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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侠(古代架空)——群青微尘

时间:2021-11-21 10:24:07  作者:群青微尘
  阿药害怕地摇摇头。“你…你不是我娘。你是谁?”
  “为何说出这话?”
  “我娘温柔又善良,是天底下心肠最软的人,连菜叶上的青虫都不忍心杀。但若是我做错了事,娘又会板起脸来教训我。大家都和我说‘你是芍药的女儿,不会做坏事。’可你不仅不骂我骗人…还说出这等害人的话……你不是我娘!”阿药结结巴巴道。
  那瘦骨嶙峋、脸色惨白的女人笑了,但两只眼却在阴暗里幽幽地望着她。“你好好看看,我是你娘呀,阿药。这张脸、这副身子…你连生你养你的娘亲都认不出来了么?”
  阿药仔细去看那人的脸,确实与自己的娘亲无异。
  她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嗫嚅道:“你不是…虽然很像,但你不是我的娘亲!”
  “那我——也不必对你仁善了!”女人突然哈哈大笑,从木床上蹿起狠狠掐住了她。她的身形快如一道闪电,像是矫捷的、正在猎食的狼。
  陌生的女人往她腹上狠狠踹了一脚,一手提着她的脚踝,一手揪着发丝压到了灶台上。
  “阿药啊阿药,”女人悠然自得地喃喃道,如同在为襁褓中的孩童哼起一支温柔的小曲,但她的话语又是如此残酷,以至于无人会将此真当作对孩儿的蜜语。“你看到这眼灶了么?我数三声,你再不说,我便把你胳膊腿儿扭下来塞进烟道里。”
  “他…我在钱家庄见过他!”阿药惊惧,失声道。
  她娘笑吟吟地停了手。
  “那时我上屋顶去偷着采梨花…正好看到那哥哥在舞刀。他家少爷好像叫他……王小元。”女孩害怕至极,将所知一股脑地吐露出来。
  “这不就知道了么。”与她娘亲有着相似面容的女人笑道,但手上力道丝毫没有放松。“还有呢?”
  “除此之外…阿药真的一无所知。”
  女人把阿药一把扔回木板床上,拍了拍手上尘灰道,“好极了。”她背着手在屋里踱步,微笑着喃喃自语道:“王小元…现在是叫这个名字么,哼。”
  她阴恻恻地笑道:“我早料到三小姐要治少楼主的病,就定要去阿罗汉寺寻古籍。我不过随性添了几笔,没想到她还真来寻蛇天茶了。妙极!”
  阿药听不懂她的话,又惊又怕:“你…你究竟是谁?”
  那与她娘亲极像的人闻言在脖颈处轻轻拨弄,渐渐的,这人面皮上浮现出了松弛的褶皱,五官模糊,不一时便揭下一块轻薄的面具来。
  面具后是一张俊秀面庞,面如冠玉,眉目如画,分明是位翩翩少年郎。但阿药一看只觉得毛骨悚然,因为这人的眼神森冷、嗜血无情,即便笑容温和,却也恐怖至极。
  这人明明是男子,扮起女子来却有模有样,若不是他发狂似的逼问阿药,她恐怕此时还要被蒙在鼓里。
  颜九变轻笑道:“是谁倒无关紧要。”他从背后取出一个面具戴在脸上,“现在认得了么?”
  那面具青面獠牙,碧眼似铜铃般大,极为丑恶。阿药吓得魂飞魄散,支吾着道:“…黑、黑衣罗刹!”
  她听过镇里的采药人谈论钱家庄的“群英会”,说这世上最可恶的魔头在当夜大开杀戒,惨遭他屠戮的人尸体能堆成小山,血河能淌到庄门外。她曾偷听说书先生讲些江湖逸闻,有人当场作画,得意洋洋地将众人想象出的罗刹样貌画了贴在茶馆外边土墙上。
  阿药能认出他是黑衣罗刹还有一个原因——那人的手背上纹着一枚如意纹,而这正是候天楼的标记!
  “你…你把我娘怎么了?”她惊骇道。
  颜九变道。“没怎么样。不过她的生死全依你表现。”
  “你要我…作甚么?”
  “我要你去找那个叫王小元的小子,让他找到蛇天茶。”颜九变的脸上满是恶毒的笑意,“然后再告诉我…他歇息的地方究竟在何处。”
  阿药颤声问道:“我娘还好么?”
  “你若按我说的做,她便比世上的任何一人都要好。”颜九变微笑道。
  “按你说的做,我娘便能回来么?”
  那人别有深意的一笑。“你能见到你娘。”
  阿药惊慌失措,头脑一片空白。她慌神了片刻,忽而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眼熟,遂惊呼道:“我…我是不是见过你呀。”
  颜九变挑眉。“…想不到我俩竟是有缘人。”
  阿药再害怕地瞧了他一会,目光忽如被烫伤般猛地转开。她揪紧了麻布衣衫,突然声音发抖:“你不是…那位王少侠的少爷吗!”
  那日她爬上钱家庄屋顶去采花儿,正巧看见王小元与另一人在对刀。她眼睛尖,一下就看到那人凶巴巴地往王小元头上敲了一记。现在想来眼前此人的模样与那时对自家下人颐指气使的那位公子哥儿颇为相似。
  不,应该是一模一样。当发现这一点时,阿药吓得浑身发颤。
  颜九变的神情是空白的。
  他木然地站在远处片刻,细细咀嚼女孩的话语。突然间,一阵狂喜涌上心头。
  钱家庄群英会后,他假意从王小元扮成的玉白刀客面前消失,其实未曾走远。颜九变料到九陇是药草富集之地,有人一定不会放过解“一相一味”之毒的机会,来此处寻找古籍药草。
  于是他潜伏在九陇镇里,假扮成“芍药姑娘”在阿罗汉寺的药籍上多添了几笔,随后便等着有人按着那假方子来寻蛇天茶。他本来以为会先找到左三娘,或是那位玉白刀客——没想到最想找到的那人已经送上门来了。
  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只有候天楼的刺客才会有和他相似的样貌。而其中只有一个人中了“一相一味”之毒,能让左三娘如此心急如焚。
  “……找到了。”
  颜九变的眼倏地瞪大,似是呓语般反复地、喜悦地、柔情地,同时也恶毒地、憎恶地、恨之入骨地呢喃道。“我找到了!”
  阿药怔怔地望着状若癫狂的他。
  “藏了两年,终于给我抓住了马脚。我要使出甚么法子来对付你,摧你的心、剖你的肝,让你生不如死呢?”
  颜九变阴森地低声笑了起来,森冷的笑声在潮湿阴暗的四壁间回荡。“…少楼主。”
 
 
第70章 (三十)一药医百病
  王小元沿着西京街往客舍的方向走。昨夜新下了场春雨,青石板湿滑,落了点点木桃花瓣,红粉雪白,好似碎了一地的玉。天色已经黯淡了,艳红的晚霞与青蓝的天穹混作一块,像是在沉静的海里烧起了簇簇烈火。
  宽巷两侧是茅草覆顶的低矮屋棚,走几步路后能见到琉璃瓦顶的茶肆酒家。戴着罗帛帽的脚夫商贩乐在茶肆前歇脚乐呵,门槛边放着一壶凉茶水,有说书的莲花乐自肆中颤颤传来。
  他本想径直走过,耳朵却忽地捉住了说书人的几句言语:
  “话说天山下二人争锋,断崖边抱恨含情,若是换了常人,定会对灭了师门的卑鄙小人恨之入骨,但这玉白刀客却不同——”
  “身安心静,执刀无情。他出到第三刀时,已是六欲不存,心神冥宁,仅一瞬便将黑衣罗刹斩落在地!”
  说到此处,茶肆里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好!”
  王小元停下脚步。
  他往时是最爱去说书人那处凑热闹的,现在可也不例外。他摸了摸顺袋,却忽地想起自己把银钱全倒给阿药了。于是他在槛木上坐下,继续偷听茶肆里的说书声。
  一旁的脚夫热切地与他打招呼:“小兄弟,来听说书的么?”
  “对。”
  “咱和你说,先生每七日就要重讲一趟,这一段咱可是听得滚瓜烂熟!”脚夫见说书先生歇下了,便又拍着王小元肩膀自夸道,“先生不讲了,咱说给你听。”
  王小元也乐呵呵道。“这一段我不仅滚瓜烂熟,还倒背如流啦。不就是那两人打起来了么?胜负不定,玉白刀客生死未卜,黑衣罗刹行踪不明。”
  脚夫开始滔滔不绝。“你可真懂啊,小兄弟。哎,咱和你说,这黑衣罗刹可真不是人呐!对天山门玉斜也能下得了手,人家姑娘冰清玉洁,却被他凌/辱致死,真是个畜生!”
  有人接口道,“还有无为观的天穿道长,你猜怎么着?黑衣罗刹看中了门派中的一柄宝剑,为了得到那剑竟在夜间纵火烧了剑阁,活活烧死道长及一众弟子!”
  说到此处,四周坐在槛木上的听客也都义愤填膺,挥拳嚷道,“真应该叫武盟的人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对这种渣滓就应唾进地里,剁齐了拌折耳根喂狗彘吃!”
  伙夫们忙了一日,身上淋漓热汗、腾热雾气还未散去,一身热血未凉,便抱着填胸怒气道,“待我见了那孙子,便要教他吃上老子一拳。”“最好拉到市里把头斩了,或是千刀万剜、晾上几日,让他尝尝苦痛滋味!”
  不知怎的,听着他们对黑衣罗刹的唾骂之辞,王小元撑着下巴,忽而无奈地想道:“名声真差。”
  他突然又觉得不对,黑衣罗刹不就应遭万人斥骂么,自己怎么同情起那杀人如麻的魔头来了?
  于是王小元道:“诸位大哥可莫要激动,黑衣罗刹是十恶不赦没错,可武功甚是高强…”
  伙夫们怒目圆睁。“小兄弟,你这是甚么意思?难道说我们对付那奸人要屈身而走、灰头土脸地滚回家么?任那恶人肆意妄为,这哪儿还有人间正道!”
  “何况这黑衣罗刹不过是个无名小辈,瞧瞧江湖榜上哪里有他的名头?恐怕只是杀过几人的小贼,胡乱吹嘘了一番。以讹传讹,最后吹成这般模样。甚么和玉白刀客决战,分明是江湖传闻,颇不可信……”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番,终于有人抚掌道:“对啦,此人连江湖榜都上不了,怎么敢称天下第一的恶人?”
  王小元摸着后脑勺笑道:“他…把江湖榜第二的‘国手’过文年打败了。”
  这话一出,十数道目光忽地射向了他。王小元眨眼道。“各位大哥,我说句失礼的话,你们的眼珠子瞧着我瘆得慌。”
  脚夫们面面相觑,有人试探着开口道:“你…你是怎么打听到这事的?”
  王小元依然云里雾里。
  “说书先生可从未说过这一段…”众人忽而沸腾似的交头接耳,“打败了过老先生?那位名震天下、翻云覆雨的‘国手’!”
  国手过文年,人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步棋杀十数人”。最善坐隐对弈,是个棋痴。传闻他隐居于新吴山野,潜心棋艺,若是有人找上门来,他定会与其赌上三盘棋:一局赌酒,一局赌财,一局赌命。
  见众议纷纷,王小元摩挲着下巴思忖道:“对了,那时除了武盟的人外,当日只有我在场。他们不知也难怪。”
  他转念一想,甚么乌七八糟的,连不属于自己的古怪念头都跑出来了。
  伙夫们这时戳着他鼻梁道。“那你说说,黑衣罗刹和玉白刀客,他俩谁更厉害些?”
  他们见王小元有意为那怙恶不逡的奸人说话,心中大为不满。
  王小元道:“他们厉害与否和咱们又甚么关系?他们倒是厉害了,可咱们不仍是一群市井小民么,说这些话又有甚么意思?”
  “哎,这叫谈资。出了名的人总免不了被谈论,咱们只是说说,胡言乱语一通又不会掉几斤肉,又有何不可呢?”脚夫们哈哈大笑,推搡着催促他,“你这江湖小万事通,说罢,你觉得那两人谁更胜一筹?”
  玉白刀客是武盟与朝廷公认的天下第一,而据说黑衣罗刹有胜过天下第二的实力,又能轻而易举地血洗天山门。但就武功实力上,二人确实难分伯仲。
  王小元却想都不想,洋洋得意道:“自然是玉白刀客了。”
  脚夫们起哄:“你方才不是还替那乌漆抹黑的恶人说话么?转眼间就倒戈啦!”
  有人捡了块尖石在地上画字儿,取出铜板垫在麻布上开始招呼旁人来押这二人谁更厉害。
  王小元摇头晃脑,笑嘻嘻道:“谁替他说话了?我方才说的是他武功高强,可没说他能敌得过玉求瑕……”
  “这可…未必!”
  忽有一道沉闷笑声传来。
  只见伙夫里坐着一个人。那人面目古怪,头颅似一只巨石榴,坑洼不平,五官却又挤作一块,两眼如绿豆般小。那人身着半边被撕去的纯色黄衣,露出一条遍布着斑驳伤痕的臂膀,虽然看起来像是个僧人,却又何处都不似个僧人。
  王小元问道。“这位大师,为何您说‘未必’?”
  那大头怪僧双掌合十:“五年前,下愚与黑衣罗刹交过手。常言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生来有过人之资,五年过去,不知得教人拭几次目?”
  他干瘦的手腕上缠着一圈金链子,虽染尘磨损,却依然光华灼灼。链上结着百来把佛手与出食刀,一动就发出丁零当啷的清脆相撞声。
  僧人摇头道:“那时下愚认为黑衣罗刹不过是个初出江湖的小子,怀有轻慢之心。不想他竟能仿百家兵刃,败了下愚。说来惭愧——下愚坠入莲池后屏息潜游,亏得他未追击下愚、痛下杀手,这才活到了今日。”
  众人听了哄堂大笑:“你说你与黑衣罗刹交过手?爷爷我还能一只手杀得玉白刀客落花流水呢!”
  “怪和尚,说大话要生口疮的,你可别说不懂这道理!”
  那僧人只是阖目微笑,问道。
  “诸位觉得,江湖传言可信么?”
  “哪里可信?都是些添油加醋、三言讹虎的胡言乱语。传闻里吹嘘得貌若天仙的女子,实际上可能是武家小姐那样的大肉球儿。据说使得一手好剑的中州钱家实则是一群孬种。传言传言,向来是传来变去。”有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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