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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去？”
俞远头也没回，“去操场跑两圈。”
操场上人不少，有结伴跑步的，跳绳的，草坪上还有几个拎着大音箱放歌跳舞的，俞远一个人，个头高长得帅，其实还挺惹眼的，不一会儿就有女生过来要加微信，俞远戴着耳机没听清，眉一皱分外唬人，跟不耐烦似的，摘下一侧耳机问，“你刚刚说什么？没听清。”
女生也被他吓了一跳，“我说...能不能加你微信？”
俞远顺口接说，“有对象了不好意思。”
那女生走了，俞远慢慢反应过来，刚刚那话是以前沈楼经常说的。
本科时候但凡他们出去玩，必然会有人问沈楼要微信，还有不知道真假的娱乐公司经纪人要签他。除去那张脸，他的身高身材和穿衣打扮也都无可挑剔，那会儿刚开学，大家还以为他是哪儿来的明星。
俞远跟他同吃同住四年，就没见过这人有过没形象的时候，或者说这人就算大清早头发乱糟糟也不会不好看，跟他出去都见惯了各种搭讪方式，沈楼统一一句话，“不好意思有对象了。”
这话当然是假的，俞远大学四年就没见他谈过恋爱，大家也不觉得稀奇，毕竟他这条件看不上普通人也正常。
他跑了一圈，终于接到沈楼打来的电话，喘口气平复了下呼吸，听见沈楼问，“你干嘛呢？”
“跑步，”俞远问，“你刚下班？”都九点多了。
“跟同事吃了个饭。”
什么同事？吃饭时候都不看手机吗？吃饭要吃这么久吗？俞远一肚子问题，不敢真问出来，憋得怪难受的，咳了声，问，“你回去了？”
沈楼回了一句嗯，俞远直觉他肯定喝酒了，就问，“我能不能去？”
“嗯？”
“我想去你那行吗？”
沈楼没搭话，俞远说，“心情不好....你陪我聊聊天？”
沈楼这才松口，说，“来吧。”
俞远打了个车过去，进门心道果然是喝酒了，虽然闻不出什么酒味，但看脸也能看出来。
实际上沈楼酒量比他好，但挺容易上脸的，眼下那一块会发红，不过看他眼神清明，应该是没喝太多。
沈楼也没跟他啰嗦，“怎么了心情不好？”
俞远开始胡诌，“我刚刚不是跑步么，有人跟我要微信。”
“.....你大老远来跟我炫耀的？”
“不是....”俞远笑了下，“在你跟前我能炫耀得起来吗？跟你出去都没人要我微信好吧。”
沈楼没接他这句夸赞，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就想说，跑步的时候想到你了。”
沈楼没说话，俞远也没指望他能给什么反应，自顾自道，“你怎么老不回我消息？”
就因为这个？沈楼有点无奈，他之前确实有意晾着他过，但刚才是真没看见，“我真没顾得上看手机，我一看到就打给你了。”
俞远自己都觉得自己大晚上的有点无理取闹，叹息一声，站起来赶他去休息，“走走走，去床上躺着去，喝了不少吧。”
沈楼被他拉起来，扶着后背推进卧室，扭头看他像是要走，眉跟着跳了下，“去哪儿啊？”
“回学校啊。”
沈楼看傻子一样看他，“来回折腾什么，在这儿睡呗。”
俞远欣然接受，冲了个澡跟着躺到床上，沈楼之前还对跟他同床这件事分外警惕，生怕他又动手动脚不老实，但现在想通了也无所谓了，料他也干不出什么大事儿来。
这倒真猜中了俞远，上次被打还记忆犹新，他是不敢上手了，怕惹急了沈楼自己又要挨揍，还不能还手。但动手不行可以动嘴啊，说话总行吧。
“你.....”
“闭嘴。”
“.......”
沈楼可不想又在这种时候跟他谈心，“你一躺床上就要瞎扯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快睡觉。”
“...我没瞎扯。”
“别装可怜。”
“唉，”俞远叹口气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睡了。”
越说还越来劲了，沈楼盯着他后脑勺，也觉得自己有毛病，真就吃这套似的，受不了他在这卖惨，气不过，只好上手推了他一下，“你能睡得着？有话快说。”
俞远又转过来，握住他那只手腕。
表面上看像是为了防止他再动手，但掌心温热，紧贴着那块皮肤，像有热气要从那里冒出来，烧得两个人都口干舌燥的，但又都较劲似的一个不躲一个没松。
最后还是俞远先松开了手，自言自语般低声道，“不是不想说....我不敢说。”
不敢说什么，沈楼有自己的猜测，但目前并不想问，“那等你想好了、敢说了再说。”
俞远没接话，沈楼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毕竟这窗户纸这么薄，再捅可就真破了。
第13章 13.
两人约了周末看电影，过得跟小情侣似的，看看电影吃吃饭，也都挺乐在其中的，俞远还拍了照片发朋友圈，挺无聊的文案，沈楼看着都觉得勉强，还有他俩大学室友评论说他们两个狗男男天天厮混，沈楼刷新了下，看到俞远给他回复说: 单身狗就羡慕吧。
眉就跟着不自觉跳了下。
谢塘也刷到了这条动态，给沈楼私聊。
【你真不是人】
沈楼回了个问号，又立刻收到他回复，【跟我说没谱，转头两个人就约会，你不干净了】
沈楼有点想笑，回复他，【别羡慕】
然后收到一长串省略号。俞远凑过来问他笑什么，沈楼大大方方给他看，说，“小塘。”
俞远眯着眼看完那几句聊天记录，有点愣，瞟了眼沈楼，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语文没学好啊？字面意思呗。”
俞远就哦了声，没再问了。
沈楼在心里笑，骂了他句傻子。
整个周末两人都几乎是腻在一块儿的，睡一张床也规规矩矩，晚上沈楼问他明天是不是回学校住，俞远嗯了声，说要上课，住学校更方便。
九月份，天还很热，卧室里空调温度打得低，两人都盖着薄被，沈楼半闭着眼，接了句，“那不是一个周不能见了吗？”
俞远啊了声，顿几秒，问，“你什么意思啊？”
“你一天要问我几次？听不懂人话啊。”
一米八的大床，两人中间隔了小半个人的身位，俞远本来平躺着，闻言侧过身，“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哪里不懂？”
“聊天记录，”俞远憋了一天，终于逮到机会，火速直切正题，“小塘说没谱，是什么？”
沈楼回，“那个啊，说我们啊。”
“我们？”
“对，我们，你和我。”
那聊天记录里还有说约会呢，怎么光盯着没谱两个字了？沈楼无语，又不想理他了。
俞远感觉这说了跟没说一样，想再问，沈楼闭眼转过去了，说要睡觉，俞远被吊着，哪能睡得着，翻来覆去，又开始不老实，伸手戳戳沈楼的后背，问，“你睡着了？”
“你、说、呢？你这样我能睡得着？”
俞远往他那边挪，发出轻微响动，沈楼扭头盯着他，“你又要干什么？”
“不是一个周都见不了面吗？”
“所以呢？”
“我靠你近点。”
沈楼暗自骂着薛定谔的直男，也往后挪，故意刺激他，整个人贴他胸前，冷道，“这样怎么样，近吗？满意了？”
他还是低估了俞远，以为这样能让他老实点，结果俞远很不要脸地，伸胳膊一把搭上了他的腰，一条腿压在他腿上，说，“满意，我觉得可以。”
沈楼抬胳膊往后顶他，没好气地，“滚边去，有毒啊你，要搂找妹子去搂。”
半调侃半认真，沈楼是想提醒他，也算是试探，俞远却有点生气，在他身后嘟囔，“你要找妹子搂？你喜欢什么样的？也没见你喜欢谁啊，你跟神仙似的，大学四年都没看上一个凡人，现在怎么也有世俗的欲望了，你还是沈楼吗？”
沈楼都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这么纯情，实话实说，“我不仅有，而且比你是丰富不少...”
俞远道，“你说真的啊，怎么都没跟我说过？”没等沈楼回答，又说，“其实我也有想过....大学那会儿你就经常自己往外跑，我要跟你去你还不带我。”
我那是出去打炮，带你哪能成？沈楼不想多说，嗯了声算是回应，反应过来俞远还搂着他呢，往前挪了挪避开，闭着眼警告，“你离我远点，再靠过来就别睡了。”
俞远身体老实了，嘴还是闲不住，问他，“你...你之前对象都什么类型？都没见过。”
沈楼心不在焉，敷衍回他，“就那样呗，个高腿长脸好看的。”这话可不假，只不过性别得换一下。
俞远说，“真是想象不出来。”
“什么？”
“想象不出来你对象什么样，”俞远闷道，“能有多好看，还能比你自己好看么？”
沈楼听得牙酸，啧了声，“你可闭嘴吧，想象不出来就别想。”
俞远又不说话了，沈楼虽然背对着他，却也能感觉到他有点低气压，心想自己是不是真刺激到他了，特别想撬开他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但自己刚跟人说了没想好之前什么都别说，现在再去盘问好像也有点可笑。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操。
沈楼闭眼假寐，冷静了会倒是突然福至心灵: 不能坐以待毙啊，这么被动干嘛？
事已至此，也不能光等着俞远，横竖也都是一刀，不就是跟好兄弟搞基吗，现在这样也当不成哥们了，自己主动点又能怎么样？
他算是想通了，一下没心事了就睡得特别快，第二天醒来都神清气爽，反观俞远，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仰躺着出神，还闷闷不乐的，连沈楼醒了都不知道。
沈楼真是服了他，看他也没发现自己醒了，就闭着眼转身翻过去，两三下钻进他被子里，假装睡糊涂了，手脚并用搭到他身上去了。
他上半身裸着，沈楼胳膊刚放到他胸前，就感觉到他气都不敢喘了，一动不动，跟木头似的，好一会儿才慢慢松气，一点点往边上挪，沈楼直接伸腿跟着往前勾住了他。
这一动就感觉到不对了，沈楼大腿正压在他胯上，俞远那东西生龙活虎，隔着内裤顶在他腿上。
男人么，早上起来有点反应也正常，俞远这次真的是一动也不敢动了，很轻很轻叹口气，听得沈楼想笑又忍回去，腿又跟着动了几下，蹭得俞远在他头顶上憋着火，实在是忍不住，小声叫他，“沈楼？沈楼？”
沈楼适时转醒，假装被他闹醒了，本来还想演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戏码，结果一睁眼看见俞远郁闷又委屈的脸，顿时破功笑了，忍都忍不住，俞远被他笑懵了，皱着眉反客为主，翻身压倒他，低声道，“你笑什么？你早醒了？”
沈楼睁眼说瞎话，“没啊。”但嘴角扬着，还是个笑模样。
俞远之前就一直觉得沈楼好看，不分时刻的好看，就算现在早上刚醒，头发都还乱着，还是仰躺的死亡角度，都不影响他放电，被他边笑边盯着看，换谁都受不了。
俞远吃了哑巴亏，又怕被他发现，毕竟自己承诺了再不做那事儿——暂时，但这么快破戒，实在不行，于是又从他身下下来，盖着被子挡住，脑袋里默背理论，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沈楼心想，还挺能忍啊。
但他越这样，沈楼反而越想逗他，“你干嘛呢，没睡好？”
俞远咬牙切齿的，“是啊。”
“哦，那你慢慢睡，我上班去了啊。”
被调侃的那位一扯被子蒙住头，闷声道，“赶紧走！”
第14章 14.
沈楼过了几天清净日子，碍于俞远在学校里见不着面，天天晚上要跟沈楼打电话，下班也哪儿都不去了，夜生活变成在家跟俞远通话闲聊。
这事儿被谢塘知道了，微信上说他现在还没成事儿就开始守身如玉了，连朋友也不见，太见色忘义。
沈楼: 现在没兴趣搞些有的没的
谢塘: 你是没性趣吧？就对远哥有性趣了？谁跟我说没谱的？？
沈楼回他: 此一时彼一时啊。
谢塘对着手机忍不住翻白眼，说他: 你这就打算掰弯直男了？小心钢铁远哥被你吓跑
啧。沈楼这不服输劲儿还真就被谢塘给勾起来了，回想一下俞远那表现，胜券在握似的，回复谢塘: 你就等着看吧。
就没我追不上的人。
周四晚上一下班，沈楼回家洗了个澡收拾了一下就开车去学校了，他长得好，盘正条顺，活像穿私服逛街的明星，到哪儿都是道风景线，给俞远打电话时候惹来不少注目。俞远也是正准备吃饭，接到他电话还有点懵，追问了句，“你说你在门口了？”
沈楼嗯了声，“赶紧的，出来吃饭。”
等俞远时候好巧不巧又碰到肖诚，自从两人上次在微信上说开都还没见过，肖诚看见他也挺惊讶，走近了打招呼，“沈哥你怎么来了？找学长吗？”
沈楼点下头，“我来找他吃饭。”
俞远是直男，这个肖诚是知道的，他也没觉得沈楼跟俞远会有什么发展，因此也没当回事儿，跟沈楼聊了几句正要走，俞远已经小跑着过来，于是只好又停下，跟俞远打了个招呼，“学长，好久不见啊，我刚巧出来吃饭碰到沈哥。”
俞远看了他俩一眼，也没回应，最后目光落到沈楼脸上，直勾勾的，问，“走吧？”
.....这傻子。沈楼瞄一眼不明所以被冷落的肖诚，接下话茬，“我们也要吃饭，你一个人吗，要不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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