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敬很少在宿舍请客什么的,他知道宿舍其他室友条件不如他家,他从不显摆。尤其是在林驿桥面前,他心里尊重林驿桥,从不做伤林驿桥自尊心的事。
这次林驿桥刚好不在,张敬知道席雨眠和何资奕不是很在乎这方面的事,所以才提出请客。他们到学校门口的客家人开的店铺,叫了个梅菜扣肉,炒了个牛百叶和一个生菜,再要了个牛肉兜汤,三菜一汤。
“席雨眠你们篮球队今年出战到现在全胜啊。”张敬篮球打得挺不错的,只是没到可以进校队的水平。
“还行吧,你有看吧?我看到你来了。”这两场比赛,第一场张敬、林驿桥和何资奕都来看了,第二场是昨天下午比赛的,林驿桥去了左海,只有张敬一个人去看了。
因为打完比赛篮球队要聚餐,所以席雨眠就算看到室友们来看球,也没办法和他们一起回来。
“上次我和桥兄一起去二中看的,你们打完球去聚餐了吧?”
“是啊。那天都没顾得上和你们一起回来。”
“桥兄好好笑,他看你打球,本来想帮你加油,每次还没喊出来,旁边的女生就开始尖叫,把他都叫晕了。”
席雨眠就喜欢别人提到林驿桥,不知为什么,只要谈到林驿桥他就对话题感兴趣了。
“我看他那天挺安静的。”那天席雨眠都顾不上和林驿桥说两句话,但在打球时,看到林驿桥在一边看球,那个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只要看到林驿桥在场边,席雨眠就觉得充满干劲,要是和他一起在场上就更好了。
“桥兄才不安静,你进一个球他就跟我说:‘你看你看席雨眠进球了。’我说我没眼睛吗?看他激动的样子,自己进球都没那么激动。”
“桥兄的水平完全可以进校队。”何资奕说,“要不是他是学校重点培养的省状元预备役,你们就 该一起打比赛了。”
“那是,桥兄是天才,我猜我们学校确实要出第一个省状元了。”
“那肯定不能让省状元预备役去打球,不说别的,就扭伤个脚,都得耽误读书。”
“桥兄读书轻松着呢。”张敬说,“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学会东西的,好像老师上完课,他就什么都懂了,我听完老师上课,就觉得听了一节天书。”
“因为他很聪明啊。”
席雨眠得意的样子让张敬以为自己夸的是他。
“啧啧啧,你说你,我夸桥兄,你怎么好像我夸你似的?”
“你夸桥兄等于夸我。”席雨眠大言不惭。
“你说话注意点。”何资奕偷笑,“前两天吕明跑来问我,说一班的女生跟他打听,你和林驿桥是不是一对。”
席雨眠愣了一愣:“什么一对?”
何资奕和张敬对看了一眼,嘻嘻嘻笑了半天:“什么一对?就是字面意思啊,说你和林驿桥是不是那啥呀!”
“什么那啥? ”席雨眠越听越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二人又哈哈大笑起来,何资奕挤眉弄眼地说:“她们让吕明问我,你们俩在宿舍里亲不亲嘴,抱不抱一起睡觉啊。”
席雨眠乍一听这话,如同五雷轰顶,震得他半天都是晕的,再仔细琢磨了这句话,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们……她……她们怎么这样问? ”席雨眠着急起来,开始结结巴巴。
张敬和何资奕差点没被席雨眠的反应笑死,两个人前仰后合,就差没把饭桌掀了。
“喂! ”席雨眠有点火了,站起来,“这种话可以随便说吗?桥兄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好了好了啦! ”张敬拍拍席雨眠,“开个玩笑啦!她们女孩子喜欢胡思乱想嘛,我们当然知道你们不是那么回事。”
“你们俩条件那么好,可是来一个女孩子拒绝一个,天天黏在一起,你还每天给桥兄送饭,早中晚都一起吃饭,走路从来都是肩并肩,有时候还搂搂抱抱,她们肯定好奇啦。”何资奕解释道,“我们男生当然知道你们怎么回事,但是她们女孩子有时候没那么接近你们嘛。有个女生说上次看见林驿桥在实验楼教室里喂了一勺饭给你吃,这个传言不知怎么的就传开了。”
席雨眠实在想不起林驿桥什么时候喂饭给他吃了,就算有,大概也不奇怪,他俩确实有时会吃对方碗里的东西。
虽然室友们解释了女孩子多半也是开玩笑,但刚才那句话,就好像在席雨眠心湖里投入了一块石头,起的涟漪之广阔,远超室友们的想象。
亲不亲嘴,抱不抱一起睡觉?
席雨眠虽然反驳了,可他太心虚了。他们当然抱在一起睡觉过,尽管只是字面意义的睡觉。
至于亲嘴,席雨眠听到这句话时就想到林驿桥的嘴唇了。他能极为清晰地在脑中描绘林驿桥嘴唇的形状,那是一张颜色很美的,形状非常好看的嘴唇。
席雨眠口干舌燥起来。他还记得林驿桥身上所有他见过的部位的样子,他漂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修长的脖子,宽阔的背,结实的胸肌和腹肌,挺翘的臀,长而笔直的大腿。
而他只要想到有一天林驿桥会用这双眼睛去温柔地看着,用这样的身体去拥抱一个女孩,他简直无法忍受。
那天晚上,席雨眠梦到了林驿桥,他梦见他们俩躺在橘子林边的小屋里,黑暗当中他压在林驿桥的身上,和他亲嘴,抚摸他,梦中林驿桥肉体的触感那么真实,以至于他梦遗了。
席雨眠醒来以后,心情非常复杂。他从来没有做过春梦,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做这种梦,梦见的不是女孩,却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坐了十个小时火车,林驿桥感觉整个人快散架了,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人终于精神点了。
他洗完澡出来,差不多到饭点了,但室友们依然没回来,他想着他们三个可能去打篮球了,就换上球服,打算去操场上看看。
才打开宿舍门,一个人就站在门口,可能是没料到林驿桥忽然开门,那个人尖叫了一声。
“吕明你干嘛?”林驿桥被他叫得吓了一跳。
“你,你,你吓死我了! ”吕明惊魂未定,“我刚要敲门,你就无声无息开门了,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我才被你吓死呢。”林驿桥的耳膜都快被震聋了。
“人呢?何资奕呢? ”吕明探头探脑没见到人。
“我也刚回来,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你这是要去打篮球?”
“去球场看看,他们几个可能在篮球场。”
“那一起去啊!”
吕明也喜欢打球,但是他太矮了,只有一米六几,技术也一般般,只有被张敬虐的份。所以他觉得只有何资奕才能和他同病相怜。
不过,现在504宿舍住了这么多篮球高手,张敬也排不上号了。
“走!让我看看席雨眠怎么虐张敬! ”吕明精神一振。
“哪虐得到张敬?他每次都和席雨眠组队。”每次寝室打球,张敬非要和席雨眠一队,说林驿桥和席雨眠水平太高,他俩一队这球没法子打。他和席雨眠打了这么多天球,老是对手,还没正经做过队友。
吕明贼笑:“张敬太没眼力见了,竟然拆散你和席雨眠。”
吕明这话说得似乎别有深意,林驿桥听着怪怪的。
“还行吧,要是我跟席雨眠一队,确实不用打了,他和何资奕根本没法打啊。我们三个人打席雨眠一个人倒是可以考虑。”林驿桥笑着说,“席雨眠毕竟是专业的。”
“那你跟席雨眠感情这么好,打对手他让着你不?”吕明又露出迷之微笑。
林驿桥感觉吕明问的问题很奇怪:“打篮球要让吗?让了还打什么球?”
吕明依然笑嘻嘻地,说:“那也是呀,平时都够好了,球场上做对手也是一种刺激。”
“吕明你今天怎么阴阳怪气的。”林驿桥再迟钝,都听出不对劲了。
“哪有哪有,就是羡慕你们的……友情。”
“你和何资奕的友情不是更值得羡慕? ”林驿桥笑着说。
吕明一时语塞,对啊,林驿桥和席雨眠的关系不就像他和何资奕吗?他竟然被那群女生洗脑了。
不对,这比方不能这么打,他吕明和何资奕都是骚汉子,平时互相怎么骚都算正常,但是林驿桥可是难得的正经人。
“都值得羡慕,都值得羡慕,人嘛,变成这种关系都是缘分啊缘分。你和席雨眠投缘,那才能好成那样。”
“我俩有特别好吗? ”林驿桥有些不好意思了,“朋友不都那样吗?”
“我们这些丑男的友谊呢,女孩子们不关注,你们帅哥的友谊呢,她们就要胡思乱想,哈哈哈。”
说实话也是这样的,他和何资奕搂搂抱抱,哪怕顶来顶去,女孩子都只觉得他们恶心讨厌罢了,看到席雨眠和林驿桥稍微有那么点亲密的动作,恨不得变成放大镜去看。
说起来,他俩动手动脚的程度其实比一般的男生少多了,高一的时候,班上男生最喜欢干的是就是互相猴子偷桃一一但是林驿桥是肯定做不出这样的事的。
没什么是青春期男生干不出来的,以前他们几个还趁林驿桥睡着的时候比过机关枪长度呢,当然吕明惨败还被嘲笑了一个月。
第21章
有两天时间没见到席雨眠,林驿桥远远看见球场上打球的他时,竟有些局促了。林驿桥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头发,此时席雨眠进了个球,看见他来了,就跑过来,站在他面前。
二人相视而笑,不知怎么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想起来,这是这两个月来俩人第一次分开超过了24小时。
吕明站在他俩旁边,看见他俩表情,不禁觉得应该不是女生们错觉——哪个男的看见哥们是这种表情啊?哪个男的看见哥们会对视那么久啊?
吕明都觉得自己站在他俩旁边太多余了,赶紧逃窜到张敬和何资奕那儿去。
“喂,你们看看他们俩!”吕明小声对张敬和何资奕说。
室友们看到的就是,林驿桥在席雨眠面前低下头,但是嘴角含笑,席雨眠满面春风,俩人不知说了什么,席雨眠还伸出手帮林驿桥整理了一下头发,林驿桥抬头,看着席雨眠的眼神温柔得好像化出水了。
“卧槽。”张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奕哥,你可曾见过桥兄这种表情?”
“卧槽卧槽卧槽,我真没见过啊。”何资奕大开眼界,“桥兄什么时候这样笑过?怎么会这么……”
“席雨眠呢?你们见过席雨眠这种表情?”吕明忍不住提醒他俩。
“没有啊。席雨眠看起来好荡漾啊。你不觉得他一见到桥兄,整个人都跟吃了什么开心药一样吗?”
室友们面面相觑,不怪那些女生问那种问题了,他们看了都想问。
这时林驿桥和席雨眠走了过来,边走边说话,还边笑,走到球场了,林驿桥也没注意到张敬和何资奕在一边,完全就是旁若无人的状态。
室友和前室友对他俩行注目礼,这时二人才发现三个同学一直在看着他们。
“咦?”林驿桥发现他们三个站成一排,不由疑惑,“站那儿干嘛?开打呀。”
“要不你和席雨眠俩人一对一打?”张敬心生胆怯,总觉得插进他们当中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那有什么好玩的?”席雨眠才不想和林驿桥一对一做对手呢,他还怕弄伤林驿桥,“快点,张敬你和谁一队?”
张敬选了林驿桥,把席雨眠让给了何资奕。不知是不是因为看了刚才那一幕,张敬和林驿桥一队的时候,才发现席雨眠完全不去冲撞林驿桥,甚至都不防他,专门就防张敬,一拦二断三盖帽,搞得他苦不堪言。
林驿桥要过人投篮,过了何资奕就可以了,席雨眠就做个样子,林驿桥在他面前投篮他甚至都不跳起来防守。
换了个队,张敬可算看出来了,席雨眠对着林驿桥那真的是毫无原则。以前在一个队时,得分靠席雨眠,所以张敬会去防林驿桥,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席雨眠原来会这样送分给林驿桥。
吕明第一次旁观他们打球,算是看得明明白白了。林驿桥还说席雨眠没让着他,这都不是让,这是开闸泄洪了。只是他放水还放得特别有水平,给人的感觉就是他每次缠着张敬,都来不及去防林驿桥,何资奕的水平也挡不住林驿桥。
“我们赢了!”林驿桥和张敬击掌。
席雨眠在一旁嚷着:“你们运气太好了吧!”
“这不是运气,这是实力。”林驿桥看着可开心了。
剩下三个人心知肚明,也就席雨眠以为自己演技有多好,也就林驿桥被蒙蔽着胜利了还那么高兴。
五个人赶在食堂关门前去吃饭,林驿桥和席雨眠坐围桌的一边,其他三个人坐在另一边。平时因为各自时间问题,吕明很少和他们聚在一起吃饭。这时吕明看见席雨眠和林驿桥一起去打饭,竟都是席雨眠给的饭票,他不由大吃一惊。
他比那俩人先坐回座位,拱了拱张敬,小声问:“桥兄怎么吃饭是席雨眠给饭票?以前咱们让他多吃块肉他都不碰呀。”
“桥兄现在是席雨眠的免费家教,席雨眠管他一日三餐。”张敬说。
“我以前让桥兄教我,我请他吃饭,他教是教了,也不吃我的饭啊。”吕明指出矛盾。
张敬叹了口气,看了看何资奕,说:“那交情不如人,你也没办法,我现在都不敢叫桥兄教我了,桥兄差不多被席雨眠一个人霸占了。”
吕明啧啧称奇:“我看他俩已经不分你我了,一般情侣都赶不上。这才认识多久啊,敬哥你不伤心吗?我咋觉得我们桥兄这白菜被猪拱了呢?”
“那你也得看什么品种的猪啊。”
三人虽然开他们俩玩笑,倒也没真往那方面想。要他俩有那方面的行为,他们肯定早就知道了,还用得着这样推测吗?林驿桥每天晚上依然十点前入睡,席雨眠也规规矩矩睡自己床上,他俩任何越界行为都没有,在室友们看来,他俩只不过是相当投缘的好朋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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