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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罗烂柯录(征鸿)——控而已

时间:2021-11-19 21:22:02  作者:控而已
  “对你还要有印象吗?对你那不是印象,是印记了都。”
  席雨眠忍不住笑了:“是陨石砸地球的那种印记?”
  “是恐龙脚印那种印记。”
  “好啊你说我脚大。”
  “那你敢昧着良心说47码的脚小?”
  席雨眠挠林驿桥痒痒,林驿桥笑着躲开,说:“一会儿床塌了张敬得遇难。”
  “我们要是睡下铺就好了。”
  “干嘛这么说。”
  “睡下铺就能跟吕明何资奕一样,经常睡一张床不怕塌了呀。”
  “谁跟你睡一张床,他俩两个都没你一个大。”
  “当然没我大了。”
  席雨眠小声说完,林驿桥有点不自在地,没接这个话茬。席雨眠什么意思,他又不是听不出来。问题是席雨眠还没说谎——他俩搂抱之际,好几次林驿桥感觉到过。
  “好了,我先回去睡了。”
  “不行,你说了要跟我一起度过千年的。”席雨眠把床头的小闹钟抓过来,“你看,还有半个小时才十二点。”
  “那我就陪你到十二点零一分。”
  “为什么只到零一分?”
  “因为我困了。你都睡了一觉了,我刚才一直在打扫卫生。”
  席雨眠往下面看了一下,果然干干净净的,他说:“桥兄你真好,谁以后和你结婚,就幸福了。”
  林驿桥没回答席雨眠这句话。席雨眠说完了以后觉得自己心里难受,也不开口了。
  可是有哪个人可以不结婚呢?以后林驿桥真的要结婚了,他就不是那个最重要的朋友了。其实都不需要等那么久,只要林驿桥谈恋爱了,他就再也没办法像现在这样和他一起了。
 
 
第26章 
  2000年是新千年的开始,可是就算是新的千年,仿佛和过去也没什么差别,时间连续地向前走,只是被人为定出了这样的意义。历史老师说,你们都在用西元纪年来给自己找纪念日,为何不考虑一下黄帝纪年?
  林驿桥觉得他们这些年轻人,过这样一个时刻,未必真的有什么意义,但是将来回想起这一天,总可以说:那天晚上,我是和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一起过的。我们并排躺在床上,看着闹钟倒数,然而闹钟的秒针很有可能是不准的,我们在那一瞬间,过的不是全人类的纪念日,只是我们两个的纪念日。
  还可以说:除了他以外,后来的人生中,我再也没有遇到过可以这样推心置腹的朋友了,也再也没有机会度过一个一千年的末尾,迎接一个一千年的开头。
  那几秒钟什么也没发生,倒数结束时,四周静悄悄的,没有烟花、没有爆竹、没有地球爆炸,没有人类灭绝,所有末世的可怕预言都没有发生。只有躺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伙伴,醒着,看着自己,微笑着对自己说:“新千年快乐。”
  千年的魔法很快就消失了。困意袭来,林驿桥爬回自己床上睡觉,席雨眠下床上了个厕所,把灯关了。他躺在自己的床上,他的个子太高了,学校的床虽然是两米长的,他要睡得舒服也只能侧着把自己的腿蜷起来。在离他脚尖不远的地方就是林驿桥的脚尖,有时候他伸直腿时,能穿过二人床栏杆的间隙,碰到林驿桥的脚。
  每当在这样静默的黑夜,席雨眠就会想:在宇宙138亿年的时间中,138亿光年的空间里,在同一时刻同一个水平面,不到十厘米的距离,有着两个这样的灵魂相遇,变成难分彼此的好朋友,这是多么巧的事啊!但有时他的脑海中隐约又有奇怪的想法,这真的是在这大宇宙中恰巧发生的事情吗?宇宙的意志真的存在吗?为何会造成这样的巧合?
  林驿桥比他早出生了十个多月,他说他出生的那天正好是当年的除夕前一天,是农历十二月二十九。按理来说,林驿桥应该比他高一年级,可是林驿桥小学入学时晚了一年,他们才能恰巧成为同级生,文理分班他们又很恰巧地被安排在一个班,再很恰巧地住在了同一个宿舍。
  也许大概是因为彼此的特别,他才觉得这是恰巧吧?宇宙的意志说不定根本无关紧要,根本就不在乎每一个具体的“灵魂”是什么,经历了什么。
  席雨眠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发现自己半躺半坐在一扇窗前,从那扇窗往外看,可以看到一条爬满葡萄藤的长廊,光从葡萄架的那一侧铺过来,让人觉得这真是非常美好的一天。
  他望着那条葡萄藤长廊,他好像在等待什么,但他自己也忘记了。也许他就是在等太阳的光吧?他记得光只会在那个角度出现一会儿,再久一些,光就照到别处去了。
  直到一个背影向光走去,远离了他,他才想起他在等什么。
  是林医生。林医生每次查完房,都会从这个葡萄架长廊离开,到对面的办公室去。席雨眠会在他离开自己病房的时候就开始等待,直到看到他的背影出现在光里。
  席雨眠猛然睁开眼睛,林医生是谁?
  他又是谁?
  他的心脏砰砰砰地剧烈跳动着,半梦半醒的不适感让他完全搞不清现在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到底是谁?他怎么想不起来了?
  “席雨眠。”
  啊,那是林医生的声音。
  “席雨眠。”
  他听到了,林医生叫他的时候很急切,可是到了后来,他的声音变得很悲伤。他一定是最让林医生伤心的一个病人了。林医生其他的病人,没有一个好像他一样,是治不好的。林医生每天晚上都会来医院加班,有时候席雨眠想,林医生是不是为了来他的病房陪他一会儿,才故意说要加班呢?毕竟一个实习医生,哪里需要加那么多的班?
  “席雨眠……”林医生的声音有哭腔了。林医生是个非常冷静的人,席雨眠从来都不知道病人死的时候,他会这么伤心。
  或者并不是因为病人死了,而是因为是他死了?
  可,他是谁?
  他要是能不死掉就好了,他就可以参加全运会了,也许还可以和林医生变成好朋友。他假如没有死掉,他会每个周末都跑到医学院来约林医生一起出去玩。他想看看林医生穿白大衣以外的衣服是什么样的,林医生长得那么好看,穿便服肯定也非常好看。他想和林医生去帝都的各处逛逛,想带他去吃好吃的,他一定会带林医生去体院附近所有好吃的地方吃一遍。
  林医生也没比他大多少呀,林医生也才大学四年级罢了,实际上林医生不过大了他一岁多。假如他不是林医生的病人,他们也许真的能变成好朋友。
  林医生的声音越来越远了。
  “席……雨……眠……”
  对了,他是席雨眠。
  “席雨眠。”
  席雨眠睁开眼睛,就看到林驿桥站在他床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桥兄,早上好。”席雨眠爬起来,四下看了看,除了林驿桥,其他室友都不在宿舍了。
  “都快中午啦。”林驿桥说,“你怎么了?我叫也叫不醒你,不舒服吗?”
  “没有啊,我就是做了个梦……”席雨眠这会儿又完全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梦了。
  “你做噩梦了吗?一直在流眼泪。”
  席雨眠这才注意到林驿桥的手里拿着张纸巾,敢情他刚才在帮自己擦眼泪呢。
  “我一点都想不起来刚才做什么梦了。”
  “梦本来就很难记住。”林驿桥说,“没事就好,我还怕你是不是病了。”
  病?
  “我觉得我好像梦到我生病了……然后……”
  “你别说出来。”林驿桥打断了席雨眠。
  席雨眠惊讶地看着林驿桥,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粗暴。
  林驿桥低下头,说:“不好的梦,忘了就算了,不要说出来,不要记住它。”
  元旦过后的第二个周末,林驿桥就要去帝都参加今年的高中生数学冬令营,冬令营总共五天,但他得提早一天出发,推迟一天回来,也就是说,总共要离开七天,而他回来那天,刚好就是期末考试前一周。今年会在1月的最后一周进行期末考试,然后正式放寒假。
  1月8日,林驿桥出发的前两天,本年度的市内高中生篮球联赛最后一场决赛在杂罗中学举行。林驿桥向周老师请假,说要去看好朋友的篮球比赛,周老师同意了。
  打入决赛的两支队伍是杂罗中学高中部和光明中学高中部。光明中学是传统篮球强校,席雨眠高一时刚进入校队不久,和师兄们一起征战时,就在决赛中败给了光明中学篮球队,没能夺冠,也就没办法在高一下学期参加全省的高中生篮球联赛了。
  也就是说,这场比赛不仅将决定杂罗市高中生篮球联赛的冠军,也将决定省高中生篮球联赛的入场券花落谁家。
  去年席雨眠是新人,也是高一唯一一个入选校队正选的,他当时挤走了高二一个中锋的位置,高二的师兄们对席雨眠多少有点排挤,整个赛季席雨眠连三成本事都发挥不出来。
  今年杂罗中学高中部的成绩如此骄人,一路打过来几乎没有败绩,和队员们与席雨眠的配合关系非常大。今年的主力几乎都是高二年级的,高三年级的师兄们已经退出篮球队,专心准备高考。当然假如今年再没办法战胜光明中学的话,那席雨眠高中生涯的比赛也就到此为止了。
  林驿桥到达操场时,篮球场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不光有本校的学生,还有很多光明中学的学生,也有其他学校的篮球爱好者们。
  明明喜欢篮球的应该是男生居多,但观看篮球比赛的八成以上是女孩。
  林驿桥虽然被挤在外围,但因为身高优势,也看得很清楚。此时两队都在做赛前准备,席雨眠和队友们正在一侧篮筐附近热身,席雨眠从三分线试着投篮,投进了一个,全场开始尖叫。
  这还没开始比赛呢。林驿桥被吵得耳朵疼,理解男生们为何都不来看比赛了。
  席雨眠的视线不经意扫过人群,就看到林驿桥站在外围,正在看着他。
  席雨眠往他这个方向走来,林驿桥听到前面的几个女生小声叫起来:“喂喂,席雨眠走过来了,哇,我快昏过去了!真的好帅啊!”
  “他过来干嘛?他看上你了?”
  “看上你了!”
  林驿桥听了这些对话,不由暗自好笑,女孩子们的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
  妄想归妄想,女生们看见席雨眠走过来,竟都不敢靠近,自动分开了一条路,席雨眠走到林驿桥跟前,笑得像朵花:“你今天不是还有集训?”
  “我跟周老师请假了。”
  一旁的女生这才注意到身后站着这么个帅哥。她们捂着嘴看两个帅哥交流,林驿桥有点受不了这么炽热的围观,就对席雨眠说:“比赛快开始了,回去吧。”
  这几个女生并不是本校的女生,她们穿的校服是光明中学的,不知怎么的也倒戈了,好像是来看席雨眠比赛的。
  本校的女生几乎都知道席雨眠和林驿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不会像她们一样,直到席雨眠走了,还在讨论席雨眠和林驿桥的关系。
 
 
第27章 
  女孩们小声耳语,还时不时看着林驿桥笑。这种情形本来在学校里也经历过多次,他能保持淡定,但是过了会儿,他听到前面的女孩小声说:“席雨眠和这个男孩什么关系啊?席雨眠老看这边。”
  “他俩该不是一对吧?”女孩们笑作一团。
  林驿桥听得很清楚,不免有些坐立难安了。他离开了这个地方,找了一会儿,看到张敬挤在人群里,就走到张敬身边。
  “桥兄!”张敬看到林驿桥,拱了拱他,“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比赛,周老头放人啦?”
  “嗯。”
  “特意请假来看我们席霸主比赛啦?”
  林驿桥被张敬看穿,有点不好意思,说:“过几天我也要参加比赛了,这么点时间努力也没用,不如放松一下。”
  “你是后天去帝都吗?去哪里比赛?”
  “帝都大学。”
  “哇!好羡慕啊!不愧是桥兄。”
  篮球赛开始了,席雨眠今天不知怎么的,跟上了发条似的,浑身都是劲儿,一上场,跑动、抢篮板、断球、组织进攻、投篮都相当积极,开场五分钟,一个人得了十五分,张敬看了啧啧称奇。
  林驿桥每次看席雨眠和别人打球,都觉得他水平高得很,失误率也不高。但不知为什么一和林驿桥做对手打球,他就老是失误。
  “桥兄,咱们席哥今天好卖力啊!”
  “平时没这么卖力吗?”
  “平时他有点收着的,没那么积极,一开场这么积极很耗体力。而且他也不是喜欢出风头那种,都会给队友机会的。”
  林驿桥就看了席雨眠两场预赛,当时他觉得席雨眠还行,并没有特别收:“我看比赛的时候没发现他收着啊。”
  张敬想笑又不是很敢笑出来,最后把嘴角收好,说:“所以我最喜欢跟你一起看球了。”
  林驿桥说:“可能因为今天是决赛吧?如果夺冠了下学期可以参加省际联赛。”
  “是是是。”张敬暗自发笑。
  张敬觉得林驿桥和席雨眠挺好笑的,尽管张敬经常拿何资奕和吕明来对标,可是他看得清清楚楚,林驿桥和席雨眠并非吃喝玩乐的朋友,他俩对对方上心的程度已经远超一般的好朋友了。一般人怎么可能为了看好朋友的比赛跟老师请假的?一般人怎么可能看到好朋友来看比赛就那么卖力表现?张敬觉得假如他俩不是同性别,可能早就在一起了吧。只要思及此,张敬不免有些唏嘘,以后要是哪一个谈恋爱了,他们俩还不知道会以什么不痛快的方式分开。按张敬看,他俩的关系都有点儿排他了。
  篮球场时不时爆发欢呼和尖叫——席雨眠一有什么动作,场边就有欢呼,光明中学得分,还有人喝倒彩——这也没办法,这是杂罗中学的主场——但是最让光明中学球员郁闷的是,席雨眠得分的时候,他们学校的女生也在尖叫,简直一点立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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