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求侠(古代架空)——群青微尘

时间:2021-11-21 10:24:07  作者:群青微尘
  折腾了一路,金乌的声音总算小了些,可口里还在叽里咕噜地唾骂他:“狗攮的王八蛋,你以为我找了你多久…可你却去同旁人亲亲热热,唧唧歪歪……”
  这人烂醉如泥,却还总惦记着方才酒舍里看到的那一幕。方才一路上污言秽语听得多了,王小元心里也窝了火,低身揪起金乌道,“我才没有!我那是想多寻些银子……”
  金乌凶恶地道:“是我给你的月钱不够多么?用得着去求那猢狲?”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沉甸甸的荷包,一把砸在王小元脸上。王小元眼疾手快,抬手接住,却也险些被砸断了鼻梁骨。
  “我…嗯……唉,我寻银子还有别的用处。”王小元只得道。
  “甚么用处?”
  “如今我不能说,过一阵子你就会明白了,少爷。”
  金乌却不领情,咄咄逼人地高声叫道,“我才不要你听你说甚么‘过一阵子’!有甚么事儿是不能同我说的?”
  说着他便从地上一跃而起,抓住王小元便往地上掼。新雪还未融,他俩在雪地里拳打脚踢,滚来滚去,扑腾得白雾弥散。
  王小元被他掀翻,按在雪地里。金乌抓着他,恶狠狠盯着他道:“你不会真想跑去那酒鬼色胚府上替他暖床罢?”
  “不…不会。我只是想…偷点银钱便溜回来……”王小元赶忙道,不想脸上便先挨了一拳,金乌嚷道,“偷钱也不许!”
  他俩在雪里又打闹了一阵,直挂得一身雪屑,眉头发上一片星白,总算罢了手。金乌爬起来,挨着海棠树坐着,可依旧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从鼻中不知哼了十几声。
  这副模样遂不少见,却也稀奇。王小元总觉得他是在为别的事气恼,以往他有时会撂了活儿偷溜出去玩,金乌虽也呵斥他,骂几声后便也了事。
  若是在气他同那于公子勾勾搭搭,却也不像。王小元可还记得以前金乌几回把他卖到醉春园的事儿,他家少爷可不在乎他同旁人是不是真你侬我侬起来,因为这天下确实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此时他俩坐在树边。每每王小元一眼瞥去,同他目光相撞,金乌便会再重重冷哼一声,凶狠地瞪着他,像要直将他扒皮抽筋一般。王小元没法子,先到里屋去寻了条绢巾,犹豫着靠到他身边,替他抹去脸上雪末,道。
  “少爷,你在气甚么?”
  “你长得就叫我生气。”金乌说,“要是生气能当饭吃,看着你这张脸,我一日能气饱三餐。”
  王小元很是委屈:“可这张脸是爹娘给的呀,骨肉皮囊,如何改得了?要不少爷,你别再瞧我一眼了,我替你捂着眼。”
  他伸手过去作势要捂眼睛,可金乌把牙咬得咯咯响,王小元只得作罢,又道:“说实在话,少爷,你到底在气甚么事?是在气我一声不吭地跑出金府去十三日么?”
  金乌瞥了他一眼,道:“这件事也气。”
  “那就是在气我给那于公子陪酒的事啦,可是我也没被他摸几下,身上也没掉肉。他要是真逾了矩,我会打得他哭爹叫娘的。”
  “只是哭爹叫娘么?若是我,非得打他个脑袋开花。”金乌道,“如此一想,这事倒还比方才那件要叫人生气一些。”
  看来果真不是这两事引得金乌发火。王小元左猜右想,始终猜不透金乌心思。有句话道女人心海底针,王小元却认为不然,金乌的心要难猜多了。
  “那你究竟在气甚么?”王小元问。
  金乌凶巴巴地道:“你自个儿猜。”
  王小元诚实以对:“我猜不出来……”可他方才说完这话,便见金乌脸上掠过一片阴霾,活像生吞了一只耗子,便只得把接下来的话咽回去。
  “你想想今天是甚么日子。”
  “倒不是甚么日子,不过明儿是除夕。”王小元答道。他心想,莫不是自己是忘了要回来同金府里的大伙儿守岁,才惹得金乌如此动怒?
  金乌又道:“你再往前数十日,想想又是甚么日子?”
  王小元扳着指头数了一数:“也不是甚么稀奇日子。”他说罢此话,便见金乌眼里杀气腾腾,赶忙开转脑筋,绞尽脑汁地想了一番。冥思苦想之下,他忽地想起约莫一二十日前木婶儿同他打过一声招呼,说要办金乌的生辰宴。
  本来金乌的生辰在冬至,那段时日他俩还在养伤,便也没办宴。金乌也觉得颇为麻烦,想着干脆不办了,但武盟主却颇为郑重地登门拜访,同他唠叨了两个时辰有余,大抵是说他已年至加冠之龄,总得行过冠礼,让师长取字,这才将生辰宴的时日定下来。
  这么算来,十日前就该是开金乌生辰宴的日子。
  一想清这事儿,王小元脸都白了。
  他没去金乌的生辰宴!
  “想起来了?”金乌死盯着他,语气不善。“十天前我好不容易才将府中物件置办好,你却不见踪影。我走了半个嘉定,嗓子都快喊破了,都没见着你半个人影!”
  王小元脸色煞白,嗫嚅道:“嗯…对,这……这是我不对……”
  天知道他是怎么就错过这件事的!他在迎福酒舍里起早贪黑、昼夜不分的干活,满心想着如何攒银钱,却把最要紧的事抛在了脑后。
  金乌看他畏畏缩缩,道:“你若是缺银子用,怎么不同我说一声?虽说我总要散了家财,可一两个饭桶还是养得起的。”
  犹豫了许久,王小元垂着头闷闷地道,“拿你的银子…就不成了。”
  “为甚么?”金乌蹙眉道。
  沉默良久,王小元总算鼓起勇气,抬头道,“我想给你买生辰贺礼,要是拿了你的银钱去买,那还怎么能算作贺礼?”他紧张地用手指绞着衣角,扑眨着眼,愈说愈小声,“所以我…才想来迎福酒舍帮工。”
  金乌似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怔怔地望着他,半晌无言。
  “对不住…”王小元抹了抹脸,“生辰宴过了么?我的银钱一直攒不够…”
  金乌却问:“你想给我买甚么东西作贺礼?”
  王小元赧然地撇过眼,“…我……”
  “…我想给你修好那把狼头天雨铁刀。”他不安地道,“因为少爷你一直带着,所以我觉得那一定是你最珍重的爱刀。那刀碎得厉害,要修好得花大价钱。我问了铁铺里的隆大哥,他说那铁材着实贵重,得等西边的商队带些回来才补得了。”
  “修甚么修,那刀用的是迦沙铁,算得上是贡品。你在酒舍帮工几日哪里挣得回修它的本?把你卖个五六十回都未必修得起,呆子。”金乌无情地叱责他。
  这回王小元可真蔫下去了。
  “那…那我给你买糖糕吃!”王小元手舞足蹈,语无伦次道,“咱们上酒楼去,我请你吃酥点心、甜栗子和烧鹌鹑!”
  “你以为平日里你的吃食就比酒楼里便宜多少么?”金乌道,“何必到府外吃些掉价玩意儿?”
  王小元挖空心思,从脑海里搜罗一切能作贺礼的物件,一一数来:“送你玉帛、香缨,成么?”
  金乌道:“不要。要那些花哨玩意儿有何用?”
  “送你一对百灵鸟、小娇凤,养着讨你欢心?”
  “我看过不了多少时日,你便会偷偷捉了烤来吃。”
  “那送你一支如意罢,我看许多秀才拿它作送人贺礼。”王小元苦恼地挠头。
  金乌冷笑:“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把候天楼的纹饰图案送给我。”
  这回王小元可没辙了,他左思右想,就是不知送甚么能让金乌欢喜。他身上银钱不多,买不起贵重物事,又不敢买些便宜的小物件糊弄锦衣玉食惯了的自家少爷。
  “那你要甚么,少爷?”王小元惴惴不安道,“我甚么也买不起,迎福酒舍的工钱过几日才发。可即便发了,我也买不成甚么金贵的玩意儿。”
  空里飘起了细雪,雪末袅娜而轻柔地落在他们身上,带来丝丝缕缕的寒意,却又不算得太过寒冷。金府里点起了圆滚滚的灯笼,悬在檐下,火红的光洒过来,似能将雪融化。
  他俩坐在树下,安静地对视了片刻。王小元因这片刻的沉默而忐忑不安,他注视着金乌幽碧的两眼,想从那瞑晦双目里寻到一点关于此时心绪的蛛丝马迹。
  良久,金乌道:
  “我要你。”
  王小元愕然地眨了眨眼。那对苍碧的眼里似含着讥诮与狡黠,要把他的措手不及与狼狈不堪之色尽收眼底。
  金乌将胳膊支在腿上,托着下颌。此时他歪过脑袋,凝视着王小元,一字一顿道。
  “就在今天晚上,我要你。王小元。”
 
 
第306章 (二十六)死当从此别
  此时在火海的另一头,武盟群雄与各派弟子木然伫立着,将那令人惊愕不已的一幕尽收眼底。
  那与金乌面貌极其相似的少年在左不正一声令下之后,竟将短匕刺入了武盟主的胸膛。
  武无功只觉胸前一阵刺痛,他低头望向颜九变,只见这少年神色淡漠,昔日里的亲热神情倏然不见,心里又是一痛,唤道:“侄儿……”
  左不正面露凉薄笑意,遥遥地道:“他不是你侄儿,他是…我候天楼中的水九。”
  众人皆大为震悚,想不到这温文有礼的少年竟是左不正的爪牙,同时心中又大为困惑,心里生出个连自己都觉得荒诞的念头:莫非那黑衣罗刹的话句句属实,他才是真正的金乌?
  可此时教武无功更为愕然的是,那短匕刺得不深,只划破了衣衫,微微入了些肉,虽刺痛流血,却也未入要害之处。
  他正兀自吃惊不已,忽听得那紧握匕首的少年低声道:
  “武伯伯。”
  颜九变微微抬起眼,他声音很轻,所说之话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武无功正恰看见他神色凄迷,眉宇间似有一丝忧色。
  “我骗了您,对不住。”他道,眼里却含着些许希冀,“您还会把我当作是您的侄儿么?”
  倏时间,一股悲伤之情忽地涌上心头。武无功望着他的面容,想起他俩在星夜里重逢时的光景。直壁灯的昏黄火光里,他们二人共读经卷,武无功对他耐心指点,解经释句;晨光熹微中,他们舞剑来往,探讨剑招身法间抵牾。
  武无功已许久未有过庇荫子嗣之感,武立天生性乖张,稍长了些年岁就离家而去。颜九变虽非真正的金乌,却真伴他度过了一段美好时日。此时听他说出如此哀婉的一句话,武无功一时热流涌上胸腔,颤声道:
  “自然是,你一直是武某的好侄儿!”
  颜九变苦涩地一笑,倏地收回短匕。他心中一片惘然,是继续对左不正言听计从,还是站在武盟这边?先前他不慎截了本该送给旁人的密令,得知左楼主对自己颇为怀疑,不敢轻信,心中已是一片凄然。
  过去的数千日夜里,他一直想成为罗刹。他也时常痛恨自己,为何自己生来便不是金乌?在扮作金乌与武无功共处的日子里,他竟也生出些美好念头,只愿自己能安稳过活。
  他猛地回身,将十指倏地一收。众人只见空里银光闪闪,天蚕线呼啸着从四方卷来,把夜叉困在线阵之中!
  左不正似是对他的倒戈一击不甚意外,只是微笑道:“连你也要背弃我么,水九?”
  颜九变脸上冒出薄汗,勉强一笑,说:“左楼主,我是个贪名图利的小人,早不想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了。”
  “果然我让其余部刺客帮忙盯着你是对的。”左不正忽地目光阴冷,露出了仿若在睥睨蝼蚁一般的无慈悲之色,“我从未信过你,你也总会叛离我。”
  “正因为您如何都不信我,我才会逃开!”颜九变禁不住抬高声调道。
  此时却又听得左不正冷笑道:“你是面具戴久了,竟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么?你以为你是金五,还是金乌?”
  女人喝道:“不,这些人你统统不是,只是空有一张面皮罢了!”
  夺衣鬼不曾想过她竟这么说,顿时脸色煞白一片。他心中一直以来虽有数,却也总安慰自己左不正总会将他苦劳放在眼里。如今听她言语,却是将自己视若敝履。
  “你是我从颜家带来的玩物,当初确也花费了我一番大价钱。”女人垂头,用指尖轻轻拨弄他布在空里的天蚕线,“但是我玩腻你了,水九。”
  颜九变颤声道,“在左楼主心中,我便真只算得一件器物,不算得人?”
  “你们在我眼里,也不过是随用随弃的纸屑罢了。”左不正依然笑容冷冽,道,“你也不例外。”
  这番话仿若尖刀,一刀刀割在心头。夺衣鬼心痛不已,回想起那千余个在候天楼受人鄙弃、受尽践踏的日夜,他被人肆意嘲弄轻看,被当作拿皮囊侍人的轻贱|货色,就连一心追随的左楼主也不过将他视如草芥。
  “左楼主…莫非是想让我也对您动了杀心?”
  “不,我只是想让你死得不那么舒坦罢了。”左不正笑意盈盈地抬手,忽地捏住一枚天蚕线。那素来削铁如泥的银线在她手里却忽地只如粗朴衣线般,被轻松拈在指间。她沉默片刻,忽地笑道。“但我要多谢你,水九。”
  “这段时日里你替候天楼确是做了许多事,没有功劳,也算得有苦劳。”左不正道。
  “那我便…赐你全尸罢。”
  那似是一瞬间的事,被捏在左不正手中的天蚕线忽地狂乱摆动,在空里振荡出如波银光。银线犹如群蛇,杂乱无序地往四方游走,每一次振动都在空里掀起惊涛骇浪。
  颜九变惊见天蚕线再也不听自己的掌控,纷纷从十指铁戒上脱落,转而向自己甩来!左不正反客为主,将他的天蚕线捏在手中,如鞭般挥舞甩动。一股银线纠缠成的长鞭当胸袭来,颜九变猝不及防,赶忙伸手去抵。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