裘衣找出来。”齐鹤唳成天领着肖华这么个大活人在江梦枕面前晃,泥人也被激出三分火气。
  “压箱底好久了,怎么忽然想起来穿那个?”
  “我冷,行不行呢?”江梦枕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声:“有本事他再去找件一样的...”
  碧烟笑道:“我这就去找,怎么还闹上脾气了?要我说真是怕冷的话,还是要接着喝药,上次让二少爷一气,又撂下了。”
  “他回来就是气我的,成心不让我踏实!”江梦枕坐在妆台前梳头,“我才不和他一般见识,自己过自己的,只当他没回来罢了。”
  他用过饭后,换了衣服向梅林走去,想来那株白梅又该开花了。他穿过一片片红梅往深处走去,迎面忽然飘来几片白色花瓣,江梦枕赫然看见有个人正在使劲摇晃着白梅的树干,在纷纷扬扬的梅瓣中笑嘻嘻地问:“齐哥哥,你看这样像不像下雪呢?”
  “你住手!”江梦枕急走了两步,他看着满地的白色花瓣,连生气都没力气、只余下伤心,他极失望地看着站在一旁不发一语的齐鹤唳,难受地说:“...你就看着他糟蹋这花?”
  江梦枕若不来,齐鹤唳必会出言阻止,可江梦枕来了,他反而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这有什么呢?也谈不上什么糟蹋,反正这花早晚也会开败的,不如博人一笑。”
  江梦枕心头一酸,眼泪险些掉出来  ,他觉着自己仿佛就是那株白梅花,被摧残得花朵飘零、狼狈不堪,而这两个人却站在树下笑得开怀。齐鹤唳为什么要用他的眼泪去博别人的笑?他们在这株白梅花下分明有那么美好的记忆,难道齐鹤全唳忘了吗?难道这株梅花、那些旧事对他来说是一文不值的吗?
  齐鹤唳眼见着江梦枕的眼角一点点变得发红,心里也是一慌,他竟把人气哭了!江梦枕穿着和那天一样的皮裘,那时他们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么地伤感无言,他们在纷然飘散的落花中默默地对视着,好像诉尽了万语千言,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这是肖华插不进去的氛围,他赶紧像被吓到似的躲到齐鹤唳身后,探出头去看江梦枕,“这花是碰不得的吗?二少夫人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有什么碰不得,不过是普通的一株花,我只是可惜...”江梦枕收拾起情绪,淡淡地说:“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二少夫人故意说我听不懂的话,”肖华撅着小嘴道:“我给你赔不是了,还不行吗?”
  花已经落了,道歉也不能重绽枝头,世人总喜欢做些无用功,一如让人伤心之后的苍白解释,他也伤过齐鹤唳的心,也许他的忍耐和讨好也是无用功,齐鹤唳很可能并没打算原谅他,只是想报复他、折磨他而已。
  “不必了。”江梦枕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这回他没气力生气也不想质问指责,只垂着头踏着白梅花瓣往外走。
  没一会儿,身后有人追了上来,把一枝白梅花塞进他手里,“...你拿回去插瓶吧。”
  江梦枕瞧着手里缺少了许多花瓣的梅枝,“凋残的花看着只会难过...我不要了。”
  他把花枝丢在地上,仍旧一个人走远了,齐鹤唳弯腰拾起白梅花,他想起自己曾那样小心地照看过江梦枕送他的梅花,连掉了一片花瓣都能发现,如今却任由别人把这株白梅弄得七零八落,而那么爱花的江梦枕,亦将梅花抛弃不顾,一任冰清玉洁的花朵沾染了尘埃。
  寒风吹拂、暗香浮动,齐鹤唳捏着花枝,许久后才叹息般的说:“这真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人生可憾恨之事太多,他与江梦枕的这段情缘,也是由无可奈何的憾恨开始,又终至于更深的憾恨。
  作者有话要说: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李煜
 
 
第46章 一心一意
  肖华虽有了倒卖东西换些银子的想法,  但他心里到底有个“怕”字,更不知道去哪里出货典当的,只有暂且把贼心按耐下来。
  冬至这天又下了雪,  齐雀巧办了一场家宴,聚了人来吃热锅子,  她为了膈应江梦枕特意着人也请了肖华。肖华打扮了许久,  想凭着自己的好皮囊压倒众人,哪知到了地方一看,  是一座三面密闭、一面敞开的亭子,  所有人都穿着光艳的皮裘或者镶毛的斗篷,  只有他身上穿的是绣花棉衣。
  齐雀巧招呼道:“可把你盼来了,快坐这儿!”说着把肖华拉到齐鹤唳身边坐下,  故作亲切的拉着手低声问他:“可冷不冷呢?我选了这么个地儿,就是为了既能看雪又能吃锅子,我还以为你已去置办了裘衣...”
  “不冷的,  谢谢大小姐。”肖华觉得脸上抹的胭脂让整个脸都烧了起来,其实席上的老三老四和幺哥儿穿的也不过是嵌了毛的棉衣,可肖华看不出来,  只觉得合府人人富贵显耀,都在偷偷笑他没有皮裘穿——说实在话,谁又会在意他?肖华总把自己想的太过重要,  他什么都没有,  唯有处处去争才能让人高看一眼,  反而比正经主子还要脸面。
  更让他心里发狠的,是齐鹤唳与江梦枕穿着一式的狐裘,雪白的皮毛没有一点杂色,衬得两个人愈发俊美般配。只可惜如此相配的两个人,  整场家宴互相没说一句话,齐鹤唳给肖华夹了几块子肉,还帮他调了酱汁,江梦枕对此视而不见,偶尔哄着另一边的幺哥儿吃些东西。
  肖华吃了齐鹤唳夹到他盘子里的鹿肉,这才解了一口气,席面吃到一半,互听“哗啦”一声,多动的幺哥儿不小心打翻了酱料,一碟子黑漆漆的酱汁直倒在江梦枕身上,油光水滑的狐裘瞬间脏了一大片。肖华恨不能叫个好,又遗憾怎么不是一碗滚烫的汤泼在江梦枕脸上,他因嫉妒生出一种森然的恶意,人性之恶未经道德和学养的束缚,释放得残忍又野蛮,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这可怎么好!”跟着幺哥儿的嬷嬷脸都吓白了,“二少夫人赎罪,我们幺哥儿不懂事...”说着使劲摁着幺哥儿的脖子让他向江梦枕赔不是,他们与江梦枕素无来往,只怕他要他们赔物赔钱。
  “这是干什么?别吓着孩子,”江梦枕把幺哥儿从嬷嬷手底下救出来,用手绢帮他擦了擦嘴,柔声道:“别怕,不过是件衣服,不值什么,回去接着吃吧。”
  他眉头都没皱一下,没一会儿碧烟进来了一趟,江梦枕起身和她出去,回来后身上已又换了一件浅黄色的裘衣。
  “这颜色倒稀奇,”齐雀巧忍不住看了好几眼,“是貂毛的?”
  齐夫人也搭了句话:“我看是野鸭子头脸上的毛,那是最细密不过的。”
  “头发长见识短,你们可别丢人了,让人家听了笑话我齐家人没见过世面,”齐老爷喝了杯酒,“哼”了一声道:“这是海龙皮,先考有个皮帽,只不是这个颜色。”
  “父亲说的是。”江梦枕并没有什么炫耀的意思,只是他越是如此、桌上的人越是抓心挠肝,不知道他还有多少好东西,是别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肖华简直要把盘子里的肉戳烂了,只恨江梦枕把世上的便宜占了个尽,而自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了。
  散了席后,肖华变本加厉地围着齐鹤唳,竟一路歪缠到了挽云轩中,江梦枕自回主屋去了,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齐哥哥,你的书房里怎么还有张床呀?”肖华一点不避嫌地在屋里逛了一圈,他见床上铺着厚厚的被褥,显然不是只供小憩之处,心里一动赶紧问道:“你不和二少夫人一起睡吗?”
  哪儿有未婚的小哥儿问人家夫妻房里事的!齐鹤唳微微皱眉,敷衍地说:“...不过有个地儿累了略躺躺。”
  肖华瞥见床前放着的火盆心里更是欢喜,齐鹤唳显然在说谎,他为什么不与江梦枕同房呢?难道是为了自己!齐鹤唳是不是为了他和江梦枕吵架了?又或是他为了自己守身如玉,连夫郎也不去碰了!肖华几乎要醉倒在自己的想象里,齐雀巧的暗示捧杀、齐鹤唳的刻意纵容、江梦枕的隐忍不发,让他根本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他只是一个被利益与感情玩弄了的提线木偶,却觉得自己是话本中的主角——乡野小民救了名门公子,从此飞上枝头、脱胎换骨,可话本之所以是话本,就因为它是杜撰编纂的故事,为了迎合了世俗人的异想天开。
  “桌上的又是什么?呀...这梅花是你画的吗,怎么没画完呢?”
  “那是消寒图,”齐鹤唳拓了江梦枕的旧稿,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偷偷画上几笔,昨儿忘了收起来,被眼尖的肖华瞧个正着,“每天只画一瓣,画完了就是春天了。”
  “这真有趣,亏你想的出来!”
  肖华拿起毛笔就要乱涂,齐鹤唳急得从背后去抽他的笔,这时碧烟正好端茶进来,眼见他俩的姿势好像是抱在一起画画一般,气得把茶盘往边上使劲一撂,一阵风似的冲出去了。
  “公子,你还有心看书!”碧烟急急道:“那边都搂抱上了!我送茶进去的时候,两个人正抱在一起画消寒图呢,是可忍孰不可忍,在咱们眼皮底下就敢这样,平时还不定怎么样呢!”
  “消寒图?”江梦枕心里一空,不敢置信地问:“他们怎么会画这个?”
  “您教给了他,他学会了去哄小恩人,好个现学现卖的二少爷!”碧烟已对齐鹤唳失望透顶,对肖华更一句好话也没有,“那东西是不愁吃穿的文人雅趣,他一个乡巴佬恨不能年年冬天都要冻饿而死,也学人家画消寒图,真不怕人笑掉大牙!”
  齐鹤唳在江梦枕为他布置的书房里搂着别人,还用他教他画的消寒图去讨好那个人,江梦枕本以为齐鹤唳是在故意气他、报复他,现在却忽然发现,也许是他想多了,齐鹤唳只是喜欢上了别人。
  此念一生,一切都翻转了模样,所有的事在江梦枕眼里都不再是斗气,而是羞辱和背叛。若齐鹤唳为了气他而纵容肖华,江梦枕在气恼羞愤之外还能品到一点点蛮缠的酸甜,可要是齐鹤唳是因为喜欢肖华而任他骑到江梦枕头上,那就是对正配夫郎赤/裸裸的羞辱,更是对他们婚姻的关系的背叛——不必去谈什么感情或誓言,只说规矩,就算齐鹤唳要纳妾,那也该按礼数行事,宠妾灭妻是遭人唾弃的负心行径,更何况肖华还没有进门!
  江梦枕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一转眼,他们已经成亲三年了,他没有生下一儿半女,齐鹤唳确是可以纳妾了...  ...江梦枕曾对周姨娘亲口承诺过,若无所出会主动给齐鹤唳纳妾,他那时说得轻巧,却不想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自己竟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了。
  “二少夫人,”齐鹤唳的小厮垂着头走进来,“二少爷请您过去一趟。”
  江梦枕神游般的“嗯”了一声,起身往书房走。两个小厮对视一眼,偷偷捂着嘴笑起来,他们以前跟着齐鹤唳只叫“阿大”、“阿二”,是江梦枕为他们取了“秦戈”、“吴钩”两个威风的名字,他们是愿意二少爷与二少夫人和好的,至于那个肖华,比他们还差的出身,东施效颦地处处摆出主子的款儿,府里哪有下人看得起他?他们因此耍了个心眼,私自过来搬请二少夫人,定要坏了这小蹄子的好算盘。
  江梦枕恍恍惚惚地站在书房门口,只听里面的肖华撒着娇道:“二少夫人刚才穿的,就是这种海龙皮吧?真好看呢,齐哥哥,我也好想要一件...你把这件改了尺寸给我穿穿,行不行呢?”
  江梦枕脑子里“嗡”地一声,如同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牙齿都在打颤,他忍无可忍地猛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肖华抱着海龙皮裘不撒手,齐鹤唳背对着他,不知道脸上是什么表情——大约还是偏宠纵容的吧?
  “二少爷,”江梦枕的一双凤眸中急速地聚集起朦胧的水雾,他试图把眼泪含在眼眶里,却终是无法控制地让一滴热泪顺着脸颊砸到地上,“...那是我父亲的遗物。”
  齐鹤唳闻言头发都要炸起来,他再顾不上闹脾气,转过身匆忙地解释:“我没想给他!我怎么会把这个给他呢!我只答应让他摸一摸...”
  江梦枕直以为齐鹤唳叫他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此时见他落泪、又不敢提了,一颗心真是碎个稀烂,偏偏肖华见江梦枕一哭、齐鹤唳立刻态度大变,他哪能让江梦枕凭着几滴眼泪就把齐鹤唳的心拽回去,冷笑着插嘴道:“二少夫人干嘛这么小气?你不愿意让齐哥哥给我东西,直说就是了,何必扎他的心?你从娘家带来的每样东西,都可说是遗物了,幺哥儿方才也弄脏了你宝贝‘遗物’,你怎么装大度不去骂他?这东西已给了齐哥哥、便是他的,他要给谁便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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