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转过身,两人对视了一眼,最后那位一直问话乔贯松的警察对乔贯松如实道:“你这位——陈晓小同学的母亲,刚刚在巷子口遇害了。”
乔贯松震惊了,他转头去看陈晓小,陈晓小还像没听见一般,靠着一位警察,浑身发抖。
乔贯松定了定心神,道:“谢谢,两位辛苦了。”
警察说没事,继续带着陈晓小下楼梯。乔贯松关上门,有点恍惚,他好像隐隐听到警察说了些什么这片就是乱,几年前就有一回命案,该把这里整个重建一回之类的,但又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乔贯松抖着手,想给乔寿打电话,却怎么也找不到电话。
作者有话说:
嗝……
电话在哪儿呢?
55、过夜
那、那我和小乔住一个屋?
乔贯松整理了下心情,暂时按下骤然听闻熟人死亡的震惊,他重新回想了一遍自己刚刚干了些什么,想起自己把手机放在了衣服兜里。
乔贯松这才发觉自己耳朵里还塞着耳机,实在是徐羽那头太安静,乔贯松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戴着耳机,警察倒也没问。
“哥哥?”乔贯松对徐羽那头的安静有些疑惑,不放心地叫了他一声。
徐羽立马回应:“他们走了?”
“走了。”乔贯松听徐羽这么问,明白过来刚刚徐羽恐怕是怕打扰到自己,实际上徐羽说不定竖着耳朵,一字不落地听着他和警察的对话。
徐羽道:“刚刚那位说的——是你的同学的母亲遇害了?”
乔贯松想起徐羽和陈妈也打过交道,甚至还救了陈晓小一命:“是的,我的同学陈晓小的母亲,我先给乔寿打个电话,一会儿再连你。”徐羽说好。
他挂断和徐羽的语音通话,点开拨号盘,熟练地输入乔寿的电话号码——
小时候陈贯拎着他耳朵,告诉他要是有一天他被坏人拐走了,就要记得打这个号码——拨通。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乔寿迟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贯松?”
乔贯松想起乔寿的手机似乎很多年没换过了,智能手机已经出了好几代,乔寿用的还是滑盖手机:“是我,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九龙小区门口,怎么了吗?”乔寿有些紧张地回道。
乔贯松没回答乔寿的问题:“你一直都在九龙小区门口?”
“是的,我从傍晚五点多就溜达出了筒片子,一直在九龙小区附近溜达,后来就在九龙小区门口保安亭那边站着,和保安还唠了会儿嗑。”乔寿回答。
乔贯松松了口气:“你先别回筒片子,陈妈在巷子口遇害了,这边有点乱,还有人怀疑是你干的。”
“遇害?”乔寿愣了愣,“遇害是——陈妈在筒片子被人杀了?”
乔贯松道:“看这架势,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刚刚陈晓小看着魂儿都出窍了。”
乔寿估计被震住了,半晌没说话,过了几秒钟,他啊了几声,然后道:“我的天,这怎么回事?”
乔贯松哪儿知道:“你该干嘛干嘛,要是有人问你,你就如实说,说你已经知道陈妈被害了,是我打电话告诉你的;也是我打电话告诉你筒片子里比较乱,让你先别回筒片子。”
乔寿说好,乔贯松于是挂掉了电话。
乔贯松想着这事虽说有些唏嘘,甚至于想到凶手还在筒片子活动就让他感觉很危险,但还不至于让他心太乱。
乔贯松重新打通了徐羽的语音通话,徐羽秒接:“和你爸打过电话了?”
乔贯松嗯了一声,把他们俩的通话情况大概给徐羽一说,徐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小祖宗,你注意点安全,不行就到别的地方先待一晚上。”
乔贯松坐回桌子旁,压了压历史书的缝:“我还能到哪儿待着。”
徐羽暗示道:“你周围没有能去的地方吗?”
乔贯松一根筋道:“没有,我没什么亲人,母亲自己打拼,我至今不知道她住在哪儿。”
徐羽再次暗示:“你不是在那儿上学?你周围没什么同学或者老师家可以避一避吗?”
乔贯松刚想继续脱口说没有,忽然觉得有点怪,他将这句话用脑子思考了一遍,这才明白徐羽的意思。
乔贯松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能促成这种好事,他心里已经抑制不住期待,恨不得直接冲到楼下。
但为了保证徐羽认为自己不知道他是徐羽,乔贯松还是佯装思考了半晌,然后用犹豫的语气道:“我和同学的关系没熟悉到可以去对方家里,至于老师——”
“我和我们班主任老师最近倒是总一起吃早饭,但麻烦他也不太好。”
徐羽条分缕析道:“有什么不好的,这可不是小事,你继续待在那边不安全,先问问你老师不就好了?
要是觉得是老师不好意思麻烦,你语气礼貌一点,把发生的事跟他说一遍,他要是在乎自己学生,不可能不同意的。”
经过徐羽这么一说,乔贯松觉得自己要不知道朝戈是徐羽,恐怕也跟着朝戈说的去找徐羽了。
他乐得没有台阶下:“哥哥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去问问。”
徐羽说好,甚至考虑到乔贯松要换大号给老师发消息,贴心道:“那你先挂了我的语音通话吧,有后续进展记得给我发消息报平安。”
乔贯松应下,切换成大号,按照徐羽的指示,礼貌、冷静地恳求徐羽收留他和乔寿一晚。
徐羽秒回,他的语气震惊而痛恨:“陈晓小的母亲被害了?你直接和乔寿到我这儿来,路上注意安全,我试试能不能联系上陈晓小,问问她的情况。”
乔贯松说好,再次给乔寿打了电话,两人约好在九龙小区西门保安亭前见面。
他收拾了周末要用的生活用品以及卷子、作业、教材等等学习资料,背着书包、拎着另外一个大包走下楼。
巷子口的人群被驱散了,现在只剩下警察在那儿取证,道被封死,乔贯松从另外一条巷子拐出小区,和乔寿见了面。
乔寿想帮乔贯松拎一个包,被乔贯松躲了下,他就没再坚持。
两人见面反倒谁也没说一句话,乔贯松站在乔寿跟前,站了几秒,然后转身就往九龙小区里走。
乔寿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乔贯松几次听不到乔寿的脚步声,总是想回头看看,这种担忧他根本压抑不住,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于是乔贯松每回一次头,都要被乔寿抓个现行。
乔贯松觉得有点丢脸,但走一会儿总还是要回头看一眼。
终于他捱到了徐羽楼下,按响门铃不到一秒,门锁就被打开了,乔贯松一度怀疑徐羽就坐在门边上等他来。
乔贯松和乔寿进了门栋,仔细关好楼道门,楼道里的感应灯一时没亮起来,比外头路灯照亮的区域还要黑。
乔贯松回头确认楼道门关没关好的时候,余光忽然瞥到路灯下树丛的黑影中有一个人在注视着他们,但等他定睛看去,却只能看到一片树影。
刚刚肯定有人站在树丛里,那人现在哪儿去了?难不成往门栋这边走过来了?
乔贯松浑身忍不住紧绷起来,进入戒备状态。
正当此时,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滑开了一道缝隙,徐羽疑惑的声音在楼道里悠远地响起:“小乔?是你们吗?怎么不出声?”
随着他这一声问话,走廊里的感应灯响起,乔贯松眼前一片光明,门外的路灯黯然失色,别说人影了,他现在看外头就是一团黑雾。
乔贯松知道徐羽是起了戒心,赶忙道:“是我,我和乔寿。”
徐羽也就着感应灯看到了楼道里的人,他的眼睛往楼道里快速地扫了一遍,在某几个容易藏人的地方略作停留,然后放松了身体,把门敞开:“快进来。”
乔贯松于是和乔寿一同上了一楼的两级台阶,走进徐羽家中。
徐羽关上门,给两人拿拖鞋:“我这儿麻烦在带个花园,我把往花园的门锁了两道,可惜那门是玻璃门,虽说比你们家的木门结实点,但也不如铁门。”
“不过门上有监控、有防盗警报器,还算安全点。”徐羽道,“我们直接去地下,地下和停车场连通,但那儿——怎么说,相对容易脱身。”
乔寿忍不住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之前小区里也闹出过人命,都是仇杀,不会波及到咱们。”
徐羽顿了顿,笑道:“我之前——”他好像想解释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也是,但还是小心为好。”
徐羽道:“地下有两间客房,你们父子俩一间,我一间,可以吗?”
乔贯松和乔寿没说话,一时间走道里分外安静。
乔贯松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决定同意徐羽的分配。不过,徐羽看了看两人的脸色,没让乔贯松勉强同意的话说出口。他试探道:“那我和小乔一间?”
乔寿先松了口气,他感激道:“麻烦您了,麻烦您了!”
乔贯松也道:“谢谢老师。”
徐羽被逗笑了:“挺好的,我也想和小乔一间。”
乔贯松耳尖动了动,他瞟向徐羽,徐羽还是笑眯眯的,仿佛刚刚不过是一句客气话。
他让乔贯松和乔寿下楼,自己又去检查了一遍通向花园的门和大门。
乔贯松把东西按照徐羽的指示放到了其中一间客房内,把拎着的包里给乔寿拿的东西取出来,送到另一间客房。
等乔贯松放完东西出来,徐羽也检查完门下楼来了。他让两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尤其是乔贯松,徐羽让他回屋去学习去。
于是乔贯松只好回屋去学习,徐羽甚至贴心地帮他带上了屋门。
可能是怕打扰他,徐羽和乔寿直到十一点五十前都没有进这个屋。十一点五十,徐羽准时敲门:“小乔?该睡了。”
乔贯松应了一声,转身去给徐羽开门。屋外的大灯已经灭了,徐羽只留了一圈高高的天花板上面的小灯,还有走道里悬挂着的小灯。
乔贯松没见过这么有设计感的灯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徐羽在昏黄的灯光中靠近乔贯松,低声道:“你爸已经睡了,我刚刚码完字,已经洗过了,你去冲下也赶紧睡吧。”
乔贯松感觉徐羽身上的热量几乎要透过两人之间的几厘米空气传导到他的皮肤上,他低声说好,回身把桌上的东西收拾进了包里。
乔贯松去「豪华」浴室进行了一把冲澡体验回来之后,徐羽已经钻进了被窝里,侧着头看手机。
56、玻璃门
——一个故事——
徐羽听见开门声,头也不抬道:“灯开关在门口,关下灯。”
乔贯松转头看见了开关,摁灭之后带上门。为了来徐羽这儿,他特意翻出来了很久之前买的灰色宽松款大短袖和短裤,他从包里掏出这套衣服,略作犹豫,然后飞速地两下换完。
乔贯松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徐羽在问乔寿和乔贯松要不要睡一间的时候,乔贯松就一直以为地下只有两间客房。
不过可能地下确实只有两间客房。也许只是他自己想多了。
而徐羽让乔贯松和他睡这间的原因,可能只是单纯因为这间客房有一张桌子,另外一间没有。
这间比较适合乔贯松学习。而书房——好像是刚刚一直被徐羽占用。
不过毕竟是睡别人家,徐羽爱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乔贯松坐到床边,掀开自己的被子躺下。他睁眼盯着比筒片子高很多的天花板,只觉得这么大一张床,明明两个人距离不算太近,但他就是感觉有些拘谨。
他偷偷地转眼瞄徐羽。徐羽面对着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手机的屏幕光亮成为了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徐羽的眼睛盯了会儿屏幕,然后不动声色地上移了一点,乔贯松迷惑地发现徐羽好像和他对视了,但他又看不太清。况且徐羽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还在看着手机。
乔贯松为了搞清楚徐羽到底是不是在看他,又仔细盯了半天徐羽的眼睛,最后徐羽出声了:“我还得看一会儿手机,你睡不着?”
不管徐羽刚刚在没在看他,这回肯定是在看他了。乔贯松道:“有点。”
徐羽于是飞快地打了一行字,然后关掉手机,探身将手机放到床头:“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乔贯松说好。
徐羽躺回床上,好像在酝酿,迟迟没有开口。房间里非常暗,比筒片子那边漏光的窗帘后的房间暗多了,乔贯松第一回在家里体会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
徐羽道:“给你讲个爱情故事,正好,烦了也就困了。”
“A和B是一对情侣,他们都很有钱,正在C国度假。A和B刚认识两个月,他们对彼此都不算好,但在一起待着的时候还算觉得有趣。更何况A认为B很帅,B认为A也特别符合自己的xp。”
“他们在C国度假的旅馆不算很富贵,但也带了个小花园,还有泳池和天台,是个和楼上共用的小别墅。有一天,A睡觉的时候,忽然发现B不见了。”
“A很奇怪,他决定出门找找B,在他绕着房间转了一圈还没发现B的时候,他在花园里发现了另一个人。这人B曾经介绍给他认识,说是B中意的一位后辈。”
“这位后辈蹲在花园的地上,在土里抛出了一个小小的、竖着的玻璃罐,玻璃罐里装着一个扭曲的婴儿。”
“等等,徐老师,您确定这是爱情故事?”乔贯松道。
“算是吧。”徐羽敷衍道,继续讲,“A被吓住了,他到厨房里拿了把趁手的菜刀,悄悄地回到了玻璃门旁边,隐藏在黑暗中。”
“他一直注意着躲避后辈的视线,向后退到黑暗角落的时候,脚下却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
A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一罐已经被砸碎的玻璃罐,他刚刚踩上的是玻璃罐里的死婴。”
“有人在他身后,是B,A松了口气。B柔和地拉起A的手,跟他说,和他一起到花园里看看那后辈在干什么。”徐羽道,“这个时候A直觉B的神态不太对,于是他拒绝了,但是B不管,他强制拖着A往花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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