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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罗烂柯录(征鸿)——控而已

时间:2021-11-19 21:22:02  作者:控而已
  林驿桥对这件事一句也没问,等到九点半,“林老师”的“课”“下课”的时候,席雨眠才解释道:“桥兄,我会好好学习的,不会分心那些事的。”
  林驿桥看了他一眼,说:“你爱怎么处理都可以,不用跟我交代。”
  席雨眠听他说话比平时冲了点儿,心知他肯定不高兴了。一时间席雨眠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一方面林驿桥能为这件事不愉快,席雨眠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暗爽,一方面他又确实不想林驿桥不高兴。
  自从林驿桥那晚在他的春\/梦入镜以后,席雨眠已经没以前那么单纯了。现在他只要与林驿桥有身体接触,他的身体就像燃烧了一团火似的。他不知该如何排解,但他知道,他对林驿桥的感觉远不止是对待朋友那种。
  席雨眠为此苦恼过几天,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他不认为自己天生只喜欢男孩——他虽然对女孩子没感觉,可对其他男孩子也没有任何感觉。唯有林驿桥,他是那么不一样。
  席雨眠想留在他身边,一直在他身边,占据他最重要的那个位置。他不想把这个位置拱手让人,哪怕是女生都不可以。
  他不知道林驿桥到底用什么心态对待他,他只知道,他们对视的时候,林驿桥的眼神会让他忍不住想拥抱他亲吻他——可他不敢,他觉得这有可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但隐约中他又觉得也许不是这样的,他内心想象过,有一天,他如果真的对林驿桥提了什么过份的要求,林驿桥会拒绝吗?
  可是林驿桥也说了高中不可能谈恋爱。而且,现在他俩的关系已经够好了。席雨眠认为自己不应该太贪心,他想做的那些事,万一被林驿桥知道了,会吓到他吗?
  席雨眠每天都想得很多,但始终也没个定论,有时他觉得他们已经够好了,有时又觉得远远不够,有时他觉得林驿桥对他也不一样,有时他却觉得林驿桥那么单纯,什么都不懂,只是把自己当作特别好的朋友罢了。
 
 
第23章 
  九点四十分,二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学校里已经没什么人了。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了,晚上感觉比白天冷多了。林驿桥的外套里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此时感觉颇有些寒意。
  他俩刚好经过生物园门口,路灯昏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其他学生早就回宿舍了。
  林驿桥搓了搓手,席雨眠就伸出手,包住他的手。席雨眠的手很温暖。
  林驿桥觉得这样不太合适,就想抽回手,席雨眠把他的手放在嘴唇边呵了呵气。
  路灯下,席雨眠那样看着林驿桥,他的目光幽深,林驿桥接触到的时候,心脏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他根本不敢再看席雨眠的眼睛。
  席雨眠越来越经常这样看他。假如只有他们俩人在的时候,他就会露出这种眼神。
  这种似乎要把他吞噬的眼神。
  林驿桥忍不住又咬了嘴唇。他的手在席雨眠的手心里,微微颤抖着。
  席雨眠的食指摸到他的嘴唇上,轻轻按了一下,说:“别咬,小心咬伤了。”
  林驿桥不再咬唇,席雨眠就那么包着他的手,一起走到宿舍门口才放开。
  在上楼梯的时候,席雨眠又搂住了林驿桥的腰。他的手箍在他的腰间,那是和平时下课时松散地搭着的方式完全不同的一种搂法。
  “席雨眠!”林驿桥的脸发烫起来。
  “嗯?”
  “放开……你别闹了……”
  “谁闹了?”席雨眠趴在他耳边说话。他的呼吸有些粗重。
  在快接近五楼宿舍黑暗的转角处,席雨眠忽然狠狠地抱住了林驿桥,把头放在他的颈窝。那一刹那,林驿桥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他什么都没说,林驿桥也没问。大概两三秒以后,席雨眠放开了他,往504方向走去。
  当天晚上十点多了,林驿桥还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不敢揣测席雨眠的眼神和行为背后的动机,可隐约中他觉得自己早就明了了。
  他俩的关系,即便从一开始也并不单纯。林驿桥至今记得席雨眠如同火一般烫,钳子一般紧地压制自己的那个晚上。每次看见席雨眠的身体,他都不能好像看见别的室友那样平心静气的。
  他也还记得他把手放在席雨眠胸前,感觉了他的心跳一整夜的那天。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在没人挑明之前,一切都可能是误会。也许席雨眠对所有的好朋友都是这样的。
  他现在不能把事情往那个方向去想。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那种关系也不是常规的和能长久的关系,等到席雨眠去上了大学,接触的女生更多了,朋友之间这种暧昧的占有欲,说不定就会消失了。
  尽管他很不愿意有那么一天。可是所有人最后不都得成家吗?难道还有别的选择不成?何况席雨眠还是家里的独生子。
  林驿桥实在没办法分清这样的友谊是否已经过界。但既然定义为友谊了,那就希望友谊地久天长吧。现在压住这种不该出现的火热,等到年纪大一些,时间久一点,他们仍能够以朋友的方式相处,那就足够了。
  十月、十一月,高二上学期很快就进入了后半程。十一月初时全年级进行了一次期中考试,并且按照文科和理科的成绩各自进行排名。
  理科班的年级第一名是林驿桥,杨寻云是年级第四名。席雨眠的成绩升至年级第一百零一名,班级第十六名,正式跻身中上学生行列。
  成绩出来那天,全班哗然。不止如此,应该说,全年级哗然。
  此前一次或者两次单元考成绩好,有人质疑他是否作弊,但是作弊是不可能把总分作弊到这个程度的。于是大家开始探讨是不是因为席雨眠和林驿桥关系好了,分到了林驿桥考试的运气——并没多少人愿意承认席雨眠是确实付出了很多努力。
  有这种想法的很多,但是知道席雨眠的进步和林驿桥关系很大的人也不在少数。毕竟班主任老张几次在班级里没有点名地表扬了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共同进步的事情。
  高中时期本来人人都盯着自己的排名,很少有人去关注其他同学的排名。席雨眠的排名之所以被关注,一来是因为他原来的排名真的太显眼了,二来是因为他本人从各方面来说名气都挺大。
  杂罗中学每次期中考期末考试之后,都会用榜单公布全年级排名。有心人自然会记住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当发现最后一个不见的时候,按惯性就会去找。
  差不多同一时间,高中数学联赛的成绩出来了,五个人当中有两个人获奖,其中林驿桥获得了一等奖,张兴获得三等奖。
  林驿桥的成绩排名非常靠前,进入了省队名单,如果不出意外,可能需要参加明年年初的奥赛冬令营。
  这个喜报传回学校以后,班主任张英明找林驿桥谈了一次话。那次谈话中,老张毫无保留地和林驿桥分析了他的将来。
  老张告诉林驿桥,他们学校,或者说整个越省,都没有专业搞竞赛的教师队伍,林驿桥能够脱颖而出,只能说是他个人能力非常突出,这样的学生不多见,老张在刚毕业没多久的时候也碰到过这样的一个学生。
  老张对林驿桥说了那个师兄的故事。和林驿桥一样,那位师兄入学的时候是全年级第一名,但是他属于数学单科非常非常优秀的学生,可以说他的天份完全不比林驿桥低,可能还要更高。在第一次参加全国数学联赛的时候,他以省里第四名的成绩进入国家奥数冬令营。
  此后他就专心搞竞赛了,别的科目几乎就放空了,他希望能通过竞赛取得夏华大学或者帝都大学的免试资格,但是高一他进入冬令营后因为身体出了点岔子的缘故,没有结营就回来了。高二进入冬令营以后,没有获得金牌和银牌,只获得铜牌。高三的冬令营,他再次进入了,但是非但没有进入前60名,也没有获得任何奖牌。
  因为没有进入前60名,他就没有得到直接保送夏华大学的资格,没有获得金牌,也就失去了这所学校高考降分录取的机会。这所学校来招推荐免试生的时候,因为其他科目的弱势,他没有被招走。
  最后他被推荐免试进入大夏科技大学。但是这所学校与他的理想相差太远了,他想不开。在大学一年级下学期时,他因为精神问题而退学了,至今一直呆在家里。
  老张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他是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学生。假如当时我经验丰富点,和他说清楚搞竞赛的利弊,也许他不至于走上绝路。可我当年也刚毕业,碰到这么个学生,我热血沸腾,就想送他直上青云。
  “我做了这么多年班主任,见过不少学生,把将来赌在竞赛上的,首先是真的非常热爱数学,其次是真的要破釜沉舟,家庭也要有给他破釜沉舟的底气。
  “我这个学生,家境很贫寒,自尊心也非常强。他放不下,他当年参加高考肯定是来不及了,只剩半年学习完三年六个主科的内容,他是神仙也做不到。他只能走推荐免试这条路。但凡他家境好一些,自尊心不要那么强,一心想上夏华大学的话,可以复读一年再考。可是他没有这个条件。”
  林驿桥听了老张的话,一直默默不语。
  “林驿桥,我记得你说过,你以后不想搞理科或者工科对不对?”
  “嗯,我想学医科。”
  “一旦踏入竞赛,如果可以回来那还好,假如学校的荣誉系在你身上,学校也不会考虑你本人的将来,我说到这份上,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奥数冬令营那么多人,所有人要付出的努力都是一样的,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入前60名或者拿到金牌。当然,假如取得一个好名次,可以有高考加分,但是假如本身偏科太厉害,其他科的成绩完全不行,那么就算加五六十分,也上不了自己想去的学校。尤其是医学院,专业不对口,一般不会考虑专门给数学竞赛有名次的学生降分录取。”
  “我知道。”
  “老张我,把成年人思考问题的方式摊在你面前,假如你觉得老张龌龊或者不够磊落,那真的很抱歉。但我这番话的初衷,是为了你的将来考虑。如果不说,我心里会很不安。”
  “张老师,您的好意我全都知道,我自己会斟酌,我有想法的话,谁也没办法逼迫我的。”
  老张是个实在人,林驿桥可以肯定,整个学校除了老张,没有任何一个班主任敢对学生说这样的话。谁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在竞赛上拿个大奖项?那么指导老师、班主任都将平步青云了。
  教奥赛的周老师,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本身就是个偏才,他也只负责教好学科,不会去规划学生的将来。假如老张没对林驿桥说这番话,林驿桥也不会了解接下来他面对的是“所有学科”和“数学”之间的角力。
  老张说的那个师兄,其实是从高一上学期就开始参加高中数学联赛的预赛了,因为他是杂罗初中校本部的学生,在初中时就是搞数学竞赛的学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是连续三年没有怎么学到其他科的内容。
  林驿桥的脑中规划了一下,2000年的数学冬令营应该是在期末考试前后举行。今年过年是2月4日,在一月中旬会放寒假了。
  他并非从小就搞竞赛的,也没有名校老师的帮助,就算能进入冬令营,大概率也不能取得很好的名次,况且省赛他的排名也仅在十名左右。
  对于奥赛来说,只靠天份,没有花大量时间是很难取得很好成绩的,但是这个大量时间和学校基础课程是相冲突的。他需要做出取舍的并非去不去冬令营——因为冬令营只有五天——而是平时时间的安排。
  想到这里,林驿桥彻底明白了老张这番话的用意,也了解了自己该如何安排时间。
 
 
第24章 
  数学联赛成绩出来以后开始,周老师就只带林驿桥一个学生了。周老师问过林驿桥,是否要全天脱产开始冲刺,林驿桥拒绝了,他对周老师说,他不能放弃其他学科,所以每天只能抽下午三四节课,也就是所有主课上完的这两节去训练。周老师也同意了他的安排。
  与此同时,杂罗市的高中篮球校际联赛也进入决赛阶段。席雨眠带领的校队几乎战无不胜——只是林驿桥现在没有时间去观战了,因为周五、周六,乃至周日,他都得进行奥数训练。林驿桥觉得非常可惜,他喜欢站在篮球场边看席雨眠打球,他觉得席雨眠打球的时候,全身都有光,耀眼得像天神下凡。他肢体的美好,在这种运动中才能完全展现出来。
  分给席雨眠的补课时间,依然只有晚间的那三十分钟,周六早上有时也可以,但席雨眠最近需要林驿桥辅导的地方越来越少了,有时林驿桥发现,席雨眠拿了已经会的问题再来问他,听他说的时候也不专心,就支着下巴看他的脸。
  林驿桥虽然发现了,也没说破。毕竟这三十分钟是完全属于他们彼此的,没有任何人干扰的,光明正大的时间。
  只是每当他说题时,抬头接触到席雨眠的目光,都觉得难以招架。
  席雨眠没有再在身体上有什么过界的动作,课间也没有和他有太多肢体接触了。但他更经常地那样看着林驿桥。
  林驿桥一直都认为,只要席雨眠什么都没有说,任何眼神都不能说明问题。那也许只是自己多心,或者是自己心虚罢了。也有可能,仅仅是因为自己对席雨眠的不一样的感觉,他才错误地理解了席雨眠的眼神和动作。林驿桥从来都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在这方面他甚至有些过于冷静,猜测别人对自己的感觉,通常不过是自己对他人感觉异常的一些错误的投射罢了。
  毕竟席雨眠的眼睛太漂亮了,任何人被他盯着看,都会产生错觉吧?
  林驿桥并不认为席雨眠不喜欢女孩,也许他只是还没遇到特别心动的女孩,在遇到合适的异性前,大家都更愿意和同性好朋友待在一起,不论男孩女孩都是如此。至于席雨眠对自己特殊的依恋,林驿桥也能想得通,就像他依恋席雨眠一样,那大概是因为他过去从来没有交过如此投缘的好朋友。
  假如席雨眠将来愿意持续保持这段友谊,林驿桥暗下决心,一定会把他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看待。他心里有一条线,关于自己与他人的一条线,席雨眠已经在线的这边了,和家人在同样的一边。
  但假如席雨眠有新的朋友,与他渐行渐远,他也会把这份友谊藏在心底。他觉得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席雨眠这个朋友,这段时间也会是他在暮年时回忆过去,永不能忘的记忆。
  他发誓在席雨眠有困难的时候帮助他,却提醒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干扰席雨眠正常的、正确的、世俗的、发自内心的选择,或者将他带向与他人相悖、不被谅解的道路,这才是做朋友的本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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