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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制图我治你(近代现代)——二环北路

时间:2021-11-20 18:55:17  作者:二环北路
  “我没什么可说的。”他摆弄着小指的尾戒,都懒得抬头正眼看他们,“在拿不出直接证据之前,就算你用博士学位威胁我也没用。”
  他从没在师长面前表现得如此轻蔑,可见在谢淮还没来之前,他们已经经历了一轮激烈的交锋。
  谢淮悄悄打量他的眼神,天生他自带疏离的双眸似乎有些失焦,就像陈年不用的砚台,黑色墨水凝成块状,干涸龟裂。
  这是远比生气更恐怖的情绪。谢淮看了眼就觉得心惊肉跳,暗叫糟糕。
  “他要是真泄题给我,我还会蠢到见人就说?分明是有人跟踪我,恶意录音剪辑,企图陷害我和学长。”
  “但是根据举报人供述,秦轶言曾经公开说过不会和任何学生私聊,结果三个班一百多号人,他只添加了你。”老师指着电脑说,“小秦把你们的聊天记录给我看了,12月23号你说‘今天机考的题你全教我做过’是什么意思?”
  “那是我开玩笑随口说的。”谢淮气得无语,话音刚落就见满屋人冷冷看着自己——这话在他们眼里根本没有说服力。
  当人抱以偏见待人时,事情就开始朝着无法解决的方向发展了。
  他就是个差生,就是应该一辈子考不及格,怎么可能凭借自己的努力考第一?
  面对所有人冷漠无情的脸,谢淮眼前突然模糊了一下。他吸了吸鼻子,走到秦轶言身边:“对不起,我不该和你乱开玩笑,现在让别人……”
  “闭嘴!”话没说完就被喝住了。秦轶言也几乎愤怒到了极点,摁住他的肩膀冷冷道:“有没有泄题我心里清楚。既然我没做,你就没理由道歉。”
  谢淮能感受到他浑身都在抖,赶紧握住他的手:“学长,你冷静点。”
  “轶言,你到现在还不肯和我们好好说话吗?”杨文维过来劝他,“这是你的导师,这是土建学院的院长,你难道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是啊小秦,你手上这枚戒指是老程的遗物吧。”另一位老头也掺和进来,“我知道这几年来你们家发生了许多不幸,你的父亲犯过的错已经无可挽回了,怎么到你这儿还是不懂得珍惜羽毛?老程把你托付给我们,你这样对得起……”
  “对不起什么?”话音未落,又被秦轶言再次无礼地打断,这是这次,他的声音明显更加低沉。垂在身侧的手已然紧握成拳,青筋梗起。
  他像是被这句话抽走了魂,一步一顿地走到书桌前:“秦程两家三代人为建筑领域做出的贡献,轮不到你们一句话全盘否认。”
  老院长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场杀到。谢淮的注意力一寸都不敢挪开,眼见秦轶言的目光落在书桌边缘的玻璃花瓶上,飞快冲了过去。
  “你刚说我父亲怎么了?”伴随着他冷淡到毫无起伏的质问,谢淮在电光石火间按住了他的手,一把拉到身后。
  他紧紧握住那双手,凑上前警告:“现在动手你的后半辈子就毁了!”
  可秦轶言的眼里看不出半分内疚和歉意,凤眼的眼尾被怒意染红,却没有泪光。
  就像暴风雨前的寂静,他表现得越平静,爆发就有多可怕。
  屋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可能还没有人意识到刚才差点发生什么。
  谢淮摸了摸他的头,就像哄小孩安静睡觉,又转身朝那群老头们喊道:“到现在为止,你们还觉得自己在主持正义吗?第一,无罪推定。这是刑法的根本原则,既然没有直接证据,就不能把我们当成犯人一样审问。”
  “第二,死者为大。我希望你们能尊重秦轶言和他的家人,就算他的父亲真的犯错,也轮不到你们来道德绑架他儿子。”
  “第三,不要狗眼看人低。我确实是留级生,但并不代表我智商有问题。2020年全国新高考,本人总分698,全省30万考生排名前五百。不信可以去查分,说不定在座各位当年还没我考得高。”
  他们还没缓过神,又听谢淮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堆,一时间无言以对。谢淮知道再拖下去容易出事,趁机拉着神志不清的秦轶言跑出了办公室。
  他难受地连眼角都在抽搐,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甩开谢淮的手往厕所跑去。
  “秦轶言,你干什么!”谢淮绝对不允许他在这种情况下独处,也跟着冲上前,在杂物间门将要合上的瞬间抵住了门锁。
  “我现在很冷静。”他茫然地抬头,似乎在寻找什么,“听话,快走。至少这样……我不会伤到你。”
  “可你自己不是人吗!”谢淮扑过去捧住他的脸。秦轶言毫无防备,根本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踉跄地往后倒了一步。
  “吧嗒——”不知是谁在混乱中将储物间的门反锁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和同学去实地考察课设的作业。
  同学:今天是白色情人节!
  然后我默默看了眼今天的更新……
  orz
 
 
第38章 直接意义
  秦轶言没有站稳,情急之中扶住了水池边缘,顺势用自己的身体垫了下谢淮,揽着他一起坐到地上。
  储物室的空间很狭小,里面堆满了拖把扫帚,充斥着常年清扫厕所留下的发霉腥味,只有朝南的墙上开了扇小窗。
  “咳咳……”谢淮闻不惯味道,趴在秦轶言身上直犯恶心。
  “滴——滴——”与此同时,耳边还盘旋着轻微的机器振动声。他艰难地止住干呕,捂着嘴四处张望,发现秦轶言从口袋里取出一小瓶免洗,往手心里挤了一坨,举到自己眼前。
  一股清淡的薄荷柠檬味在鼻尖散开。谢淮立刻觉得舒服了很多,寻声找到了振动来源。
  就是秦轶言左手的那块电子手表。他赶紧抓起秦轶言手腕,看到不停闪烁的表面出现了黄色警告标志——心率每分钟140+,高压180毫米汞柱。
  更要命的是,那些数字还在断断续续地往上涨,在145左右反复横跳。
  谢淮抓着他的手腕,慌乱地瞪直了眼。更让他觉得意外的是,在这种情况下,秦轶言竟然还能察觉到自己的不适,把带香味的洗手液递给自己。
  “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死不了。”秦轶言的声音比刚才还轻。
  “可是你不难受吗!”谢淮顾不上周围刺鼻的气味,解开他的羽绒服,摸到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跳得这么快,大脑不会缺氧吗?”
  他疲倦地闭上眼,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什么,屋外突然传来一阵零碎的脚步声。
  “别说话。”他赶紧摁住谢淮的脑袋,用冰凉的食指抵住他的嘴唇。
  逼仄的小屋里只剩手环在振动,秦轶言不悦地皱眉,抬手环住谢淮的肩膀,尝试把它摘下来。眼前的景象却在瞬间忽闪成了两半,他什么都看不清,难受地眯起双眼。
  谢淮明显感觉他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身上。
  “这么短的时间应该跑不远吧。不在厕所,难不成进储物间了?”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谢淮听得后背发凉,捂住那个间歇振动的手环,企图掩盖最后一丝声响。
  “怎么可能躲那里面,我看还是打电话直接。”
  两人闻言几乎同时抬头,对视了一眼,秦轶言从外套里摸出手机,把它调到静音模式。
  在提示界面跳出的瞬间,屏幕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一则来电显示,秦轶言没有准备好,也被吓到了。
  但电话备注不是XX老师,而是“肖医生”。
  手机就这样夹在两人中间持续发亮,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刺眼。
  “居然正在通话中?”
  “算了,明天再找他们吧,”听声音像杨文维在说话,“老张,你也真是的!批评小秦也不至于把他父亲搬出来,这件事他也是受害者,你还刺激他。”
  “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忘记前车之鉴。老程当年就是自命清高又不听劝,才弄出这么大的事故。”
  谢淮始终保持高度警惕,也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他父亲手里沾过人命啊。
  脚步声渐行渐远,手机也在瞬间重重摔落在地。
  秦轶言同样听见了走廊上的对话,听得比任何时候都清楚。
  这些年来,他忍受过几百个在床里辗转反侧的失眠夜晚,承受过转专业初期搜集文献大海捞针的苦闷压力,也经历过情绪失控时把刀片架在自己手腕上的抉择。他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忍了,可唯独这件事,永远都放不下。
  父亲“畏罪自杀”后,家人都在为他四处奔波,爷爷和母亲因为操劳过度相继去世。21岁那年,他陆续送走了生命中最重要,也是最后的三位亲人。白天醒来筹钱还债,晚上回家后坐在灵位前,整理母亲遗留下来的手稿。
  外人冷眼旁观,总会故作惋惜地说:程鑫一生为国为民,怎么生出这样造孽的儿子;秦诗媛出自福书村,才华横溢,怎么会嫁给这种男人当老婆。
  但他们根本不知道,秦母临死前也没有说过一句怨言,而是把秦轶言喊道床前,拜托他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
  母亲病危后,支撑他为父亲翻案的精神支柱也摇摇欲坠。面对咄咄逼人的受害者家属,他无数次动过和他们同归于尽的念头。
  反正他没有监护人了,等他死后,没人为他的行为负责,也无人为他的离去吊唁。但是最后,他还是凭借从小严苛的家教,一点点把自己扳回了正道。
  可秦程两家三代人,终究还是被自己热爱的事业背叛了。就连他转专业后,从事的研究依旧没有脱离建筑领域,每当他出去开会交流,碰到业内知情的前辈,总会听别人说“那个是他的儿子”,然后换来旁人会意、同情的眼神。
  “咳咳——”心脏终于因为高频的跳动开始抽痛,秦轶言难受地垂下头,几滴殷红的血珠顺着鼻腔流出,洒在胸前的灰色毛衣上。
  “你怎么了……”谢淮看着眼前的景象,目瞪口呆。
  秦轶言的脸色惨白如纸,眼里混沌无神,唯独唇瓣被鼻腔里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一道。
  一瞬间,他甚至以为秦轶言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鬼。
  谢淮被吓得打了个冷颤,心想得赶紧帮他止血,结果把外套裤子所有的口袋翻遍了也没找到餐巾纸。丢在地上的电话依然在倔强地闪光,谢淮不顾他的同意,按下了接听键。
  “喂!小秦你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电话那头是个急切女声。
  “是肖医生吗?”谢淮环顾四周,往储物室深处放备用纸巾的橱柜走去,一边自报家门,“我叫谢淮,是他的学生。我们刚才和别人发生了争执,他有点受刺激。”
  “知道了,把你们的具体位置报给我。”
  谢淮对学校这片地方不熟,透过小窗观察了一下太阳光照进来的位置:“应该是正对学校南门的行政楼,五楼走廊尽头,厕所边上的……”
  他其实很紧张,心里念叨着“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在狭小的空间里乱转。转身时听见秦轶言那边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只见他取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钢笔,拧开了原本装墨囊的地方,露出一枚大约三厘米长的小刀片。
  原来不是一支普通钢笔。
  谢淮的目光撞上那片明晃晃的刀片,瞬间舌头打结,都不会说话了。
  “怎么了?”肖玉琢赶紧追问。
  “他手里有刀。”谢淮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几步。
  可还是晚了,话音刚落,他已经狠心手起刀落,将尖头刺向自己的大腿。
  “秦轶言!”谢淮又惊又怕,尖叫着喊出声。
  肖玉琢听到这声喊也懵了一阵:“小谢,秦轶言曾经在和我的谈话中提起过你。你在他心里地位很特殊,所以不要害怕,用你能做到的最冷静的语气和他讲道理就行。再坚持几分钟,我马上就来。”
  “好。”他郑重其事地挂断电话,试探地往前走了几步,“学长,把刀给我。”
  “谁允许你接她的电话了?”秦轶言却抬头甩过来一个眼刀,“小东西,你真的活腻了。”
  是称述句,不带任何感情地阐述事实。
  其实他现在很混乱,任何违背意愿的举动都会引起本能的反抗。他本来胸口疼得快晕过去了,听谢淮接通了电话,一时间脑中炸开了锅。
  就好像有无数个小人在拉扯他的神经,就算他知道谢淮的决定没错,依然无法放下对他的敌意。
  因为这件事让医生知道后太麻烦了,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被限制人身自由。
  直到后来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那就给自己一刀,再不济就两刀。无论如何,不能伤到他。
  见他呆坐在地上没有动静,谢淮鼓起勇气走到他身边,抹掉脸上的血迹。
  鼻血还在断断续续地滴落。谢淮搓了个小纸团,小心地塞进他鼻子里,挺起上半身接住那个摇晃的身体。
  秦轶言有气无力地靠在谢淮肩上,看到他关切的眼神,突然想——如果说出刚才自戕的真相,这个单纯的小家伙肯定会内疚很久。
  真想看他哭红眼的样子。
  谢淮当然猜不到他在想什么,还傻乎乎地用小猫爪揉他的胸口:“疼吗?”
  “嗯,已经很久没跳得这样快了。”
  本来是句很正常的话,却因为两人挨在一起,听起来莫名暧昧。
  谢淮的手顿住几秒,又听他说:“你也觉得我很可怜吧?”
  “我……”谢淮被问得语塞。
  他自嘲地笑了笑,自顾自道:“为了治一种根本不可能痊愈的病,顺带弄垮了身体。整天不是肠痉挛就是低血糖,到冬天容易流鼻血,偏偏就是死不了。”
  “还有那群老头说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这就是我的处境,从里到外,我都是一个看不到未来的人。上次你问我为什么不认真吃饭,但其实……我本身就没有活着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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