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贯松赶忙撤回身体,道:“我找了一半了,正找到几个学校的模拟卷那堆纸。”
徐羽说:“那应该就在那堆里,我找。”
他前移身子,准确地从两本卷子之间抽出「那堆纸」,飞快地翻了一遍,拿出一张:“这个。”
乔贯松接过,准备批卷子,刚翻开第一面,就听徐羽揶揄道:“小乔身材不错啊。”
乔贯松差点没把红笔笔杆捏断。哦对,徐羽拖住他的衣摆之前,能从他的腰一溜烟看到脖子。
乔贯松脸上发烫,但嘴上却若无其事地道:“是吗?”他觉得和徐老师平时见的比起来应该并不出色,毕竟他生活的大部分时间都专注在学习上,哪儿有那么多时间健身。
徐羽:“当然不错,刚巧很符合我的审美。”
乔贯松脸上更烫了,耳尖也烫:“谢谢老师。”
徐羽睨他,闷笑:“不、不客气。”
乔贯松批完卷子,回班要往下发的时候,他才猛然想起自己安全渡过了这次忘作业的危机。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徐羽快放学的时候又把蒋启叫去谈话了,这次谈话持续了十分钟,乔贯松目送蒋启回到座位,不等乔贯松张口问话,蒋启便道:“我没说,肯定没说。”
乔贯松收回了视线。
其实他今天没带手机,做卷子时也没有想看手机的焦心感了,但他老想去看徐羽。
蒋启神秘道:“我跟徐哥说了,你今天没带手机来。”
乔贯松无言。蒋启还在骄傲:“你今天本来就没带对吧?我也没说谎,我不怕徐哥问。”
乔贯松想,就算我没带,要是我是徐羽,听到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我带了。
但他还是小瞧了徐羽窥探真相的能力,乔贯松回到家后,发现手机里多了一条消息,是徐羽发过来的:“今天没带手机,不错。”
乔贯松顺手发了个「害羞鞠躬」的表情包,想想觉得不合适,没等他撤回,徐羽的下一条消息蹦出来了:“怎么不带手机了?”
乔贯松顿了一下,两只拇指飞快地打字:“不等他的消息了。”
一分钟后,徐羽发:“想开了就好【奋斗】。”
乔贯松看了好久这条消息,最后闷闷不乐地回了一个【嘿嘿笑】的表情。
他妈的,他根本没想开。
乔贯松周六下去晨跑的时候,鬼迷心窍,跑着跑着绕到了徐羽小区边上。
他想着既然来了,那就绕着小区跑一圈再走好了,希望不要遇见同班同学。
乔贯松还真没遇上同班同学,但是他拐进干涸的喷泉后边的小路上时,看见了一位正从楼栋里往外走的青年。
乔贯松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青年侧对他的时候,在枝叶掩盖后的下颌线和脸型、眼位和乔贯松有点像,乔贯松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青年走过来,瞧见乔贯松,也不自觉多看了两眼。
两人尴尬地互相点点头,错开了。
乔贯松继续顺着小路向前跑,忽然听身后青年走出来的楼栋铁门又响了一声,李分郝的声音在乔贯松背后响起:“等会儿等会儿,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乔贯松停下脚步,他以为李分郝在叫他,于是回过头去,接过李分郝根本没看见他,直直冲着那青年招手。
乔贯松的脑袋嗡一声,他意识到了什么,睁大眼睛,赶忙往身旁的树丛中躲了躲,以免被李分郝看见。
李分郝上去对着那青年的脸就是一拳,青年根本没料到,被这一拳揍到眼窝处,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李分郝根本不让人,趁那青年站不稳,一脚踢上那青年的裆部,嘴里大骂着些乔贯松听不清的话。
青年痛苦地护着裆部,一时间根本无法反抗。
好在李分郝就打了这么两下,他没再动手,指着青年的鼻子破口骂:“你他妈就是故意曲解徐羽的意思,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我他妈是越想越气!你说我昨晚要不是刚巧来找他,你他妈是不是——是不是——”
青年还是护着裆部,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依旧弯着腰,像是痛苦地直不起身。
李分郝说不出话来,指着青年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你,你给我立刻滚,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青年还是捂着眼睛,他向李分郝的方向跌跌撞撞走了半步,李分郝满脸嫌恶,还没等他后退,青年一拳毫不留情地捣进李分郝的腹部。
这一拳估计很重,李分郝捂着肚子,一时间动不了,头上的冷汗唰唰往外冒,整个人忍痛忍到浑身发抖。
眼见着青年不打算停手,乔贯松稍作犹豫,最终还是从树丛中奔出,按住青年的双肩奋力拉开他。
青年见他来拉架,也没继续纠缠,而是对李分郝笑道:“我向来只有揍人的戏份,从来没有挨揍的爱好。”李分郝疼得两眼发黑,根本没空回他。
说完,青年甩开乔贯松的手,想走人,却被乔贯松反手又抓住了肩膀。
青年道:“怎么?你小子还想让我道歉?真热心啊。”
乔贯松看着他,有很多问题想质问,甚至也想上去揍他两拳,但是他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青年皱眉:“你手劲真特么大,松手。”
乔贯松没动。
青年眼神慢慢警惕,动了动手指:“松手。”
乔贯松松开了手。青年一声不吭离开了。
李分郝慢慢恢复了行动能力,他捂着肚子在地上嚎:“小乔,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乔贯松没说话,他扶起李分郝:“你没事吧?”
李分郝摇摇头,艰难地在长椅上坐下,还捂着肚子:“没事,那狗东西下手真重,咱们刚刚应该等我缓一缓,咱们二揍一肯定能揍过!”
乔贯松道:“要是真想报复,往后来日方长。你应该认识那个人吧?”
李分郝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妈的,我昨晚才认识,徐羽应该认识吧,不不,徐羽可能也不认识。”
说到这儿,李分郝对着乔贯松欲言又止,最后叹气道:“我真不知道说徐羽什么好。”
乔贯松道:“徐老师在楼上?”
李分郝道:“对,他要是事儿不多,周末不到九点铁定不起床,现在这才七点钟,能起就怪了。”
乔贯松鬼使神差道:“我能上去——跟徐老师说个事儿吗?”
作者有话说:
9敏,还掉了个收。
39、做客
你可以去HOOCH+蹲徐羽。
李分郝吓了一跳,他青白着脸摆手:“不行不行,对不起啊,真不太方便。”
乔贯松失望地说好吧。
李分郝缩着脖子觑他的表情,想了几秒,又改口道:“也不是完全不行,我先给徐羽打个电话问问他。”
乔贯松说好的,多谢。
李分郝熟练地在电话键盘上输入一串数字,响铃响了十几秒,徐羽才接起来:“徐羽啊,小乔在楼下,他说有话跟你讲,我请示一下,是让上呢还是不让上呢。”
徐羽不知回了什么,李分郝点头道:“好嘞领导,我这就转达。”
他挂上电话:“徐羽说让我稍等两分钟再带你上去。”
乔贯松应下。
接着,两人都安静下来。李分郝一看这不行,可还有两分钟呢,于是赶紧找话题:“小乔啊,你全名叫什么,方便说吗?”
“乔贯松,贯彻的贯,松树的松。”
“原来是这么大气的名字,我之前听徐羽老叫小乔,我总是忍不住往那个最出名的小乔身上想。”李分郝吐槽道,“我妈给我起这个名儿的时候一定是被我爸气狠了。”
“李分好,李分好。”李分郝痛恨道,“这不是盼着我天天分手吗?还好,好个屁,一点也不好。”
“小乔,你知道我和徐羽怎么认识的吗?”
眼见这个话题聊不下去,李分郝无缝衔接下一个话题,决定把捧哏交给乔贯松,这样比较适合他俩。
乔贯松对这个话题有了些好奇心:“不知道。”
李分郝于是道:“我当时——”他紧急停嘴。
李分郝想,糟了,他一定是脑抽了,忘了这位乔——乔贯松是徐羽的学生。都怪徐羽,他下意识把乔贯松当徐羽的准男友看了。
他想和乔贯松说说徐羽招人喜爱的过去,好帮徐羽打个助攻,可可可,他现在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乔贯松看起来浑然不觉,见他停下,还疑惑道:“怎么了?”
李分郝硬着头皮在真话中掺上假话:“没事,我想起当时的徐羽,恍惚了一下。”
“那时候徐羽刚刚拿奖还是拿到提名——卧槽,你知不知道徐羽拿奖,唉,算了,不重要——我对这些文邹邹的东西不关注,也不知道他是拿了奖还是提名。”
“圈子里不知道谁传开了,我的天啊,我当时本来就听说他是京城第一——第一——第一帅哥,当然是圈里夸张的说法了。”李分郝差点抖落出徐羽的黑历史,紧急补救。
“我那回在、在、在,唉,就是在B市的一家HOOCH+碰上了徐羽,徐羽一点架子都没有。”李分郝道,“在我印象中,徐羽此等人物和我一个富二代中的边缘人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更何况他俩还撞号了,在HOOCH+里谁他妈注意撞号的。
但是李分郝第一次瞅见徐羽,愣是坚定地认为他俩号没撞。
“后来啊,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开始是想勾搭他的,但徐羽有点醉。你也知道,徐羽醉起来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不,你可能不知道,我上回看徐羽跟你们班一个同学说话,那个温柔,羡慕死我了。”
李分郝说话跳跃性极强语速也很快,信息量非常大。但乔贯松能够瞬间想通其中关节,所以这种说话节奏反倒刚好贴合乔贯松的思维速度,让他觉得蛮舒服。
乔贯松不仅明白了HOOCH+为什么多了个+、李分郝为什么想勾搭徐羽,还对李分郝支支吾吾的第一xx的称号、对徐羽和李分郝私下相处模式有了猜想。
不过为了礼貌,乔贯松肯定是要装傻的。
李分郝哪里知道他被看得透透的,对他来说乔贯松不过是个小高中生:“反正勾搭没成功,聊嗨了之后我才知道他是徐羽,结果就是我痛失了遇上真爱的机会,收获了一位和我很处得来的「领导」。”
说完,李分郝考虑到乔贯松或许会不知道该附和些什么,于是主动道:“两分钟到了,走吧,我带你去见领导。”
乔贯松还挺想听李分郝继续说说的,他遗憾道:“好的。”
徐羽的屋子对乔贯松来说很大,但没有少年想象中那么大,就是个一楼带花园底跃,徐羽没带乔贯松和李分郝下楼,乔贯松估计一层净面积大概有二百平左右。
这让乔贯松松了口气,没他想象中那么吓人,他也没显得和这里多格格不入。
徐羽让李分郝和乔贯松在沙发上坐下,转身去厨房拿水果。
李分郝大声酸道:“我之前来你这儿怎么没这待遇呢。”
徐羽的声音从厨房遥遥传来:“别说之前,之后也不会有,就这一次沾小乔的光。”
李分郝气哼哼地坐着不动弹,他也没真生气,就是调侃调侃活跃下气氛。
李分郝见乔贯松坐在一旁,忍不住打量起来。
还真不怪徐羽,这人要是对他李分郝动心,他李分郝肯定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有些人确实和旁人不同,像从前的徐羽和现在的这位同学,看着就像能考上B大的人,而他李分郝,看着就像个啥也不会的小白脸。
李分郝酸死了。
他用了十分的耐力,才忍住没跟乔贯松说,乔贯松身上有股和李分郝前任男友很像的特质。
李分郝又想,徐羽也喜欢这一挂——这种比较强势的、沉稳的,在哪儿都显得从容不迫的类型。
但是李分郝想不通,明明徐羽也是这一挂的,他为什么喜欢和自己像的人。
但李分郝转念一想,就是嘛,优秀的人就喜欢优秀的人,就他李分郝啥也不是。
李分郝又差点被酸死。
徐羽终于端着水果回了客厅,见李分郝的表情,道:“你又自己想什么呢。”
李分郝道:“想你这位学生小乔挺帅的,看着挺招人。”
乔贯松道:“我记得您见我第一面,说的是我看着很干净。”
徐羽眼中的刀光立刻扫到了李分郝身上:“你嘴上怎么没个把门?”
李分郝冤啊:“我当时以为你叫的是你对象,你的眼光我能不知道,你能愿意招惹干净——”
李分郝看着徐羽警告的眼光,悻悻闭上了嘴巴。
徐羽转头对乔贯松笑道:“你找我来想说什么?”
乔贯松这才想起来他是随口找的借口,他于是胡诌道:“是想跟老师说说我和父亲的事。”
说到后半句,他的眼神垂下,看了李分郝一眼,即兴捏造了一个欲言又止的神色。
实在是因为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事值得他专程来找徐羽,所以只能尽量往真实了去编。
而在李分郝眼中看来,乔贯松神色坦然而哀伤,看他那一眼,仿佛在说,哥哥,就是这个人,耽误我们说话。
这个妖精就是要把他李分郝赶出这个房子!
没等李分郝奋起反抗,徐羽便善解人意回过头,用眼神示意李分郝该适时回避一下了。
李分郝忍痛道:“我下楼转一圈,买两袋冰棍——啊不是,水果。”
李分郝走后,乔贯松只好情真意切地把他和双亲的过往讲给徐羽听,讲着讲着,乔贯松却真的投入了些感情。
他从父母小时候的恩爱说起,说到母亲那一天疯疯癫癫地冲进他的卧室,揪着他的耳朵大喊我猜对了,乔寿就是个同性恋,说到母亲出走、又回来办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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