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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神十五日(近代现代)——被好友寄养小美人之后

时间:2021-11-18 11:18:14  作者:被好友寄养小美人之后
  被晃得不舒服,等到头上不再那么沉重,阿尔忒弥斯往旁边阴凉的地方滚了圈,再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很亮了,而自己身处卧室之中。
  身上衣服被换成自己那套干净柔软的睡衣,空调被盖到头以下的地方避免他着凉。室内空调被调到舒适的自然风档,正一阵一阵地往外送风降温。阿尔忒弥斯躺了会,掀开被子坐起来,习惯性地检查自己身上的情况。
  那股源自内脏深处,刺痛如针尖的痛楚像一束被掐灭的火苗,一株被连根拔起的野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阿尔忒弥斯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腹部表面光滑完整如初。
  薛迎这位主刀人的手法精妙高超,配合的医疗仪器也是上乘精品。昨晚动过的手术,现在阿尔忒弥斯已经可以毫无负担地下床活动了。
  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谈话声从门缝里流进卧室。即使传到阿尔忒弥斯耳边已经变得清晰,但也只是些零碎的对话片段。一不做二不休,阿尔忒弥斯直接下床,推开卧室门。
  在看见眼前长长一节楼梯后,他明白自己是在一栋独立的房屋里。顺着楼梯走到底,他看见聂言与薛迎面对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脸朝向楼梯的薛迎神情严肃,夹在她手中的香烟像一朵白色的小花。
  自然先是薛迎发现了他。本来想说什么的她改变动作,掀起眼皮,朝坐在对面的人眼神示意后方。很快,聂言转过身,看见把手臂支在楼梯栏杆上作等待模样的阿尔忒弥斯,两人恰好对视到一块。
  “阿尔。”聂言又劝又哄地道,“你先上去,等我和薛迎讲完,我再上来......”
  “过来吧。”薛迎打断聂言的话,招了招手,又对聂言说:“这些事讲起来没必要躲着他。而且,要是他想听,我们离他多远他都能听见。”
  阿尔忒弥斯迟疑了一下,磨磨蹭蹭地踱步到聂言的沙发前。聂言往旁边挪了挪位,让出一块能让阿尔忒弥斯舒服坐下的位置。
  薛迎把香烟从手指间换到唇间,递给聂言一根全新的香烟,却被后者正色拒绝:“我戒烟了。”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
  “阿尔不喜欢烟味,我就戒了。”
  薛迎凝视聂言的眼神意义不明,像冬天湖泊上的冰层,盖住底下晦明不清的东西。她又把点着的香烟拿在手上,呼出一口烟雾,对着天花板唤了声:“Alex。”
  头顶嗡嗡作响,那团像白花盛开般的烟,以及丝丝缕缕的、从女子两指之间静静升腾的白雾尾巴被吸到天花板的缝隙中。
  “Alex是这座房子里的人工智能。哦,对了,这里是我的家,其中一个。”薛迎对仰着头左顾右盼的阿尔忒弥斯解释道。
  阿尔忒弥斯了然地点头,再环顾一周,将房子布局收纳眼中、清楚于心,就乖乖地挨着聂言,安静地听他们两个的对话。
  他坐没坐相,不在公共场合时能舒舒服服地东倒西歪就不会选择坐直,整个人比猫还慵懒,直接靠在聂言身上,把脸搁在男人肩上,探出一双眼睛听他们对话。
  年轻人的体温和重量鲜活明快。要不是顾及薛迎坐在对面,聂言都想把挨着他的小猫收进怀里。他象征性地推推阿尔忒弥斯示意他坐好,然后任由阿尔忒弥斯舒服枕在他身上。
  “是预知教残党。”薛迎神色不善地说。
  “我知道。阿尔让我看他们时,我已经知道了。”
  想起这些人,聂言原本平和的心情又乌云密布起来。只要与阿尔忒弥斯相关的事,他都很难情绪平静地看待,更何况是一群想加害阿尔忒弥斯的畜生。想到这,聂言十指交握的手不自觉地用力,隐隐约约蹦出青筋,眉头更是紧缩如漩涡。
  不好好坐着,几乎趴在聂言身上的阿尔忒弥斯也是一副看见变质奶酪的不愉快神情。
  薛迎吸了口烟,慢慢呼出,又继续说:“搞不清楚他们现在在这的数目,也不清楚他们怎么摸到这里来的。嘶,相当棘手。”
  “没想到他们还有胆子回来。”他的声音已经是摇摇欲坠的冷静。
  香烟被按灭在烟灰缸中,还带着火星的纸与烟草兹拉作响。薛迎朝聂言身边的阿尔忒弥斯努努嘴:“头目都被处死了,剩下的人索性放手一搏了呗。谁不想得到这个人造神明。”
  在她说的最后一个字的余音消散在空气中后,客厅陷入令人难受的沉默。在场的所有人都心里明白,阿尔忒弥斯常人无法想象的感受力、过分的智力以及无可名状以至于让人心生畏惧的能力,比他美丽出众的外表更加吸引人。那是他作为神明所受的恩赐赠礼,是他所受灾祸的初始源泉,是甘甜无比、极富诱惑力的蜜,是世上唯一且最为华美的花。无论是研究院还是预知教,都有着将这份绝世瑰宝收入自己的匣中的心思,哪怕冒着足以自我毁灭的风险。
  更何况人体改造产生神明的技术失败率极高,阿尔忒弥斯是唯一存活的实验体。来自预知教的技术已被禁止,再也不会有新的成功实验品诞生,阿尔忒弥斯是仅存的人造神明。
  他独一无二,他举世无双。
  在巨大的诱惑与欲望的满足面前,没有狂热的信徒不会选择铤而走险。
  太恶心了。聂言心想。
  对阿尔忒弥斯保有利用与占据的龌龊想法,比别人向阿尔忒弥斯投来的好感更让聂言难以接受。
  他把手搭在阿尔忒弥斯背上,顺着蝶骨之间线条往下轻柔地抚摸。不用转头看,他都能知道阿尔忒弥斯现在一定很不高兴,一定咬着唇,在浅色的地方刻出一道红痕。
  沉默像一颗幽深无神的巨大眼睛悬挂在每个人的头顶,向在场所有人施压窒息的压力。最后,是薛迎打破了无人发言的局面:“今天你们先暂时待在我家里吧,这里足够安全与隐蔽。等明天回研究院再商讨斟酌一下......嗯,聂言。”她朝阿尔忒弥斯抬了抬下巴,“给小朋友做点吃的,都快坐不住了。哦对了,刚做完手术别给他吃太油腻的东西。”
  聂言扶正快要躺倒在他身上的阿尔忒弥斯:“想吃什么?”
  “随便。”看起来心情就很不好的阿尔忒弥斯鼓着脸,说。
  别人的随便可能是真的“什么都好”,但阿尔忒弥斯绝对不能这样去糊弄,更何况现在他心情差到要命。
  正确的对待方法应该是给他做点他最喜欢的,好吃得足以让小猫高兴起来的食物。已经能熟练从阿尔忒弥斯说的话解读他真实想法的聂言站起身,询问薛迎的意见,在得到“现在不想吃肉类”的答案后,转身下了楼。他离开的背影像海面上起伏的帆船。
  *
  等在楼梯完全看不到聂言后,薛迎放松身体,背靠沙发。过了会,她从烟盒中抽出另一支香烟,却怎么都点不着火。她皱着眉又打了几次失败的火,被她咬在嘴边的烟却直接化成微粒,消失不见。
  薛迎抬头,看到阿尔忒弥斯正冷冷地盯着她。像猫科动物狩猎前的防备,刚刚的安静和乖巧仿佛从未存在。
  无形的压力化为箭矢,密集得仿佛组成围墙,在薛迎周围游曳。冰凉的箭头似有似无地触碰薛迎的表面,无声地警告。
  薛迎并没有慌张,她本来就知道这位人造神明的脾气,“你在他面前那么乖,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看来他把你养得不错啊,你比我上次见你时样子更好了点。”她表面轻松地说,其实不敢将视线从阿尔忒弥斯身上挪开一丝半点。她不敢掉以轻心,从她得到的所有关于阿尔忒弥斯的资料,她不可能不知道人造神明的威力。
  阿尔忒弥斯手指不可察觉地一动,瞬间,以他与薛迎为中心的一小块区域被无形的空气墙包围,任何流体与声音都不能传入传出这片区域。
  “你没对我们说实话。”他盯着薛迎,没有一点铺垫地说。
  薛迎挑眉,听见阿尔忒弥斯继续用上一句那样平白得没有感情的语气说:“他们不是想把我带走。他们想杀了我。”
  “如果他们想把我带走,为什么要放置杀伤性强的炸药引起轰动,而不是找空子?你知道,要不是昨天的爆炸,聂言和你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入境,已经知道我在哪。他们想带走我,只要趁聂言不注意就行了。”
  薛迎换了根烟,点着后一口接一口地抽着,听阿尔忒弥斯继续说:“如果炸药放在我的舱室,而我没反应,我就会死。他们想带走我,一定不愿意承担把我失手致死的后果。”
  比起科研院竭尽全力都要得到的执着,狂热的预知教信徒更多了一份疯狂。假若冒着重重风险都无法占有,他们就会选择毁灭。哪怕亲手将至宝摔碎、焚烧,他们都不愿意看见阿尔忒弥斯沦入他人之手。
  阿尔忒弥斯适时地停下,没说最后的结论,转而用银月般透彻的眼睛看着薛迎,似是施压,又像等待。
  薛迎指间的香烟像明亮的橙黄色钻戒。她呼出烟雾,在烟雾萦绕后开了口:“没错,所以你要回研究院。”
  她知道以阿尔忒弥斯的智商,准确得出正确答案只是需要多少秒的问题,所以也没继续隐瞒他,而是直接摊牌。
  阿尔忒弥斯眼瞳里漾起几丝波动。他眨眨眼,把那点水波盖过去,“聂言他也会知道。”
  “他知道了也没办法。你知道你的阑尾炎怎么搞的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少年没开口接话。
  “是你过度使用能力。”薛迎平静地说,与对面的人对视。
  薛迎没说的残片,两个人都知道。只要阿尔忒弥斯还在外面,预知教残党对他的迫害就不会停止。聂言可以时时刻刻守护在他身边,薛迎也能给予援助,阿尔忒弥斯自己强盛无人可敌。
  但现在的处境十分尴尬,以往只是千方百计想偷走珍宝的硕鼠摇身一变,变成疯狂狂热的侩子手。鬣狗躲在暗处计谋加害,站在明面的神明对暗角的计谋无法知晓,只能终日防备。一直提心吊胆,不停歇地利用精神力都会让阿尔忒弥斯透支,对他的身心健康生命安全造成巨大的伤害。更何况,以凡人肉身,没人能够保证百密无疏。他们要防备预知教千千万万次,而预知教只需要得手一次。
  “而且,如果你在研究院外出事,那......”薛迎停下,向前伸手,将长长的一管烟灰弹进烟灰缸。她的停顿像深海一样,危险又神秘。
  “会怎么样?”
  “如果你在外面出事了,经手你的人就要被问责,轻则降职开除,重则……可能要坐牢吧。”
  阿尔忒弥斯的脸色顿时冷峻起来,深邃立体的五官轮廓像覆盖冰雪的雪峰,侧影处是积累长年严寒的低谷。薛迎真正卸下满不在乎的神色,从沙发上直起身。她接手阿尔忒弥斯,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坏脾气,现在就生怕他把这里像拆欧洲分部那样拆成废墟。
  可是预料中的地动山摇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箭矢的退去,空气墙的撤销,空调输送的微风与楼下微弱的响声像河道被疏通,一涌而入,将方才隔离出的一块透明圈充盈得满满当当。薛迎有些不得解地将视线投向阿尔忒弥斯,却看见少年背过身,只给她显露大片流淌的银辉与书脊一样纤瘦的背,高飞的蝶骨。
  遥控器飞到阿尔忒弥斯手上。他打开电视,随便调到一个播放着狗血爱情剧的频道。
  在悠扬的背景乐曲,呢喃般的对话底下是阿尔忒弥斯轻声的回答:“好吧,我和你回去。”
  *
  聂言端着两个银盘上楼,还没走进客厅,就从眼前的情景察觉出不对劲。
  阿尔忒弥斯背对薛迎,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观看电视里放松的节目,手上的三十六面魔方也还原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小朋友脸上不像是在享受节目,抿着唇,精致的眉眼耷拉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至于薛迎,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目光时不时落在少年身上。
  什么情况?
  他放慢步子,在两人身上观察。可瞧来瞧去,只能感到他们两个刚才发生了点什么,聂言并不能从客厅里坐着的两人动作神色上推断出准确的经过。
  大概是薛迎把阿尔忒弥斯惹不高兴了等着他来哄吧。
  “阿尔。”他把手上的东西平稳放在餐桌上,出声道。
  阿尔忒弥斯从沙发上滑下来,来到餐桌边,自己拉开椅子坐下。薛迎紧跟其后,坐在阿尔忒弥斯对面。
  住在薛迎家里,昨天还麻烦薛迎在大半夜做手术,但凡是懂点人情世故的人,都不会光顾着自己吃饭。
  薛迎接过自己那份,盘中盛装着雪白蓬松如泡沫般的奶油土豆泥,动物奶油柔顺浓郁的甜味随着蒸腾热气扩散。这很合她的口味。
  而正正摆在阿尔忒弥斯的是满满一堆边缘焦黄、中间金灿灿的圆饼,热气腾腾,暖烘烘的,从夹缝中溢出滚烫的肉汁,逸散纯美的香味。
  聂言到厨房前,还想着能做点丰盛的餐点,哪知薛迎家的厨房除了油盐面粉调料齐全,冰箱和餐橱几乎是干干净净。他找了半天,才从厨房各个角落里翻出几个离发芽还有一段时间的土豆,几罐火腿,几根小葱,一小袋面粉,剩余一小袋玉米淀粉和一袋冷藏的猪肉,都在可食用的时间范围内。于是,聂言止不住地摇头,接受食材单调缺乏的严峻现实,抛开下楼梯时设想的方案,开始给土豆洗净削皮。
  薛迎除了不想吃肉,也不要太油腻,还是很好满足的要求。将切块的土豆蒸熟,再连同少量盐、牛奶和咸奶油一起倒入破壁机里搅碎。土豆泥的制作方法简单又不费神,在破壁机嗡嗡工作时,他转而给阿尔忒弥斯准备。
  那孩子挑食,心情不好时更甚。正好手边有面粉、淀粉和肉类,聂言于是再将土豆洗净蒸熟去皮,反复压碾直至土豆泥细腻绵软,连小颗粒都找不着。猪肉、火腿搅碎成馅,加入些许葱花增色,再按照阿尔忒弥斯的口味调味好。那剩下的工作就简单多了,刚出锅的土豆饼小巧,圆溜溜的,香气扑鼻,外焦里嫩,堆满了整个盘子。
  在厨房里到处忙活时,聂言在一个刚刚没有搜到的角落里又找到一些脆皮小香肠,不多不少刚好够阿尔忒弥斯一人的分量。于是他在香肠尾部切了个十字,往热好的平底锅里喷上好不容易找到的橄榄油。切开的香肠不一会后就像章鱼一样卷起,聂言利落地将锅里一个个小章鱼倒进满满当当的盘子里。
  “你家里还真是什么都没有。”聂言将盘中三分之二的土豆饼拨给阿尔忒弥斯,夹给他章鱼香肠,系好阿尔忒弥斯的长发,想起在厨房的一系列事,向薛迎抱怨。
  薛迎放下餐勺:“啊,抱歉抱歉。我要么在科研院通宵要么在研究室通宵,你觉得我有时间过来做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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